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
温歆不清楚状况,也不知道说些什么,只得一遍遍地安慰温母:“别担心,没事的。”她拍着温母的肩,想要安抚她,可是拍下去的手也是抖的。
“叮”,手术灯灭了,医生走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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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2
她们俩迎上去。
“病人这次的情况很不乐观;”医生叹了口气;“癌细胞已经扩散了身体各个器官。。。”
“什么?”温歆震惊地看着母亲:“爸什么时候得了癌症?我怎么不知道?”
而温母一下子瘫坐在了地上,嘴里念到:“怎么会这样?”
温母哽咽:“你去英国的第二年,他体检的时候查出来的。”
“医生,怎么会扩散?他一直有在化疗、吃药啊!”
“他拖得时间太长了。”
“可是你们当初说手术风险太大了啊,建议先用药物控制的啊!”
医生语塞:“现在也只有手术这一个办法了。”
“你。。。”温母还想说些什么,温歆开口了:“医生;手术的成功率有多少?”
“百分之二十五。”
“安排手术吧。”
“好;你们可以先去看一下病人,明天我们就替他动手术。手术风险很高,你们家属要做好心理准备。”
“等等。。。”温母还是担心;可是除了动手术毫无办法。
温歆示意医生听自己的话;然后拉过母亲到长椅上坐下;她能感受到母亲身体从听到医生的话开始就一直在颤抖,她自己也是,晴天霹雳的消息。可是父亲已经躺着昏迷不醒了,母亲也垮了,自己怎么还能倒下,天知道她说那句动手术的话时牙齿都在打哆嗦,她紧紧地握拳,指甲戳的皮肤生疼。
“为什么不说?”
“本来你爸是担心你的学业,后来控制得挺好,你也忙着工作,就继续瞒着了。”
“那今天怎么回事?”
“我也不是很清楚,是他公司打来电话说他晕倒了,我才急匆匆赶过来的。。。”
“病人醒了。”护士推着车从病房内走出。
温歆:“妈,你先进去陪爸,我去买点吃的回来,你应该还没吃饭吧?”想了想,又叮嘱了几句:“情绪别太激动了,让爸看到不好。”
“我知道了,你快点回来。”
她买了汤面和稀粥回去病房的时候,温母已经在同房间的另一张无人的病床上睡过去了,而温父躺在病床上,微微闭着眼睛,若有所思的样子。温歆几乎不曾看到温父倒下的样子,在她心里,他一直都是伟岸高大的形象,而望着病床上虚弱的他,她这才明白了岁月巨大的摧毁之力。
原来他一直带着假发套,可是自己完全没有发现,回家的时候也只当是他换了个发型。原本宽厚的肩膀如今在病号服的衬托下有些微缩,看得温歆自责不已。带着氧气罩的他气息微弱,荣光不再。
她轻轻走到他身边,他眼睛已经张开,嘴巴微动,似乎有话要说。温歆附耳过去,听见蝇般轻小的声音:“先。。。带你妈。。。回去,我没事。”仅是说这么一句话,气息便更不稳了。
“好。”她知道在父亲面前多的话不用再说,为他整了整被子,她叫醒温母:“妈,我先送你回去行么?”
“不行,我得陪着他。”温母哪里肯。
“我待会儿再过来守夜,你明天还要上班,先回去睡吧!”
“你怎么办?你不是也要上班?”
一句话,问的她哑口无言:“我,哦,我请假了,请了好几天呢。”
“还有,明天爸就要动手术了,你今天睡好了明天才有力气陪他一起嘛,我不同,我年轻,熬个夜什么的完全没问题。。。”在温歆一番劝说之下,温母才不甘不愿地和她离开。
送回温母,再回到病房,病房里已经熄灯,独留一盏床灯。微弱的光线照着温父,他的氧气罩已经被拿下,呼吸却轻盈地几乎听不到。温歆吓了跳,走近了用手触了触他的鼻子,才能感受到他生命的迹象。他只是睡得很安稳。温歆放心地走到另一张床上躺着,想着这一系列烦心的事,她只能暗暗祈祷,一夜几乎都没闭眼。
第二天。
温父被推进手术室的前十五分钟,他支开了温母:“你帮我们去买饭,我手术出来以后想好好吃一顿,最近嘴巴里都没味道。”
“好。”温母很高兴他有了胃口,最近他一直喝得是稀粥,有时甚至只挂个葡萄糖。
病房门被合上。“歆歆,你怪过我吧。”
不说话,她摇摇头。
“你肯定是怪我的,怪我不让你和小夏一起。”他隐隐有些知道两人的关系一直没断。
“没有。”听着温父低沉和缓使不上力的语气,她的鼻子发酸:“爸你快别说了,就快进手术室了,好好休息吧。”
“我的身子我自己有数。”
“你妈以后就拜托你了。”他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她慌了,连眼泪什么时候掉出来的都不知道:“你不会有事的。”
他不听她讲,只是自顾自说:“你妈这个人很冒失,以后你别只光顾着夏衍,忘了你妈啊。”
“我老了,管不了你们了,歆歆,你想要的就去争取吧,爸不会再阻止你了。”
她还想说点什么,护士过来提醒:“4床的患者,要进手术室了。”
温母出现在护士身后,“还好赶上了。”
温歆和温母看到温父的最后一面,就是他躺上床戴上氧气罩被推进手术室的场景。手术室的灯亮起,熄灭,护士快步跑出来,病人失血过多,需要输血,你们有谁是B型血的?血库B型血不多了。
温歆连忙站起来:“我是,抽我的血好了。”
“好,跟我过来做检查。”
做了很久的检查,护士却告诉温歆:“小姐,抱歉,我们不能抽你的血。”
“为什么?”
“你怀孕了。”
“什么?”她怎么也想不到,自己肚子里竟然多了个种。
“那我爸。。。”
“你放心,我们血库里B型的数量不多,但还是有的,先用上,我们再联系其他医院,看他们有没有多余的血源。”
手术灯再亮起,久久未灭。
得知自己怀孕的温歆如今脑子更乱了,坐在一边,两手捂着头;温母本和她坐在一起,后来等不住了,又起来走来走去。终于,灯暗了。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医生摘下口罩,叹息着说。
温母一下子无法接受打击,昏了过去。旁边的护士连忙扶住她,把她带去休息。温歆没了反应,她不信,活生生的一个人怎么就这么没了?刚刚还能说话的人现在怎么不声不响了?她跌跌撞撞地跑进手术间,也没顾着自己的肚子,她看见温父被盖上了白布,从头到脚,白晃晃的一片。
她跪坐在了他边上,握着他已经冰冷的手,爸,你醒过来啊,我还没跟你说,我从来都没有怪过你啊,我是自愿离开夏衍的,我知道你不喜欢我们在一起,那我们就不在一起好了。而且你知道吗,我们以后都不会再在一起了,我和他没可能了。还有,还有妈,妈她也需要你啊,你走了要她怎么办啊,谁还能像你这样惯着她,听她的大呼小叫啊,爸,你快醒醒,我们回家啊。。。
她呆呆地复述,她知道他醒不过来了,可她却不能接受这个事实,就这么短短几天,自己竟经历了生离死别。护士过来劝她节哀顺变,她不动,地上很凉,可是她的心更苍凉。
哀到极致便哭不出来了,她一滴眼泪都没掉,直到有人来把尸体推到太平间,她才发疯似的推开他们:“你们干什么,不要动他,你们走开!”工作人员见惯了这种场面,不出声,一旁静静地等她。
她最后还是起了身,默默地走向温母休息的房间。温母醒了,在病房大吵大闹,护士们拦不住她。而温歆只一句话,就让她安分了。
她说:“妈,我们带着爸回家吧。”
温父的葬礼办在五天之后。
不知道是天意弄人还是命中注定,温父出事第二天她就接到了尹枫的电话:“我妈要我跟你说,你的事她已经解决了。那天和你见过面以后她就一直盯着那个人。要怪只能怪那个人太不安分,竟然还想着拿穆氏的资料去卖给别人。”
“他被警察盘问的时候和盘托出了,估计要在里面呆很久了。盛夏那边我们已经安排人告知原委。对了,我妈还要我带给你一句话,你的位子她会为你保留着,如果愿意的话,就回去吧。”
她苦笑着拒绝:“不必了,替我谢谢尹妈妈。”真是可笑,原来想方设法想要澄清事实真相的她,现在竟然这么容易就如愿了,这算什么呢?
“你真的考虑清楚了吗?”
“嗯。”现在的她都没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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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3
几天前的盛夏。
听完黄秘书的话;夏衍打字的手停住了;“什么?你再说一遍。”
“温小姐被人利用,现在罪魁已经落网。。。”
他才确定自己没有听错,这么说,都是他自己臆想出来的,他那天还这么狠狠地伤害了她。。。他越想越可怕,越想越恐慌;他抓起放在椅背上的衣服;就冲出了门。
“暖暖,你知道温歆在哪儿吗?”他去过公寓,人不在;打她手机又没人接;只能求助夏暖。
“原来你还想着有温歆这么个人啊!”温歆早就让夏暖过两天去她父亲的葬礼;她电话里死寂的声音,让她心疼,所以她就忍不住责怪夏衍。
“我误会她了。”夏衍乱糟糟的,他把以前自己所有的想法都推翻,他现在只想找回她。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话虽这么说,她还是告诉了他。
“对了,你开车去的话带我一个。”
“好,我现在来接你。”
“这么快?”
“我等不了了。”
温家。
门铃响了,温歆去开门,是夏暖。她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来:“暖暖,你来了啊。”
夏暖身后忽然走出另一个人来,他也来了。
“歆歆!”他急切地开口。
温歆的嘴角又回复没有弧度:“你来干什么?”她这个时候最不想见到的就是他,看到他,她就想起来肚子里的小豆丁。
“对不起。”
“别说了,我不想见到你。”
他还想解释,被夏暖拦住了,她朝他使了个眼神,示意他不要如此急切,他眼神一暗,“你好好照顾自己。”转身离开,背影很快融入夜色,看不清了。
他走远后,她扑向了夏暖,无声地哭泣。这几天温家母女如同行尸走肉,温母更是茶不思饭不想的,总是一个人坐在书房里擦拭相框里的温父,擦着擦着,眼泪就不停了。她不知道怎么安慰,她自己也是同样的状态,夏暖的出现对她来说无外乎一个依靠,而对于夏衍,她已心如止水。
葬礼。
温歆和温母站在礼堂门口,向每一个进来吊唁的友人鞠躬。
礼堂的转角,夏衍沉默地站立着。
礼堂的停车场,停着一辆灰色的奔驰,里面坐着一个穿着肃穆的男子,面容和夏衍有几分相像,他无声地叹息。
葬礼安静而低调的结束。温父被葬在附近的墓园里,庄严而萧瑟的地方。
夏暖先回去了,而夏衍坚持留在这里。
他试图找机会拜访温家,却总被温歆拒之门外。
三天后,当夏衍再次敲响温家大门时,终于有人来开了门,可惜是个陌生人。
“请问你找谁?”
“这里不是温家么?”
“哦,你是说温歆她们家啊?搬走了。”
“不可能啊,我昨天还来过。”
“她们连夜搬走的。”
“搬去哪儿了?”
“我也不是很清楚。”
门又被阖上,门外的他久久不离开,懊恼与悔恨毫无用处。原来,她躲着他。
一晃又是五年。
那是一个细雨蒙蒙的清明节。
夏衍每年都会抽出一天的假期来“拜访”温父。而每年在坟前总会看到一大束雏菊。
但是今年,他看见了一个小男孩蹲在坟前,嘴里念念有词。
他微笑着走上前,“小朋友,怎么一个人,你妈妈呢?”
“在后面。”清脆的嗓音响起,有着小孩子独特的软腻与柔软。
夏衍抬头望了望进山的台阶处,那里不知什么时候站了一个女子,女子轮廓清晰,面容姣好。
他震惊而欣喜地忘了动作,而女子朝他淡淡颔首:“好久不见”。
作者有话要说:正文到此为止咯,番外即将一一放出,或许有意外惊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