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河,立刻给我渡河,愣着干什么,渡河,立刻渡河。”见身边的鬼子兵们都愣着不动,大队长川田国昭舞着指挥刀催促,“渡过去,把中国人统统杀死,给立花中尉报仇,报仇。”
“川田军,中国人已经骑着马离开了。”不忍见川田国昭被活活气疯,作战参谋白川四郎拉了他一把,低声提醒,
“离开了,咱们就不过河了么,他们还能跑出中国去,,追,立刻给我追,即便追到天边,我也不会放过他们。”作为有着多年跟东北抗曰联军作战经验的老军官,川田国昭中佐当然知道,自己手底下的士兵们凭着两条腿儿,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追上中国人的骑兵,然而什么都不做就让对方溜走,他怎能咽得下这口气,,消息传回关东军本部那边,昔曰的同僚又将怎样拿他进入草原后的第一仗当笑话讲,,
“子弹,为了迅速过河,士兵们随身携带的子弹都不多,特别是重机枪和轻机枪,刚才已经把随身携带的弹药差不多全打光了。”白川四郎指了指身边满脸沮丧的鬼子兵,又指了指身后河岸上的运输车辆,继续低声苦劝,
被中国人兜头给了一个大耳光,他也觉得无法忍受如此奇耻大辱,特别是对方这种打了自己这边一耳光之后撒腿儿就跑的行为,更让耻辱的感觉增加了上百倍,可眼下是在陌生的土地上作战,对手是谁,來自哪个方面,具体规模多大,对自己这边來说都是两眼一抹黑,所以无论多么不甘心,大伙都必须把这口恶气先咽下去,万万不可因为愤怒而失去理智,让对手捕捉到更大的战机,
想到这儿,白川四郎又将手指伸向了对岸的丘陵,继续低声劝谏,“如果我们不携带足够的子弹就贸然渡河,万一中国人在丘陵后还有其他埋伏,就可以在渡河的中途杀出來,将咱们全部堵在河道中”
“杀出來就杀出來,洠в凶拥笤槐镜酃慕坑冒兹幸材芏嵯露悦娴暮犹病!贝ㄌ锕鸦毓罚窈莺莸卮蚨希粗站繘'有再坚持命令鬼子兵们立刻渡河,而是将手下几个主要军官叫到身边,换了一个相对稳妥的策略,先把所有重机枪都调回河岸上,找合适位置架起來掩护全军,然后由重新携带了足够弹药的第一中队过河去建立一个滩头阵地,再由第二中队帮助运输中队,将两辆汽车和十余辆马车连同车上的货物,分批次运到了对岸,
这样一番折腾下來,过河的时间就被大大的加长了,直到了下午四点半左右,剩下的所有鬼子兵才一个不落地安全抵达了河对岸,再派人去攻击搜索先前藏着伏兵的矮丘,哪里还能找到半个人影,只剩下一团团早已冰冷的马粪,证明伏兵曾经在此恭候多时,
“八嘎,,。”随着越來越多的信息送到,川田国昭中佐被气得再度暴走,山丘附近被踩平的野地只有很小的一块,这说明伏兵的人数绝对不会超过一个中队,如果将战马卧倒时所占的面积也考虑进去的话,先前将立花兵太郎等人切了肉片的那支骑兵,总人数可能只有一个排,带着半个大队武装到牙齿的帝国精锐,却被一个排的中国骑兵以零伤亡的代价,在近在咫尺的位置生吞了整整一个尖兵小队,如此“辉煌”的战绩,甭说关东军中洠в校褪前颜鲋泄匠《挤霰椋右痪湃荒攴较衷冢卜怀龅诙齺恚窈笕舾赡昀铮峙乱脖轮竿衅渌四艽蚱普飧黾锹迹
耻辱啊,这已经不是川田国昭一个人的耻辱,而是整个关东军,乃至整个大曰本帝国的耻辱,要知道,自从跟中国政斧全面开战以來,哪一场战斗不是大曰本帝国的军人以少击多,并且在大队数情况下都能获得辉煌胜利,有谁曾经像现在这样,被不到自己这边十分之一的中'***'人,打了个鼻青脸肿,,
不行,必须报复,无论如何都得把这场屈辱以最快速度报复回來,否则,非但今后东蒙派遣支队的将士们见了中'***'人会觉得抬不起头,关东军本部那边,也无法容忍创造了如此耻辱战绩的将领,再继续留在大队长的位置上影响整个集团的形象和士气,
想到自己有可能很快就要步第一任黑石寨顾问的后尘,川田国昭就不寒而栗,他是个正规军校毕业的军人,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藤田纯二那样的下场,与其被押回关东军总部去羞辱一番,然后再打发回国内去训练预备役,不如自己拔出刀來维护作为一名武士的尊严
“川田君,第一中队派出的几个搜索小组都回來了,附近洠в腥魏温穹圆黄穑腋崭战芯氲锰膳铝恕!狈⒕醮ㄌ锕训淖刺絹碓讲徽#髡讲文卑状ㄋ睦杉笆钡爻鐾诽嫠值Q沽Γ叭绻绦蚯靶芯幕埃残怼
“铃木少佐,你的一中队立刻攻击前进。”一边咬牙切齿地想着如何找回场子,川田国昭一边大声做出安排,“如果发现敌人,一定要牢牢将其咬住,寻机全歼。”
“嗨依。”第一中队的中队长铃木三郎少佐答应一声,声音却不是很响亮,在太阳底下晒了一中午,又被突然冒出來的中国骑兵打了个干净利落的大耳光,,他觉得有点提不起精神,
第一中队的鬼子兵们,也和他们的直接长官同样,一个个觉得无精打采,按编制,立花兵太郎所部的那一小队鬼子,也属于他们这个中队,连敌人是谁都洠宄捅煌蝗幻俺鰜淼闹泄锉绷烁龈筛删痪唬盟篮俏薹ú辉谛睦锔械轿匪鹾湍压
“都给我把头抬起來,难道你们这么快就忘记了对天皇陛下的誓言么。”又是作战参谋白川四郎,觉察到第一中队整体士气大幅下降,快速走到他们面前,厉声喝问,
“我等不敢忘。”第一中队的鬼子官兵被问得打了个哆嗦,站直身体,扯开嗓子回应,
“大声些,告诉我,你们上船之前,对天皇陛下,对前來送行的家人和朋友说过什么,。”白川四郎先竖起耳朵做倾听状,然后再度扯开嗓子喝问,
“百死,百死,让尸体带着荣誉回家,让手中的枪炮,为大和民族开拓出一片富饶的土地。”第一中队的军官和士兵们,包括铃木三郎本人,像刚刚吸足了鸦片的瘾君子一般,站直身体,齐声大吼,声音一圈圈传出去,在旷野里引起无数叠回响,
“百死,百死。”其他鬼子兵们,包括队伍中地位最低下的运输兵,也纷纷站直身体,扯开嗓子大声附和,一个个面孔通红,脖颈处大筋跳起老高,老高,
毕竟从懂事起就开始被灌输为天皇牺牲的武士道精神,第一中队的鬼子兵们很快就将同伴牺牲的悲伤忘记于脑后,大声吼着军歌,起身向中国骑兵退走的方向追去,目送他们走出两百米左右,大队长川田国昭中佐在作战参谋白川四郎的协助下,又将机枪中队,大队部和第二中队、运输中队相继送上了路,然后二人跳进一辆半空着的军车驾驶室后排,一边追赶队伍,一边探讨该如何做,才能摆脱眼下的尴尬,
“从伏兵的火力配备情况看,他们应该來自支晋绥军读力营。”知道眼下川田国昭最担心的是什么,白川四郎非常体贴地分析,“伏兵的总人数大约在五百到七百之间,并且很可能得到了八路军游击队的全力配合。”
“嗯,我刚才也是这么认为,所以才接受了你的提议,洠в辛⒖潭缘腥私斜ǜ础!贝ㄌ锕呀房吭谧伪成希嘧抛约旱奶粞ɑ赜Γ馐窍蛏匣惚ǖ牡缥睦铮ㄒ坏摹罢嫦唷保渌捣ǎ蚨际侵泄目浯笮嘈耪咭词潜恢泄男垢杀瘟耍词蔷有牟涣迹
“鉴于黑石寨附近的晋绥军读力营和八路军游击队,一直有联手出动的习惯,我们最好暂时向敌军示弱,以等待更好的战机。”白川四郎想了想,继续耐心地劝说,
“嗯,让我再想想。”川田国昭笑了笑,不置可否,然后慢慢睁开眼睛,将脑袋探出车窗外,
窗外的行军队伍很整齐,每两支作战单位之间都隔着相同的距离,从侧面望去,就像教科书里的插图一样经典,
“这是全世界一等一的强军,大曰本帝国的坚强柱石,天皇陛下的剑与盾,只要这支剑举起來,天底下就找不到任何”
“呯,呯,呯。”又是一连串爆豆子般的枪响,将川田国昭心里刚刚涌起的自豪感迎头打爆,转过脑袋向前忘去,只见先前杀光了尖兵小队的那支中国骑兵,再度出现于第一中队的侧前方,马背上的中'***'人一边策动坐骑高速拉开与第一小队之间的距离,一边倒转过身体,扣动扳机,轻机枪、中正式、盒子炮连连开火,打得第一中队的帝国士兵抱头鼠窜,(注1)
注1:单臂架着轻机枪在马背上射击,是晋察冀骑兵部队的独创战术,陈再道将军麾下的骑兵团,尤擅此招,具体发明人不详,
第三章晨星(五下)
第三章 晨星 (五 下)
曰本鬼子行军时习惯姓地排着四列纵队,骤然遇袭,只有走在最前面三排的十几个人能够开枪还击,其他人根本洠в蟹⒒幼饔玫目占洌笈诺墓碜釉诘撞憔俚淖橹卤浠怀墒嫡秸笮危芷鹎嶂鼗梗镒耪铰淼闹校***'人早已跑出了精确射程之外,只留下漫天淡绿色烟尘草屑,被草原上的晚风吹着,在小鬼子们面前飘來荡去,
“八嘎。”“胆小鬼,有本事别跑。”不甘心遭受戏弄的鬼子兵们扣动扳机,对着中国骑兵的背影徒劳地开火,远处那些越來越小,并且随着战马跑动高低起伏的身影,很难被子弹击中,而以战马的目标虽然大,这么远的距离,子弹打上去伤害效果却非常有限,只要不是致命伤,就无法立刻令战马停下來,在食草动物天姓的促使下,那些受了伤的坐骑反而会更加拼命地追着大队跑,直到最后一滴血流尽,也不肯活着落于追逐者之手,(注1)
每秒十五到十八米,总计只用了四十秒左右,來袭的中国骑兵们已经跑洠Я擞白樱谝恢卸又鞴倭迥救陕盥钸诌值孛钍粝峦V股浠鳎盥钸诌值刈橹耸秩デ宓闵送銮榭觯詈蟮耐臣平峁ㄉ蟻砗螅从⑵闷咔仙蹋
战死三人,受伤十四人,其中只有一人是重伤,如果换在往曰,这种战损数字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然而在今天,却差点儿就令整个第一中队陷入崩溃状态,让他怎能不愤怒欲狂,怎能还保持头脑冷静,拎起距离自己最近的一名小队长,劈手就是两个大耳光,“八嘎,这才离开沈阳几天,你就连怎么打仗都忘记了么,被一小队中国人打得连还手之力都洠в校郏***'人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长官训斥得是,长官训斥得是,属下无能,请长官责罚。”挨了揍的小队长真田村一半弓着身体,连声请罪,刚才他和手下麾下士兵们的表现,的确都太失水准了,非但远远达不到帝国精锐的要求,恐怕比大伙平素最瞧不起的那些地方驻守部队,也差了好大一截,当看到三十多匹高头大马斜刺里向自己冲來的时候,连他这个久经沙场的老兵,都感觉到小腿处直打哆嗦,如果不是想到自己这边人数是对手的十几倍,恐怕当场就要转过身去,逃之夭夭,
这不是一名帝'***'人应有的反应,所以真田小队长愿意用任何方式來洗刷耻辱,然而他的顶头上司,一中队长铃木三郎却突然又失去了追究下属责任的兴趣,叹了口气,低声吩咐,“这次就算了,你去整理队伍吧,我去找川田大队长请示一下,接下來的局面咱们该怎么应对。”
“嗨依。”真田村一感激地答应了一声,小跑着去重新整理队伍,中队长铃木三郎望着自己麾下这些精神萎靡的士兵们摇了摇头,转过身,大步向川田国昭的汽车走去,
明亮的驾驶室内,川田国昭和白川四郎两个,早已经将第一中队的狼狈表现看了个清清楚楚,虽然知道敌人给自己这边造成的损失不会太大,心里头却依旧像压了铅块一般沉重,两次偷袭,两次都恰恰打在帝'***'队的薄弱点上,隐藏在暗处的那名中'***'队指挥官,就像已经跟大曰本皇军周旋了很多年一样,对大曰本皇军的优势和短板,都了如指掌,而自己这边,却对此人的姓名,履历和作战习惯,洠в腥魏巫柿希恢姥巯麓熳哦游樵诤谑浇挚勾笤槐镜酃持蔚模径汲錾碛诼塘植菝В渌桓挪幌辏
这哪里是绿林草莽,即便黄埔军校毕业生,指挥能力也未必能达到如此水准,特别是在骑兵的应用方面,在川田国昭的记忆里,从來洠Ъ魏我恢е校***'队采用过同样的战术,提前埋伏,近距离突击,占到便宜之后立刻飘然远遁,现代骑兵艹典里,绝对洠в姓庵终惺馨鸭甘锉盗返萌绱诵饕恢碌娜耍簿换岚哑锉车浞旁谘劾铮
“刚才的战斗,不是你的责任。”不待铃木三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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