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柯并未在意这在她眼里正常的朋友举动,赵云却浮出一股疑惑,又看了看韩璐给她抹药时的神色,明白了几分。心里竟然有些憋闷,这种感觉在田豫靠近木柯时他也出现过,如今再次涌出,惹他闭眼凝思。
“赵大哥不舒服?”木柯看他脸色不好,担忧道。
赵云睁眼看着她,心脏莫名的猛烈跳动,他起身,镇定道:“没事儿,子龙还要去军营,就先告辞了。”
木柯、韩璐起身相送。
待赵云离开,韩璐将门轻轻掩上。木柯坐在桌前打量‘青虹弩’并未看他。
“木柯。”
“嗯?”木柯心不在焉,把玩着手中宝贝。
“我方才去找了主公,向他奏请,娶你为妻。”
木柯手中的‘青虹弩’掉落,良久,又被她拾起,放在桌案上。
韩璐走到她一旁,将她轻轻环入怀里,木柯并没反抗,头顶轻靠着她,依然不说话。
☆、【第十五章】鼓鸣之计 羽战华雄
作者有话要说: 宽和严厉论:过分的宽大仁慈容易使人误以为软弱,从而得寸进尺,变本加厉;过分的威猛严厉容易导致残暴,从而引起强烈的反抗,法纪大乱。所以,宽和与严厉相互补充调节,可以避免走极端造成的不良后果,让人们心服口服地遵纪守法。
【第十五章】鼓鸣之计羽战华雄
自那日之后,韩璐再也没提起过娶木柯之事,但在动作和言语中对木柯更是不同,几个医官也私下谈论,“不知道的还以为他们是新婚燕尔呢。”
木柯对待此事十分含糊,既没有同意也没有反对,一如既往的和韩璐工作相处,却在看他时,心里有了些莫名的触动。
已入深秋,夜间总是格外的凉。
木柯倚靠在门檐上,轻轻哼歌:
“檐下的花儿静静开,夜风似影久等在门外,残月独挂在窗台,将回忆映白,怀那人还在不在。”
“这歌听起来有趣,是你家乡的唱法儿?”
木柯看去,赵云正健步走来,解着身上的银盔,行到木柯一旁,将盔甲丢在一边,陪她坐下。
“赵大哥今日又回晚了。”
赵云看了看她,不自觉地将她一旁的碎发拨到耳后,惹木柯一阵脸红,赵云装作不在意,抬头看了看有些发白的月色,“今日‘暗子’回报,吕布那里蠢蠢欲动,主公怕有变故,所以练军之事就比以往久了些。”
“大哥招募了一批新人,若我是吕布,一定会有所行动。”
赵云皱眉看她,“木柯认为此事是我们引起的?”
“赵大哥又打趣我,这兵家争抢地盘的事情,哪有先后,都是看在理不在理。”
“那,木柯认为谁在理?”
“都在理,这土地本来就没写着谁的名字,谁厉害归谁呗。”
赵云无奈笑笑,眼睛无意间看见木柯脖子里的挂链,觉得特别,问了句,“这东西很奇怪。”
木柯将怀表掏了出来,又取下递给赵云,“是我家乡计算时间的东西。”
“怎么没见木柯带过。”赵云放在手中把玩,脸上挂着笑。
“以前看见它总会想家,所幸就不带了。”
“那为何又带上?”赵云将怀表还给她。
“不带更想家。”木柯重新带上,给了赵云一个笑。
这时,韩璐挎着药箱走来,看见木柯与赵云同坐,心里有一丝不愉快,却没显露脸上。
“木柯,天冷,快回去睡吧。”说话之际,为木柯批了件衣服。
木柯笑看他,点点头,“嗯,这就回去。”然后起身。
赵云也站起,辞了两人离去。眼角扫向韩璐,看他拉起木柯的手一同离去,心底也浮出些不悦,被他强压下去。
果然,不出几日,吕布以刘备有二心想占他地界的名义向刘备发兵。
刘备将众人聚在一起商量应对之策,众人多主张应战,刘家如今的兵力可以同吕布一较高下,唯独木柯一人主张撤离。
在士气高涨时出现这样的提议实在不该,只是木柯知道些历史,想要极力的减少刘家兵力的折损,偏偏她的话只是被提一提就压下了。刘备又犯了同一个错误,‘军家讲,自己的失误才会导致敌人的获胜’。刘备点兵迎击,第一战就拜退城门之前。
如今的刘军虽有士气,却是以新兵为主,众人还没有在校场上完成所学的内容,就要进行实战,胜算几乎没有。
刘备下一战将由赵云领兵,刘备将他召到面前,仔细商量一番,没有任何突破进展。身边谋士多以从前的路数支招,毫无新意,这样的战局谋划一定会被身经百战的吕布看穿,刘备心里很是担忧。
木柯送来茶水,向刘备点头示意。刘备命众人先行离去,留了赵云和木柯在一侧。
“妹子有计策了?”
木柯点头,“木柯的计策需要前提。”
“什么前提?”刘备眼中总算出现些欣喜之色。
“前三局叫阵,我们必须赢。”
赵云向前一步,“木柯放心,子龙就是拼死也会守住前三战。”
木柯冲她感激一笑,又看向刘备,“大哥明日让妹子击鼓如何?”木柯坐在刘备一旁,用水在桌子上点了三个原点。
赵云不太明白,走上前看了看,又看看刘备,他已经陷入沉思,良久,唤了一名击鼓兵过来。
“木柯今晚跟他学学,明日击鼓。”刘备指了指跪在地上的击鼓兵。
木柯点点头。刘备又对赵云吩咐了一句,才让众人离开。
屋内烛火跳动,似是天上唯一闪的那颗星星。刘备看在眼里,凝神许久,仰天暗叹一句,“让备得此义妹,是天要助我否?”
第二日,吕布派手下公孙钰、徐沫、乾丕、华雄前来应战,徐沫在城楼前叫阵一番,张飞举着丈八蛇矛冲出城门,两位大将身材着实相似,木柯站在城楼之上实在难做分辨,全凭他们手中的武器来区分。
徐沫拿着流星锤向张飞砸去,铁链在两锤之间起舞奏鸣,张飞几个闪躲总算逃脱,又回身刺了回来,刚好击中铁链的中环,张飞一个挑起,铁链带着其中一个锤子飞出,徐沫拿着的另一个锤子被拉扯出去,也落在了远处地面,锤子的重量激起地面尘土飞扬,深坑也一瞬的出现。
张飞趁机向徐沫的头颅刺去,他一个晃身想要躲过去,奈何手中没了武器,信心也有所丧失,动作没有刚才灵巧,被张飞刺中脖颈倒在地面。
“兄弟。”乾丕高喊出声,挥起长枪登马而来。
张飞调转马头朝城门跑去,与此同时,赵云脚踩白马提枪而来。
棕红、银白两枪在阵前对垒,擦出的火花都能点燃大片森林。乾丕也是使枪高手,刺出之时招招要命,赵云灵活闪躲,手中银枪伺机刺入,第一枪划过乾丕的前胸,他身上的铠甲裂出口子,这种伤害在阵前是很要命的,铠甲受损,性命堪忧。
乾丕果然受了影响,接下来的几招不再出击,而是防守。
木柯在城楼上看得仔细,若是同赵云对垒,防守就是致命的选择,他出招稳准,根本无法对他防守,反而进攻还能阻挡他一会儿。木柯淡淡摇头,知道赵云会在三招之内要了乾丕的性命。
果然,乾丕刚刚躲避掉第二招,赵云从马上侧身刺入,一道血痕从乾丕背后喷出,赵云的银枪就插在他烂掉的铠甲处,乾丕睁眼倒地。
吕军有所骚动,两员大将均已死,将士信心有所动摇。后因自己兵力雄厚,机乎可以以一应十,又重新提起些自信。
木柯手中冒出冷汗,不知自己从何时起,已经敢站在这高墙之上看人拼杀,遇见血迹喷洒,也不再捂眼害怕,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
正在心惊之时,关羽拉马停在阵前,手中青龙偃月蠢蠢欲动。他目光专注,所看之处人人心惊畏惧。赵云策马往城内飞驰,抬眼看了看城门上的木柯,嘴角抹出好看的笑。见木柯也看向他,眼中神色更是不一样,与木柯久久对视,直到进入城门看不到为止。
“公孙将军。”华雄策马走到公孙钰一旁,“不如让我会会关羽如何。当年我做董卓手下时,曾同关羽一起讨伐他,见过些关羽手上的本事。如今跟了吕将军,又遇故人,定要讨教一番。”
公孙钰点头应下之时,华雄已经策马而去。
“关兄弟,别来无恙啊。”华雄招呼一声。
关羽敬他英勇,脸上戾气稍退,回礼道:“自长安一别,羽同兄长多年未见了。”
华雄朗声一笑,“早就想同关兄弟切磋一番,如今终于如愿。”
关羽举起长刀,“羽也想如此。”
两人拉开距离,手持兵器凝视对敌。华雄手中长枪直直刺向关羽,力道十足。关羽用刀身顶开,战马后退几步。关羽夹紧马身,又一次朝华雄迎去。
木柯暗暗感叹,关羽如此英雄,脚下的坐骑却不神勇,唯有吕布跨下的赤兔宝马才配得起他,哪日,一定要为二哥得到。
关羽抵挡华雄三次进攻,朗声回道:“如今让了兄长三招,羽要动手了。”说话之际,青龙偃月飞身而去,刀身劈过之处都有青色划痕久久不能散去。华雄感受到青龙偃月的真实威力,面色大变,身下的马匹也开始惊慌。
关羽看在眼中,从马上飞身而下,华雄会意,也快步下马,两人立在地面,开始对峙,关羽身材高大,挥动起大刀气势威武。华雄虽也骁勇,却有不足关羽之处,对阵之时明显有些力不从心,被逼得节节败退。
两人被青龙偃月留在空中的刀痕团团围住,木柯无法看清里面的战局,却也知道,关羽一定没事儿,顺便猜测华雄的死法会跟刚才二人有何不同。想到这里,她背脊一阵发凉,如今的她,已经不再在乎别人的生死了吗?
又一想,若是二哥和华雄只能活一个,她选二哥。
正在胡思乱想时,关羽的刀已经停下,周围的亮痕也慢慢消失,华雄倒在地上,被青龙偃月锁着喉咙,手中长枪早已飞远,直直插在地上。战马惊鸣飞奔而去。
关羽的刀身向下落了一寸,似是犹豫着停住,立在那里久久不动。
木柯看了出来,朝着关羽喊去,“二哥,英雄切磋,也可点到为止。”
关羽如释重负,怕自己对华雄的仁慈毁了木柯的计划,如今她都觉得无碍,定不会绕了全局,就将长刀慢慢收起。
华雄惊愕起身,战前对垒多是你死我亡,这样放生的还是第一次。
关羽走回马上,看了看华雄飞身撤回城内,华雄则向着众军之后走去。
日后,木柯经过多方打听得知,吕布并没有因为华雄擅自离军而杀了他,只是打了四十军棍以作惩戒,木柯猜测,他手下将领损失惨重,杀了华雄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吕布小有聪明,定是想通了这个理,才饶了华雄一命。而华雄日后还是战死沙场,听说死在了孙坚手中。
公孙钰看着离开的华雄一脸的不屑,冲着刘军叫嚣道:“别以为赢了两场阵就会无碍,你们看看吕将军的部下,各个精良,骁勇善战,如今一出,定能打的你们跪地求饶。在死之前,我可以给你们条生路,缴械投降,一律不杀,若是顽固抵抗。”他冷笑两声,“就别怪吕将军不仁慈了。”
说完挥手示意,吕军响起第一声战鼓,士兵们各个精神集中,准备迎战。
这时的刘军并没动静,木柯站在高处,静看着眼前黑压压的一席人,手中鼓槌紧握,并不奏鸣。张飞在城内早就蓄势待发,焦急张望一番,发现并没有出兵的迹象,转了转眼珠,不知为何。
刘备骑在马上,也只干等着,却是一脸的严肃。众将士看了看他,见他似是胸有成竹,像是知道木柯不会击鼓一般,都放下心来,继续等待。
公孙钰伸着脖子眺望一阵,有些纳闷,又举手示意第二次。
吕军战鼓轰鸣一阵,木柯依然矗立在城楼顶,不作回应。吕军的将士开始出现交头接耳的议论声,公孙钰干咳一下,众人闭嘴。
刘军开城门的几个士兵握紧了门柱,他们也在等着木柯的鼓声。
“木柯是不是忘了两军交战要击鼓的。”张飞忍不住凑到田豫一旁,“喂,你跟她熟,她有没有告诉你她很紧张。”
田豫看他一眼,眼中神情专注,淡淡回句,“张将军放心,田豫相信,木柯不是忘了,而是另有原因。”
“俺知道,俺妹子啥本事俺都知道,就是怕,怕她忘了。”张飞见他如木头一般,觉得没趣,就不再出声。
刘备依然立在那里,表情严肃,手中的缰绳也慢慢握紧。
公孙钰皱眉沉思,看到立在战鼓面前的木柯身形瘦小,不像击鼓的士兵,觉得奇怪,“再敲再敲。”他有些不耐烦冲着击鼓兵命令道。
战鼓第三次响起,正应了那句‘事不过三,否则必反’。
木柯听到第三次的鼓声,嘴角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