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娘娘您想,怎的无端端的海中的巨龟爬上沙滩,无端端的龟壳上竟然有上古文字,这一定是神龟啊!苍天下达了旨意,预示着咱们东楚,咱们皇上称霸天下的日子,不远咯!”
太监叽叽呱呱说个没完,太后亦是欣喜的很,看向殿外仿佛隔着皇宫厚重的宫墙,也听见了城外百姓一声声高呼的声音。
“四海归一,宇内皆臣!”
她点点头,欣慰的笑道:“听说前一仗打的,竟然还输了大秦一筹,这下子,海军的士气定会被推向新的高峰!”
“那只龟呢?”
“回娘娘,供奉起来了,供上了青龙寺的高台上,百姓正轮流的跪拜呢!”
又连着问了几句,太监一一对答。
半响,她压抑住情绪,又问:“皇上可有消息?”
太监讪讪的咳嗽了一声,小心翼翼的劝慰:“没有,太后娘娘莫要担忧,皇上做事有分寸的。”
温婉的面容忽的就沉了下来,原本还含着微笑的脸上,仿佛变天一般,含上了冰冷的怒意。一把将案上的东西扫到地面,叮叮当当响作一片,她冷冷道:“有分寸……他的翅膀硬了,做什么都不汇报给哀家了,这一失踪足足三个月之久,好……好一个有分寸!”
即便心中有少许对于儿子安危的担忧,但话语中更多的,还是从来掌握在手中的东西,忽然不再为她所控的戾气。
共患难,却不能共富贵!
当年母子二人相依为命,在这宫闱深深中扶持挣扎的日子,终究是过去了……
“称霸天下的日子不远了,到时候,皇上便是真正的天下霸主,哀家这个娘就更不必放在眼里了!”
“娘娘莫要动气,皇上……”
太监正要劝慰,她已经伸手打断他的话,咬牙问道:“莲儿呢?这也多少日子没见了,保住了性命就不用给本宫请安了么!”
“娘娘息怒,莲公主还在军中,听说有皇上的密旨特许,不知忙于何事,已经多日不曾回宫了。”
同一时间,军营。
东楚的海军营帐,一座挨着一座向着远方连绵而去,而最尽头有一座极是神秘,即便是军营里的士兵,如果你职位不够高,忠心度不受信任,也是绝对不知道那里是作何所用,何人所住的。
从外面极远处开始,就三步一哨的安置了一个个的守卫,明桩暗哨数不胜数。
这里,是禁地!
而此时,这神秘的营帐外,聚集了不少的将领,脸色红润欢欣鼓舞,目光定定的望着营帐的厚布帘,大气儿都不敢出。
帐帘掀开一角,晶雕玉琢的女子盈盈步出。
一瞬,这满目的阳光似乎都黯淡了下来,将领痴痴的望着营帐外走出的女子,神智已经尽数被吸引。
剪水的双瞳在众人身上扫过,莲公主倨傲的抬起下颔,嗓音不含温度:“都围在这干什么?”
只这一句,将领已经一个激灵回过神来,纷纷上前禀报着清早的神迹。
一人问道:“公主,可要去看一看那神龟?”
她嘲讽的勾了勾唇,神色间颇有几分冷夏的影子,同样的一种自骨子里透出的骄傲,这骄傲无关乎身份,无关乎地位,而是对于自己本身的一种自信,猖狂。
她淡淡道:“不必了,听说第一战,咱们的水师……”
将领唯唯诺诺的点了点头,神色间恭敬万分,原本这军营里的禁地是旁人在这里的,他们知道的并不算多,只知道皇上找了极多的能人聚集在这里,自从皇上登基之前,皇室中的皇子公主一个个都因为先皇而殉葬了,这一直以来不显山不露水的莲公主,反倒被留了下来。
而这里,也变成了莲公主私有的地方。
他们并不知道这莲公主何德何能,然而皇上却对她礼遇有加,就冲着这个,将领的声音不自觉的低了下来:“是,公主,和大秦的第一战,咱们的水师败了,大秦太过卑鄙,水鬼凿穿了战船底,待到咱们追击的时候,他们已经跑了。”
她负着手,望向远方军营中,因着神迹呈现出的一派欣欣向荣的欢乐景象,再回转头看了看帐篷,仿佛透过厚重的帘子,看见了里面她这些日来的成果,成竹在胸的笑了:“一战而已,待到皇兄回来……”
这一笑,再次引起一阵阵的抽气声。
只见她向着大秦的方向望去一眼,以一种藐视一切的自负目光,转过身,掀开布帘走了进去。
清风拂来,自其内透出股刺鼻的味道,合着一声冰冷的呢喃,轻轻的被吹散了。
“可不是四海归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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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
清早。
日出,夏日的蝉鸣早早的响起,一片聒噪声中,冷夏迷迷蒙蒙的醒来。
“大秦小儿,我东楚得到了上天的旨意,知道说的是什么不?”
“四海归一,咱们东楚一统天下的日子不远咯……”
“有那样一个妖孽存在,大秦气数已尽啊!”
身边床榻上战北烈已经不见了,只听外面声声震耳欲聋的叫嚷,被微风吹拂送到了军营,冷夏眉头一皱,这声音忽远忽近,明显是在极远的地方,她唤道:“狂风。”
门外三个脑袋探进来。
冷夏招招手:“怎么回事。”
三人跐溜蹿了进来,闪电撇着嘴,愤愤道:“王妃,凌晨的时候东楚再次发起了进攻,爷怕吵醒你,点了支安神香。”
冷夏轻笑起来,两军正在交战,那这一声声的呐喊,就是从楚海传过来的了,这里距离那边足有小半日的路程,竟然传了这么远,可想而知东楚的海军,此时有多么的亢奋了。
一抬头,就看见三双亮晶晶的眼睛。
狂风三人好奇不已,五国的情形都是小王妃直接飞鸽吩咐了各地的负责人,他们三人并没有直接参与,于是乎,对于这些各地的神迹,一个个抓心挠肝的纳闷。
冷夏耸耸肩:“别问我,我只交代了要什么样的效果,将每一句话传书给他们,剩下的都是他们自己想的。想来那飞鸟群翔,是无影找了会驯鸟的能人,石碑倒是容易的很,钟迟可以在喀达什雪山巅安置一个机关,牛腹藏竹简就更好办了,只要那屠夫演技够好手法够快便是……唔,海龟刻字,这个倒是极有创意。”
不由得,她想起了几年前有过一面之缘的钟默,这事极为机密,必定是他亲手包办的,那个老成沉稳、少言寡语的男人,要抱着只巨型大海龟,在它的背上刻字……
啧啧啧,这画面,太有喜感了。
狂风三人同时想到了,嘴角一抽一抽的,为钟默鞠了一把辛酸泪。
“奴家听到了!”
一声百转千回的软糯语调传进来,妖媚的脑袋探进帐篷,眨巴着狭长的眸子,一个媚眼瞬时飞出:“奴家听到了,原来你耍诈!”
冷夏笑眯眯的活动着手腕,噼噼啪啪的筋骨声嘎嘣嘎嘣脆,响的门口的娘娘腔见鬼的睁大眼睛,撒腿就准备朝外溜……
“听到了,就要灭口!”
斜斜的睨去一眼,冷夏一声令下,狂风瞬间把他拎住,不费吹灰之力,提溜起这张牙舞爪胡乱扑腾的弱鸡,和雷鸣闪电哼哼狞笑着,大跨步朝拉住帘子的内间去灭口。
一边儿走,一边保证:“王妃,咱们办事您放心!”
花姑娘喳喳叫:“冷夏你没人性啊!奴家千里迢迢来看你,你把我丢给三个男人,奴家一黄花大闺女……啊,不要打脸!雷鸣不要打奴家的脸……啊!闪电你要是敢把臭烘烘的袜子塞进奴家香喷喷的嘴里,奴家就……呃!唔唔唔唔……”
端起桌上摆着的粥尝了一口,冷夏咂咂嘴吧,虽然已经冷了,不过味道倒是不错,该是战北烈亲手熬的。
她笑语晏晏:“祸从口出啊!”
内间一阵扑腾的声音传来,不一会儿,咻咻咻!
三个人影捂着裤裆飞冲而出,一脸的惊恐欲绝,活像碰上的变态色魔的黄花大姑娘,边跑边吆喝:“王妃啊,咱们想灭口,却挡不住丫的咸猪手啊!”
眨眼的功夫,人已经消失在了帐篷内。
冷夏眨巴眨巴眼,敬佩的望着三人消失的速度,再将更加敬佩的目光,投向了内间。
花姑娘慢悠悠的走出来,翠绿的长衫衣襟敞开着,随着走动滑下肩头,露出大片白皙的前胸,脚踝上的铃铛叮叮响的清脆,那刺眼,那聒噪……“噗噗”吐出嘴里的臭袜子,他一脸哀怨的叹气:“奴家才摸了两下。”
噗……
一口喷出嘴里的粥。
冷夏想着方才那仨人捂着的部位,嘴角连连抖动,这坑爹的东西,真下的去手!
狂风三人前脚飞出了门,后脚,小十七蹦蹦跳跳的进了来。
眉眼弯弯,小家伙笑嘻嘻:“娘亲,闪电叔叔们,怎么了?”
冷夏叹气,换上最为真诚的笑容,自然不会告诉她儿子那三个笨蛋奉命去灭口,反倒被花姑娘给非礼了,这么猥琐不纯洁的事可不能说出来祸害她儿子,尤其在看到某个娘娘腔欲言又止的兴奋面容时,一个警告的眼风嗖嗖飞过去。
她回:“唔,他们急着出去看看外面的战况。”
小十七不疑有他,转向花千:“花姑姑,你也在呢?”
不待花姑娘激动的迎上去捏他小脸儿,某小孩已经扑进了娘亲的怀里,告状:“娘,妹妹被二叔叔霸占了!”
冷夏惊奇:“诶,他不是在养伤么?”
那日战北烈惊恐得知“半个儿子”的事,大吼着灭口追了出去,不知是对闺女的爆棚占有欲发作,还是看愣子不顺眼这么多年积攒的怨气发作,总之那天某男品爆发了,向来和愣子打个平手的大秦战神,竟然追着他揍了个花开烂漫。
慕大神医断了胳膊骨折了腿儿,极淡定的“咔嚓”两下给自己扭了回来,莫名其妙的看了看揍了自己一顿的男人,然后迈着呆呆的步子,回去养伤去了。
而这件事,在某个男人美滋滋的揍爽了之后,也算是揭过去了。
自然,前提是他把闺女抢了回来。
而今天,战北烈去海上指挥战役,竟然她闺女又被抢走了?
不由得,冷夏想到了青龙寺大师的话,半个儿子……
冷夏叹气。
就见某小孩瘪着小嘴儿,弱弱对手指:“是妹妹自己爬过去的……”
冷夏望天。
这边还不待她崩溃,那边十七继续说:“妹妹好霸道的,都不让别人接近二叔叔……”
冷夏捶桌。
好吧,这闺女果然是她和战北烈的娃,这一点上像极了她爹,占有欲爆棚,另一点上也像极了战北烈,看中喜欢的,出手快准狠!
这才六个多月啊,就把……给定下了。
一边的娘娘腔笑的花枝乱颤,冷夏恶狠狠的瞪去一眼,阴森问:“拓跋呢?”
笑容顿时止住,花千哀怨的瞄她一眼,冷哼哼绞着手指:“那人,竟然说去找阿宣决斗!奴家一气之下,离家出走了……哦不对!”
狭长的眸子刷刷飞媚眼,笑的真诚又无辜:“奴家是担心你,所以来看看!”
冷夏懒的搭理他,已经预见了大秦财神的惨状。
莫宣好像不会功夫啊,一个武功高强的壮汉,去找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白脸决斗,她幸灾乐祸的眯起眼:“啧啧啧……”
“阿嚏!”
远在千里之外,被一个壮汉一脚踹开皇宫御书房的门,冲进去就是一顿胖揍,揍完了甩手就走全皇宫的守卫都抓不到,最后气的暴跳如雷差点连小金算盘都掰断了,还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的小白脸,恶狠狠的打了个喷嚏。
脸上青青紫紫疼的直抽抽,他嘶嘶呼痛,躺在床上咬牙道:“别让本公子逮着你!”
现在的某财神,满脑子都是把那高大的男人扒皮抽筋的爽快画面,自然不知道,后来逮着了拓跋戎之后,得到的……
还是一顿胖揍!
当然了,这些都是后话。
而此时,冷夏瞧着花姑娘千娇百媚的模样,那妖媚的面容含春带笑,眸子闪啊闪,里面春光荡漾麻酥酥让人鸡皮皱起,就知道这人明显在傲娇。
呜——
帐外起尖锐的汽笛声,一声声的呐喊再次传来。
小十七不爽的撇撇嘴,五岁的他已经懂了那唾骂中的意思,虽然见娘亲好像并不在乎,但是心里依旧阴沉沉的,憋了一肚子鸟气。
冷夏摸摸他柔软的头发,把儿子揽到身边。
嗓音柔软:“骂不了多久了,趁着现在有的听就听听,有些骂的还蛮有创意。”
噗嗤一声,某小孩笑了。
磨蹭到冷夏身边,趴在她的双膝上,小脑袋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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