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愈发坚定自己心中的判断:这个“海豹人”护士,肯定就是当初的那个护士!
因为就在刚才,我才想起来,那柄将男子刺死并钉在床板上的短刀,正是那天见到这个护士时,她手中握着的那把刀!
那么,是谁斩了她的四肢?
难道是那个老人?
很有可能。
因为只有他,才能布下这个阵,能够封锁人鬼,皆不得出!
想必这个阵,只有过了十二点才会触发,甚至连我,都被困在了里面!
所以视野所及之处,一片漆黑。
那么,这个阵到底是什么时候布下的?难道专门是拿来对付我的?
他就那么料事如神,能够猜到我就一定会来到这间病房里?
即使他能掐会算,可这也似乎有些不太可能。
因为我,始终不是大道万千里面的“人”,本身就已经脱离了六道轮回,他拿什么去算?
然而就在此时,那个“海豹人”护士在经过我身边的时候,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看了我一眼,忽然就在脸上张开了嘴,露出一张没有嘴唇却白牙如林的大嘴,身体一跃,在地上猛地扑起,向我咬了过来!
不光是这样,我身后的那张钢架床,也忽然就跳了起来,好像一个巨人,四条腿就是它的四肢,飞快的合抱而来,要将我困住!
果然是那个家伙!
同样的招式,他在阿涛家里的时候也使用过,当时,是房屋里的所有钢筋向着我飞来的。
再结合着后来那个女孩死在过山车上,足以证明那家伙至少能够控制钢铁。
现在,明显他就是幕后的黑手!
而他既然能够控制钢铁,那个男子的死亡,也就是在简单不过的事情了,分明就是他控制了刀直接将他刺死的。
但他杀死这么一个普通人,有什么用?
电光火石间,我虽然好奇,却也来不及多想,就打算不管不顾,准备立即施展尸变,先对付了眼前这个五官鬼再说!
眼见着五官鬼堪堪邻近,我正好提起浑身的尸力,打算施展尸变的时候,忽然,我身体里的尸力一空!
这个房间里,四周的墙壁上、头顶上、以及门上、窗户上,同时亮起一种玄奥的图案,类似于八卦在快速飞转,而我身体里的力量,也快速的流失了下去!
“嘶嘶!”
那五官鬼因为没有舌头,只能发出一种无声的吼叫,堪堪来到了我的面前!
距离我只有不到五指的距离,我身子能够见到它口腔里的脓血!
然而就在此时,我的胸前,忽然泛起了一道黑色的光。
黑光流转,一个妙曼的身姿隐隐一闪而过,一只雪白的芊芊玉手飞舞,只是一抓,就揪住了五官鬼,一抖一提,将其变成了一道黑光,重新回到了我的身体里。
光芒的来源,是我的胸口,那个冰种黑曜石的雕像。
是尅孢鬼出手了。
原来,她一直都在我的身边。
我还以为,她被封印了呢。
她在回去的时候,对我笑了一下,只是一刹那,我只来得及看她一眼,甚至连嘴都没张开,她就重新返回了黑曜石雕像里。
这时候,背后的那个钢架床也来到了我的身边,堪堪临近。
同样的,刚好到五指的距离时,那只洁白的手又伸了出来,一拦一挡一推,那个钢架床,立即保持着合抱的模样,再也没有了动静。
我去!
看来只要有阴邪之物靠近了我身体范围的方寸之间,她就会自动出手啊!
或者说,她应该被那个黑曜石雕像给禁锢在了方寸之间的范围里,
以尅孢鬼的力量,岂不是说,方寸之间,我已经无敌?
估计除了将臣那个级别的存在,大凡我见过的鬼,基本都不是她的对手,包括那个老人。
我心中大定:即便是这时候尸力已经全部被这个莫名的阵势给化掉,我也不觉得有多危险了。
我信任尅孢鬼,正如我信任画皮一样。
这是在鬼的类别里,我唯一信任的两个存在。
我摸了摸颈边的黑曜石雕像,低声说了声“谢谢”。
莫名的,我想起了刚才遇到的那只“狐”,要是她对我有什么不轨的举动,估计早就被尅孢鬼一手给抓走了灵体吧?
我的尸力快速的在地上涌动,以肉眼能够见到的黑色气流状融到了三号床上,很快,那张床就直接弹了起来。
床板下的那个死不瞑目的年轻人,这时候有了动静!
他反手一把抓住胸口的短刀,拔了出来!
他的身体,开始泛起青紫的颜色!
不得不说,那个老人,他对僵尸的理解简直到了极致,先是有传承给皮金华陈龚他们的人化半僵之术,后又有利用我的半瓶血液制造出的飞尸猫脸僵。
现在更是厉害,居然只靠着一个简单的阵势,就能够直接提取我身体里的尸力,将一个刚刚死掉的人直接变成了僵尸!
看它的级别,应该是到达了跳僵的等阶。
要是那家伙能够属于是友非敌的存在,我想,他一定能够帮助我很多。
这只僵尸还在挣扎着,身体还没有完全的僵化。
他应该是个后手,在我尸力被掏空的时候,又有钢架床对我的束缚,在一时半会里不能够脱身的情况下,足以完全僵化,然后杀死房间里所有的人。
可惜,他慢了一步。
我过去,一把扣住他的肩胛,内劲运转,两下一拍打,就错开了他的几根骨头。
我尸力虽然被消融掉,可是内劲还在,再加上赶尸杨家特有对付僵尸的本事,对付他这么一只还没有来得及完全僵化的僵尸,那还不是手到擒来?
僵尸外刚内弱,天地交征阴阳大悲赋这种内劲,正是对付僵尸的最佳功夫。
几下一打,就制止住他的行动,再然后,我伸手在他下巴上一托,立即震断了他的两颗刚刚长出来的僵尸之牙,这僵尸顿时停止了挣扎。
他体内的尸气,也开始缓缓向外扩散。
他已经被打回原形,变不成僵尸了。
我松了口气:看来今晚我的处境还真有些危险,要不是尅孢鬼及时出现,我难说还会吃个暗亏。
光凭着内劲和武术功底,要对付这个局,肯定要费很多的力气。
“咯吱!”
就在我查看二号床的少女和三号床那个抛弃基友独自跑路的年轻人时,门缓缓开了。
不是那对夫妻归来,自动打开的,因为外面露出了漆黑如夜的走廊。
走廊里,传来了一个沉重而苍老的声音:“旱魃……你敢来么?”
恩?
直接下战书了?
看来,这家伙打算亲自出手,要跟我做个“了断”。
他果然一直在预谋着对付我!
眼见这两个人没事,我也没有再管他们,只要我一离开这个房间,这里的禁制应该就会自动解除掉,能够与外界形成沟通。
毕竟这个禁制法阵,本身就是拿来对付我的。
再说了,现在这个医院,估计都已经被“他”给控制,没有任何安全的地方,他俩在这里跟在其他地方,没什么区别。
“有何不敢?”我大笑了一声,踏步向前,走入了眼前的黑暗里!
我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我还有她!
我感受着脖子上挂着的黑曜石掉线的冰冷,心里却是暖暖的:有帮手的感觉,真好!
大步向前,任凭前路一片漆黑,只要心中有路,又何惧于迷途?
……
很快,我就走到了路的尽头。
处身于医院这种阴气极重的环境里,我的尸力恢复的很快,最起码能够让我使用僵尸之眼的。
所以我并没有见到前方有什么人在等着我。
只有一部电梯。
电梯的门,是开着的。
“来吧……下来见我。”那个苍老的声音再次响了起来。
我没有犹豫,踏步走入了电梯。
既然方寸之间可无敌,即使他在这电梯里设置了多少陷阱,我又何惧于他?
出乎我的意料,电梯里面什么陷阱都没有。
看电梯上显示的数字,我应该是直接来到了地下负三层。
如果说负一层是停车场,负二层空着(医院里一般都会在停尸间上设置一个负层,作为生者与死者的隔离带),那么负三层,则应该是停尸间。
他也想要学陈龚,用僵尸来对付我?
里面的白炽灯很强烈,照得整个地下三层犹如白昼一般。
铁门自动打开,似乎在迎接我的到来。
两边的床位都是空荡荡的,并没有尸体。
想来也是,这xh医院始终倾向于专业做男女疾病的专科医院,除了一些小病外,其他的大病估计都直接不看的,哪里会有什么经常出现的尸体?
倒是我们医院,急症室里天天都会有好几个人因为无法抢救而死亡,无法避免。
在远处,我见到了几个人影。
走的近了,我才发现,原来都是老熟人!
我心中一凛:这阵仗,看来是专门对付我的,有些大啊!
除了当中轮椅上坐着的那个满脸皱纹、头发雪白的老人外,这其中,还有几个我熟悉的人,我最少认出了两个:黑寡妇和刚才外面的那只狐狸!
“嗨,剑十三,我们又见面了!”狐狸笑着摇了摇手中的手机,对我媚笑道。
第481章 他的目的
狐狸这么一喊,我才想起来,我的微信号只是随便取了个名字叫剑十三,搞得我还一下子愣住,以为将臣就在附近呢。
在狐狸的身边,还有一个黑袍人,浑身被黑袍给罩住,看不清容貌,只能看到黑乎乎的一片。
咦?
我心中一动:那黑袍,分明就是我在野鸭湖下丢失的那件!
那件刀枪不入、水火不能伤的黑袍!
怎么会落到他的手上?
我再仔细一看,越看越觉得奇怪,这黑袍人,怎么那么像裂口女?
那件黑袍,本身就是取自她的手里,不知道她从哪里得到的。
黑袍人见我目不转睛的盯着他,立即一把拉下面罩,对我咧嘴一笑,问我:“我漂亮吗?”
去除了面罩的笼罩阴影,下面顿时露出一张嘴唇撕裂到耳根的恐怖面孔,果然是裂口女!
黑寡妇也笑了笑,对我挥了挥手:“小僵尸,你抢走了我的一箱人皮,是不是该还给我了?”
我苦笑着,看了看这个地下室的敌人:野鸭湖的老人,裂口女,蜘蛛黑寡妇,以及狐狸。
这些家伙随便来一个,我可能不惧,可是现在,居然全部聚集到了一起,这就有些棘手了。
最主要的是,这个老人对于僵尸的习性简直可以说是了如指掌,通过医院里那个古怪的阵势,就把我一身的尸力给全部消耗了去,让我最强大的依仗失去了效果。
“那个房间里的阵,是你特意拿来对付我的?”我看着眼前那个坐在轮椅上的老人,问。
“不错,你一旦僵化,一身的本领还是比较恐怖的,就算是一座小山的力量都镇不住你,我不得不取巧,用了转移的方式。”老人阴冷的笑着,语气里透露着自豪。
他有资格自豪,他一身的本事,虽然直接攻击不强,可对于阵法的了解和运用,却远比直接攻击更加的恐怖!
就说他的那个大定身术,能够凭空移一座山在人的肩头,哪怕是我旱魃真身,也被压得动弹不得。
这几乎已经可以算是移山倒海的本领了。
以及那个大放逐术,甚至能够直接把人放逐到几百年前,简直就是无赖啊!
他这次对付我,没有用这两样手段。
或者说,他已经无法再施展同样的手段。
因为距离上次见到他时虽然只有短短的不到十天,他整个人却已经苍老的不像话,满脸的皱纹堆叠到一起,手指已经如同枯枝,让人觉得,他可能随时都会死去一般。
看来那两样术法,特别是大放逐术,一旦施展,是需要付出生命力为代价的手段。
“如果我记得没错,你本叫韩八,寓意为旱魃的意思。韩八,今天我们就做个了断吧。”
老者看着我,声音愈发的冰冷,根本听不出半点人的感情在里面。
“我只有一个地方想不通,你是怎么知道我会进入那个房间,然后提前在那里面做好布置的?”
我看着眼前的老者,问。
“因为,有我啊。”那只狐狸忽然笑了,身体扭成一种********的曲线,对我抛了个媚眼。
我看看狐狸,再看看蜘蛛,立即就明白了。
记得上次在新南的时候,我发现,那只蜘蛛是可以利用网络作为手段,传输任何她想要传输的数据的。
(或者,蜘蛛网,与因特网,都属于“网”?)
所以狐狸才能够准确找到我的微信,并联系到我。
也许就在我俩见面的那短短一两分钟里,她就对我使用了什么特别的追踪方式。
我想着,用力嗅了嗅我的身上,果然,我闻到了一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