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亓墨戳在那里一动不动,就连脸上冰封的神情都没有丝毫的松动。
“喂!”浅落韵小碎步走近,拎着上官亓墨耳朵就一声大吼。
奇怪的是上官亓墨并没有躲避,明知道浅落韵冲着他来的,明知道不怀好意来的,却丝毫没有动作。
其实,难得浅落韵主动靠近不是么?上官亓墨眸子里精光一闪,表情终于有了松动。
浅落韵拎着上官亓墨的耳朵平地一声吼,诧异了……
这厮,无动于衷?
浅落韵好奇的侧身察看,有木有搞错?
制冰机在笑?还抿着嘴傻笑?
“喂!”浅落韵调整音量,用上了全部的肺活量。
上官亓墨这才收起嘴角的笑,慵懒的抬起手拿下了浅落韵肆意妄为的柔荑,握在手心。
此时浅落韵深深沦陷在上官亓墨深似浩瀚海洋的眼神,一时间忘记了抽回手……
四目相对,火花四射,满室的柔情蜜意。
“韵儿,本王还有事。”
上官亓墨大手握着浅落韵的柔荑,修长的手指反复摩擦着她的葱葱玉指,最终停留在泛着些晶莹的指甲盖,来回打磨,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
刚刚盛怒的眸子此刻又是倾注满目的温柔。
“你……你……还有什么事?”浅落韵磕磕巴巴的问道。
“本王……”
上官亓墨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手中突然抽离的温暖打断。
“有话说话,别动手动脚的!”浅落韵突然回神反应过来猛地抽回了手。
留下一脸恋恋不舍的上官亓墨独自怀念掌心的温度。
“好,本王好好说。”上官亓墨收回双手拢在袖子里。
屋子又寂静了……
“喂?你倒是说啊!”浅落韵后退了一小步小声道。
“本王这不是等你问嘛。”
浅落韵满脸黑线……
“那这下我问了,您能说了。”
“好!”上官亓墨气一派淡定。
“本王刚刚说到哪里了?”
浅落韵一个没注意险些崴了脚,王爷,你还正值年轻,不至于如此健忘吧?
“您说您还有事……”
“对,本王想起来了,本王还有事。”
又是寂静……
“那?可以说了吗?”
“咳咳,你是第一次见本王吗?”
浅落韵冲着屋顶一个狠狠的白眼,“当然不是,自从和师傅师兄来这,见了好几面了。”
“本王说在这之前!”
“之前?哦,没见过。”
“你就如此肯定?”上官亓墨不死心的接着问,这女人当真不记得在山洞里就过他?
浅落韵玉指扶上下巴作认真思考状,“嗯?没有!”
回答的斩钉截铁,毫不犹豫。
上官亓墨气结,还当真不记得?
“好,那本王问下个问题。”
噗……浅落韵喷血,敢情王爷您都想好问题列表了?还下一个问题……
“您说!”
“昨天下午你去了湮吟居?”
浅落韵宛如新月般的眉紧缩,湮吟居?哦哦哦……
“对,去过。”
“那时候韵儿你化名‘钱末’?”
“对,有这么回事。”
“那时候‘钱末’给本王一纸借据,韵儿可还记得?”上官亓墨慢悠悠的从袖子里拿出借据,一展开来,明晃晃躺在浅落韵眼前。
“呃……对,有这么回事。”
其实上官亓墨不提,她都忘记了。
“那?也就说韵儿欠着本王五万两银子。”
浅落韵耳边传来上官亓墨邪魅的声音,瞬间五雷轰顶,有些难以消化,五万两那!把她卖了也不见得还得上哇……
浅落韵不怕死的再度凑近一步,可怜兮兮道,“我没钱……”
☆、【050】得还钱的
上官亓墨站在那里,双手抱胸,眸子里闪过清澈的笑意,一脸打趣的看着身前的浅洛韵。
这女人知道示弱了?
只见浅洛韵一脸的不情不愿,耷拉着脑袋,活脱脱像没写完作业挨批的小学生。
“咳——咳——”上官亓墨敛起笑意,假意清嗓,这个时候,他该说点什么好呢?
“上官亓墨你嗓子卡鸡毛了?”浅洛韵盈盈秋水般的眸子盛满了懵懂。
有种?嗯?让人咬着牙把泪水往肚子里咽的魔力——不忍心那!
“你!”上官亓墨突然觉得二十多年来,他过的实在是太平凡了。
“我怎样?”浅洛韵皮笑肉不笑道。
“还钱!”上官亓墨破天荒的做起了讨债的。
浅洛韵脸色一滞,一股气憋到嗓子眼。
“你堂堂一个王爷,好意思的么?”浅洛韵继而一个白眼抛过去。
“王爷怎么了?王爷就不能讨债了?”上官亓墨听言挑眉,神色悠然。
“你一个王爷,家缠万贯,跟我一个弱女子讨债,好意思么?”浅洛韵不满的蹙眉。
“据本王所知,好像只有‘腰缠万贯’这个词吧?”
“一样一样,反正万贯都缠你身上了!”浅洛韵无所谓的挥了挥手。
“本王最近手头紧。”
“纳尼?你手头紧?骗鬼啊!”浅洛韵向后跳一步,双手叉腰,眼睛瞪得如铜陵一般,不敢置信的盯着上官亓墨。
“怎么?谁规定王爷就不能手头紧了?”上官亓墨神色一派镇定。
“有没有搞错啊,你有这么大一所房!你知道这要是21世纪得多少万那!你身份证上印的都是皇子!皇子啊!皇帝的儿子啊!实力如此雄厚的您会手头紧?”浅洛韵夸张的比着手势,一番话说得唾沫横飞,在房子里上蹿下跳,来回踱步。
上官亓墨看着甚是活泼的浅洛韵,灼灼生辉的黑瞳流光溢彩,嘴角勾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整个人看上去慵懒而妖冶。
“可本王就是手头紧啊,王府这么大,这么多人都是要吃饭的!”
“我看你顿顿山珍海味,吃的很好哇!”
“那都是表面功夫,实际上都是剩菜剩饭了……”上官亓墨垂头低语,眉眼间竟是说不出的心酸。
“不可能!哼,别忽悠我!”浅洛韵头一偏,坚决不信。
“不信便罢,还钱!”上官亓墨索性抬起头正正经经的直视浅洛韵,好像刚才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浅洛韵看着转变如此之快的上官亓墨惊讶的长大了嘴巴,“你……你……真骗我!”
“还钱!”上官亓墨一脸面瘫相。
“没钱!”破罐破摔吧!浅洛韵气鼓鼓说道。
“没钱是吗?”上官亓墨凤眉一挑,嘴角含笑,那模样,有点像大灰狼等着小绵羊送人口中。
“对!”浅洛韵小手环在身前,挺着脑袋趾高气昂的说道。
“那怎么办?那不用还钱……”
“可以吗可以吗?”浅洛韵眼冒精光问道。
上官亓墨看着浅洛韵一板一眼的说道,“定然不不行的!”
浅洛韵满是期盼的眼神瞬间灰暗,就说这个讨厌王爷不会那么心地善良。
“就知道你不是大发慈悲的人!”浅洛韵扁着嘴嘟囔。
“你说什么?”上官亓墨不禁好笑,明明听得很清楚却还想瞧瞧这女人还能说出什么话来。
“没什么。”浅洛韵兴致缺缺。
“那?还钱!”上官亓墨大手一伸,明明白白的伸到了浅洛韵抬眼就能瞧到的风水宝地。
从上官亓墨的角度看,只能看到浅洛韵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随着主人低头的动作温顺的趴在肩头,而浅洛韵一身浅蓝色长裙一动不动的伫立在那里,未见奢华却见恬静,清丽胜仙,有一种天然去雕饰的自然清新,看得上官亓墨埋藏心底最深处的柔软蠢蠢欲动。
殊不知浅洛韵这自然清新的外表下挂着怎样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
“该死,就知道钱钱钱,还皇子呢,还王爷呢,丫呸的!”浅洛韵低头继续腹诽,不能明目张胆的说能在心里念叨吧?你听不到听不到……
“韵儿?”这次浅洛韵低头时间也太久了,半响都没出声,上官亓墨不禁有些疑惑。
“啊?”浅洛韵听言猛然抬起头,一看就是出神已久,然而神未归的样儿!
“本王说啊,还钱!”上官亓墨眉眼间净是正派。
浅洛韵风中凌乱了……
不就点银子?至于三番五次的老提么?她浅洛韵长得是言而无信的一张脸吗?不是嘛!她浅洛韵是欠债不还吗?不是嘛!
“咳咳……”
“韵儿你嗓子卡鸡毛了?”
浅洛韵刚刚提起的话生生卡在了嗓子眼,这厮,学习能力真强悍!
“哪能啊?可怜的我一天没吃饭了,饿都要饿死了,怎么会卡到鸡毛?”浅洛韵一脸嬉笑。
“哦?饿了?”关于之语自然的不能再自然的从上官亓墨的嘴里说出来。
话一出口就连上官亓墨自己都有些诧异,那份不经思考就冒出来的话语像是匍匐已久,等待着它要表述的主人。
眼前,正是浅洛韵。
“嗯,好饿……”
“那?先去用膳?”
“嗯……”
上官亓墨柔声询问好一挥衣袖刚想准备转身带着浅洛韵去用膳,却突然止住了脚步。
“等等!”
这一声成功暂停了浅洛韵俏脸上明晃晃的笑容,扬起的嘴角还未收回。
“怎么了?”
“这钱?还没说什么时候还那?”
噗!浅洛韵一口鲜血壮烈喷出。
您老还惦记着呢?
没办法,谁较人家是债主呢!嗷!
“那?王爷作何感想呢?”
“这样好了!”
“嗯?”
“韵儿你在王府这段时间随叫随到,本王叫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十天为期,借据便无效!”
“哈?”
“韵儿不同意?”上官亓墨凤眉一挑。
“随叫随到?”
“嗯!”
“十天为期,借据便无效,我便不欠你银子了?”
“嗯!”
“万一你让我杀人放火怎么办?”
“本王没那癖好!”
“万一你让我做些违背道德的事情怎么办?”
“本王没那闲工夫!”
“万一你强迫我做些我不愿意做的事情呢?”浅洛韵危险意识飙升。
上官亓墨气定神闲的瞥了一眼浅洛韵,“本王从不会饥不择食……”
噗!又是一口壮烈的鲜血,神呐!带我走吧!
浅洛韵一脸受伤站在原地。
“韵儿不同意算了。”说罢转身便要离去。
“不不不……同意同意!没说不同意啊。”浅洛韵上前一步赶忙拉住了上官亓墨的袖子。
上官亓墨眼角瞥到袖子上的如凝脂般白嫩的小手儿,嘴角泛起一抹奸计得逞的笑容。继而扭头柔声问道:“还饿不饿?”
“嗯嗯嗯!”浅洛韵点头如捣蒜。
“那走吧!”
“去哪?”
“用膳,你不是饿了?”
“真的吗?嘿嘿!太好了!走吧!”浅洛韵激动之余抱着上官亓墨的胳膊大步流星的迈出了房门。
☆、【051】快点传膳吧(二更)
上官亓墨意外的看着浅洛韵主动的亲近,当浅洛韵柔弱无骨的小手攀上他的衣袖时,上官亓墨感到一阵陌生的悸动,一直沉稳有力的心跳瞬间变得居然有些不规律,这种感觉很陌生……
可能?是身边的这个女人会给他带来更多的不一样吧?上官亓墨侧头看着浅洛韵的俏脸心里默想着。
“想什么呢?还吃不吃饭?”浅洛韵在上官亓墨面前挥了挥手,这人,怎么比她还爱思想上开小差呢?
“哦,用膳用膳!”上官亓墨回神。
“切!”浅落韵瘪了瘪嘴。
“你说什么?”
“没什么没什么,快走吧,不管饭怎么有力气还你钱?”浅落韵攀在上官亓墨袖子上的手改推他的后背,没动力走不动是不是?
感受到后背传来的掌心温热,上官亓墨不禁好笑,这女人,是有多饿?
“好了好了,快走吧,我去叫福老备膳。”上官亓墨可能看不到自己的眼睛里装有怎样的宠溺,这些,都为浅落韵而生。
“快点快点吧!”浅落韵一边推一边催促道。
两人就这样大摇大摆的从流云阁走到了大厅,这一路不知惊讶了多少丫鬟家丁。
这上官亓墨在府里是万年不变的冰块脸且不苟言笑,平日里除了上朝下朝会在府内院子里经过,往常可都是在书房里一呆就呆上一天的,也就是冷侍卫和代云可以常伴左右,府里的这些人可是很难见到王爷一面的。
眼下突然见到王爷出现在院子里不慌不忙的走着,脸上还挂这和煦春风般的笑容,往日里那张冷峻的脸庞取而代之的是柔软的笑意,这已经够让府里人诧异的了。
而王爷后面还有个女人?女人的手还在推着王爷走?王爷不是向来视女人为无物么?怎会与这女子如此亲近?这府里这么多年从未有过女主人,而这个女人居然可以如此接近王爷?况且两人还在说笑?这完全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