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与金花聊了会天,看天色已晚,安若便离开了。刚出了金花家的小院,安若看见不远处的树下站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少年,她走了过去,“桑梓哥哥是在等我么?”
桑梓点了点头,两人便肩并肩的走着,过了一会儿桑梓才开口说道:“安若,明天我和师父就要走了,以后也不知道还能不能再和你相见。”
听着他的语气有些惆怅,想到明天一早他就要走了,安若心里也有些伤感起来。以后又只能呆在村里子,再没有机会过像山里那几日般自由惊险的生活了。
可她又想到桑梓此时的惆怅,只能劝慰道:“一定能再见面的,桑梓哥哥以后路过临江村便来找我啊。”
桑梓低声说着:“我和师父住在圣雪轩,每年才下山一次,一路为人治病直到带的盘缠快用尽便又会回到圣雪轩。而且每次都是随心而走,没有固定的方向,所以也不知哪年还能再到临江村来。”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会儿,转头看着安若,有些踌躇的问道:“安若,你,会把我忘记么?”
安若一笑,“怎么说我们也算是患难之交,我怎么可能把你忘记呢?”
看着安若神采熠熠的双眸,桑梓觉得天上的星光似乎都聚集到了她的眼睛里,闪闪发亮。
他从怀中拿出了一个东西,递到安若面前,“这是我自己编的,送给你,就当是离别的礼物吧。”
安若接过他手里用红绳编织的手环,仔细的看了看。手环打结的手法很特别,中间镶嵌了一枚有些像星星的宝石,摸上去很温暖。
“这是什么宝石么,可怎么摸着又不像?”
“是那条鱼腹中的‘鱼心’,能祛病抗寒,对你身体有好处。”
“你在水中那么久就是为了取这‘鱼心’?”
桑梓神情有些不自然了,他抬手拨开垂落在自己脸颊上的长发,“我在书中看到过这‘鱼心’,只是想看看是什么样子。”
安若了然一笑,:“谢谢你,我很喜欢。”说完便把手环套进了左手腕上,只是这手环略大,安若拉住绳子的一头想调小些,可用一只手却怎么都调不了。
桑梓伸手帮她把手环调节到合适的大小,安若举起左手在他眼前摇了摇,问道:“好看么?”桑梓只是笑着点头。
第二天一大早安若就起床了,看他们师徒俩已准备好了行囊。四人刚吃过早饭,金大娘带着一家大大小小十多口人全来了安若家。
他们一见到桑神医全都跪了下来,金大娘一边哭着一边说:“多谢神医的救命之恩,老妇全家无以为谢,只能在这儿给神医磕头了!”说完十几人便一阵此起彼伏的磕着头。
桑神医神情无奈的上前把她扶起,笑着说道:“老夫本就是大夫,治好你也是做了该做的事,你们不必如此,快快请起吧。”
金大娘一边抹着泪一边又说道:“若不是神医相救,老妇只怕早就见阎王了,哪还能像如今这般利索。神医的大恩大德老妇一家今生只怕是无以为报了,只愿来世做牛做马报答神医的恩德。”
桑神医摇头笑着说道:“金夫人无需如此,老夫师徒来此采药才有幸救治于你,说来这也算是咱们有缘。老夫一生救人无数,若各个像你这般来生做牛做马的,那老夫下一世岂不是要开牧场专养牛马啦!哈哈哈哈……”
听了神医这话众人都笑了起来,金大娘拿出从家里带来的瓜果鸡蛋非得让他收下,在他们又一番你来我往的感谢和推却之时,安若拉着桑梓进了房间。
拿出昨晚画的一幅画交到桑梓手中,安若说道:“桑梓哥哥,这是我昨晚画的,就当回赠给你的礼物吧。”
桑梓把画卷打开,看到是在月光下舞剑的自己,栩栩如生。画卷的左侧还歪歪扭扭写着一句话“我寄愁心与明月,随风相伴君身侧。”
桑梓有些激动的说:“安若,谢谢你!你画的很好。”
安若有些不好意思了,“那也是因为桑梓哥哥人长的帅气,剑又舞的好看,才能让我画的有灵感啊。”
这时桑神医在外屋喊了句:“梓儿,我们该走了。”桑梓应了之后,转过头对安若说:“我要走了。”安若点着头,和他一起出了房间。
安若随着众人一起送他们师徒到了村口,他们转身与众人告辞,在阵阵‘保重’的祝福声中,师徒俩越走越远。
安若看到桑梓回过头向这边看来,便朝他挥了挥手,桑梓站在那儿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才转身跟上他师父,渐渐消失在众人的视线中。
正文 第九章 男子的贞洁
自从桑梓走后,安若的生活又恢复了以往的平静和平淡,她每天不是带着金花兄妹上山下河捉鸟抓鱼就是一个人在房间里安安静静的看书。
偶尔看到自己戴在左手腕上的红色手环中镶嵌的晶莹时会想到桑梓,不知他现在又跟着桑神医在哪治病救人了。
这日安若正看着从爹爹的书箱里找来的书,就见金花跑进屋来,拉着她的手就向外跑。
“小花花,你这么急着带我去哪啊?”
“今日我七哥过十二岁生辰,娘请了镇上的执礼官在祠堂给他行贞礼,可娘不让我去。好安若,陪我偷偷瞧瞧去吧?”
“贞礼?”安若来了兴趣,忙说道:“我知道祠堂后墙有个洞,我带你爬进去。”
两人偷偷摸摸的爬进祠堂,从后间顺着扶梯上到二楼,然后猫着腰躲在一个可以看见一楼正厅的角落里。
祠堂的光线不甚明亮,安若眯着眼只见村里两位德高望重的老太爷坐在两个主位上做见证。村长站在前面正一通长篇大论振振有词的念着什么誓文。金招媛跪在正中的蒲团上,金大娘和她的正夫还有招媛的爹跪在招媛两旁。
正厅中央还放了张小床,上面垫着块白布,白布上有一个托盘,里面放着一些工具之类的物件,看着有点像手术台。
村长旁边坐着个穿着官服的男人,应该就是执礼官了。在村长长篇大论之后,那穿官服的男人让手下拿了个托盘出来,上面放着的东西用红布盖着,看不见是什么。
那执礼官说了几句话,招媛和他爹娘便朝他磕了头。起身之后招媛就脱下了裤子躺在了小床上,他的两个爹爹站到床的两边将他按住。
招媛亲爹站的位置正好把视线挡住了,现在屋里静悄悄的,安若也不敢乱动,正好奇他们难道要阉了招媛?那个执礼官就走到床边动起手来,一阵敲打金属之声伴随着招媛的痛苦呻吟声,听的安若头皮发麻。
大约过了不到半个时辰,那执礼官对招媛说了句:“守贞锁已上好,每个守贞锁上都有唯一的编号,府衙已记录在案,锁中的机簧扣开启一次之后就无用了,你切不可擅自打开自行更换。”
招媛的亲爹给他穿好裤子,扶着他站好。村长喊了句:“礼成,金招媛日后要谨守贞德,不可自行解除守贞锁,更不可让妻主之外的女子见到此锁。它日成婚,洞房之时妻主自会替你解下此锁。”
安若有些被雷住了,这是什么跟什么啊?X,太不人道了,都让人不能人道了。真没想到这世上的男子从小就被这样禁锢着,回去得好好找找爹爹的书,看看有没有介绍这守贞锁的,这么有创意的东西都能让人想到。
话说那天在瀑布边自己救的那个变态男孩的‘小弟弟’上戴着的金饰不会就是这守贞锁吧?O~MyGod~!怪不得他想挖我的眼珠子。
只是不知道那小子是什么来历,又怎么会一个人到那深山老林之中?只是那么大点的小屁孩就那么狠毒,以后上山玩的时候真要当心些,别再遇见他,免得他要找自己寻仇了……
安若回到家时,听到爹娘说话的声音,她没想到爹爹早回了一日。刚想进屋跟他们打招呼,就听见林书文说道:“娘子无须为此事忧心,当年娘子为了我放弃程家那么大的家业,书文铭感于心。此生为了让娘子和若儿过上好日子,我愿为你们做任何事。何况永郡王也是惜才之人,此去永州也是一个机遇啊。况且只是给小世子教书,怎么会有事呢?”
“我知你是想给我和若儿一个更好的生活。当年我愿与你执手私奔,就已经决定过清苦的日子了,这些年我们一家也其乐融融,就在这临江村过简单的日子才是我真正想要的。况且听说那小世子性子狠辣,以前给他教书的先生都是被抬着扔出王府大门,你这不是往火坑里跳吗?都怪那刘夫人为何要在永郡王面前推荐你去。”程秋心边说边抹眼泪。
林书文上前拥住她,“娘子莫哭,你也知永郡王是何等人物,她已下令的事怎可更改?刘夫人就是知道无人敢给小世子当老师,为了向郡王溜须拍马才把我推荐了去。郡王已命人在永州给我备了居所,明日我就要先起程到王府去复命,娘子且在家收拾妥当,过几日我便回来接你们过去。”
“唉~书文,你此去一定要平平安安的,千万莫得罪了世子。”程秋心已经知道事情无法转圜,搂住林书文默默流泪。
安若没想到父母对爱情有着这样执着的信念,在这女尊的封建社会中,一个女子放弃家业和爱人私奔是多么需要勇气啊。
只是想到将要离开临江村到更繁华的地方去,安若心中虽然开心,却也为父亲担心,小世子到底是什么样的人呢?
林书文走后的第五日,程秋心就接到了他从永州寄来的书信。信上说小世子在问过他的身家来历之后,对他还算礼遇,上课也认真,并不像传说的那样性子狠辣,让秋心母女不要挂心。他每十日只有一天休假,不能赶回来接她们母女去永州。世子知道后还特意派了马车来接她们过去。马车三天后就到,让她们先收拾好行李,一家人很快就能在永州相见。
临走的前一天安若到金花家跟她道别,见到了招媛,看他走路做事都很自然,安若猜想这守贞锁戴久了可能也就习惯了。只是招媛现在看她的眼神怎么扭捏了起来?莫不是偷看的事被他知道了?
金花听说安若要搬家哭的很伤心,一直说再没人能陪她玩了。安若也很不舍,毕竟在一起培养了七八年的‘革命情谊’。她答应金花以后一定会回临江看望她。到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竟然和金花兄妹几个哭做一团了。
第二日,王府的马车很早就到了,除了赶车的马夫还跟来了一个小侍从名叫阿晋,帮着安若和程秋心搬东西。
金花和招媛他们来送安若,几个小孩子依依不舍了好一阵子,安若才在程秋心的催促下上了马车。金花兄妹跟在马车后面追着,直到追不上马车了才停下。
安若看着渐渐远去的临江村,心里有些惆怅,接下来又将会怎样呢?
正文 第十章 心脏停跳的感觉
安若母女俩是巳时,也就是上午九点多从临江出发的,当她们到永乐镇的时候大概是我们看新闻联播那会儿了。那名叫阿晋的小厮说要先在镇上住一宿,明日一早再赶路,太阳落山之前就能到永州。
因为永乐镇是去永州的交通要道,往来的客商不少,位置比较好的客栈都住满了人。阿晋就带着程秋心母女俩找了一家位置偏僻些但还算干净的客栈住下。到房间放下随身的行李,程秋心就带着安若下楼吃晚饭去了。
安若自从穿越到这云祥国,这七八年来除了临江村哪都没去过,她很想看看这永乐镇是什么样子。便撒骄的对娘亲说:“娘,你带我到镇上逛逛吧?”
程秋心摸了摸安若的头,说道:“这都什么时辰了?况且明日一早还要赶路,等到永州安置好了,娘和爹再陪若儿好好玩玩。快吃吧,吃完早点睡,明日还要早起的。”
安若只好无奈的往嘴里扒着饭,眼睛不停的东张西望。心想着到了永州怎么的都要好好逛逛街,上辈子最后一次逛街是什么时候的事都记不清了。
吃完饭回到房间,母女俩早早就睡下了。
半夜客栈里的人都睡熟了,安若娘俩屋子的窗户被轻轻撬开,悄无声息的闪进一高一矮两个背着包袱的黑衣人。高个子的慢慢走向床边探了探程秋心的鼻息,在她身上点了两处穴道。
一会儿程秋心就醒了过来,看到床边站着两个蒙面人,吓的想张嘴大叫,可是却动不了身,而且也发不出声音。
“秋心,别怕,我是大哥。”黑衣人说完就摘下了面巾,示意她小声些别吵醒睡在身边的安若,才伸手解开了她的穴道。
“大哥?你怎会在此?”程秋心眼里全是意外和迷惑不解,又看了看大哥身后的黑衣人。
“他是昭钰。昭钰,叫姑姑。”秋心的大哥程之恒回头对黑衣少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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