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净瞧着她小脸的凝重,那不该出现在一个才四岁的小孩身上,她伸手,拉着她,“好了,我们一起去准备他们一会醒来要吃的东西好不好?”
“好”。
。。。
很平静的日子,什么也不想,什么也不做,安心养伤。
司徒惑回府的第二天,皇上亲自驾临安南王府,着令他一定要好好的养好身体,放他几天大假。
御医,补药更是免费借,随便用。
朝中还有其他可用之才,不需要把一个安南王用力的操,万一哪一天,安南王给操坏了那可怎么办。
司徒啸已经元气大伤,如今,自己又是深受重伤,要逮到他,已不是原有的那么辛苦,皇上立刻下令,将一切直接交由武将与天龙护卫队队长负责。
安南王伤好之后,要不要插手,皆随他的意愿。
不过——
依皇上的意思,是不需要司徒惑再行插手,这件事,已经没有他插手的必要。
除非,中途遇到意外,非他不可。
花了六天的功夫,药补,食补加上他自我调息,一身内伤,总算是好得七七八八,却仍是有些根落下,还需要些许时日好好养着。
古昊已经可以下床跑跑跳跳了,最最可怜的就是司徒顼阳,带着一只断腿,他连床都不能下,更别提是要上哪儿去了。
“我扶你?”古昊盯着床上的司徒顼阳。
“才不要你扶”。司徒顼阳噘着嘴,堵气。
“那就让文叔来抱你”,文臣一旁看着好笑,外头正是个艳阳天,所有人都可以下床,下午茶也皆可参与,唯独这小家伙只能乖乖的呆在床上不能自个儿行动。
“我已经是大人了,才不要小孩子,不要文叔抱”。
文臣无奈,只摇头,亲爱的小世子,光是凭你说出这句堵气的话,就知道,你比想像中的还要孩子气。
一大,两小,还在僵持的,在外头已经等得不耐烦的司徒惑直接进屋,一言不发将床上的小人儿直接抱到院子里。
院里,已经准备好由他专坐的椅子。
一阵头昏眼光,司徒顼阳才发现,他现在离床太远了,远的,就是他要爬回去,恐怕也需要大半天的时间。
“娘——”,
“阳儿想胡闹吗?”司徒顼阳正有满肚子的话要说,谁知道,才开口说了一个字,就被他的亲亲娘亲给堵了回来。
呃——
他才不要胡闹。
他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
正在努力想要成为大人的六岁小娃儿,别扭的想着。
正文 第199章 选择
原来他生病了,爹就不疼他了。
以前什么都依他的,现在,什么都不依他,他不想出去,爹就硬抱着他出去,当他想出去的时候,爹却不让他出去。
呜呜——
为什么他这么快就失宠了。
“哼——”,司徒顼阳深谙何谓以牙还牙,以礼还礼,有人这样对他,他就这样对别人,哪怕,那个人就他老爹也是一样的。所以,他一瞧见司徒惑进屋,小脸便用力的一撇,跟在司徒惑身后进来的白净瞧了满脸,是啼笑皆非,小家伙可不是那么别扭的人,这一次,却别扭的人让人相当的受不了。
回头,司徒惑有些无奈的看着白净,他只想让阳儿的腿快点好,而不是纵容着他,让他延长躺在床上动弹不得的日子。
“阳儿,不愿意娘来看你吗?”白净开口,“要真是不愿意,那娘回去好了”,说完,她真的转向,就要离开。
“不是不是了”,小家伙还是小家伙,不争气的撇过头,急急的唤住真的要离开的娘亲,“娘不要走了”。
“那爹走?”白净挑眉。
“嗯”,噘着嘴,司徒顼阳还真的应了。
白净不理他的孩子气,司徒惑自然也不会因为儿子的两句话就真的离开了,两人直接到他床边,坐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身为司徒顼阳的小小侍卫——的古昊,最近已经换了职等了,鉴于之前就是他手上全然无功夫,也有心保护司徒顼阳,光是这一点,就够让他先从伴读的身份荣升到侍卫了。
悄悄的,退到一边,不打扰他们一家人的甜密时光。
“阳儿”,司徒惑先看看儿子腿上的情况,愈合情况相当的乐观,他的大掌,最后落在儿子的脑袋上,故意揉着他的发,将他一头原本已经够乱的发,揉得更加的凌乱。“你在怪爹?”
“不敢”。谁让他是小孩子呢。
“说来听听,爹哪里对你不好了?”
“我想去院子里”,但是,当爹的人不同意。
“院里有风,不准去”,
“人家就是想吹吹风了,人家不想一直坐在床上”,像个小废物一样的,要不是怕娘担心,他早就自己偷偷的溜到院子里去了,只不过是伤了一只腿,而且,休养了这么久,不需要再呆在床上。
偏偏,连大夫都如此认为,只有司徒惑不如此认为,所以,该呆在床上的人,仍只能呆在床上。
“阳儿,真的要去吹风?”白净眯眼,睨着儿子坚定的小脸,“要吹到什么时候?晚上也在外面吹好不好?”问得轻柔,却让司徒顼阳听得直吞口水,呜呜,为什么爹不疼他,现在娘也不疼他了。
“那,那阳儿不去吹风了”,
“这才乖,来,你们父子俩好好相处,阳儿只要乖乖的量,你爹就会在这里陪着你”,白净心情大好,宣布这个消息之后,就把父子两个留在屋子里,她则带着古昊离开。
万分体贴的让他们有足够的时间好好的联系联系感情,不管这感兴联系的是好还是坏了,那都无关紧要。
小的要闹,就大的来治吧。
她累了,可没有那么多的心力跟个小家伙吵吵闹闹的。
她,也吹不得风,所以,她没有放任自己安坐风中,而寻了个遮风的角落,带着古昊一同,这孩子从进入安南王府的那一天开始,就不曾回过古家,而他的家人,也从来没有来看过她。
她问过司徒惑,他告诉,之所以选择古昊,除了是古昊他爹提议,还根据古昊的家庭情况,古天的爹古延从小到大都是一个粗人,之后加入军旅生活,就更加的是大大咧咧,他有感情,但是并不细腻。
除了与同胞拍肩示意,把酒言欢,粗着嗓子大骂这样的情感表达之外,再细的,他不会。
古昊是古延唯一的儿子,在古昊的母亲没了之后,他就一直不知道该如何和这个孩子相处。
父子的关系,越走越远。
到了,已经无法挽回的地步。
古延把所有他能试过的法子都试了,偏偏,没有一样是儿子能接受的,他们父子之间的关系,除了一个僵字,还是一个僵字。
从古昊三岁懂事开始,到如今,他六岁了,仍是没有半点改善。
司徒惑将古昊带进府,似乎,就这样决定了古昊的命令,虽是为着她的儿子,但,她真的不认为这样做,对一个孩子来说会是好事。
六岁,六岁而已,身体未曾健壮,思想未曾成熟,他无法明确的决定,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未来还长着,或许,他有其他的想法也不一样。
“小昊想留在安南王府,真的想呆在顼阳的身边吗?若是小昊不愿意,没有人会免费你的,把心里话告诉阿姨,好吗?”
阿姨——
不是该叫王妃吗?王妃是高高在上的,姨,却是很平凡,很平凡,在大街上也能遇到的人,他都能叫。
“……”,他沉默以对。
“阳儿被宠惯了,虽不太任性,但,时不时的,也会发些小脾气,他的性子开朗活泼,也能料到,未来,他或许会因为他这样的性子,惹出些祸事来”,当娘的无意咒儿子,她对儿子也非常的有信心。
不过,在此之前,所有最差的情况,仍是要先预料一下,以免,真正发生的时候,因为太过突然,而来个措手不及。
“没有道理,让你的人生,就非得依符阳儿而生,你可以有自己的选择,只要你不愿意,阿姨可以安排你去读书,习武,做任何一件你想做的事”。
温柔的言语,如清润的水一般的滑过古昊的心,这种情感是陌生的,至少,在年仅六岁的他心中,是不曾体会过的。
他怔怔的注视着她,这个高高在上,却让他唤她一声阿姨的女人。
“如果我留在他身边,还可以读书,习武吗?”
“当然也可以”,白净点头。
“那,我要留下来”。
爹太忙,而他,不想再回到那只有一个人的家,只有他,和仆人,相对无语,天天都说不了两句话。
真的回家,说不定,再过几年,他会变成哑巴。
正文 第200章 王爷的心意
一个月之后,司徒顼阳的腿终于可以如愿的下床,走动,除了不能跑得太快之外,一切如常,一个月的沉静,让他像放飞的小鸟一般,只差没有真的飞上了天。
“娘,娘,娘——”,天还没有亮,他就醒过来了,精神好得很,直接敲着爹娘的门,现在,他和古昊一起睡,他睡里间,古昊睡外间。
他是不明白两个男孩子干嘛要睡在一起,又不是像妹妹和平儿一样,她们还小,睡在一起做伴那是理所当然的。
就算古昊是他未来的护,也不需要护到这个程度的。
他六岁,古昊也六岁,他不会武功,古昊也不会武功,古昊拿什么来保护他嘛,再说,他自己要练武了,将来还怕保护不了自己嘛。
天知道因为什么原因,这段时间古昊变得奇奇怪怪的,跟以前的古昊好像完全变了一个样,害他严重的怀凝,这个古昊是不是被人调了包,或者,古昊家也跟他家一样,他娘也生了双胞胎,只不过是两个一模一样的男孩。
而不是像他和妹妹一样的一男一女龙凤胎。
半晌,门,从里头用力的拉开,出来开门的自然不会是他柔弱的娘,而是——,他不得不承认的那个强壮的爹。
“小家伙——”。刚睡醒的男人显然脾气不大好,“你娘还在睡,谁让你一大早的来敲门的”。
“人家想娘”。
“不想练武了?不想让爹教你了?”
“爹不教,那就让文叔和武叔教”,他没有意见的,要是让爹教他,说不定一天到晚都会找他的麻烦。
换成文叔和武叔,那就不一样了。
“来人——”。不听他把话说完,司徒惑开口唤人,来的,正是文臣,他似乎听到司徒顼阳刚刚所说的话,于是,似笑非笑的站在司徒顼阳的身后,“王爷,何事?”
“把这小家伙带下去,他想怎么学,你就怎么教,别让他有机会偷懒”。
“王爷放心吧”,文臣接下小主子。
唉——
他实在是很想提醒一下小主子,就是换成他文臣和武将,结果仍不会变得太好,只要一涉及武学,就不可能轻松得起来。
要学,必定要学好,否则,不如不教。
教是他半桶水,上不上,下不下的,与敌人一交手,岂不是把命直接送给对方。
人,被拎走了。
司徒惑才想关起门来,继续回床上多睡一会,床上的人儿,已经醒来,快头的声音那么大,她能再继续睡得着才奇怪。
“你真的让文臣把阳儿带走了,阳儿的腿还没有完全好”,她仍是有些担心,小孩子是宠不得,但,凡事亦无需操之过急。
否则,欲速则不达。
“放心吧,文臣会有分寸的”,他倒是一点也不担心,脱了鞋,上床,拥着她,“多睡一会,还早”。
光瞧外头,的确还早。
小家伙,起得真早。
“我已经醒了”,睡不着。
“闭眼休息一会”,他执意不让她下床。
“你睡就好了”,她有些无耐,不明白这个男人为什么非得把她困在床上,她很能体会儿子的心情,一天到晚只能困在床上,时间越久,到了可以下床的时候,肯定是迫不及待的飞奔离开。
才不会让自己再多赖在床上一下。
那可不是享受,那是痛苦。
司徒惑的铁臂拥着她,虽温柔,却也未有半分放松,闭着眼,直接不回她的话,让白净气结。
想起来,却碍于敌不过他的力道。
“司徒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