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一个来回的。
许卉有些心虚地缩了缩脖子,拉着傅春英的手臂撒娇:“妈~”
傅春英被女儿摇的脾气都没了,只得抽回手,在她额上轻点了一下:“你就会哄我!”
说完去外头继续做菜去了。
母女二人吃过饭,傅春英出去买了点药回来给许愿擦,边擦边说:“我到肉铺去订了只猪脚,明天早上去拿,给你炖汤喝。”
许卉应了。
傅春英又唠叨道:“你这伤挺严重的,这两天都躺床上吧。明天你们还开运动会吧?正好,大家都没上课,功课不落下,你就在家自己念念。那你后天怎么办呀?”
傅春英上完了药,摊着两只手等药油干了再去洗。
老一辈人讲究这个,说是湿着洗不好。
许卉说:“后天我就能上学了。”
傅春英叹了口气:“希望吧!”拿着药走了。
第二天许卉在家好生休息了一天,做了些卷子。
到了晚上,张老师带着校医登门了,送了几张今天发的作业卷子,关心了一下许卉的伤情,说是最好再卧床休息两天,假条他们会开好。
等人走后,傅春英犯了难,一边给正在做题的许卉削苹果一边说:“你看,被妈说中了吧!你这脚没个三五天的,动不了。唉,这缺的课可怎么补!”
高三上学期讲课非常快,因为要在一半的时间内把整年的课程全部讲完,落下一天就能明显感觉到差距。
许卉解题过程中抬头安慰她:“妈,你别担心,你女儿我可是年级前三。”
校运会后,上个月月考的成绩也出来了。
第一考室里的人向来名次变动不大,无非就是前后桌的调整,也就是这次李景轩作文零分,直接跌出百名开外,但其他人的变动都不大。
沈清辞蝉联第一宝座,许卉以一分之差紧咬在后,第三名却不是万年老三刘曼珊,而是原来排名第五的同学,刘曼珊因为分数和人并列,但是姓氏首字母问题排在后面。
傅春英却没有感到安慰。
许卉能够维持年级前三的成绩,所付出的努力何止一星半点?她这个做母亲的从前还没特别注意,如今单独和许卉搬出来后,全副心思都放在大女儿身上,所有的一切看在眼里,有时也心疼得要死,但没办法,现在不拼命,将来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只能咬牙从自己的嘴里省出钱来,多买点吃的给女儿补补,做好后勤工作。
学习如逆海行舟,不进则退。许卉不上课的这几天里,别的学生们可都是一直在努力向前,人家成绩上去了,你的成绩自然就下来了。
许卉淡淡一笑,说的话却霸气尽显:“妈,只是两三天时间而已,你还信不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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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9章 039
第二天中午; 许卉嗅着瓦罐里猪蹄汤的香味,只觉得口舌生津。
傅春英见女儿不住向外张望,笑着打趣:“馋啦?”
许卉老老实实点头:“嗯。”
傅春英放下手中的活计拿了碗走出去:“等着啊; 妈去看看肉炖烂了没有。”
许卉有些不好意思; 等傅春英从外面端了大半碗汤进来; 她已经快手快脚把笔和本子都收到一旁去了。
傅春英小心翼翼把滚烫的汤放在床头的小桌子上; 拿了只瓷勺放进去,让许卉搅一搅:“烫; 你晾凉点吃。”
许卉哎了一声; 轻轻舀了一勺汤,放到嘴边吹着。
猪蹄汤下了目鱼一起煮; 用紫砂瓦罐炖煮了一上午,熬得澄黄透亮,一层薄薄的油花亮晶晶地铺在汤面。碗中间卧着一块带皮的猪蹄肉; 色泽光润,皮薄肉盈,肥瘦适中,随着许卉舀汤时的动作; 在汤间颤颤巍巍,令人食指大动。
锦绣市十月的天气仍然很燥热,许卉一边吹一边吃; 出了满头大汗。
傅春英慈爱地看着女儿,递过去一条温热的湿毛巾:“快擦擦,小馋猫。”
许卉把肉汤都吃得一二十净; 放下碗,接过毛巾正擦脸,门口有人问:“请问,许卉是住在这里吗?”
傅春英迎出去:“是,请问你是?”
沈清辞大大方方道:“阿姨您好,我是许卉的同桌沈清辞,来给她送课堂笔记的。”
傅春英忙把人往里让:“哦哦,快进来!”沈清辞说了声谢谢阿姨就进来,在不大的前厅里坐下了。
许卉听到声音,扶着墙从里面跳出来,傅春英忙把女儿扶到桌旁坐下。
沈清辞很自然地看了看她的脚,从书包里掏出今天的课本:“来得匆忙,还没誊抄完,你的书呢?我直接给你抄书上去。”
许卉说:“那怎么好意思?你放着,我来吧。”
沈清辞先递了一本新的作业本给她:“这是我抄的前两节课的,你自己整理一下,不懂再问我。后两节课的在这。”
他拿出自己的书本:“要不我把书留你这吧?中午你辛苦下把笔记抄了,我下午放学再来拿书。反正下午也要来送新的笔记。”
这样也行,许卉也不跟人客气,把东西收了,当下就抄了起来。
傅春英这时打了碗汤进来:“来,同学,你叫……?”
“沈清辞。”
“哦对,清辞啊,喝汤。”
喷香的猪蹄汤放在眼前,热气里笼着喜欢的姑娘,沈清辞的唾液分泌突然旺盛了起来。他本想拒绝的,但傅春英一直劝,说大中午的,他跑这一趟也不容易,而且听他说,接下来几天还要跑很多趟:“阿姨也没什么好谢你的,刚好请你喝碗汤,你就别推辞了!”
许卉也说:“我妈让你喝,你就喝了吧。”
沈清辞说:“那好吧!”
他上了大半天学,其实也饿了,把炖得酥烂的肉三两下塞进嘴里吃了,端起碗咕噜咕噜喝了个精光。
放下碗,沈清辞看到许卉坐在面前抄笔记,嘴唇红滟滟的,狠狠心别开眼,站起身来:“许卉,我走了,你好好休息,下午放学我再来。”
许卉抬头一笑:“嗯,你回去路上小心。”
傅春英从里间拿了刚才许卉吃过的碗勺和毛巾出来,见沈清辞要走,把手上东西随手往桌上一搁,就要送他出去,谁料沈清辞脚步一顿,视线忽然集中在了团成一团的毛巾上。
傅春英恍然大悟:“看我,都忘了。”连忙在身上掏了掏,掏出一小包纸巾,打开胶贴,递到沈清辞面前,“擦擦嘴。”
沈清辞这才反应过来,礼貌地又道了声谢,抽出一张,擦了擦嘴,团在手心里。
许卉知道他爱干净,倒也没觉得哪里奇怪,只说每天两趟太麻烦了,而且中午的时间本来也挺短的,要不就每天下午放学的时候来一趟就行。
“也就两天,别回头把你累着了。”
沈清辞忽然对她一笑:“嗯,我会的。”
也不知怎么,沈清辞的笑容明明很灿烂,许卉却没来由的感觉到全身发麻,等傅春英把人送出去后,她摸了摸胳膊上竖立的汗毛,目光在桌上还没来得及漂洗的毛巾上凝了凝,忽然想起送给她这条毛巾的大叔是驾驶着一辆外地牌照的吉普,而那个牌照上的省市缩写,正代表了沈清辞的来处玉海市。
不会吧?
不会那么巧吧?
难不成那个坐在车里的“小老板”就是沈清辞?
怎么可能呢!这条毛巾不就是一条普通的素白毛巾吗?哦不,不对,这毛巾上有一个LOGO,而这个LOGO,刚好被折在外面。
许卉直接把毛巾扒拉开,把有LOGO的那端平铺了仔细端详。
她原本以为这条毛巾的LOGO就是毛巾厂子的招牌,因为是外地的,她不认得也很正常。但现在想想,难不成是沈清辞他们家独有的什么标志?
那人叫他小老板,说明他家有着一间规模不小的公司,这个LOGO,难道是他们家族企业的标志?她把LOGO临在了本子上,想着什么时候找个机会查查看,是不是她猜的那么回事。
傅春英送完人回来,见女儿盯着毛巾看个不停,便问:“怎么了?”
许卉回过神:“哦,没有,我就是看看这标志。”
傅春英拿起来,也看了看:“你别说,这标志挺漂亮的,我还没见过哪家毛巾厂子是这样的标志的。”
这年头的毛巾厂子全是什么“幸福”、“双凤”等吉利又顺口的词语,VI标签设计也多是手写的变形字体等,简洁又朴素,很少有像这条毛巾上这个模样的。
傅春英看着看着,又疑惑道:“哎这条毛巾是哪儿来的来着?”
许卉汗:怎么又想起这茬事了?她忙说:“妈,我饿了。”
说完微红了脸。
好像上回也是用这招啊?
但不管招术老套不老套,俗气不俗气,有用就行。
傅春英果然再次中计:“你等着,妈给你盛饭去!”
吃饭的时候,傅春英问:“你同桌看着人好小啊,他早念书吗?”
反正都要问,许卉就一口气把沈清辞今年十五岁,跳级了两次,是从外地来的,来这儿找一个隐居多年的老中医调理身体,两次月考都是第一名的事情跟傅春英叙述了一遍。
她每说一个关键点,傅春英的眼睛就瞪大一分。全部听完后,傅春英感慨:“这孩子真乖真聪明!我要是有……”话冲出口,她急忙踩了刹车,一脸歉意地对女儿笑了笑。
“小卉,妈不是那意思,你也挺好的。妈只是想起了当年没福气出世的孩子了……”
餐桌上的气氛一下子就萧肃了起来。
许卉沉默地扒了口饭,劝道:“妈,过去的事情就别想了,以后会越来越好的。”
傅春英强笑道:“是,是,妈有你,还有小愿,当然会越来越好的。”
提到许愿,许卉有一瞬间的不舒服,她暗自皱眉,直接把话题引开了。
……
许卉在家里两天,沈清辞来了三次,每次都是送了东西,坐一会儿就走,也没对她多看一眼,多说一句话。
到了能勉强走路那天,许卉拗不过母亲,由傅春英背着书包,把她送进了学校。
周围的同学纷纷关心地问候她,还跟她说了校运会的一些事,后来的顾鸣直接双手撑着她的桌子,挤走所有人,霸在她前面,对她好一阵嘘寒问暖,还搞了个欢迎仪式,一群身高参差不齐,身材姿态迥异的少年郎们,大声齐呼:“欢迎大姐大返校!”
让许卉觉得自己仿佛穿越到了古惑仔电影里。
她一脸凌乱地打发走了这群不靠谱的“小弟”,转头见沈清辞正静静地看着自己,没来由有些心虚。
“呃,这几天,谢谢你了。”
沈清辞却拿了英语书起身,准备上去领读。经过她身后的时候,轻轻说了句:“这话你很早就对我说过了。”
意有所指的话语,和少年经过她身后的清朗气息,让许卉脖子上的汗毛又根根立起。
她懊恼地揉了揉脖子,把立正站好的毛孔全摁服帖,有些气急败坏地用力翻开了英语书,啪地一声脆响,是书脊打到桌面的声音。
立在讲台后的沈清辞含笑看了她一眼,目光像是在笑她淘气。
许卉翻了个白眼,埋头读书,再也不抬头看他。
学生们都在学习,或是开小差,没人发现这蜻蜓点水的一眼,只有坐在后排的封钰向二人分别投去了一记幽怨的目光。
而这一切,又被坐在封钰斜后方的夏晚晚收入眼底。
她不由感慨:青春呐!然后头疼不已地硬着头皮背单词,免得再像上周一样,被罚抄到手抽筋。
作者有话要说: 沈清辞舔舔嘴唇:没肉吃,喝点汤也是好的。
☆、第40章 040
许卉过了几天残障人士的生活; 苦恼无比。别的事情还好,就是上厕所实在令她难以接受。
因为一只脚不能着力,全身的重量全压在另一只脚上; 两只手就必须寻找一个支点以支撑。而只有简易隔断的学校女卫生间; 根本没有突出又趁手的物件可供抓握。她只能厚着脸皮抓住夏晚晚伸出来的友谊之手。
好在夏晚晚本来就与她相熟; 而且特意不去看她; 有时还会跟她闲聊些有趣的事情,一次两次之后; 许卉的脸皮就被练厚了; 又过几天,她就能不依靠他人独自上厕所了。
许卉恢复独自上学后没几天傍晚; 一出校门,就被人叫住了,她诧异回头:“贺学文?”
贺学文穿着白色的T恤; 卡其色的裤子,模样好,生得白净,在夕阳下看上去还挺养眼的。
他慢慢走过来:“小卉; 我有话要对你说。”
和许卉一同出校门的夏晚晚暗暗拉了拉她,小声问:“要不要我帮你叫老师?保安就在那边。”
许卉神色复杂地说:“不用,他是我的……准妹夫。”
夏晚晚腹诽:这哪里是妹夫?我看他想当你丈夫。她指了指旁边的行道树荫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