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璇儿只是你的徒弟,又不是你媳妇,还让你带回家见父母啊,”司徒顼阳一阵恼,话是不经大脑的,只不过,在说完这话之后,他越想越不对。
狐凝的盯着夜凰,这男人在妹妹七岁的时候就打她主意了,现在妹妹十七岁,正值花样年花,一朵花儿纷芳之际。
妹妹又承袭了娘的好容貌,若不是璇儿不爱出风头,现在皇城的第一美女哪轮得到赵家大小姐,早就不知道排到哪儿去了。
夜凰的脸,一僵。
“顼阳,你可不能乱说话,要是害璇儿不与我回夜家,你的罪孽可就大了。”夜凰阴阴的提醒。
“你才是罪孽深重啊,”司徒顼阳冷笑,“打的什么主意,只要不是瞎子都能瞧出来了,偏偏璇儿心善,半点也没有看出你的狼子野心,”已经快三十岁的人了,又是人家的师父,多年来可是有怨的呢,“只要有我和我爹在,你的心思可以收一收了,想再多也是胡思乱想。”
正文 第二章 有点忧心
“大哥,你在说什么呢,”随后跟出来的璇玑只听到后半段,适才在屋里喝茶,大哥偏要拉着夜凰出来“谈事情”,天知道他们俩个有什么事情好谈的,多半是互相对吼,再不然就是对打了。
现在大哥的身手可不输夜凰,夜凰以医为主,虽有武,却不如大哥专精。
大哥可是在爹,文叔,武叔的教民下磨成才的,这么多年来没有半刻的放松,直到去年,爹才向众人宣布大哥学艺有成,往后,在武功方面不需要师父指导,由着他自己努力精进了。
真要打起来,谁也讨不了好处。
夜凰身上会使针,使毒,大哥功力深厚——
“可别真的打起来,到时,可会污了这地,”平静的小脸,漠然的语气,让两个原本满腔怒火的男人顿时像被同时泼了一大盘冷水,打了个寒颤,消火了。
“璇儿,大哥只是有话要跟某个为老不尊的人讲,来,咱们进去,”司徒顼阳环着妹妹的肩,半眯着眼,阴了夜凰一眼,“好不容易可以回家了,这一次就不要再回药庐了,要是药庐还有什么东西是你放不下的,让府里的人去拿了回来便是。”
“嗯,”璇玑轻应,直到快入了屋,才回头看向一动不动的男人,“师父,你不进来吗?”
“进,当然进,”僵直的男人速度极快的闪到他们的身边,刚才心里还哇凉哇凉的,璇儿一开口,他的心情立刻大变。
啊,他的徒儿还是记挂着他的啊。
为了能让璇玑陪他一块回夜家,夜凰可是好说歹说,说得口干舌燥也要说服司徒惑夫妇,至于司徒顼阳,无所谓了,只要白净同意了,其他人的意见,皆可无视。
璇玑不知道他是怎么说服娘的,总之,他仍是让娘同意了。
夜里,司徒安平非常高兴的敲开璇玑的房门,姐姐难得回府,只要一回府,她便爱腻着姐姐说话。
姐姐的声音很好听,所思所想也与她不尽相同。
安平早在多年前就知道,就是想再如何变成姐姐,也是不可能的,有些东西,天生如此,想要改变谈何容易。
她也就不强求了。
“姐姐,你真的要跟师父去夜家吗?听说夜家很远呢,临近关外,是个和皇城完全不同的地方,那儿姐姐能适应吗?”安平有些担心,最最让她担心的是这一趟姐姐一去不知道要去上多久呢。
这么多年来,她不是没有出过皇城,有时,爹和娘会带着他们一块儿到外头去游玩几日,但,并未走得太远。
有时,爹会带娘一个人出去玩上十天半个月的。
“上哪儿都是一样的,”璇玑轻笑,“当是出去游历一番也是不错的,”
“可是,哥哥说,师父要带姐姐回家是存心不良。”安平对此念念不忘,虽然想不出来师父对姐姐为何会存心不良,存的是什么不良的心呢?
这些年来,师父对姐姐很好啊。
特别是这几年,药庐几乎是姐姐当家了,有时候,她还会觉得师父其实挺可怜的呢,当师父能当成他那样,实在是世间少有。
“大哥是太担心了,我已经十七岁,不再是七岁,若是不情愿的事,是谁也勉强不得的,”多年来,她不但学医,识毒,也练过一段时间的武。
练武是为了强身,她没有多高深的武功。
但,能听声辩步,往后若是有机会行走在外,能防着被人下暗手,这也就够了。
“姐姐说的是,”安平点头。“啊,对了,娘有跟你说什么吗?”她觉得之前娘笑得好让人想入非非哦。
好像在打什么主意一般。
司徒安平很早就知道自己的身世,与安南王府一点关系也没有,是爹娘心慈,在她亲生的父母离世之后,仍然愿意让她以安南王次女的身份继续呆在安南王府,且,过着富足的生活,疼她爱她,这辈子这份恩情,她是会一直记得的。
若有一天,哪怕是粉身碎骨,她也会相报的。
“娘相信我可以处理,”一想到娘亲充满味儿的笑,连璇玑也想笑了,娘同意了,但并不代表爹和大哥会答应,他们相当的有意见呢,一点也不乐见她与夜凰回夜家。
但,又苦无法子说服娘。
这家,一直都是娘来当家呢。
有些事,娘是不管的,爹在公事上的事儿,朝廷有什么大事,那全权由着爹做主,娘是不会发表任何意见。
府里的事,娘不说便由管事说了算,娘一旦开了口,那事儿的走向,必定是随着娘而行的。
就在晚膳之后,她们母女就谈过一次。
白净握着女儿的手,只感叹时间过得太快,一眨眼的时间,十年就这样消逝了,当初的小小娃儿如今已是亭亭玉立。
在这个年代,十七岁的姑娘已经可以寻夫家了。
璇儿的性子一直很好,不急不燥,是个冷静的人儿,但,有时她也希望女儿能任性一回,年轻时候若能张狂,那也是件庆事。
平静无波的过完一生,只怕老来时会稍有悔意,后悔年轻时没有好好的疯狂过。
“璇儿,这么多年相处下来,你对你师父的为人有何评价?”
“师父?他是一个任性,随性活在当下的人,只求每一天过得开心,不虚度,算是相当懂得生活的人吧。”没有多想,璇玑如是回着。
的确,夜凰就是这样一个人。
他从来不想明天。
总是嚷着今天还没有过好,就想着明天,若是毁了今天的美好,岂不是得不偿失嘛。
“不错,他的确是年少心性,十年半点长劲也没有,”白净失笑,“璇儿,你欣赏你师父这样的性情吗?”这师徒俩可是完全不同的性子啊。
倒也相安无事的相处了十多年,还真是奇事一桩呢。
“这样没有什么不好的,”
“对,是没有什么不好的,只希望,这真是他的真性情,这一次娘允他的要求让你随他回夜家,是想让你好好瞧瞧,你这师父,是不是对你有所隐瞒,且不止是有家人这一点。”夜凰那点心思,哪躲得过她的眼。
正文 第三章 上路
辞别家人,璇玑与夜凰上路了。
临行之前,安南王可是沉声交代过的,“一个月之内,你若不乖乖的把本王的宝贝女儿送回来,本王就填平了你的药庐与夜家。”
真是强人所难啊。
一个月来回,怕都在路上过,在家连个夜也过不了,就得赶路赶回来了。
夜凰还是聪明的没有当着安南王的面把话挑明了,要是人家一个不高兴不准女儿跟他走,那他岂不是得不偿失。
夜家,是非得回去一趟。
他可不愿一人上路。
这一去,少说也要三五个月,至于一个月后未见人回的安南王会发多大的火,他是没什么兴趣探知的,相信有安南王妃的安抚,安南王的话,也只能是气话而已。
“璇儿,若是你师父惹你不快,或是上夜家有事让你受委屈,就别再管他,托个人送信回来,大哥马上去接你。”接过妹妹,司徒顼阳小声交代,能生养出夜凰这样的人,夜家肯定不会正常到哪里去。
璇儿一定不习惯的。
“璇玑可以自己回来,”璇玑轻言回道。
“你一个姑娘家孤身赶路,要是遇到坏人怎么办,不行不行,一定要让大哥去接你。”
“大哥,我已经不是三岁娃儿,有足够的能力保护自己,你还不信我吗?”
信的,司徒顼阳哪会不信啊。
妹妹不仅有绝佳的医术,使起银针,下起毒来可是毫不手软。都怪夜凰那个半桶水的师父,把他的妹妹教成这个样子。
完全脱离了小时候的可爱,当她真要对某个人下手的时候,就是她笑着,下手也可以是狠辣的。
“你长大了就不要哥哥了,”仰头,司徒顼阳状似非常难过的望着天,遥想当初,“果然,妹妹大了是别人家的。”
“哥——,”璇玑没好气的推了兄长一把,“我可不是去嫁人,不过是上夜家瞧瞧,诚如大哥所说,我也很好奇夜家到底是什么样的家族能养出夜凰这样的人来,顺道的看看外面的天地,姑娘家独身外头的确不好,与他做伴只是刚好而已。”
呃,这下子,司徒顼阳要开始同情起夜凰来了。
那个可怜的男人,还高兴的像个傻子一样,怎么也料不到,他的徒儿跟他回家那可不是给他天大的面子。
马儿,上了路。
原本,司徒惑为了女儿的舒适着想,命人准备了一辆非常舒适的马车,一路上想要坐着,躺着皆可,晚上想在马上里睡都行,可以避免在夜外露宿的可能。
但,他的好意被他的宝贝女儿拒绝了。
坐在马车里就看不到外头的景致,岂不可惜。于是,为人爹的只好依了女儿,只是一再的要夜凰保证,无论如何也不准在野外露宿。
皇城距离夜家,快马需要七天,正常情况需要半个月,要是慢吞吞的一路“游”回夜家,那非得花了几个月不可。
要是再万一不小心走错路,那就不知道要何年何月了。
夜凰准备了一个月的时间,他知道璇玑这一趟随他回夜家,也想四处走走看看,他怎么能让他的宝贝徒儿失望呢。
一个俊美带着邪气的男人,一个娇俏美丽的小姑娘,这两人的关系可让路人一阵的好猜。
是父女?
不可能,男子看起来太年轻,还不够成为小姑娘的爹。
是叔侄?
这倒是有可能,兄妹?也无不可,或者,是夫妻?
一路上,被人猜的机会可不在少数。
“师父,该打尖住店了,”天色已经不早,天的西边,日阳已经隐下一半,照前方的路看来,再过去些,想要找家客栈怕是不容易。
这马儿,也骑得她全身酸痛。
终是千金小姐的身躯,任凭她以为自己如何的能吃苦,终是没有那么能干,两天下来,虽适应了些,倒是开始佩服起常年在马上行走的人。
这可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儿。
“璇儿累了?”瞧着天色是不早了,夜凰早就想要停下马找家客栈准备些热水让她好好的沐浴一番,在外头不比家里,许多事都得将就,她还不习惯。偏偏这丫头脸色虽有些疲累,却还是硬撑着。“明儿起,你与师父共骑吧。”
她就不会这么累了。
夜凰向来不把常规世俗的礼教放在眼里,心中所想,就去做,怕这怕那的,活着还有什么乐趣。
闻言,璇玑眸光一亮。
这,的确是个好法子,可以少些劳累,多些精力看看四周的景致。
“会落人口舌。”她仍是有些顾忌。
“我是师,你是徒,师徒共骑一骑有何好让人口舌的,璇儿,你可不认识他们,难道,你真的要为几个不认识的多嘴之人委屈自己吗?”十年相处,他可是深谙她的想法。
果然,璇玑只是稍稍犹豫了一下便点了点头。
“那明日就有劳师父了,”两匹马儿,一匹驮行李,一匹驮两个人,一个轻松,一个就嫌累了些。
“跟师父还有什么好客气的,”停在客栈门口,夜凰已经下马,轻巧的将马上的小人儿抱下,没有急着松开,而是拥有怀里直到确定她站稳了,才不舍的松手,提着行李,将两匹马交给小二的牵进去,他理所当然的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