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当她心绪翻转间,病房的门大力推开。
她低垂着眼眸望去,只见凌沐泽脸色暗沉地站在那儿,墨眸幽冷如深海。
她的心不可抑制地甭紧,睁着疑惑茫然的眼睛望着他。
不明白他明明走了怎么又回来了。
还未等她想明白,只见他大步流星地朝她走来,盛气凌人,倨傲冷冽。
他走到床边,一言不发地端起粥喝进一大口含在嘴里。
水汐不明所以地眨巴着眼睛,莫非凌沐泽饿了不成?却紧接着,她的下巴被他的手紧捏,迫使她忍痛张开嘴巴。
火热的嘴唇覆盖上她的嘴唇,粥被他近乎野蛮地灌入她口腔里,痛的她难以忍受,却由于他嘴唇堵住了她的嘴唇,她根本就吐不出来,只能硬生生地忍痛咽下。
难受到飙泪,忽然,钳制消失,她松了口气以为解脱了,却没想到他再次含着粥以同样的方式喂她,痛的她整张嘴近乎发麻。
想要反抗却是动弹不得,只能无奈地忍受他粗暴的喂食,一次接一次,直到碗已见底,他才狠劲地甩开她的下巴。
压迫感一消失,她的忍不住咳嗽起来,微微一动就浑身痛到不行。
他见她这副难受的样子,俊眉冷蹙,冷哼一声:“下次要是再敢忤逆我,教训可就没这么简单了。”
扔下这句话,一脸阴蛰地走出去。
缓和了很久,水汐才觉得喉咙好受了那么一点,他刚才粗暴的喂食不仅让她痛的要命,而且呛的就要咽死。
干睁着眼睛望着头顶的墙壁,眼泪渐渐地弥上眼眶,她不想流泪,却是现实中的一切不得不让她掉泪,如果所有的痛苦没有一个渠道发泄,她想她会疯掉。
不想去想那些烦心事搅的胸口抑郁的难受,却总会无法控制地想着,想着已成的事实和伤后要面对的事。
身好痛,心好累,她缓缓地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去,那样,就不会一个人孤零零的想那么多,自我困扰,然而,在梦中,也总是噩梦连连。
她觉得现在的她用这六个字形容再好不过了:生无意,死无门。
她是被医生们七手八脚的检查吵醒的。
睁开眼睛,扫视了一圈,是三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还有陈庭御,凌沐泽不在。
紧绷的心渐渐放松了些,她是害怕见凌沐泽的,他那次粗暴的喂食堪比酷刑,她实在怕了他了,万一又哪里惹恼了他再被他粗暴的对待她可受不了。
那医生跟陈庭御交代了几句就走出病房。
“恢复的不错,真不愧是全国顶级的医生,要不然,受了那么重的伤,肯定会落下些后遗症,你真应该好好感谢凌沐泽。”陈庭御笑容清俊道。
一提到凌沐泽,水汐就故意垂下眼帘不去看他。
“唉,我说你还真没良心,你不知道你昏迷的时候,凌沐泽的脸色有多阴沉吓人,有多担心你,而你却无动于衷,要不是他,你早就去见阎王了。”陈庭御不平道。
水汐当作没听到地继续垂着眼帘,他是担心自己,担心自己死早了他就得不偿失了。
见水汐完全当他是空气,陈庭御恼了,推了推她的肩膀:“我说凌沐泽为你做了那么多,你怎么一点感激之情都没有啊......”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水汐冷眼一瞪,她现在不想听到那个人任何的事,她不要听。
陈庭御一张俊俏的脸极是愤愤不平,水汐越不让他说,他就越要说,凌沐泽如此在意她,她竟然还那么地冷漠,他实在是为凌沐泽抱不平。
于是他器宇轩昂,气愤难平地一骨碌将凌沐泽为了她放弃国外那么重要的交流峰会,还当她在监狱里昏死过去的时候,他心急火燎地抱着她赶来医院,还为她请来了全国最著名,最有权威的医疗人士来为她治疗......
他越讲越激动,添油加醋的简直她就是凌沐泽爱到骨子里,她要是死了凌沐泽绝对不会独活的倾世恋人。
听的水汐是恶寒不已,冰冷的心却缓缓地流淌着一股暖流,虽然陈庭御天花乱坠地说的很夸张,但是,有种直觉让她能感受到凌沐泽是担心她的,比她想象的还要担心。
不管他出于什么样的心态那么在意自己,她的心里都涓涓地流淌着丝丝的暖流,这种感觉很奇妙,是她怎么压抑都压抑不住的。
唇角缓缓上扬,不由自主地绽放开笑容。
“白,白水汐,你,你该不会喜欢上凌沐泽了吧?”望着水汐欢喜的神情,陈庭御张口结舌地惊呼。
有种心思被看穿的措手不及,水汐的脸唰的一下红了个透,恼怒地瞪着他,似要在他的额头瞪出个窟窿眼来。
“啊哈哈,白水汐,原来你真的喜欢上老大了,看你的脸红的都跟猴子屁股似的。”陈庭御插腰仰天长笑。
她才不会喜欢那个冷酷,自傲,滥情的家伙,如果她的身子好好的,一点会毫不手软地揍向那张笑的欠扁的脸。
她狠狠地瞪着他,企图想用眼神让他闭嘴。
“喜欢就喜欢呗,有什么好难为情的,反正喜欢老大的人那么多,也不差你一个,我不会笑话你的。”陈庭御调侃地捏了捏她气鼓鼓的脸。
如果不是舌头痛的要命,她绝对会将那只捉弄她的手咬断。
逗弄了一会儿,他开始不安分地俯身打量水汐,打量了半晌,非常不可思议道:“你也没什么特别的啊,怎么凌玉丞那只闷葫芦就爱上你了?怎么连老大都对你那么在意?真是比苹果树上长了颗桃子还要奇怪。”
水汐郁闷无比地再次用眼神瞪他,如果眼神可以杀人的话,相信他已经死了N回了。
见水汐口不能言,话不能语,大眼瞪小眼的瞪了半晌,陈庭御觉得没意思地叹了声气靠向床头,哀怨道:“想我风靡法庭的大律师,竟然像老妈子一样的照看伤病女人,凌沐泽真是杀鸡用牛刀啊,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水汐瞬间被他的话雷的外焦里嫩,暗暗乞求着凌沐泽能够换个人来照顾她,要不然,她迟早要被他无厘头的话雷死。
陈庭御开始百无聊赖地哼着歌,虽然他这人挺惹人讨厌的,但是歌唱的还真不错,低婉动听,安抚人心。
☆、第101章 期待
水汐听着听着,有种昏昏欲睡的感觉。
要是陈庭御知道水汐听他的歌听的想睡觉,他一定会掐死她,他的歌喉可是N国总统邀请他去宫殿唱他要找N个理由推脱,因为他有晕机的毛病,乘飞机对他来说就是酷刑。
当然,再大的酷刑要是凌沐泽要他去,他都会二话不说的忍受,以至每次一下飞机,他几乎能把五脏六腑都给吐出来。
他轻柔舒缓的歌声让她的眼前出现了一片花草地,她快乐地在阳光下跳舞,而且她不是孤单一个人,周围都是她在乎深爱的人。
爸爸,妈妈,凌沐泽,凌玉丞......还有糖糖!
心咯噔地跳了一下,她差点忘了糖糖,这几天糖糖没人喂养,该不会饿死了吧?
对糖糖强烈担心,令她强忍着疼痛扯了扯陈庭御的衣角。
歌声停止,陈庭御垂眸看向她。
她知道他不知道糖糖,于是,忍受着舌头的锥疼,她口齿不清道:“狗,狗,狗......”
狗了半天怎么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舌头实在是太疼了,痛的她冷汗淋漓。
她眼神黯淡,伤心不已,只怕她出院的时候面对的是糖糖的尸体。
“你说糖糖是吧?”正当她黯然神伤间,陈庭御突然道。
水汐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他怎么会知道糖糖?
面对水汐的疑惑,陈庭御口气非常郁闷地抱怨:“凌沐泽真是全天下最坏最冷血的坏蛋了,明知道我对狗跟对女人的感觉一样,他竟然还要我去喂那只叫什么糖糖的小东西,亏我对他那么情深意重,他却总是让我做那些我讨厌的事,坏死了,怀死了,坏死了。”
陈庭御哀怨地两只中指闷闷地对戳。
水汐却是大大的松了口气,心底的一块石头落下,接着,涌上心头是温暖人心的暖意,唇角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凌沐泽,貌似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坏啊。
在医院里呆了半个多月,她见到的人除了医生,就是陈庭御,凌沐泽自从那次暴力喂食后就再也没出现过。
不知道是不是听了陈庭御的那些话,还是她的命是他救的,她总是暗暗期待着他的出现。
每当病房的门被打开的时候,她的身子总会不由自主地绷紧,心跳加速,一颗心雀跃地仿佛下一秒就要从喉咙口蹦出来,然而看清来人,失落的感觉就会铺天盖地地弥漫向身子各处。
她可不觉得是爱上了凌沐泽,她将这种感觉视为对他的感激,不管怎么样,他救她是事实,命陈庭御喂糖糖是事实。
她甚至不止一次地想着,只要凌沐泽再来看她一次,她一定会对他感激地微笑,得知他暴躁背后并不是有多冷血的心,她也想过不管他说的多么难听,她都不会去忤逆,惹他不快。
然而,他像似完全忘了有她这号人一样,再也没来看她,这让她每天总觉得胸口闷闷的很难受,面对陈庭御雷人的话她都笑不出来。
在医院里又待了一个月,她才康复的差不多,却是一时半会也做不了激烈运动,要不然,被狠命踩过的腹部依然会锥痛,想必没有一年半载的她腹部的伤是好不了。
不过,她已经很满足了,能够活着,能够没有烧成傻子,她已经很满足了。
而且她从陈庭御的口中得知,如果不是凌沐泽请了国内最好的医生,她受了那么重的伤只怕是半身不遂了。
站在医院的门口,仰望着头顶的天空,阳光明媚,如丝如缕,将所有的阴霾驱散。
这一刻,她深深地体会到活着真好,只要活着,就会有重见阳光的一天。
“白小姐,上车吧。”耳边响起司机催促地声音。
“恩!”她意气风发地重重地应了一声跑上去。
回到公寓,她拖着一大箱行李走进去,里面装的都是她更换的衣物以及一切日常用品,是她住院期间,陈庭御来公寓为她拿来的。
原本,她是不好意思让陈庭御连她的贴身衣物也拿来,想到他好男/风,对女人没什么感觉,她也就坦然接受了。
一走进屋,她就心急火燎地扯着嗓子叫唤:“糖糖,糖糖,麻麻来了,快出来迎接麻麻!”
“汪汪,汪汪......”撒欢的声音从里间传来。
听那声音很清脆很响亮,水汐完全松了口气,糖糖健康的很嘛。
然而,在看到慢慢朝她滚来的糖糖,水汐的表情似被雷霹了一样,吃惊的眼睛睁的极大。
眼前那只雪白的圆滚滚的跟篮球有的一拼,跟小猪相媲美的家伙正嘿咻嘿咻吃力地挪动着身子朝她来。
水汐顿时泪牛满面了。
她可爱活泼的糖糖竟然被陈庭御养成了连眼睛都找不着的大肥狗。
不过,想着这样胖呼呼,圆滚滚的糖糖总比饿死了好后,水汐纠结的心情也就好多了。
跑过去,将糖糖圆滚滚的身子搂在怀里,那感觉就像抱着一只大肉团,毛茸茸的还挺舒服的。
那么长时间不见,水汐抱着踏反复的抚摸蹂躏。
糖糖也似乎很想念她的呜呜叫个不停,脑袋一直往她的怀里蹭,舌头则亲昵地舔着她的手心,闹的水汐痒到不行,呵呵地笑个不停。
这是她这段时间以来唯一开怀大笑的一次。
叙旧完毕,她抱着糖糖来到阳台,看到堆了足足有一座山那么高的各类狗狗的食品,水汐不淡定了。
瞬间明白糖糖怎么就胖成这副德性了。
也有些后怕地擦了擦额际的汗珠,糖糖没有撑死算它命大。
敢情那陈庭御完全将糖糖当猪在养,也难怪糖糖胖的像猪了。
正当她无比纠结间,余光看到糖糖蹲在地上,毛茸茸的像雪团,咯吱咯吱地啃着狗粮。
吓的她连忙跑去厨房找了个盆子盛堆积如山的够粮。
“看什么看?我这是为你好,你再这么吃下去,小心胆固醇升高,从今天起,你要减肥,减肥知道吗?”水汐瞪了一眼蹲在一旁,两只黑亮的眼睛哀怨望着她的糖糖。
糖糖无语的一脸黑线,她这是疯魔了,竟然在跟一只狗废话那么多?
近两个月没回来住了,房间蒙上一层淡淡的灰,水汐将行李箱里的东西整理出来后,就戴着口罩,系着围裙打扫着房间。
里里外外连着房间的角落都不放过地清洗了一遍后,再将床单,床罩换下,扔到洗衣机里,再将棉被,床垫什么的捧到阳台上去晒,然后换上一床新的床具。
整理完一切后,她气喘吁吁地坐在沙发上休息,想她做再多的家务都脸不红气不喘的,可自从这次受伤后,整理完这一切,她有种去掉半条命的感觉,累的快要虚脱。
静下来,她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