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儿啊,”夜凰一把将她连人带被拥入怀中,心中沉郁顿时扫个精光,“我真开心你这么关心我,太开心了,所以,不需要马上就走,这种小事,为师的还能应付,不需要落慌而逃。”那可不是他夜凰会做的事。
向来只有别人逃的份,可轮不到他。
璇玑没好气的推开身上的男人。
“你是故意的,”
“不是,绝对不是,刚刚我是真的想要多愁善感一下,原以为你听不到,没有想到你听个正着,还想着要安慰我,”他的璇儿,心里可是有他的呢。
瞧,还怕他难过。
“你明明就是故意的,”磨着一口白牙,璇玑明目怒瞪,“还在这儿装无辜,再装就不像了。”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可以发誓。”他竖起三根手指。
“你的誓言一点也不值钱,”十多年来,他已经不知道发过多少次誓了,这个男人总爱以发誓,玩笑着也能成为誓言。
“璇儿,我以为我的人头担保,刚刚真的不是故意的,”
“我对你的人头没有兴趣,”再度躺下,转了个身,背着他,“你去找个对你的誓言与人头感兴趣的,别扰我睡觉。”
“好好好,为师的闭嘴就是了,”可怜的他,总是被个小徒弟呼喝,“别傻睡,一会肚子饿了要醒过来,要是不愿意与其他人用膳,我会让人送到房里来,就咱们俩个一起用膳。”
“随你,”她不在意,也不再理会他,随他还怎么着就怎么着。
她是真的累了。
需要先好好休息一会,养足精神再论其他。
正文 第十二章 比谁固执
这一睡,璇玑直接睡到第二天。
也真到第二天晚上,夜家所有人一同用晚膳,她才见识到闻名已久的夜老爷,已经年事已高,却是精气神十足。
身上仍有难掩的霸气。
这是一个长期处于主导地位的男人,所以,非常理所应当的将他之下的人都小瞧了,他也是夜家唯一一个瞧不起璇玑郡主身份的人。
倒不是真的瞧不起,而是没有那么热情。
也不会理会她的郡主身份就给她诸多的优待。
桌上,除了已经去世的原配夫人夜夫人之外,夜老爷的两个通房是没有资格上桌的,同桌的只有他的三个妾室,与众多子女。
璇玑就坐在夜凰的右手边,方便他随时可以夹她爱吃的菜。在夜家人面前,夜凰表现出来的是对璇玑无微不至的照顾。
是不容得她有一丝一毫的不自在,这一次,璇玑见到了夜明朗,一个与之前完全两样的少年。
真是多化甚巨啊。
他不与他们同坐一桌,也只是在见面之初打了声招呼,便不再多说什么。
或许,在众人的面前,让夜明朗多有收敛。
夜老爷宣布开席,大家便不敢多说话,开始吃。
夜凰更是不客气的夹好吃的夹到璇玑的碗里,也不管其他人眼里是如何看他的。
“够了,”她的碗,已经堆得快满出来,“你自己吃吧。”
“要是想要吃什么,告诉我,我帮你夹,”夜凰点了点头,开始吃自己的,从头到尾,他都知道老头子的视线没有离开他们的身上。
他可不管老头子打的是什么算盘,玩的是什么心思。
若真的让他不爽,他会很爽快的立刻带着璇儿离开。
那时,就真的与夜家再无瓜葛。
“夜凰,这一次你回来,就留下吧,不要再往外跑了,你虽不是夜家长子,但也是嫡子,夜家的家产,也有你一份,夜家的责任,也有你一份。”
“我那一份,你就给夜凤吧。”头也没抬,夜凰喝着汤,“相信她会帮我扛起夜家的责任。”
“胡闹。”夜老爷一拍桌,“这事是你说给就能给的吗?”
“那就不用给了,这一次我回来也不是为了图夜家产业而回的,不过是回来做个了解,别想把重担压在我身上,十几年前我对家产无意,十几年后不可能就突然有了兴趣。”吃饭的时候谈这个,这老头子还真的知道如何败坏人家的胃口。
夜凰看了璇玑一眼,确定她仍有胃口进食才松了口气。
桌上的其他人可就没有璇玑的淡定了,老爷子的话分明就有几分意思是想把夜家偌大的产业交到他的手上。
否则,何以强调这个“嫡”字。
他是原配所生又如何,这么多年来,可不曾为夜家出过一分力。
“爹,这个时候谈这事怕是不太妥当,”夜家老大道。
“你闭嘴,”夜老爷低喝一声,若非夜家的孩子各个太自私,自私到已经危极夜家的产业,他何需千里迢迢召回离家多年的儿子。
一个个只想着自己,嫁出去的女儿,也心向夫家。
夜家虽然仍旧表面风光,但,早就不如当年。
他是忧心他这一放手,夜家的产业不需要一年就给败个精光。夜家多子,却没有一个儿子能足以担此大任。
不是心高志远,想要一步登天,就是大手大脚,不知警慎为何物。
这么多年来,夜家六子除夜凰之外,其他五子皆在家族产业中参上一脚,但,个个摆出的成绩,却让夜老爷万分的惊心。
照这样下去,夜家将不再是夜家。
迟早,会有另一个更有能耐的家族出现,吞没属于夜家的一切。
他老了,许多事已经不行,若不把家族产业交给信得过的人手中,他又怎会甘心退下来养老。
这思来想去,就只有离家多年的第五子。
早在他离家之前,就瞧出夜凰的才能,只是,他的性子太烈,太不驯,加上他娘的事,让他对这个家,对他这个父亲是满心的不待见。
“夜凰,你可别忘了,自己仍是夜家人。”
“我没忘,”尽管,他非常想忘了。
“那就对了,接下来我会安排人专门教你——,”夜老爷早有安排,不仅在商场上已经安排好助手助他,更是替他安排好了一门亲事。
那是在派人打听之后,知道夜凰多年来一直未婚。
刚好商场上有人愿意嫁女,结合两方的关系,他有意让夜凰娶妻,不爱他为他安排的妻子也无所谓,男人三妻四妾实属常事,未来,他想要娶几个,也不会有人干涉。
“爹,你不需要替我安排什么,”他不会如了他的意,“这一次回来,是为免以我不在为由,让交棒进行的不顺利,只要你愿意把产业交给你信任的人,便没我什么事,千万别想把重担压在我身上,娘死了,夜凤也嫁人了,我对夜家没有什么留恋。”
他的话一出,夜家所有人登时都变了脸色。
这话,就是心里想着,也不该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
“你怎么可以这么说话,”夜大哥低斥,“我们是一家人,就算不是与你同母所生,但也是同父的亲兄弟,我们身上流着一样的血,你怎么可以撇开家人。”
“大哥,我无意把你当外人,只是产生不了感情罢了,天性如此,十几年来未有改变,怕未来也不会有任何的改变,大哥要是瞧不惯,我也没有办法。”夜凰一副随他去的口气,再度让夜大哥气得想要吐血。
“你身上流着夜家的血,就是夜家人,没有感情也得留下来。”夜老爷子的脸色更是变化多端,风雨欲来,“我做的决定,谁也改变不了。”
“那真是巧了,”夜凰吃饱了,放下碗筷,顺道的拿了巾子替璇玑擦了擦唇边残汁,活似照顾一个三岁的小娃儿。
凡事亲力亲为啊。
这一幕,更是让夜家人红了眼。
对一个外人如此的无微不至,对家人却是摆明了没有感情。
“夜凰,你不该这么跟爹说话,爹年纪大了,是经不起刺激的。”夜凤想要劝上两句,但才一开口人,更被夜凰一记凉凉的眼神惊得不再多说。
这个弟弟,依旧不曾变过。
爹决定的事难改,夜凰决定的事,更加的难改呢。
正文 第十三章 放不放手
夜老爷的意图非常的明显,夜家的大权,可以交到夜凰的手里,但,夜凰必须与他安排的对象成亲。
当然,夜凰若是真心喜爱他收的小徒弟,那也可以把安南王府的郡主娶回家,至于谁大谁小这不是什么问题。
让安南王家的小郡主成为正室也无可厚非,男人三妻四妾理所当然,天底下只要有条件的哪个不想女人越多越好的多享艳福,只有傻子才往外推,夜老爷理所当然的肯定夜凰没有不接受的道理。
夜家六子,除夜凰之外,他哪个儿子只有一妻的?就算目前尚未立妾,那也是另有相好的,或是已收通房丫头。
夜凰的拒绝那绝对是与夜老爷对上了。
分明是故意违逆他老人家的一番好意,夜家的家产是人人想要就能要得到的吗?给了他,他还不惜这个福。
若非家中众子没有一个有出息的,他何需千里迢迢的召回一个离家十几年的人。
这一晚,夜家闹得鸡飞狗跳。
有人不爽自己的继承权就这样被剥夺了。
有人不爽继承权就这样压在他的身上。
有人更加不爽老头子的大小眼,怪老头子瞎了狗眼看不清身边的人,反倒是去瞧一个十几年连个影儿都没有的,只是正室所生的孩子。
眼刀,恨意,飞过来,又飞过去的,要是一个不小心还会被刺个正着。
神伤啊。
璇玑从头到尾就没有机会发表她的意见,说到底她是个外人,也轮不到她发表什么意见,乖乖坐着看戏才是正举。
只不过,这屋里的吵闹之声,着实伤耳。
一家人,吵闹到半夜,还没有结果,于是,决定一个个先回去休息,明儿个一早,再接着来。
如今,已非明里来。
而是暗里去了。
回屋的路上,夜凰的脸色始终沉得快要掉到地上去了,那一脸的不爽可没有比其他人少到哪儿去。
“你不是占上风吗?为何还不高兴?”大权,重视,全落在他的身上,且,他的态度比其他人可是轻闲了几分。
他什么都不在意,所以,没有必要太过关心。
瞧他这模样,倒看不出来是不在意的,怕是在意非常哪。
“这样的上风有什么好高兴的,璇玑,为师是恼啊,”他轻叹,握着她的手,力道稍稍加重,“现在想想在药庐的日子还真是万般清静,瞧,这乌烟瘴气之地,多呆一日,也不知道要少几年的寿命。”怪不得夜家之人个个脸上看起来都是早衰之像,唯独年事最高的老头子倒是一脸的精神。
一大把年纪的人了,倒没看出一脚踏进棺材之势。
“你有何好恼的,不接受便是了,他们爱争,爱抢,也不关你的事。”大权还未真正的落在他的手上,他急什么呢。
那些人眼下定是想方设法的要让夜老爷子改变想法,别一意孤行的想要把夜家偌大的产业丢给一个对夜家并不了解的人身上。
夜凰在他的众家兄弟姐妹眼中,还真的是上不了台面啊。
“他们爱争爱抢的确是不关我的事,”他点头,她说得没错,“璇儿,老头子的性子与夜家其他人并无二致,若不是夜家出了事,其他人扛不起,何需真的要我回家。”
他太隐妥那个老头子了。
那个男人,是娘浸注了一生的心血去爱,最后却伤透了心,凉了情,也顾不得自己子女的人啊。
曾经,他恨透了这个父亲。
之后,却开始恨起他的娘。
原来,他的心性早就注定了阴狠,连恨起父母家人,也丝毫没有半分的挣扎,对这个家,他无爱。
有的,也是淡淡的恨意吧。
若不是生在夜家,他夜凰的日子会过得开怀些。
“你是说,夜家的生意,遇到麻烦吗?”
“之前也听到一些风声,夜家早就大不如前了,若再没有强悍的能手出来把持大局,夜家怕是真的要落没了,老头子年纪大了,有心无力。”他冷哼一声,年纪一大把了,却还妄想着指使儿子替他卖一辈子的命。
他身上流着他的血又如何。
他可是一点儿也不稀罕哪。
“那你能置之不理吗?”她有点怀凝。“或者,你该顺了你爹的意,娶个生意上有助益的女人,开始你夜家家主的生活,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