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天牢后又去水牢看了皇甫赢和皇甫宁,他们脖子上绑着铁链,已经泡在水里两个月了,皮肉开始腐烂,发出一阵恶臭,过不了多久双腿便会废掉,接着腰,胸口,脖子,头,全会化成一堆肉泥。
两人神情呆滞,眸中尽是临死前的恐慌,见到皇甫翊时像疯了一般朝他冲去,却差点被铁链勒断脖子,痛得喊也喊不出来。
皇甫翊只看了一眼便带着蓝鹫走了,回到御书房处理国事。
“给王妃的礼物准备好了吗?”回到御书房,皇甫翊坐在桌案前揉了揉头问蓝鹫。
“已经好了,皇上可要马上送去给王妃?”
皇甫翊点头:“准备好,朕给她写封信,然后快马带去给她。”
钟棋抱拳而去。
“皇上——”一道干净悦耳的声音传来。
皇甫翊抬头看向门外,只见得一个绝美非凡的少女被宫人拥着站在那里,身着淡紫色宫装,上面绣着大朵的玉兰花,除了那张脸外,衣着打扮与苏馥珮极像。
皇甫翊一愣,转而眉头拧起,冷声问道:“你是何人?为何来此?”
“臣妾兰妃,得知皇上近日辛劳,愿为皇上奏上一曲,为皇上解乏。”少女浅浅笑道,不卑不吭。
皇甫翊挑眉看着这个自称兰妃的女子,他曾听人禀报过,那些官员为她挑选了二妃五嫔七贵人。
二妃中,一为新任丞相薛词之嫡女薛月兰。
此女满腹经论,善古琴,年方十七,在京城名媛中小有名气。
一为武将梁韬的独女梁轻羽,武功出众,善双刀,身材强壮,很多男儿自愧不如。
这位兰妃封号中带着兰字,长得柔弱娇小,显然是薛丞相之女薛月兰。
她长得确实不错,气质如兰,身材婀娜,声音悦耳,笑容甜美,是个美人!
只可惜不能入皇甫翊的眼。
他看向她身后的宫人,果真见一人抱着一把古琴,他收回视线道:“朕没空听曲,你回去吧,没有朕的允许,不准再过来!”
他已下旨后宫中人不可踏出后宫一步,这个兰妃是怎么过来的?
宫中之人惧怕他的威严自是不敢放兰妃过来,那就只有薛丞相暗中下了功夫,如此说来,朝中与后宫联成一片,想让逼他临幸后妃?
“皇上,臣妾只弹一首曲子,不会耽误皇上太多时间,求皇上给臣妾一次机会。”薛心兰带着宫人跪地求道。
皇甫翊脸色一沉道:“同样的话朕不想说第二遍,马上离开,否则就给朕出宫!”
薛心兰脸色大变,不敢再言,咬了咬唇瓣带着人起身离去。
“站住!”皇甫翊喊住薛心兰。
薛心兰心头一喜,转头看向皇甫翊:“皇上有何吩咐?”
皇甫翊上下扫了薛心兰一番,冷道:“以后不准穿戴与兰花有关的衣衫发饰,你不配!”
兰花,是花中君子,高贵傲洁,脱俗动人,在皇甫翊心中,只有苏馥珮与之相配,岂是一般庸俗之人可用的?
薛心兰眸中含泪,咬唇委屈地看着皇甫翊。
“还有,以后不准称兰妃,改成薛妃,不准再出现在朕面前,走!”皇甫翊再道,语气又冷了几分。
薛心兰紧紧拽着手中的锦帕,眼泪忍不住滚落,她到底做错了什么?皇甫翊为什么这样对她?
见薛心兰这样就哭了,皇甫翊更是厌恶,无情地朝她摆了摆
手,然后拿起笔给苏馥珮写信。
薛心兰伤心地望了皇甫翊一眼,朝皇甫翊福身一礼:“臣妾遵旨!”然后起身带着宫人伤心离去。
皇甫翊紧了紧手中的笑,他的丫头任何人也替代不了!
“哟!这不是兰妃吗?这是去哪了?”薛心兰走出御书房回到后宫,迎头便撞向了死对头梁轻羽,梁轻羽朝薛心兰回来的方向望了一眼,高兴笑道:“兰妃莫不是去找皇上了吧?”
薛心兰看向梁轻羽,抬头挺胸道:“是又如何?提醒羽妃一下,本宫现在不是兰妃,皇上刚刚亲自为本宫赐号薛妃,你可别喊错了!”说罢带着人绕过梁轻羽神气而去。
“赐号?”梁轻羽满脸妒忌,这么说薛心兰见到皇甫翊了?那她也得想办法才行,否则让薛心兰先得了宠,她岂不是要失势?
薛心兰气呼呼地进了寝宫。
“兰妃娘娘,您回来了?怎么样?可有讨得皇上欢心?”一名身着湖兰色宫女装的宫女迎了上去,满脸笑容地问道。
薛心兰黑着脸道:“都是你出的馊主意,害得本宫被皇上羞辱了一番。”
宫女抬头看向薛心兰,一张绝美的脸印上宫灯的亮光格外好看,原来她是皇甫翊四下寻找的兰香,在逃出宁亲王府后躲进了皇宫,成了薛心兰的宫女,一直在为薛心兰出谋划策,以助得薛心兰取得皇甫翊的宠幸,她趁机报仇!
皇甫翊如何也想不到她竟然就在皇宫,所谓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兰香一点也不怕被皇甫翊发现,因为皇甫翊从来没有踏进过后宫半步。
而薛心兰为了得到皇甫翊的宠幸,明知她的身份还将她留在身边,这一次得到薛词的帮助所以才近得皇甫翊的身,没想到却功亏一篑,她心中如何不恼?
“娘娘?怎么回事?您今天的衣着发饰皆是按兰雪的喜好来装扮的,按理说皇上思念兰雪必会把你当成她一解相思,何以会被皇上羞辱?”兰香疑惑问道。
她的计划里薛心兰今晚应该爬上了皇甫翊的龙床,怎么反而被羞辱了呢?
薛心兰瞪了她一眼,走到主座上坐下,气道:“就因为这衣着发饰都有兰花,皇上才羞辱本宫的,他说本宫不配用这兰花,还将本宫的封号改了,更不准本宫再靠近他,本宫差点被你害死了!”
“娘娘息怒,皇上十分痴情,对兰雪宠爱万分,现在兰雪在烟云关,皇上日夜思念见不到她,心中必然寂寞,娘娘这个时候去是最好的时机,奴婢猜皇上之所以会如此对娘娘,一定是因为他真的很忙,要不找个空闲的时间,我们再去一次?”
“你说的是真的?”薛心兰心头又燃起了一丝希望。
兰香答道:“当然是真的,奴婢最了解皇上的心思,也最了解兰雪的喜好,下一次奴婢一定让娘娘得到宠幸,成为皇宫第一个得宠的妃子,娘娘就等着承受恩露,坐上后位吧!”
薛心兰听着兰香的话嘴角慢慢勾起喜悦的笑容来,两眼全是亮光,仿佛已经看到了与皇甫翊缠绵悱恻的画面,脸上羞起一抹红潮:“好,本宫听你的,我们再计划一次。”
烟云关。
苏馥珮站在雾霭茫茫的夜色下,重重浓雾将她瘦弱的身子包裹,远远望去,挺直的背影中透着几丝凄凉和落寞。
此刻的她,望着京城的方向,如同以前这样望着京城的皇甫翊,思念灌注胸腔,连呼吸时也会隐隐作痛。
夜已深了,皇甫翊是否仍旧挑灯忙碌国事?是否一杯一杯地喝茶提神?有没有突然想起她呆呆地出神?
还有小豆芽,是不是已经睡下了?有没有好好盖被子?有没有在梦里喊着娘?
她闭上满是思念的眸子,将那份深至骨髓的爱意紧紧捂在胸口,雾气中,身影更是寂寞了几分。
马聪拿着玉骨折扇一下一下地敲打着手心,远远望着雾气中的苏馥珮,重重叹了口气,轻轻走过去:“珮珮,所有一切都准备就绪了,何时行动?”
苏馥珮睁开双眸,隐去情绪,再望了京城方向一眼,答道:“再等等吧!”
“你是在等京城的信吗?”马聪走到她身边,与她并肩而立,两道身影都被包裹在雾气之中。
 
;苏馥珮看了马聪一眼没有回话。
“何必苦了自己,以前虽然没有与你相处,但听说你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我不相信这小小的伦常能把你束缚住,想见他们就回去一趟,我们可以等你!”
苏馥珮摇头:“不必了,我始终相信一句话‘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其体肤,空乏其身……’,也许这是老天爷在考验我呢!”她指向夜空,仰起脸透过蒙蒙雾气看去,隐约见得无数星光璀璨迷人。
马聪也仰头看去,没有说话。
“我记得那次与皇甫翊小豆芽在京城的田野里许下了三个愿望,第一个是希望小豆芽一生平安,第二个我和皇甫翊永远幸福地在一起,第三个萝衣和贺章幸福,轩辕谨幸福。
那时候我就在想,一口气许下这么多愿望,天上的神仙会不会生气,然后一个都不给我实现?好在现在萝衣和贺章幸福了,而其他的,我想神仙也不打算给我实现了。”苏馥珮看着满天星斗笑道。
马聪侧头望她一眼:“你可真够贪心的!”
苏馥珮苦笑,她就像摘桃的猴子,这个也想要哪个也想要,到最后双手空空,可是华萝衣和贺章现在很幸福,她还是赚了的!
“看到那个像问号一样的七颗星星了吗?”苏馥珮指向北方。
马聪点头:“看到了,那是司马国方向,小时候我常和皇姐一起坐在皇宫最高的那座楼上看星星,头顶便是这个问号。”
“嗯,那是北方,这七颗星星叫北斗七星,最后面一颗星星对着的那颗很亮很亮的星星叫北极星,那就是正北方!”
“你懂星象?”马聪惊奇。
苏馥珮摇头:“不懂,听人说的,我小时候也很喜欢看星星,特别是这个问号,我房间的窗子便对着这个问号,那时候我什么都不懂,我问我爸……”
“爸?”马聪满脸疑惑。
苏馥珮这才发现自己又说漏了嘴,讪讪一笑,想了想道:“我问连妈妈,为什么那个问号一直对着我?连妈妈就将北斗七星和北极星告诉了我。”
兰雪小的时候确实指着北斗七星问过连妈妈,苏馥珮记忆中,连妈妈的回答是,那问号下面有一个极美极美的地方,人们善良朴实,好人多坏人少。
让兰雪从小便向往着有一天能去到那问号下看看,是否与连妈妈说的一样。
上次她和马聪去司马国,虽然没有心情看风景,还是被司马国的景色迷住了,让她有种很亲切很熟悉的感觉,她也算帮兰雪圆了梦想。
“那个连妈妈倒是懂得很多!”马聪笑道。
苏馥珮点头:“是啊,她会很多……”她突然想到一事,连妈妈是皓月国的人,怎么会知道问号下是司马国?还说是个很美很美的地方?说得好像她去过一样?
也许她听别人说的吧,上次连妈妈还说她听说过司马国的事情,表现得十分激动。
不知道连妈妈在乡下好不好,等回京城她一定要去看看她,她可是兰雪的恩人!
“天晚了,回去吧!”马聪脖子有些酸了,收回视线拍了拍苏馥珮的肩膀道。
有马聪陪她说话,苏馥珮心情好了许多,她看向马聪,下了决定道:“明天行动吧!”
既然等不到小豆芽的信,她只好尽快拿下夏昌南晋两国,回去见他!
马聪眸中闪出两道精光:“好,我通知大家。”
苏馥珮回营帐睡下了,本来就心事重重,外面又吵闹不堪,令她更难入眠。
自马聪将明日行动的消息传下去后,整个军队都沸腾了起来,这是皓月与它国多年交战的最后一战,赢则称霸天下,输了不过是命一条!
士兵将领们都相互告慰着,有的在给家人写家书,有的在和好友聊天,有的三两人聚集在一起小酌一杯,当然也有担心的人坐在月光下不出声。
苏馥珮并没有约束他们,这一夜在不影响明日行动的前提下,允许他们做自己想做的事。
而她想做的事是什么?
与皇甫翊拥抱告别?亲亲小豆芽的小脸?
还是起来给父子俩写封信吧,也许,如果,明天回不来呢?
当然这是最坏的打算。
反正睡不着,写吧!
她爬起来,坐到长书桌前,研好磨,提笔写了起来,零零洒洒写了好几张,无非是些让他们照顾好自己,不要想她的话。
写好后外面也渐渐地安静了下来,苏馥珮将信装进信封里,拿到床边塞到枕头下,明天交给华萝衣,如果她回不来,就让她带给皇甫翊。
写完了信心突然静了下来,也有了困意,闭眼一会儿便睡着了。
只是梦里浑浑噩噩的,一夜醒了好几次,却不知道梦了些什么。
翌日天亮,苏馥珮梳洗过后,出营帐集合众人训话。
训话台上,苏馥珮和贺章马聪及一众一级将领站在上面,华萝衣留下来守烟云关,站在远处望着他们。
“今天,我们要前往夏昌南晋两国,内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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