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百姓之时,他放慢了步子,似怕惊吓到这些热情而激动的百姓。
一路缓缓而行,走了好一会儿才到了翊王府,门口的大街上仍旧有不少百姓守在那里,满脸欣喜,激动万分。
翊王府门口亦站满了人,除了府中的一众家眷外,还有几个宫人,正在挂金匾。
皇甫翊停在门口,抬头看去,若大的‘翊亲王府’金光闪闪,贵气而威严。
宫人们挂好金匾,正准备离去,看到皇甫翊回来了,赶紧过去朝他拜道:“参见翊亲王,奴才等奉皇上旨意已将金匾换上,恭喜翊亲王!”
皇甫翊轻身下马,看着宫人道:“多谢公公,请公公代本王谢万岁隆恩。”
“奴才一定将翊亲王的话带到,奴才告退!”几名宫人抱拳一拜,快步离去。
宫人一走,江莲香赶紧带着众人向前,跪地拜道:“妾身等恭迎翊亲王回府。”
皇甫翊轻步走过去,紫衣飘扬,墨发飞舞,傲立在众人面前轻道:“起来吧!”
“谢王爷。”江莲香领着众人起身,个个喜极而泣。
皇甫翊扫了众人一眼,这些年也难为她们了,他温润道:“委屈大家了。”
听到皇甫翊温和的声音,几位侧妃心头一阵荡漾,心中想着,这么多年了,王爷也该宠幸她们了吧?
江莲香拖着一袭莲青色云烟裙,上面仍旧绣着大朵的荷花,青粉相间,端得是脱俗绝美,头上那只镏金点翠步摇正闪着耀眼的光彩,好不贵气。
她婀娜多姿地走向前,杏眸含泪,善解人意道:“王爷言重了,妾身等都是心甘情愿为王爷守候的。”
身后的陈、王、郑、吴四位侧妃亦齐声答道:“是啊是啊,妾身们是自愿的。”
看着她们如此齐心和睦,皇甫翊眸中闪过一丝安慰,江莲香为他把王府打理得这般好,功劳不少。
他看着江莲香俏丽的脸道:“辛苦你了。”
江莲香含情脉脉地看着皇甫翊,眸中的泪水再也忍不住滚泪,激动道:“能为王爷分忧,是妾身的福气,这点苦哪比得上王爷这些年在烟云关的辛苦?”用丝帕擦了擦眼泪,她再道:“老天保佑,王爷平安回来了,当初听到王爷出事的消息时,妾身们都想随王爷去了,但又不想翊王府从此落败,妾身这才带着大家挺了过来,这才能见到王爷凯旋归来。”
闻听此言,其余几位侧妃也跟着掩面哭了起来,满是委屈和辛酸。
一众下人丫头也个个抹起眼泪来。
旁边围着的百姓见此情景,也都为之落泪。
翊王一去四年,可苦了王府这些为他守候的王妃们。
特别是这位江侧妃,一人挑起整个翊王府,将王府打理得井然不紊,王府上下一片和睦。
一时间,百姓都对江莲香竖起了大拇指,夸赞她是个贤妇。
皇甫翊闻听这一片哭声,眉头微微蹙起。
哭了半响,江莲止了眼泪,笑道:“姐妹们都别伤心了,今天是王爷回府的大喜日子,应该高兴才对。”
众人立即止了哭泣,点头应是。
皇甫翊看了江莲香一眼,眸中露出一丝赞赏,一一扫过众人,突然眸子一沉,她呢?
为何没有看到那抹柔弱身影?
皇甫翊收回视线问江莲香:“王妃呢?为何没有出来接本王?”
江莲香脸色一变,垂下眸子,不敢作声。
几位侧妃也都心头打鼓,低下头去。
府中的下人丫头护卫也个个低头。
顿时,空气中一片死气沉沉。
街上的百姓这才想起那位无声无息的王妃来,传言翊王妃从来不出门,也不管王府的事,大家常常都会遗忘,皇甫翊曾奉旨娶了一位被宁王休弃的王妃。
见此情景,皇甫翊眉头一拧,再问:“王妃呢?”
仍旧一片死寂。
连百姓也静了下来。
皇甫翊心中袭来一种不好的预感,他眉头再拧紧了一分,轻喝道:“回答本王!”
江莲香和几位侧妃被吓了一跳,王爷一向温润,虽从未宠幸过她们,但对她们一直很好,今天这般大声说话还是第一次,吓得纷纷跪了地。
江莲香佯装怯怕地答道:“王爷,妾身不敢说!”
“说!”皇甫翊重重吐出一个字来,眸中闪现寒意。
江莲香身子一抖,答道:“王妃走了!”
钟棋心头大惊,王妃怎么会走了?
一众百姓也是一愣,翊王妃走了?
皇甫翊心头一紧,盯着江莲香,语气又重了几分问:“去哪了?为什么要走了?”
江莲香被皇甫翊的语气吓得瑟瑟发抖,不敢答话了,侧头瞥了眼陈侧妃。
陈侧妃收到江莲香的示意,立即抬头答道:“王爷,江姐姐不敢说,妾身来说,王爷那般疼爱王妃,可王妃却在您离开不久便与男子私通,还生下了野种,得知您战死沙场后,她卷了一大笔银钱带着野种与奸夫私奔了!”
私通?!野种?!私奔?!
皇甫翊拳头猛地拽紧,满身紫气瞬间凝成了紫冰!
钟棋也如闻雷响,脑中一片轰隆。
一众百姓个个惊得张大了嘴,瞪大了双眼,翊王妃与人私通?!
陈侧妃开了口,其他几位侧妃也都争抢着说了起来。
王侧妃道:“没错,妾身每每经过王妃院门口,都听到王妃与那奸夫寻欢作乐的声音,妾身羞臊不已。”
郑侧妃也道:“妾身看到那奸夫搂着王妃,两人光天化日下卿卿我我,恬不知耻!”
“妾身等发现王妃行此伤风败俗之举后,对王妃多番相劝,王妃都置若罔闻,妾身等怕丢了翊王府的颜面,这才忍气吞声,没有禀报皇上。”吴侧妃气愤道。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说得义愤填膺。
百姓个个由惊讶变成了愤怒,纷纷大骂兰雪!
皇甫翊脸黑如墨,紧紧拽着拳头,眸中尽是寒意。
江莲香心中暗笑,兰雪,今日起,你骂名在外,你就是翊王府的耻辱!整个皓月国皇室的耻辱!
就算你还活着,你也将遭天下人唾弃,王爷怎么会再喜欢一个与人私通,让他颜面尽失的女人!
兰雪,你彻底完了!
皇甫翊傲立在众人面前,身影挺拔高大,华贵的紫衣被风吹得猎猎作响,风中的皇甫翊仍旧美得如痴如醉!
但此刻,他紫眸不再温润,蒙上了一层寒冰,慢慢朝眼前跪倒在地的人扫去。
众人还在你一句我一句,说得激动不已,街上的骂声也一波高过一波!
皇甫翊眸子猛地一沉,喝道:“都给本王住嘴!”
嘈杂声霎那间嘎然而止,四周静如死寂!
没有人再敢多说半字,亦没有敢动一下,甚至连大气也不敢出一声,就这样僵直地跪在地上,头顶上如同罩了七尺寒冰,冷得骨头生痛!
视线在众人头顶闪过,皇甫翊重重吐出四个字:“本王不信!”
众人大惊!
翊亲王边境苦战四年,一朝凯旋,带着满身荣誉回府,最疼爱的女人竟给他戴了顶绿帽子!
他该大怒,该悲痛,该将那个女人怒骂一顿,该与她一刀两段,甚至该派人将她抓回来,乱棍打死。
但他却没有,他仍旧满身风华,倨傲而立,抖掉了所有人对兰雪的漫骂,抖掉了所有人对他的同情,坚定地说了四个字,将兰雪所有的污秽一袖拂去,否绝了她所有的不堪!
至此,在场的百姓中,男人对皇甫翊敬佩万分,女人对皇甫翊钦慕之极。
翊亲王,天下男人的楷模!
钟棋对皇甫翊亦是敬佩不已,王爷说得没错,他也不相信王妃是这样的人。
王妃性子柔弱,待人极好,且深爱着王爷,怎么会让王爷承受这般侮辱?
江莲香脸色大变,心头暗狠,她处心积虑了这么多年,竟被皇甫翊一句话就全部否决,她如何甘心!
她赶紧抬起头道:“王爷,您说您不信,难道府中众人都在说谎吗?这么多人的话,还敌不过一个已经与人私奔弃你而去的女人吗?妾身等为您苦守四年,竟换来你如此不信任,呜呜……”江莲香说罢,掩面而泣好不委屈。
陈、王、郑、吴四位侧妃立即从惊讶中回过神来,齐声答道:“是啊是啊,妾身等说的都是真的。”说罢也委屈地哭了起来。
“奴才(奴婢)说的都是真的!”一众下人也齐声道。
“都给本王听着,谁再敢说王妃半个字,全部赶出王府!”皇甫翊再冷声喝道。
众人吓得立即停了哭声,闭了嘴。
江莲香心中更加怨恨兰雪,紧紧拽着手中的丝帕,眸中尽是毒怨。
皇甫翊眸中一片深邃,兰雪的为人,他最清楚不过,六年前愿意冒生命危险救他的女子,怎么会背叛他?
但现在所有人都众口一词指向兰雪,此刻只能先把兰雪找回来才能知道事情的真现。
冷冷扫了众人一眼,他转头看向钟棋道:“传本王命令,寻找王妃下落!”
钟棋立即抱拳领命:“属下遵命!”
皇甫翊未再看地上的众人一眼,满身冰寒进了王府。
跪着的众人回过神来,立即起身跟了进去。
百姓们摇头叹气也都纷纷离开。
皇甫翊走进去,里面已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前院他与兰雪种的紫兰花已不知去向,他为兰雪扎的秋千也被拆弃。
进到厅中,兰雪画的紫竹被一副山水画替代,各种摆放皆挪了位置,没有半分熟悉感。
“王爷,午膳已经备好了,您一路风尘,不如妾身伺候您洗漱更衣用膳吧!”江莲香领着众人站在门外,轻轻询问。
“本王不饿,命人准备浴汤即可!”说罢转身回了卧房。
江莲香拳头拽得咯咯作响,眸子都快恨出血来,那贱人有哪点好?为什么王爷这么在意她?
皇甫翊不吃众人也都没心情吃了,失望地回了院子。
龙泽山庄。
贺章刚一进门就听到一阵练武的声音,他笑了笑快步走进去,果然见得一名白发银须的老人在练缨枪。
身手矫健,时而腾空而起,时而齐刺数枪,时而舞枪成影,引得旁边观看的下人护卫皆拍手叫好。
贺章停下步子看着,眸中全是敬爱。
“哎哟!”老人突然腾空一个回马枪,动作太大,一不小心扭到了腰,直直从空中掉落。
众人大惊,都围向前去。
“爷爷!”贺章腾飞而起,飞过去将老人接住,平稳落了地。
众人退了回去,朝贺章恭敬拜道:“少庄主!”
贺章扶住老人急问道:“爷爷,您没事吧?”
贺奉先推开他,将枪递给了下人,擦了擦脸上的汗道:“你小子,藏得挺好!”
贺章一愣,这才知道,原来爷爷根本没事,而是在试探他的武功。
贺章笑道:“爷爷真狡猾!”
贺奉先剐了贺章一眼道:“我要不这样做你会承认?若不是听下面的人说你为了个农妇和宁王动了手,我还不知道你会功夫!”
“孙儿这不是怕爷爷担心嘛!”贺章赶紧讨好道:“贺家男儿个个能文善武,到了孙儿这一代总不能做个文弱书生吧?”有下人递了外套过来,贺章赶紧接过给贺奉先披上。
贺奉先披好衣服叹了口气道:“爷爷倒是希望你只做个文弱书生。”说着往客厅而去:“贺家七代单传,你爹和你太爷爷他们都战死沙场,贺家现在就你这一根独苗,爷爷不希望你出事!”
提到贺章的爹,贺章眸中闪过一丝哀痛,转而笑道:“爷爷多虑了,孙儿怎么会出事呢?”
将贺奉先扶到椅子上坐下,贺章也坐在了他旁边,有下人上了茶,贺章亲手接过递到他面前。
贺奉先接过喝了口茶,微怒道:“不出事?你去惹宁王能不出事吗?”瞪了贺章一眼,他放下茶怀又道:“宁王是什么人你难道不清楚?你是诚心让我这把老骨头担心!”
贺章仍旧满脸笑容道:“爷爷过虑了,贺家一门忠烈,先皇在世时赐龙泽山庄恩泽贺家后世子孙,宁王就算再厉害,也不敢动龙泽山庄,更何况孙儿手上还有护身符。”
“若不是你身上的东西,你以为宁王会那么心善?若有一日你身上没了那东西他岂会把龙泽山庄放在眼里?”贺奉先再怒道。
贺章点头:“爷爷言之有理,宁王为人心狠手辣,不是天下之福啊!”
贺奉先看了贺章一眼,没好气道:“是不是天下之福都不关你的事,你的任务是好好为我寻个孙媳妇,生几个大胖小子,别整天到晚围着个村妇转!”
贺章赶紧道:“爷爷,她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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