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要帮她一次……”
季重莲瞬间便沉了脸色,冷哼一声道:“你别再想阿福这个女子了,永福宫里根本没有这个人,你被她给骗了!”
“不……这怎么可能?”
季崇宇面色大变,恍然地跌退了几步,直到背脊抵住了墙角的立柱这才停了下来,眸中难掩震惊,“她……她怎么可能骗我?”
“宇哥儿,”季重莲摇头一叹,“是你太单纯,太容易轻信别人,不过萍水相逢罢了,她又怎么会对你吐露心事?”
“或许她的事情是真的,或许她也是真的遇到了什么难题,可她的名字和她所说的永福宫里根本就没有这个人!”
“不……不……我不相信!”
季崇宇的脸上尽是受伤的表情,他转身向外奔去,头也不回。
季重莲追出房门几步,可这小子步伐倒是飞快,转眼间便消失在她的面前。
“快,让小厮,再派两个护卫跟着他!”
季重莲焦急地吩咐了琉璃一句,她应了一声,转身便去办这事了。
季重莲叹了又叹,只希望季崇宇冲动之下不要做出什么傻事来。
既然阿福这个人不存在,她也希望季崇宇死了这份心,若让敏福郡主知道他有曾经的这一段,只怕就是将后宫给翻了个遍也会将这个叫做阿福的女子给找出来!
到时候便是祸非福了!
☆、第【222】章 再见阿福,命定姻缘
季崇宇心慌意乱地向外奔去,他不知道该去哪里,整个人不断地奔跑着,一身的脏污,不仅是他穿着的衣裳,就连发鬓都被汗水浸了个通透。
烈日炎炎,连地面都散发着一股热气,在这样的午后街上的行人本就稀少,所以这一路跑来都是畅通无阻,他更是一口气跑到了东城河边。
河面泛着粼粼的波光,夹着热浪席卷而来。
季崇宇双手撑在膝上剧烈地喘息着,汗水如雨一般落在身下的草丛里,他终是腿脚一软,单膝跪了下来。
姐姐说的话他半点不愿意相信,阿福说的话怎么会是假的呢?
更有甚者她还是一个不存在的人,难道他是白日做梦不成?
阿福明明穿着宫女的衣裳,还说她是永福宫里的人,可为什么姐姐又说永福宫里没有阿福这个人?
就算要娶敏福郡主的消息让他再震惊,恐怕也比不上此刻要他接受阿福是个骗子这个事实来得心痛。
“阿福,阿福,为什么?”
季崇宇喃喃自语,伸手使劲地揪了一把野草,捏在手里就快要滴出了草汁。
就算阿福不是永福宫的人,难道偌大的皇宫里还找不到她的人吗?
对,阿福眼下一定还在宫里,说不定还会再来见他!
他一定要亲口向她问个明白。
想到这点,季崇宇咬了咬牙又站了起来。
身后不远处正站着他的小厮曲尧,曲尧身后还站着两个护卫,应该是姐姐担心他的安危,怕他做出什么傻事来,这才派人跟了过来。
季崇宇心中自是一暖,对姐姐隐瞒他圣旨一事的介怀也在这一刻烟消云散了。
曲尧是个细心的,不远处停着将军府的马车,上面还放了两套他随身的衣物。
季崇宇二话不说上车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曲尧在外小心翼翼地问道:“舅少爷,咱们眼下是回将军府吗?”
“不,不回府里!”
季崇宇默了默,这才朗声道:“去皇城,我还有些事情没办完!”
皇城也分前与后,前城便是他们官员办差之地,后城自然就是内庭后宫,只是考上了庶吉士后便归属于翰林院,而翰林院是整个政治权力的核心,离内庭也最近。
不然阿福那次哪有那么容易跑到那里来?
想到阿福,一丝涩涩的感觉浮上心头,季崇宇握紧了拳头,若是不找到阿福问个清楚,只怕他会终日难安!
手腕上的牙印已经渐渐变淡,可阿福留在他心中的印象却越来越清晰。
他忘不了阿福甜美的模样,狡黠的笑容,甚至连她调侃他时的神情都那显得那样可爱,这一切又怎么可能是假的呢?
不,他不信!
若不是阿福亲口对他说,是她骗了他,他怎么样也不会相信的!
“是,舅少爷!”
曲尧在外应了一声,不过他也留了个心眼让跟出来的一个护卫回去向季重莲报了信。
马车嗒嗒地前行着,季崇宇原本烦燥不安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了下来。
跟着杜夫子走了那么多地方,他也不再是一个毛头小子,也许遇事会难掩冲动,但冲动之后他更会冷静地分析,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中间还有什么原委?
凡事都有因果,不会无缘无故。
那么阿福为什么会跑到翰林院来,第一次来是为了什么?
是在找什么人?还是奉了谁的命令来探听什么消息?
他当时的确是起了疑心,可是阿福咬他那一口让他忘记了自己曾经有过怀疑的初衷。
那么接下来她再来又是为了什么?
不可能只是为了来见他吧?!
对,这是个疑点!
阿福想找什么东西,或是想见什么人呢?
若是她的目的没有达到,她一定会再来的!
下次再见到她,他一定要好好问个明白。
季崇宇冷静了下来,也逐渐坚定了自己的信心。
当他去而复返之时,江怀却又凑了过来,对着他揶揄地眨了眨眼,调侃道:“你可来得真是凑巧啊,刚刚敏福郡主大驾光临了咱们这里,你不是得了消息又匆匆赶了回来吧?”说着还暧昧地眨了眨眼,唇角挂起一抹坏笑。
“敏福郡主来过?”
季崇宇转身看向江怀,心情立时变得有些起伏了起来,或许他可以……
姐姐是求见的皇贵妃遭到了拒绝,那么若是他能说通敏福郡主呢?
只要郡主自己不愿意嫁给他,那么圣旨便不作数了。
他们虽然是臣子不能违背皇上的意愿,但西凉王却是不同,好歹人家是番王,就算为了疼惜女儿,不想女儿嫁给不喜欢的人,在这样的情况下请求皇上收回成命,那也是完全可行的啊!
想着想着,季崇宇的眼中便闪现出了一抹兴奋的光芒。
“你们俩不就前后脚嘛,郡主刚走,你便来了!”
江怀笑着摇了摇头,“怎么样,我没骗你吧,回去向你姐姐问个明白了?”
季崇宇却是没有回答江怀的问话,而是攥紧了他的衣襟,急声问道:“郡主往哪个方向走的?”
江怀吓了一跳,声音有些结巴了起来,“你……你问这个干什么?”
季崇宇正是焦急的时候,哪有闲功夫跟江怀解释,“快告诉我!”
“那……那边!”
江怀刚伸手一指,季崇宇已经像一阵风似地刮跑了去。
江怀这才松了口气,不屑地对着季崇宇的背影唾了一口,“装得人模人样的,一听说郡主来了还不是屁颠屁颠地追了上去,还在我面前摆出一副不想当郡马的模样,我呸!”
江怀心里一阵不服,季崇宇私自离馆回府,他早已经向馆长那里打了小报告,谁知道馆长顾忌着他将来郡马的身份,竟然也是增只眼闭只眼,可把他给气坏了。
这世道就是这般,没有人情世故到了哪里都吃不开。
明明会试时他就考了第一,没想到皇上竟然点了季崇宇做状元,他连个探花都没捞着,心里怎么能不憋屈?
好在庶吉士这一关他是考过了,今后混成怎么样就各凭本事吧,他绝对不会比季崇宇差!
顺着江怀指的方向季崇宇一阵狂奔,跑上环形的抄手游廊,隔着中间的花园,远远的他便见着在一堆宫女簇拥下正缓缓前行的敏福郡主,不由高喝了一声,“郡主请留步!”
仅仅只是一个背影,可那一身西凉人的装扮季崇宇相信他没有认错。
可听到这个声音,敏福郡主却是倏地顿住了脚步,接着脸色一变。
这个声音对她来说有些熟悉的感觉,像那个呆瓜!
敏福郡主猛然转过了身来,看着那从抄手游廊狂奔而来的灰蓝色身影,那熟悉的眉眼让她心里一阵激动。
一旁被皇贵妃派来守在敏福郡主身边的女官笑着上前,低声说了一句,“郡主,没想到你刚才没见着季大人,如今他倒是自己赶过来了。”
“你说什么?”
敏福郡主震惊地瞪圆了眼,有些不可置信道:“他……他就是……”
那女官掩唇一笑,“季大人不就是新科状元郎吗?是娘娘为郡主挑选的乘龙快婿!”
“我……他……”
敏福郡主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她不知道自己心里此刻是什么,震惊、狂喜,还是愿望实现时的满足与兴奋?
可他明明只是一个小呆瓜,怎么会是别人口中那个绝顶聪慧的状元郎?
季崇宇绕了个弯,已经很快地奔到了敏福郡主的跟前,宫女自动让到了两旁,他轻喘了几下平息着,缓缓走向前微微躬身一礼,甚至连跟前的人长什么模样都没看清,便道:“郡主,可否屏退左右,我有话想单独和郡主说!”
女官有些诧异,但还是将目光转向了敏福郡主,等待着她的决定。
敏福郡主微微点了点头,女官这才带着宫女退了下去,只是在三十步开外远远地看着他们。
敏福郡主心里很是激动,她也不知道季崇宇见到她后会是什么样的反应,不由压低了声音,仪态端方地说道:“季大人有什么话请直说。”
“我是想请郡主……”
季崇宇缓缓抬起了眸子,直到看清了眼前的女子,那要吐出舌间的话语却像是骤然被卡住了一样,整个人好似僵成了一座雕塑,只这样直直地看着她,半晌,才不可思议道:“你是阿福?”
敏福郡主笑着眨了眨眼,只觉得一颗心从来没有这般舒坦过,“是,我就是阿福!”
“可你怎么会……”季崇宇顿时觉得自己脑袋里一片糊涂,“你怎么会是敏福郡主?”
敏福郡主面露得意,唇边噙着一抹狡黠的笑容,“阿福是我,敏福郡主也是我,你这呆瓜这样愚笨,怎么还能当上状元郎的?”说着已是爽朗地大笑了起来。
不远处的女官见着这情景不由放下了心来,敏福郡主自从知道赐婚这事后一直是闷闷不乐的,皇贵妃这才派了她来陪着,她知道郡主是不太满意这桩婚事的,可没想到如今……
状元郎果然是青年才俊一表人才,这才能得了敏福郡主的青睐,这样爽朗的笑声她有多久都没有听到过了。
皇贵妃本来还有些担心郡主与状元郎会成了怨偶,如今看来却很有可能会成就一段佳话。
季崇宇这时才恍然大悟,联想着敏福郡主两次扮成宫女的模样跑到这里,极有可能就是为了来见一见他!
想到这里,他不禁失笑,姐姐还怀疑她是个骗子。
不,她的确是个骗子,可有如今的结果却是比他想像中还要好!
此刻,他都不知道怎么样来形容自己的心情,若是要他娶眼前的女子为妻,他是一百个愿意的,不管她的身份到底是郡主,还是宫女。
“你傻了?”见季崇宇一会消沉一会振奋的模样,敏福郡主一阵诧异,不由伸手在他眼前晃了晃,“就算知道我就是郡主也不用高兴成这个模样吧?!”
季崇宇瞪了敏福郡主一眼不由心里一阵好气,脱口便道:“不管你是宫女还是郡主我都不在乎,我在乎的只是你这个人!”
“你……”
敏福郡主脸上一阵发烫,这时才表现出一丝少女的娇羞模样,有些不好意思地撇过了头去。
咬着唇,心里却是一阵欢喜。
季崇宇也有些窘迫的模样,他不知道自己怎么脱口便说出了这番真心话。
不过,他依然很感谢老天的眷顾,在前一刻他还心急如焚,巴不得能够摆脱这桩亲事,可此刻他却很是庆幸,阿福与敏福郡主竟然是同一个人。
是了,她郡主的身份又怎么能轻易暴露于人前,那时乔装成宫女也是无奈之举吧,这样想着他便很容易就原谅了她对自己先前的欺骗行为。
有时候,谎言并不是为了伤害别人,而只是为了那些我们无法说出口的事实。
季崇宇想通了这一点,心里也就不再介怀了。
敏福郡主偷偷地瞟了一眼季崇宇,见他唇角挂着笑容,一身灰蓝色长袍衬得他挺拔俊俏,黑色的眸子闪着晶亮的光芒,显得意气风发自信满满,倒是与自己先头见他两次那笨拙的模样判若两人,又想着这就是她今后的郡马,心里羞涩的感觉更浓,只轻声问了一句,“你不是找我有事吗?怎么还不说?”
“这个,我……”
季崇宇自然不好明说,他刚才可是打着要劝敏福郡主主动退亲的念头,可眼下完全不是这么一回事了,知道正主是谁后,这亲事可是他巴不得的,心中一动,不由一本正经地说道:“刚才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