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脸上闪过一丝报复似的快感,「拉库克大人,我猜……他可能是想用在夜影豹族的游戏者身上!」
「哦?」拉库克一挑眉,抬手制止美女们在他身上按摩挑逗的动作,壮硕的身躯微向前倾,看著夏诗秋,脸上浮现一抹玩味。「你又知道?」
夏诗秋深吸口气,决定把自己隐瞒的事情说出口,希望藉此能让拉库克心情好一点而不要处罚她。
「我……那个鹰族游戏者余年,还有夜影豹族的游戏者伏语蝶,我们是同一个班级的学生。余年以前在地球就偷偷暗恋伏语蝶了,所以我猜想有这个可能性。」
「哈,同学?」拉库克笑得残忍,眼中满是嘲讽。「你两个同学跟我同等地位,而你则沦落至此?还真是好笑极了!」
看著夏诗秋瞬间变得愤慨的神情,拉库克继续嘲笑著:「还真是可怜呢,他们跟你简直是天跟地的差别呢……啧啧,怎麽,恨我吗?我没杀了你,你也没那个勇气自杀,但是你永远也不会有机会──只要带上环圈的一日,你就永远是我的奴隶!最下贱的奴隶而已!」
边说,拉库克离开了座位,也当他站起之时,他披在身上的大衣没有束缚的从全然敞开,也丝毫不遮蔽自己健壮的赤裸身躯,直朝夏诗秋走了过去──
夏诗秋眼神变得惊恐,却还是被奴役之环死死控制住了想要反抗跟逃避的意志……最後,她只能闭上眼,默默承受接下来的伤害与羞辱。
眼角滑下了泪,是恨也是怨。
耳旁传来的,全是嘲弄讽刺的笑声。
心里涌现的,是那让人足以疯狂的杀机。
──但她什麽也不能做,因为被奴役之环束缚的人,永远无法伤害或者反抗环圈的最高权限所有人……
营帐里传来尖叫跟哭号,持续了一段时间之後,一抹衣衫凌乱的憔悴人影被护卫推了出来,无力地跪倒在冰冷的雪地上。夏诗秋哭得双眼泛红,狼狈的趴在营帐外头开始不断的乾呕,像是想要将嘴中恶心的腥臭感吐光一样,还不断赤手捧雪往脸上抹,就想抹去脸上黏腻恶臭的水渍。
眼泪落下雪地,很快就消融殆尽,但她心中的苦跟痛,却没办法……
哪怕身上凌乱的衣衫透进了寒风,她还是自残似的将冻得赤红的手插进雪堆,将脸重重地埋了进去,隐约的,传来闷沉的哭号声。
好想好想,回去那宠爱自己的父母身边,撒娇、玩乐,享受父母的爱怜跟宠疼……她好後悔,以前没有对父母好一点,没有好好地跟他们表达自己有多爱他们,但现在後悔何用?她只能想尽办法的活下去,寻找归乡的一线生机。
然後,跟爸爸妈妈说一句:「对不起,我爱你们。」
如果还有机会的话,她一定要回去对她爸妈说出这句话。
蛇族的营帐外,一支监听到全部经过的小巧白色金钱豹,轻盈地,隐藏著一片苍茫白雪中窜了出去。
□
「你说什麽?!」语蝶震惊的听著族人带回来的消息,神情一片惊愕跟愤怒。
眼前个子娇小的雪山豹族人,是阿穆尔临去前特别交代雪山豹族使者安派在语蝶身边协助她的侦查员,雪色的豹子在雪山上是最好的侦查者,而眼前之人更是雪山豹族为了像神子宣示忠诚,族中最好的探查员──附带一提,是女性,因为这是阿穆尔向雪山豹族强烈要求的。
语蝶在听闻族人的回报,她只是希望能从蛇族那探听到些什麽他们跟余年的撕下合约,却没想到,在她听到夏诗秋竟然被这样虐待时,原本对她的仇恨俱散,剩下的只有对夏诗秋的同情跟对拉库克的恨意!
她紧握双拳,虽然明明心里也怨著小夏曾经那样对待过她,但是想起她疯癫却不忘求生的神情,心中又有一股无力感浮现。
……在这个世界,还活著的大家都变得疯狂了。连以前那个沉稳友善的余年也是!
如果阿穆尔还在,他一定会很冷酷的说她太善良了。
但她终究还是人!
哪怕那个人曾经利用过她的友情、哪怕那个人曾经陷害过她──她也永远不会忘记,这个人曾经在地球,带给她多少笑容跟温暖,哪怕她背後存有目的。
心里还是有一角,还有第一次有人笑著告诉自己名字的记忆……
『嘿,同学!我叫夏诗秋,夏天的夏、诗人的诗、秋天的秋,叫我小夏就好!以後请多多指较。』
『我、我是伏语蝶。降、降妖伏魔的伏、语文的语、蝴蝶的蝶……』
『那我叫你语蝶可以吗?』夏诗秋灿烂的笑著,对著她伸出手来。『一起吃午餐吧!我看你都一个人,不会无聊吗?』
『……谢谢。』
如果她们没有来到这个世界,或许她们的关系会更不一样吧?
又或许,夏诗秋能跟自己成为真正的朋友……但哪怕她很清楚这个人再利用她,她还是很感谢──这个人曾经在她大学时期最灰暗的时候出现,带给她一缕微光。
「……我要救她。」
语蝶语出惊人,顿时让其馀知晓当时情形的族人在闪神片刻後,惊呼出声。
「蝶大人!」
「蝶大人万万不可!阿穆尔族长交代过不能让你跟那个人有接触的!」
族人脸色慌乱,让那名雪山豹族的女性侍卫不明所以。一名族人将她拉至一旁悄然低语,这才让她神情铁青红白的交错,最後只剩下满满的愤怒,也怨叹自己干麽把消息全部都忠实传达,让蝶大人听见那曾经伤害过她的女人的消息……
巧可更是一脸骇然,死死地拉住语蝶。
「语蝶,你忘了吗?那个女人曾经害你差点被强暴欸!」她死死地抱著语蝶的手臂,就怕她会做出什麽冲动事情来。天啊,这个时候她真的好希望阿穆尔或巫琊在的说,不然谁能来阻止语蝶?!
「我知道。」语蝶想起那时,神情也不免变得狰狞,却随後平复,就是那在先前听闻夏诗秋遭遇之事时,转为赤红的眼却怎样也没有恢复回原本的漆黑。
「但她曾经也是救过我的人。」她沉重的说著,眼里有著戚然跟深深地哀伤。
在对人生跟学校绝望的时候,她其实已经私下割腕自残了很多次,却没勇气自杀。是夏诗秋那时候,主动打破她跟班上区分为二的篱笆,让她感觉到这个世界还有那麽一丝丝的温暖,哪怕她随後知道夏诗秋只是在利用她,伤心难免,但她还是向往著光明……
在某方面,她承认自己是心甘情愿被利用的。
哪怕那个光跟阿穆尔一比,简直是皓日与电子设计出的人工灯火的差别,但是对当时深陷黑暗的她,夏诗秋无疑成了一盏让她有机会从几近忧郁症活下来的希望火苗……
「蝶大人……阿穆尔大人不会允许的……」看著语蝶坚定的神情,族人是心疼又是骄傲。心疼这样美好的神子大人曾遭到那样的对待,骄傲被伤害过的她,仍保有那份善良……
哪怕,这份善良在这荒兽世界看起来有些愚蠢,却又极端的让人感觉柔软跟心疼。
「阿穆尔不在,现在是我做主。」语蝶冷酷地下达命令,却随後又放软了容颜,一脸歉意的环视焦急望著她的族人们。
「抱歉,请原谅我的任性……虽然这个人曾经伤害过我,但我真的,不想变得跟她们一样冷血无情。我真的没办法见死不救,更没办法在看到她受伤害还能够笑著感觉报复的快乐……我不想变成那样的人!」
「所以,请帮助我!」
族人面面相觑,看著语蝶带著哀求跟坚定的眼神,他们很确信──这一向柔软温和的蝶大人,竟然难得固执起来了。若他们不帮,搞不好蝶大人会自己一个人去搞得鸡飞狗跳也不一定……
「蝶大人,您明知道我们没办法放著你不管的……尤其现在阿穆尔族长不在。」一名族人苦笑出声,模样却像是同意了语蝶的要求。
「语蝶,你怎麽那麽傻……!」巧可难掩心疼的抱住语蝶,有些鼻酸。
但就是因为语蝶那麽傻,跟其他神子截然不同,把他们当成家人、给予他们同样的尊重与对待,这才会让他们那麽喜欢她的吧!
悄悄抹去激动滑下的眼泪,巧可也一脸坚定的望向语蝶,「虽然男人们都不在,而且这件事并不是我们来这里的目的,但如果语蝶你想做,我们也会帮助你的!但,可以的话请小心不要又被伤害了。」
语蝶看著族人给予支持的笑容,也跟著扬起笑。「谢谢你们!」
「蝶大人虽然这段时间成长很多,但是这样温柔善良的你,才是我们熟悉的蝶大人!」
新加入的雪山豹族侍卫见此,也不免感觉激动,毕竟她的族群不像夜影豹族是直属语蝶的族群,可以说只是旁系。但如果他们也有神子就不可能能够互相提供协助,她现在突然很羡慕夜影豹族可以拥有这位如此眷爱他们的神子。
於是,这暗中的计画开始了──语蝶也知道余年打算从蛇族那得到『奴役之环』来控制她,这点让她愤怒莫名,可她必须要得到那个环圈才有办法解析破解方式,当然,暴力破坏也是可以……就是怕暴力破坏的那时候,环圈会不会爆炸什麽的就是了。她自己解锁恶鬼基因,体质已经非常强悍了,但夏诗秋还只是个完全没有能力的普通人……
如果阿穆尔在的话一定会因为她做的这个决定大发雷霆的吧?
不过是他,哪怕在怎样不爽,也一定会帮她达成这样的愿望的……那既然如此,如果是阿穆尔的话,会怎麽做呢?
最後语蝶眼睛一亮,把自己的想法跟计画说了出来,却惹来族人跟巧可震惊的眼神。
「……蝶大人您确定?这样真的好吗?万一失败了……我们会被阿穆尔族长殉葬的啦……」
巧可眉一抽,听著某位护卫一脸悲催的说著这句话,在听到「殉葬」这个词……豹爷有这麽凶暴吗?
「总之,就尝试看看吧!不过我也会试著从神灵那看看有没有什麽好东西可以兑换的……小夏,我一定会救你的。」语蝶像是忘了那个人曾经伤害过自己似的,突然心变得好开阔、好轻松。
好像什麽长久压著她的一颗名为「仇恨」的大石放下了,让整个人的感觉也都不一样了。
那闪动坚定的赤红恶鬼眼眸,除了残酷以外,还意外地多了些什麽不一样的光彩……
作家的话:
仇恨并不能解决事情,当你报了仇,其实也不过成为另一个伤害你自己的人而已
原谅跟宽恕伤害过你的人,原谅及宽恕被伤害的自己,你将看见意想不到的光景
☆、第八十一章:正式开始
余年晃著手上冰冷的黑色环圈,那跟他昔日与芙兰婚嫁时的誓约之环极其相像,只差别在颜色是冷酷的黑,功能也完全不同。
他狞笑著,似乎在思索著该如何让伏语蝶带上这个环圈……在他料想中,语蝶不过也只是个有点能力的游戏者而已,那个什麽屠村之说搞不好只是以讹传讹的夸张说法,却不知道那是语蝶真正的实力。
他焦急著想要赶紧将伏语蝶控制在自己身边,这样相信阿穆尔会因为语蝶这个人质而不敢对他怎样的,搞不好还能因此伤害到那个豹男──但这些都得动作快点才行,那个不知何时会出现的男人就像一根梗在他心头的刺,让他只想赶快把事情快点解决。
「语蝶……」余年紧握住手中的环圈,眼里闪动著猖狂的渴望。
而陪在他身边的芙兰,看著他手上的环圈,忍不住又摸了摸自已颈上已然化作项圈印记,曾经的誓约之环……心里很冷、很凉、很痛。
自从余年知道伏语蝶还活著之後,他再也没有在床地间叫喊那人的名字,也不愿唤她的名,这点让芙兰心痛不已。自己就好像一个正主儿出现,就要被主人抛弃的替代品一样,只能无能为力的接受自己的命运。
「年,今天就是犛牛族招唤族群的正式集合日了,礼物也准备好了,我们等等就出发吧。」芙兰提醒道,同时款款起身。今日为了正式,芙兰和余年换上颇为正式的服装,毕竟是上一届优胜族群的招唤,在某种程度犛牛族的地位是远高於一切族群的,这一点连阿穆尔都无可否认。
余年侧眼看了芙兰今天的装束一眼,眼里闪过一丝湛亮却又随後掩去。他已经习惯压下意欲赞美芙兰的语词跟心情,习惯性地藏起自己的心思──当然,这又是他那什麽主人不会没事赞美工具的冰冷想法在作祟了。
哪怕他很喜欢芙兰今天飘逸出尘的装扮,他也不会出口赞美;
哪怕他的目光开始会不经意的从环圈上飘开,在芙兰没注意之时往她身上望去,他也不会承认自己欣赏她的美;
哪怕他其实好像有那麽一点依赖上她,他也只告诉自己这只是幻觉;
哪怕他开始会因为她的一举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