到,用着既不习惯也不放心,所以干脆以预备队的名义集中起來,然后全体缴械,这姓方的太阴险了,简直就是条毒蛇,老子刚才居然还想抱他的大腿,这回”
正吓得浑身发冷的时候,通讯员小王笑着走了过來,轻轻拉了一下他的衣袖,低声道:“带上你的弟兄,跟我走吧,时间紧迫,小鬼子的大部队说不准什么时候就会杀过來。”
“嗯。”杜歪嘴朝方国强的位置看了一眼,从后者目光中,洠Э吹饺魏谓馐秃屠⒕危缓梦蘅赡魏蔚卮鹩σ簧畔伦约旱谋Ρ椿梗判⊥醭偈鄙枇⒌墓└阕呷ァ
才走了十几米,他就意识到有些不对劲儿了,传说中,八路军的地方部队都是叫花子,武器又老又破,并且还做不到人手一支,而眼前这支部队,手中的步枪却都有八成新甚至全新,子弹袋也装得鼓鼓囊囊,其中有好几个人,还正在摆弄一门小钢炮,不是小鬼子常用的那种短管掷弹筒,而是一线部队才配的九七式,迫击炮旁边的弹药箱子也是刚刚打开的,里边的炮弹倒映出刺眼的阳光,(注2)
“这,他们不会跟九十三团那边混编了吧。”杜歪嘴愣了愣,迅速在心中给出“正确”答案,然而,很快,他又自己将这个答案给否定掉了,洠в谢毂啵降木坝忻飨缘牟畋穑攀攀钦婢壅隆⒘旎ā⒚被斩己芷肴位鞫诱獗撸淙环耙埠芷胝礇'有明显的军衔标记,军帽前面,也都只是简单缝着的两个小扣子。
“到了。”正看得百思不解间,耳畔又传來了通讯员小王的声音,“大伙在这儿稍等,不要乱跑,我去跟徐大哥汇报一声,就能带你们去拿枪了。”
“好吧。”杜歪嘴此刻是人在矮沿下,不得不低头,蔫蔫地回应了一声,停住脚步,等待接受命运的安排,大约在两分钟之后,他看到小王又快步地跑了回來,兴冲冲地招呼:“走吧,老徐已经把武器给你们准备好了,大伙赶紧跟我去领!”
“真的不是缴械,。”杜歪嘴有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犹豫了一下,快速在了小王的身后,其他十几名弟兄也抱着将信将疑的态度,跟着杜歪嘴一道走进临时帐篷里,刚一进门,就被里边的情景晃得倒吸一口冷气。
呀,这哪里是什么临时补给点儿,简直是个小型军火库,上百支枪械整整齐齐地架在一起,随便抄一支出來,都比大伙原來用的那些新好几倍,特别是摆在帐篷中央的那两挺轻机枪,居然枪管上的油布包都洠サ簦飨允谴記'使用过的全新家伙。
“这挺机枪给你。”小王抄起两挺歪把子之一,信手递给了杜歪嘴,“副射手不配步枪,到那边拿一支王八盒子,其他人,每人一杆三八大盖儿,不准挑,看上哪支就拿哪支,拿完了到老徐的本子上登记。”
“这”杜歪嘴已经找不到自己身在何处了,小心翼翼地抱着全新的歪把子,仿佛被幸福砸晕了的新郎倌,“这个真是给我的,,我,我刚加入游击队,寸,寸功未立”
“咱们张队什么时候看错过人。”通讯员小王笑了笑,满脸自豪,“他让我带你來领机枪,肯定是觉得你是块做机枪手的料子,什么新來不新來的,咱们游击队洠枪婢兀换岽蛘痰氖焙颍慵堑帽鸶尘托辛耍!
“一定,一定。”杜歪嘴抱着机枪,点头如啄米,其他跟他一道加入游击队的弟兄,表现也都跟他差不多,将至少有九成新的三八大盖抱在怀里,摸了又摸,唯恐自己是在做梦,一放手,步枪就长了翅膀飞走。
“机枪手抬一箱子子弹走,其他人,每人限领四十发,一会儿打起來时,记得节约着用,放心,只要你们不胡乱开枪,听从指挥,四十发子弹肯定用不完。”通讯员小王想了想,再以老兵的身份度发号施令。
他说话时,声音很高,隐隐还带着几分自得,但是杜歪嘴等人听了,却洠Ь醯萌魏尾煌祝尤胗位鞫拥谝惶炀湍芰斓角梗⑶一故蔷懦尚碌模獯觯墒潜鹊被市被骨啃矶啵思倚⊥跤锲褚坏愣闶裁矗暇棺氨溉绱撕玫耐涟寺罚煜乱矝'几支,人家的确有狂的资本。
只是在领枪的本子上签字时,众人又一次为了难,杜歪嘴只能勉强写出自己的姓,其他众位弟兄,则连自己的姓都不会写,只能红着脸问老徐能不能按手印儿,通讯员小王见状,少不得又替大伙把名字签好,然后放下笔,带着几分得意说道:“走吧,赶紧回去抓紧时间熟悉武器,打仗的时候,可不能再像刚才那样出篓子。”
“不会了,不会了。”杜歪嘴摩挲着枪管上的黄油,信誓旦旦,“这么新的枪,我,我要是再把它给使出毛病來,我,我就是王八蛋,我,我发誓。”
“噗。”小王被他赌咒发誓的模样给逗乐,一边走,一边咧着嘴回应,“你别忙着发誓,小鬼子的机枪娇贵,新的照样会出毛病,你回去之后,赶紧找个人熟悉一下,怎么拆卸这东西,别光会开枪画直线,那不算啥稀罕本事,你得跟咱们张队那样,打得准,修得好,拿眼睛一瞄,就知道毛病出在哪里,怎么解决。”
“嗯,嗯,我马上学,马上学。”杜歪嘴红着脸连连点头,随即,又带着几分心虚问道:“那,那个帐篷里,不是还有一挺歪把子么,怎么洠В瑳'发下去,。”
“你以为是个人就能当机枪手啊。”通讯员小王回过头看了他一眼,不屑地数落,“你以为机枪手随便拉一个人就能当啊,那得有相当的天分,否则,咱们的子弹全靠缴获,哪供得起他们浪费,你小子是走了大运,先被方政委看好,又被咱们张队当成了重点培养对象,才立刻发了歪把子。”
“啊,,。”杜歪嘴受宠若惊,脸上的刀疤兴奋得直发红,“张,张队是哪个啊,是刚才那个黑黑的大胖子么,他,他跟方政委,是什么,什么关系,!谁指挥谁,您别生气,我只是好奇,好奇。”
“张队就是咱们黑石游击队的大队长,方政委今年才來,你说该谁指挥谁,。”通讯员小王又看了他一眼,不屑地数落,“既然加入了游击队,就把当以前学的那一套收起來,咱们这边,只看谁有真本事,不讲究溜须拍马。”
注1:歪把子机枪质量可靠姓差,为了减少战斗中的故障率,必须用油刷往子弹上涂油,即便如此,据二战时美方实验数据,歪把子也很难达到连续五百发射击不出故障的水准。
注2:小钢炮,抗战期间,各地游击队对小钢炮的定义比较混乱,有的将九七式80毫米轻迫击炮称为小钢炮,有的则将掷弹筒也称为小钢炮。
第四章重逢(七中)
第四章 重逢 (七 中)
“嘿嘿,嘿嘿。”杜歪嘴干笑着点头,心中却对小王的说法嗤之以鼻,只看谁有真本事,不讲究溜须拍马,怎么可能,,世界上怎么可能有这种地方,,正所谓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当年梁山一百单八将还得分谁跟宋哥哥关系近呢,更何况是八路军这么大的规模,。
不过,小王的话,也不是对他毫无用途,至少,他从中敏锐地探听到了一个事实,那就是,在黑石游击大队里头,大队长张胖子的威信和资历都远远高于自己刚刚结识的方政委,但是方政委的背后可能还站着一个大靠山,否则,也不会被直接从别处调过來坐游击队的第二把金交椅。
一边小心翼翼地从小王嘴里套着游击队的内部情况,一边快步往回走,转眼就回到了工事西南角处,众人原來负责的防御位置,张松龄和方国强两个却已经去别处巡视了,等在那里的,换成了一名娃娃脸的少年,见到小王陪着杜歪嘴走了回來,此人立刻伸出手,自我介绍:“你就是杜德财同志吧,我是季平,张队长命令我在这里等你。”
“让,让你久等了。”杜歪嘴不知道对方的來意,愣了愣,将沾满油脂的大手子在裤子上蹭了蹭,与对方伸过來的右手相握,“对,我,我就是杜德财,你,你叫我杜歪嘴,或者杜歪都行。”
“咱们游击队,不准给人起侮辱姓外号,如果你不习惯被人直呼姓姓名的话,我还是叫你老杜好了。”季平摇摇头,笑着补充,“当然,你也可以叫我小季,或者季平。”
“季,季平同志。”杜歪嘴点点头,结结巴巴地答应,张队长和方政委两个把季平摆在这里等自己,肯定是有什么特别用意,但是对方不说,他也不敢直接发问,只紧张得心里头一阵阵发虚,几颗豆大汗珠从鬓角处渗了出來。
仿佛猜到杜歪嘴心中的想法,季平笑了笑,主动解释,“是这样的,鉴于你们几个杀敌报国的积极姓非常高,彼此之间又非常熟悉,张队长和方政委商量了一下,决定将你们几个直接编成一个特别小队,小队长就由老杜你來担任,我暂时留下给你当助手。”
“这,这”加入游击队第一天就当上了小队长,杜歪嘴又惊又喜,红着脸,大声谦虚,“这,队长和政委真是太抬举我了,我怕辜负了他们的信任,这,这个特别小队的小队长,还是小季哥你來当吧,我给你当队副就行。”
“你比我更熟悉同志们的情况。”季平笑着摆摆手,大声回应,“再说,我留在这里,也只是个临时安排,目的只是帮你尽快熟悉情况,适应环境,等你的特别小队能完全融入游击队这个大家庭,我就得调回原來的岗位。”
“那,那,我,我就,我就谢队长和政委的抬爱了。”杜歪嘴原本也只是跟季平客气一下,听后者今后还会另有他用,也就彻底放了心,冲着远处的临时指挥部的做了个揖,正式宣布走马上任。
但是凭着以前在伪军中当小头目的经验,他在心中暗暗提醒自己要摆正位置,千万别得罪了眼前这位娃娃脸的副手,以免后者行使“监军”职责,悄悄地向队长和政委打自己的小报告,让自己今后在游击队无法继续进步。
特别小队的其他成员都是杜歪嘴的铁杆,一向以他的马首是瞻,见自家老大对新來的娃娃脸礼敬有加,也跟着“小季哥长,小季哥短”地叫得亲切,很快,大伙跟娃娃脸季平熟识了,彼此之间仿佛洠в邪氲愣艉摇
娃娃脸小季也很快进入了角色,见大伙抱着新枪无所事事,就笑了笑,低声提议:“虽然咱们这块距离大桥比较远,肯定不会是小鬼子的进攻重点,但工事最好再加强一下,否则一会打起來时,恐怕扛不住小鬼子的炮轰。”
“季队长说得算。”杜歪嘴痛快地一挥手,大声决定,“我们几个都是外行,具体该怎么加强,你尽管说出來,我们几个负责出力气就是。”
“高度已经够了,主要是工事的厚度、顶部构造、还有曲折角度”季平弯下腰,一边重新整理身前构成工事的沙包,一边给众人示范,“我看阵地后边还扔着不少空草袋子,大伙再去拿一些装沙包,然后将沙包像这样加厚,再把最上方的两层沙包横着摆,将工事内侧摆出个能将身体藏进去的地方,然后,再这样,把外边这几个沙包搬开,放在里边,人为地摆出个凹凸來,这样,能减少射击时的死角,机枪架在上面,也可以随时调整方向”
杜歪嘴等人满脸佩服,赶紧动手依照季平的提议改进工事,在忙忙碌碌中时间过得飞快,等他们终于将自己驻守的这段工事改得与其他各段一样了,远处隐隐地也传來了马嘶声,数百名鬼子,押着临时抓來的民夫和在沿途中强行征用的马车,牲口,浩浩荡荡朝杨家桥杀了过來。
“曰本人,曰本人來了。”尽管事先已经做好了充足的思想准备,见到熟悉的膏药旗,第一特别小队的“新丁”们,还是不由自主地发出了一连串惊呼,随即以最快速度将身体藏在了工事后,面孔瞬间一片惨白。
“别怕,离咱们远着呢。”副队长季平伸手将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战士从战壕后拉起來,拍了拍此人的肩膀,笑着安慰,“你尽管站在这里看热闹,小鬼子的战术非常死板,接下來要先设置指挥部,物资屯放点儿,排定作战时的次序,然后才会正式发起进攻。”
“都给老子站起來,别丢人现眼。”小队长杜歪嘴也从身边拎起一名弟兄,强行往工事上推,“站好,别动,你扭头看看别人,再看看自己,都是一个鼻子俩眼睛,其他小队的弟兄们都洠О研」碜拥备龆苟矗忝撬锏脑趺春靡馑甲柏帧!
“我们洠ж娴臎'孬。”其他队员讪讪地回应着,从工事后站直身体,重新向河对岸观望,果然,小鬼子在好几里地外就慢慢停住了脚步,然后就是一阵鸡飞狗跳地忙活,先用刺刀逼着民夫们将马车和牲口背的物资卸下,集中到一处相对安全的地方,然后又将民夫们赶到一边,集中关押,再整理队形,检查枪支状况,补充弹药,如是种种,差不多忙碌了半个钟头,才分成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