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若锦越回忆,越觉得那个身影有些熟悉,不禁心里暗暗焦急起来。正在这时,一偏头就便见有个熟悉的身影经过,杜若锦猛地起身便追了出去。
才转过一个回廊,便看见此人正是高纸渲,听到身后杜若锦的脚步声才转过头来,他越发消瘦了,眼中却并无诧异之色,轻轻说道,“山上风大,记得多添件衣服,不要着凉。”
杜若锦眼睛中全部都是不可置信,低低问道,“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为什么?”
高纸渲若无其事得看向别处,说道,“你看,那边雏菊微开,怕是过不了几日就会绽放,那时,如果我能够陪你上山走一走,赏花寻景,这一生也是无憾了。”
杜若锦心绪不平,将高纸渲这几日的林林总总汇总,觉得他定是有所辖制,随即压低了声音,对他说道,“告诉我,你是不是遇到为难的事情?锦亲王就在后面竹屋,我去求他,他肯定会帮你摆脱困境的。”
只听高纸渲朗声一笑,眼神不羁,大声说道,“二嫂真是会开玩笑,纸渲哪里便会遇到什么为难得事情?倒是二嫂,你好端端得一个妇人家,还是不要跟锦亲王走得太近了,省得别人将你说成一个水性杨花的女子。”
杜若锦听到高纸渲的话,恼怒不堪,不过她仍旧怕高纸渲不讲实话,所以沉了性子,慢慢对他说道,“你曾经对我说过,无论发生任何事,你都会在我的身边,现在如果是你遭遇了什么事情,我也会不遗余力得帮着你渡过难关。所以,我现在需要你的坦诚。”
高纸渲的眼神明显闪烁了一下,似是有所触动,未及出言,杜若锦便看见一个女子袅袅而行走近了高纸渲的身边,正是欣月,只见她一身白衣,端的是清丽出尘,语风清冷,说道,“二少奶奶,你不觉的自己有些厚颜了吗?纸渲明明白白的拒绝,你难道听不到吗?”
杜若锦看着欣月不屑得目光,吃不住劲,可是她还是避开欣月的话,继续对高纸渲说道,“相信我,正如当初我相信你一样……”
欣月冷笑了一声,转过身朝着高纸渲说道,“纸渲,二少奶奶现在还是搞不清状况,我看是需要你亲自给她解释,你曾经也罢,如今也罢,对谁才是真心?”
高纸渲看了杜若锦一眼,没有吭声,欣月上面揽住他的胳膊,说道,“纸渲,你还是不忍心?你怕伤害了二少奶奶?你难道不知道,你这样的犹疑不决,才最终会害了她?”
高纸渲听完欣月的话,才下了决心一般,闭目长叹,不看杜若锦一眼,说道,“二嫂,是纸渲从前不羁无状,才让二嫂误会纸渲对你有意,其实,我心里那个人,一直是欣月……”
杜若锦此刻犹如万箭穿心,痛彻心扉,上前一步,举手就打了高纸渲一巴掌,带着哭音说道,“高纸渲,是我看错了你……”说完便转身跑开了。
站在原处的高纸渲睁开眼睛,看着杜若锦跑开的身影喟叹一声,对欣月苦笑道,“这下,你满意了吗?”
欣月冷哼一声,说道,“怎么,你心疼了?”
高纸渲不语,正要转身离开,被欣月拦住,欣月咬牙似是不满高纸渲的态度,脱口而道,“高纸渲,别忘了你我的使命。你现在心里还惦记着,就是在害她,你如果真的喜欢她,就远远地躲开她。”
“我的事不用你管,以后不需要你在她面前说这些难听的话伤害她,却说是在帮我。”高纸渲明显有些不高兴,转身离开。
欣月在他身后跺脚,说道,“高纸渲,你别以为我没听见你的话,你叫她少去找锦亲王,说她是个水性杨花的女子,你说这样的话的目的,就是为了让她躲开这是非之地。你别以为我不明白你的心思,只是我劝你,不要意气用事。”
高纸渲未做停留,不知道是否将欣月的话听了进去,欣月无奈,气恼不已,可是终究还是追了上去,两人的身影渐行渐远。
杜若锦打了高纸渲一巴掌后,悲伤不已,泪眼婆娑,辨不清方向,独自一人越跑越远,不知不觉竟来到了后山。
杜若锦坐在一处凉亭里,哭泣不止,似是这些日子难以梳理的情绪的宣泄,不知过了多久,哭的累了才停下缓了几口气,发现自己找不到回去的路了。
杜若锦惊惧不已,站起身来,环顾四周,发现,此处似是来过,猛然间想起,上次与墨言纸渲还有桑菱来此登山游玩时,这座凉亭就是落脚之处。
杜若锦顺着一条小路往前走,没过一会,便到了那处断崖,杜若锦虽然害怕,可是仍旧慢慢挪步走到了悬崖边坐下来,眼睛酸痛,泪水情不自禁得再次流出,只是这次痛,痛到骨子里了。
杜若锦低头望去,深不见底,到底是什么才令高纸渲义无反顾得随着自己跳下悬崖?难道只如他所说,不过就是一时的不羁无状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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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到了,是否记得你我的约定?
开始冲鲜花榜,今日三更。
正文 第一百五十七章 你肯为我跳落悬崖吗
或许只这山风太凉,凉到了杜若锦的心里,杜若锦止不住冷笑,低低叹道,“高纸渲,这一次,我为你而跳崖,你是否回来救我?如你所说,永远站在我的身旁?”
杜若锦的衣袖被风吹起,她挪到了身子,望了深不见底的谷底一眼,生了怯意,随即往后挪了挪身子,不禁苦笑,心道,高纸渲,原来我竟是做不到为你跳落悬崖?难道我对你的感觉只不过是对爱执着的模糊?
高纸渲,当初你为我终身一跃,到底是要多么深切的情意才可以做到?为什么,不过是短短时日,你便说,那只是一时的糊涂无状,心里喜爱的女子另有他人呢?
杜若锦心里几番挣扎,为高纸渲寻来千万个理由,又在回忆起今晨高纸渲决然奚笑的话后,一一否定,忘记他的深情,她办不到,忘记他的绝情,她仍旧办不到。
天慢慢竟是沉了下来,远处有黑云密布,竟是山风雨意袭来,杜若锦瑟缩了下身子,来不及起身,雨点已经细细密密落了下来,不过片刻,已经将杜若锦浇得浑身湿透。
杜若锦抵不住寒意,不禁抱臂起身,却不小心脚下一滑,险些滑下悬崖,杜若锦抓着身边的石块慢慢站起身来,才不过走了几步,就看见有个人影飞奔而来。
杜若锦呆呆得站在远处,望着同样全身湿透的人,静静说道,“是你?”
高墨言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声音低沉,说道,“是我,我来了,不要怕。”说罢,便挽起杜若锦的手往回走,怎奈风急雨大,这又是断崖山处,格外湿滑,两人在风中行路极难,高墨言将一只手揽在杜若锦的腰上,另一只手执起她的手,站稳一步才扶着杜若锦迈出一步。
走过小半个时辰,才回到了凉亭里避雨。
杜若锦冷的打颤,高墨言见此将她抱在怀里,试图用体温给杜若锦一点温暖,说道,“等雨停了,我们尽快回寺。”
杜若锦似是虚脱一般,瘫软在高墨言的怀里,脑海里一片空白,随口说道,“如果刚才我掉落了悬崖,你是否会随着我跳下去?”
高墨言一怔,看着杜若锦的眼神愈加深沉,轻道,“你这样说的意思,是曾有人随着你跳下去了?”
杜若锦有些慌乱,许久闭目说道,“如果你相信人对爱情有真心,就是有人曾随我跳下去过。”这句话含糊其辞,杜若锦却是在暗指高纸渲当时的心境。
高墨言抱着杜若锦,默然不语,两个人静静得坐在凉亭里,望着满山落雨,雾气蒙蒙,都是怎样的心境?
许久,杜若锦才试探问道,“你为什么来妙真寺?”
“你和娘出府之时,我还在老太爷房里,等到我出来后,张妈就匆匆来找我,说门外有人送来一封信,要我马上赶往妙真寺,接娘和你回府。”
杜若锦有些疑惑不解,到底是谁送的信?自己在妙真寺遇到的人,无非便是锦亲王和高纸渲,可是他们两个都没有理由叫人送信给高墨言呀。难道是竹林旁看到的那个黑衣人?
杜若锦绞尽脑汁的思索,突然大悟了一般,惊呼出声,又紧忙掩嘴,心里的那份讶异却难以掩饰。
杜若锦本以为高墨言会追问她,高墨言却没有,只是环抱着她的臂膀格外用了些力。杜若锦松了口气的同时,却为高纸渲忧心忡忡起来。
他,究竟是如何一回事?
雨渐渐小了些,高墨言扶起杜若锦,两人从后山往妙真寺走,一路上,杜若锦没话找话,说道,“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高墨言闷闷地说道,“你难道没有听说过,夫妻同心这一句话吗?”
杜若锦聪明得没有再接话,等到两人回到妙真寺,大夫人早已急得气恼不已,见到高墨言浑身是水得回来,满肚子火都撒向了杜若锦,喝道,“我原以为,你现在也能叫我省省心,所以才带你来进香,你呢?跑的没影也就罢了,还连带着墨言遭罪,他如果着了凉闹了风寒,你看我回头怎么找你算账?”
高墨言看着态势,劝不住大夫人,只好让妙真寺的小沙弥先去煮两碗姜汤送过来,这边好歹哄住了大夫人,再看杜若锦时,发现她早已身形不支,身子摇摇欲坠就要滑落,只好将她扶到了内室休息。
待到姜汤送来了,高纸渲先给杜若锦送去一碗,大夫人在他身后急道,“她是你的娘子,你就这样惯着她吧,等到她骑到你头上在我们高家作威作福的时候,就有你受的了。”即便怒其不争,大夫人也还是追进了内室,要高墨言先服下姜汤。
杜若锦淡淡一笑,对着大夫人轻轻说道,“娘,害你挂心了,都是儿媳的不对。”
或许是杜若锦这一句话发自内心,大夫人和高墨言都怔了怔,大夫人脸上松动了下来,可是话里还不肯饶过,说道,“你好歹还知道自己的过错,皇上虽然封了你为沉香娘子,可是咱们高家也不能供着你。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你心里有数就行。”大夫人说着便走出房门,却将门轻轻掩了过来。
高墨言喂杜若锦喝下姜汤,似是在解释什么似地,说道,“娘的话不要放在心上,她一向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别看表面上跟大嫂如何不合,大嫂死了后,我也没少见她掉眼泪,毕竟是一个家里呆了好些年。”
正文 第一百五十八章 情深意切的爱情池
高墨言难得说些不相干的话,杜若锦只是微笑听着,并不打断他。
外面风雨再起,怕是不能再回高家,只能宿在了妙真寺。因为佛门清规,即便高墨言和杜若锦时夫妻,还是给两人安排了两间房。因为避讳,两间房还不挨着。
高墨言和杜若锦闲话了几句,看着杜若锦有些乏了便起身离开,临出门前望了杜若锦一眼,眼神带着几分不舍,不过终于没有再说什么。
杜若锦等高墨言出了门,才将脸上的笑容慢慢沉了下去,或者是累了吧,杜若锦闭上眼睛,不一会便睡了过去。
窗外,惊雷滚滚,骇然乍响,门窗晃动,杜若锦惊起,有些惧怕得拥被而坐,想要开口惊呼却已然失魂落魄,只好紧要嘴唇克制自己。
这时,门外有人轻呼,“沉香,你睡了吗?”正是高墨言的声音,只听他有些急切和焦急的话,杜若锦便情不自禁应道,“高墨言……”
高墨言应声而入,推门进来,看见杜若锦惊惧的模样便了然于胸,扶着杜若锦重新躺下,杜若锦却一把抓着他的衣袖,恳切说道,“不要走,我怕。”
或许是杜若锦极少的示弱,高墨言眼中掩不住的诧异与激动,忙回握她的手,轻道,“不要怕,我在这里守着你,不会离开。”
杜若锦握着那只温暖的手,觉得特别安心,还是第一次,她没有抗拒高墨言的情意,还是第一次,她甘愿就这样做一个小女子,柔弱无依。
慢慢竟是睡着了。
次日醒来的时候,杜若锦发现自己仍旧紧紧握着高墨言的手,而高墨言和衣靠在床榻上未醒,姿势有些不适,难强自撑着。
杜若锦想要轻轻抽回自己的手,未等有所动作,便被高墨言惊起用力握住,长叹一口气,说道,“我要回房了,否则叫人看见你我昨夜同房,怕是有人会说有辱佛门清净之地。”
杜若锦羞得满脸通红,不依得说道,“谁跟你同房了?不知羞。”
就在这时,猛然听见禅院里有人走动的声音,高墨言随即起身走出房门,来不及与杜若锦说一声,杜若锦本来还想再嬉骂他几句,只好硬生生憋回肚子里咽下去。
三人在禅院用的斋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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