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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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抄- 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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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起身,贴耳于门。

  外头的鬼差行色匆匆,一边走一边心里开骂:居然有人不怕死,劫持了地藏王世间的金身。

  太不怕死了。

  谛听摇头,正欲睡他的回笼觉,却听得地藏王拍门,唤他:“谛听,陪我去次九华山吧。”

  千里九华山,古木参天,葱葱茏茏。

  铁鼎烧香,香雾霏微,不同凡境。

  这时,有人手举冲锋枪,对着天空扫射。

  火光打在空中,雁鹤一路哭飞,坏了许多僧侣诵经的心情。

  旋即,那人收枪,冲进殿堂,直奔最高处莲花座上的金身。

  风很大。

  这样的天气,很适合打劫。

  于是乎,最高山峰上,最高的庙宇正殿里,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

  “你,你们听着……现在,现在打劫!”

  来者,高守也。

  高大人,此次前来,准备同地藏王好好谈谈,其目的明确,要稳操左券,解放谛听。

  为了这次谈话,高大人准备了很久。

  开始,他请僧侣道士做法,让地藏王随便托个梦什么的,可惜失败了;尔后,他积极学习地府地理知识,掌握地狱十八层的各自级别与属性,然后发现他连地狱之门在哪里都不甚了解。不过,知识倒是没有白学,一次偶然机会,让他发现地藏王原来在凡间还有个月身金体,这个发现让高大人醍醐灌顶,他决定剑走偏锋,以质易质!

  他拿出了影卫的看家本事,勘察地形,观察何时监寺僧人最少,金身一般哪个时辰向众人开放,开放几个时辰。

  做足了功课后,高守盘膝阖目,平静地思考着自己劫持方案里的遗漏点。

  第一,自从他鸟人那里摔涯后,产生一点后遗症,让他有那么一点点恐高。而他一次次上山勘察,相当于一次次地磨炼,相信这个问题不大。

  第二,武器。他有武功,可惜在神佛的眼里算个鸟,普通的刀剑棍棒估计根本压不住场。于是,他想到了莫涯当年留下黑乎乎带黑管的玩意。对了,莫涯介绍过,那叫做枪。

  高守见识过这玩意儿的威力,速度贼快,所以指不定能恐吓到那么佛家子弟。

  安排完了一切,高大人来了!

  因为劫持成功,所以谈判开始。

  寺内多的是高僧,他们将高守困囿在最高处,轰轰烈烈诵唱禅意的深奥。

  高大人死死咬紧牙关,不住摇头:“道理我说不过你们,我也不需要看透什么红尘孽缘;我就是来打劫的,我就是要用金身换谛听,其他怪道理,我不听!”喘了口气,高守从怀里取出一瓶二锅头,瓶口朝着金身微微倾斜,“你们再多说一句屁话,我就亵……亵渎他!我向专业亵渎人士请教过,我真的会亵渎的!”

  寺庙顷刻安静了,谁都没有注意,寺外上已然空霞光万道。

  地藏王在云端扶额:“谛听,你下去劝劝吧。”

  话音掷地,谛听却没有动。

  下头,高守依旧激动地唾沫飞溅,发神经:“告诉你们,我相当喜欢谛听,我希望他也能喜欢我。如果时间允许,我们可以相亲相爱,肯定能!然而,是你们的地藏王,他落井下石,横刀夺爱,他不是人,呸!他本来就不是人……”

  地藏王猛揉眉心:“你下去吧。”

  谛听侧头:“没有下文了吗?”

  地藏王剜了谛听一眼,掌心向上,白光乍现,一卷卷宗呈现:“契约左券是吧,我还你便是。”

  依旧兽形的谛听闷头笑起,叼住卷宗,缓缓降下,缓缓化成人身。

  僧侣左右分开时,高守正义干云天,傻不愣登地干吼:“告诉地藏王,我死也等谛听回来!”

  “高大人,你说话能不能不要如此煽情?”殿门前,有人一步步走近,每走近一步,偌大座中规中矩的殿堂,一点一点鲜活起来,一点一点,就活似一副陈旧泛黄的白描,点上了最绚丽的彩。

  美中不足的是,这一步一步,还是很疼啊;然而,谛听心情万分舒畅。

  最后,近在咫尺,他停下,与一手拿着黑管凶器,一手拿着二锅头的那位仁兄遥遥相对。

  殿前这场孽业,又狭路相逢。

  “我叫谛听,是只神兽。我如今化人形不易,如果突然熬不住现了真身,希望别吓到你。”谛听施施然作揖。

  懵了半晌,高守擤擤鼻涕道:“我叫高守,师承横山,会点武功,发育正常,关键是我真的是举的!”

  作者有话要说:一般我们的逻辑,傻人是会有傻福的。

  高举人,你够傻么?

  第三十一章

  再一次醒来的时候,莫涯发现自己正跪在一个泥潭边缘,人匍匐着,舌头挑满泥浆,在椴会大腿不知描画着什么。

  并没有抬头,他只是略顿,右手垂在泥潭,沉默集聚气力。

  “才八十一个‘日’字,怎么你就停了。”岸上椴会似乎很享受。

  莫涯这才发现自己用舌头在人家身上蜿蜒描画的是个“日”字,一路细细密密,居然已经描了八十一个。

  于是他弯腰,在泥潭又挑了些泥浆。

  很奇怪的泥浆,色泽微微发红,倒是一点也不臭,只是涩口。

  挑着这一口泥浆,他扶住椴会右腿,婆娑上去,在他胯骨描了两个几乎重叠的日字。

  泥浆水分蒸发,似乎无数张细小的嘴,在吸吮皮肤。

  椴会低声呻/吟,伸出右手,揪住了莫涯头发。

  莫涯于是移身过去,在他那东西上面用舌尖轻轻也描了一个极小的日字。

  “八十四!”椴会吸气,长笑,欲/望昂扬。

  莫涯低着头,往上,又一连叠描了九个。

  椴会的呼吸声渐重,身体后仰,手指深深□莫涯头发。

  迷乱,但不意味着他已经丧失防备,这还不是最佳时机。

  这一切莫涯明白,但他已经没有办法继续。

  张开嘴,咬断他的命/根,然后趁痛扼住他的咽喉,将他摁进泥潭。

  心里默念着每一个动作的要领,他用舌尖挑着仅剩的泥浆,在椴会铃/口轻描了最后一个日字。

  椴会一个激颤,身体绷紧,头后仰,视线完全离开莫涯。

  是时候了。

  莫涯屏住呼吸,努力保持气息流畅,张开了牙齿。

  “如果你下决心要做一件事,又要让人不能察觉,最最起码不应该屏住呼吸,怎么,这点难道我没有教过你?”

  须臾,椴会的声音在跟前响起。

  右手握住攀我,几乎不费什么力气,椴会就一把将他拎起,继而翻覆,右膝盖落下重力,恶狠狠砸中他胸骨后,将他压在了身下。

  莫涯不说话,虽说没有气力反抗,但有气力屏住气息,不呼痛呻吟。

  “每次太岁意识离开,你意识苏醒的时候,也是你控制力最差的时候。杀我?你现在连一块石头也举不起!要学会忍耐,等待时机,难道我没有教过你!”

  第二次,椴会高高举起膝盖,砸上他胸骨。

  所有需要,哪怕再小只是一碗米饭,都要乞求;而所有错误,哪怕再小只是子弹射偏了几毫米,都要惩罚。

  这才是自己和他相处的方式。

  二十年,一概如此。

  而在这之中,自己居然爱过他,不止一次在他睡着时发怔,感慨自己是这么严重的斯德哥尔摩综合症患者。

  就为了这个,他也要忍住,懊燥的一口血,他就应该被这一口血堵住胸口,生生憋死。

  “我教过你要变强,唯一的图腾就是要变强。可为什么,你却变得这么愚蠢软弱?”

  过得一会,椴会又上来,侧看他脸,声线渐渐温柔。

  莫涯死咬住牙,不做声。

  这个人的喜怒无常,他也早已经习惯。

  “知道刚才你在做什么吗?”一旦温柔,椴会的声音就像极品巧克力,丝缎一样馥郁香滑:“你在求我日你。为了求我,答应我用你的舌头在我身上画一百个日字。现在还差几个,不过没关系,我喜欢你,喜欢一个人就不应该斤斤计较。”

  “刚才你在怎么想?计划里面,有没有这么一步?”

  过一刻,他又将莫涯拎起,将他头颅按进泥潭,双腿压低,跪成一个人字。

  “还差我六个。”椴会感慨着,拿手指沾泥浆,在他后/庭入口很缓慢也画了一个日字:“不如我来送你。”

  “怎样?求我日你。”拉起攀我,椴会将奄奄一息的莫涯从泥潭中拉起:“求我,就像以前一样。”

  莫涯依旧死咬住唇。

  椴会冷笑,将他再一次按进泥潭,手指又沾泥浆,探进他穴/口去,弯起手指,居然在内壁也写了个日字。

  “求我,我就喂你。和我交/欢,你就会变强。”写完之后,他又将莫涯拉起。

  涌着血沫的鲜血开始顺着胸膛上行,不可遏止。

  莫涯不说话。

  “很好。”椴会吁口气,放他入潭,指头找到他极/乐点:“那这样吧,你若不求我,我就让太岁……,去杀了谁呢?哦对,那个小胖和尚,先奸后杀,就像你弟弟一样,如何?”

  莫涯挣扎,就在他的挣扎之中,椴会的手指开始摩挲他的极/乐点,一次比一次重,一次比一次激烈,写着那个淫/荡不堪的日字。

  “数到十。十,九,八,七……”每数一次,那个日字就画得更深,摧折着莫涯的欲/望和灵魂:“我本来并不那么丧心病狂,但你不要逼我实现我说过的话。”

  “三。”

  倒数的最后,莫涯被拉起。

  “二。”

  “一。”

  “日我。”

  终于,莫涯低语,声音是这等性感美妙。

  椴会展颜,将攀我握紧,拉莫涯头颅到自己耳侧,道:“是不是所有变态都会这么说:你刚刚说什么,我没听清。”

  “日我。”

  “我要你求我。”

  “求你日我。”

  莫涯开口,字正腔圆,随即咬紧了牙。

  涌到喉口的鲜血这时漫了上来,不止渗透他的牙关,更加涌上他的鼻腔,从鼻口泛着血沫,一簇簇坠入了泥潭。

  “尔等何人?敢在这里苟且!”

  一个时辰后,事情都已经完毕,在泥潭边卧了半晌,椴会这才听到期待已久的这声厉喝。

  “駮王杯雪。”椴会抬起手指,吹一口那上面风干的泥尘:“幸会。”

  “我问你们是谁?!”

  “我们就是我们。怎么,这地方我们来不得?我们来了就是苟且。那你们駮族呢?上百只禽兽在这里野合,算是什么,雪月还是风花?”

  言犹未落,他就已经被上百只雪月风花的駮们包围。

  大约是动了真怒,杯雪前腿高扬,立直,化出了人形。

  银甲长枪白发三丈,駮王杯雪,一直是枚很帅的战将。

  “若论风姿,你算是六界排得上号的。”椴会歪头,仍是那个懒散的姿势,“但你,也就仅仅有点风姿而已,他们叫你战神,真是污糟了战神这两个字。”

  说完他就伸出手,去拍了拍浑身都是泥污的莫涯。

  此刻的莫涯全身乌黑,浸满了泥浆,是绝对没有半点风姿,但一张开眼,琥珀金色的双眸却是妖异潋滟。

  “駮族的人,居然也配称战神。”他站起身来,冲椴会摊开右掌,甚至不去看身周怒发冲冠的駮们一眼:“大约因为他们嗓门大,打架不需要擂鼓。”

  椴会低头,笑了那么一笑,从腰间拔出剑来,递到他掌心。

  “三千年……,连你的剑也钝了。”抚着剑莫涯低语,余光扫了一下杯雪,旋即足尖点地,飞身将剑架上了他银枪。

  “不服气是吗?那亮你的枪!”

  在人家地盘,兵器火光对擦的一瞬,他道,旋即又意识到了这句话里的歧义,于是毫无声息勾起了淫/荡的唇角。

  魔物太岁,在消失几乎三千年后,终于又赤身裸体浑身沾满泥浆,用这样一种姿态重临人间。

  约莫一个半时辰之后,战斗结束。

  駮王重创,被自家长枪钉穿腹部,活生生架在泥地上。

  百余只駮族,也大多骨肉分离,死的死伤的伤,能余口气的,不足二十。

  而这之后的莫涯,因为力竭正单剑支地,粗重喘息着。

  和人打斗时,身上每一根线条都会紧绷,无论多么槁瘦,那线条都充满了力量和生机。

  这才是莫涯,他美丽无匹的莫涯。

  杀器。

  迎着初夏的风,椴会一时有些迷醉,隔了有那么一会,这才伸个懒腰,站到杯雪跟前。

  虽然椴会发声提醒,要留他性命,但这一枪……,莫涯还是扎得够狠。

  “如果我把枪□,你便死了。”椴会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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