泣“王爷,谢谢你帮我救出二哥。他是不是也跟我一样受了刺激,失去记忆了,你不是为我请了一位神医吗?那位公子在哪,让他给二哥把把脉,开个药方,这样他就可以记起我了。王爷,你带我们去找他。好不好?”
宸王眸中闪过一抹疑惑,他看看我背后的侍卫,再看看我,抬手抚上我的额发,一语打破我的幻想“鸾儿,他不是傅公子,不是你二哥。他是我手下的将军,名景煜,2年前就在宫里当差。我建王府后,他带领原来羽嘉宫的侍卫,进驻王府。他跟了我这么久,我不会认错的。”
我后退几步,抓住那个侍卫,狂喊“二哥,你怎么可以不认我啊?我是真儿,你的小妹呀,哥哥,二哥……”
侍卫松开我的手,往后退开,疏远的回应“卑职失礼了,王爷说的没错,卑职追随王爷2年,与王妃初次相识,并不是王妃口中的‘二哥’。”我一步没站稳,向后倒去,宸王接住我,擦去我腮边的泪“鸾儿,我知道傅公子的死对你打击太大,可景煜是景煜,并非你二哥。”
我回身,拍打宸王,叫嚷道“王爷,你怎么可以骗我?二哥他没死,他就在我眼前,我记得他比我大6岁,是我的亲哥哥。”
身后的侍卫忽然以似极二哥的音色,应对我的任性“请问王妃,芳龄几何?”
我古怪的瞅了他一眼,答道“我刚满16。”
侍卫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对我说“那么王妃的兄长另有其人,的确不是卑职。卑职比王妃大两岁,尚未及冠。”
我这下完全瘫倒在宸王怀中,为什么老天要给我开这么一个玩笑,好不容易让我找到和二哥一模一样的人,却告诉我他不是二哥,我所想的一切终成泡影。不,这不是真的!对了,二哥的胳膊上有个老鹰的标记,这个人……
我挣扎着跑向侍卫,在所有人惊讶的目光中,挽起他右臂的衣袖。完整光洁的皮肤,他真的不是二哥,怎么会这样?
宸王把眼泪汪汪的我拥进臂弯里,任我的泪水一滴一滴地落到他的紫袍上。我嘴唇发着抖,不管不顾的大喊“为什么,上天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做错了什么?二哥,我不相信你死了,你对我那么好,怎么会死呢?不会的,不会……”眼前一黑,再也没有力气发出任何声音。
鼻尖有浓浓的药味萦绕,朦胧中,有捣药声和煮水声传来。一个灰色的影子在我眼前晃动,伴随着笃笃声。我睁不开眼睛,不停地晃着脑袋,耳边还有宸王和一个清新圆润的男声“清水,鸾儿怎么样了?”
“王爷,王妃精神几度受到重创,没有再失忆已是万幸。现下冯某只能给王妃配几副安神静心的药,至于以后,还要靠王爷多多劝慰安抚,切莫再提及王妃的伤心事,王妃有什么需求尽量满足会比较好。”
“多谢了。最近鸾儿时常晕厥,情绪极不稳定。本王希望你能多在王府待上一段时日,这样万一鸾儿再病倒,本王也好及时找你来。”
“冯某与王爷只有七日协议,七日后,冯某自当返回舍下。如今已过五日,两日后,无论何事发生,都与冯某无关。”
“清水,你有什么需要都可以告诉本王,本王会尽力满足,只求你留下来,保证鸾儿无恙。”
“王爷恕罪,医有医道,冯某怕不能答应王爷请求了。这样吧,若王妃再生疾病,王爷派人去三里外的蕙荃庄送信给冯某,届时冯某一定赶到。”
“好吧,也只能如此了。沁芷,送冯公子回房。”又是笃笃声,这个冯公子走路怎么是这种声音?
我努力的拓展视觉,可眼前还是一片迷雾,睁不开眼皮。接着又是一个熟悉无比的男声“王爷找卑职来有何事?”宸王的声音交错其中“今日你也看到了,鸾儿把你认作哥哥。景煜,你跟随我几年,也该明白我从未对哪个女子如此重视过。我不希望鸾儿伤心失望,若她醒来,你就顺从她的意愿,把她当成妹妹,哪怕是演戏也好。”
“这……王爷,卑职不会演戏,王妃是主子,卑职始终只是王爷手下的一名中郎将,对王妃不可逾礼。”
“那本王命令你,即日起,离开芝露汀,守护王妃,做她的随身暗卫如何?”
“卑职……”
“景煜,此番本王已无它法,鸾儿若再受刺激,保不准会不会有生命危险。如若你没有丝毫怜悯之心,那本王也无话可说了。”
“王爷此言令卑职惭愧,卑职听令便是,从今往后,一定力保王妃周全。”
“这才是本王的得力助手。”
后来,再无别的声响,我依旧醒不过来,只隐约感到有人在我身边走动,时不时替我擦擦手臂和脸颊,应该是沁芷她们。完全清醒的时候,已至深夜。屋子里的沁芷芳芩早已趴在桌上睡着了。外面隐约有月光射进来,冷冷的,房内的香炉和暖炉为房间增添了热气,倒没让我觉得有多冷。
再躺下,怎么都睡不着。算了,下来走走也好。我轻轻穿上狐裘,踮脚走到门边,轻轻的推开门,轻轻的关好,尽量不吵到她们。看着硕大的上弦月,和花园中孤零零的秋千,我打了个寒战,脚底冒出凉意,这幅场景实在诡异,还是回屋的好。
刚转身就发现,宸王的房间亮着灯,他今晚在我这里留宿吗?我静静地靠近他的房间,从窗户纸上看到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那绝对不是宸王。我猛地推开门,大喊一声“谁在那,大半夜跑到王爷的房中干什么?”
屋内的阴影处走出一个人,中等个头,三角眼,塌鼻梁,厚嘴唇,样子说好看不好看,说难看也不难看。
“你是谁?”我再问。那人奸邪的一笑,靠近我,锁骨处瞬间一麻,我再难说出任何话。他再点穴,我便一动也不动了。三角眼把我抱起,放到一张椅子上,用一种尖细似宦官的嗓音说道“你是宸王妃?”
我眨眨眼睛,三角眼的笑意愈加邪气。他抓起我的手,掌心朝上,拿出一把小刀,在中央一划,我的心顿时提到嗓子眼,钻心的疼从掌心散开。过后,我看到更恐怖的一幕。他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抽出塞子,里面爬出一条小虫,身体透明晶莹。若非灯光下有影子,我根本不知道那里有虫。如果我没被点哑穴,绝对尖叫出声。
他把瓶口移到我掌心上方,那小虫爬到我的伤口上,吮吸我的血。我震惊的盯着眼前的小虫,它的身体逐渐变成赤红色,三角眼见时机成熟,将其放回瓶中。原以为不会再有什么事,谁知他将装虫的小瓶倒置,又随手倒了一杯茶。过了一会,他从瓶中取出先前的大虫,将其余的东西全部倒入杯中,因为颜色透明,我暂时看不清里面有什么。不及多想,他已把杯子送到我嘴边,强逼我喝下混着不明物体的茶水。我被点了穴,无法反抗,只好任人宰割。
三角眼办完所有的事后,站到我对面,皮笑肉不笑“你一定很奇怪我给你吃了什么吧。哼,我得不到的,凭什么你能得到?刚才我在杯中下了贞烈蛊,母蛊在我手上,它吸了你的血,便可控制幼蛊。贞烈蛊,顾名思义,是让处女保持贞洁的蛊毒。我没想到你还是处子,原本只想一试。哈哈哈,如今,只要你与男子交欢,便会遭体内幼蛊反噬,七窍流血而死。除此之外,我还可以母蛊,定期催动幼蛊,令你日日痛不欲生。”
我不怒反笑,二爷为了让我不忘情,对我下了灵犀通心,而这个我未见一面的三角眼,今日又种了蛊毒在我体内。我还真是古代人的抢手货。
“你笑什么?”三角眼愤愤的问。我张张嘴,发不出声音,只好看着他。他眸中暗芒闪过,走上前,解开我的哑穴。我呼出一口气,轻蔑的嘲讽道“虽然我不认识你,但我想你下错蛊了。害死我,与你有什么好处?”
三角眼嗤之以鼻“好处?多了去了。你死了,便没人跟我争翊,翊只会属于我一个人。”我一愣,他喊宸王这么亲热,莫不是有断袖之癖?“你……你跟他是断背?”
三角眼瞪了我一眼,随即狂笑“是啊,我们一直都在一起,你嫉妒吧,哈哈哈”我无趣的摇摇头,宸王还好这一口呢,鲜卑皇室还真是肮脏龌龊。三角眼一副莫名其妙的表情“你摇头作什么?”
“无所谓,反正我对宸王并无爱意,你气不到我。宸王喜欢谁,也不是你管得着的,我劝你还是省省力气吧。”我依然不在意的窃笑。三角眼马上就被激怒了,他拿出一支短笛,吹奏一声,我肚子里就腹痛一阵,那是蛔虫咬噬肠道的痛,剧烈难忍。我头上已经疼出细汗,就是灵犀通心的痛也没有这么厉害。
我咬破了唇,才忍住阵痛里的一丝,抬起头,跟三角眼谈判“喂,我们谈个条件怎样?我答应你不喜欢宸王,你同意不催动幼蛊,放我一条生路。”
三角眼停下短笛,不屑地一挑眉“你凭什么跟我谈条件?”
我一咬牙“就凭你不能控制宸王的感情!只要我不喜欢上他,他自然会识趣的离开。而你,不正好插足进来吗?”
三角眼一怔,低头思考,像下了很大的决心似的“好,不过,就算我不催动幼蛊,4年后,你也会遭幼蛊反噬。蛊毒我不可能替你解,这是我保证你守信用的筹码。”
我双目迸出火花“你这人怎么蛮不讲理,我都说了不会喜欢宸王,就会信守承诺。何况,我心里早已有意中人,嫁给宸王,也是迫不得已。”
三角眼不理睬我,收拾好东西,转身欲走。我喊住他“喂,你有没有听到我说话,你难道不怕我告诉宸王,我被你下蛊的事吗?”
三角眼一笑“你说吧,正合我意。”我使劲的呸了他一口,愤恨的骂道“魔鬼,畜生。”三角眼不以为然,哼着小曲,出了房门。整间屋子就剩我一人,因为穴道被封,只能无奈地坐在椅子上,直到天明。
发现我的是景煜,他一大早就把整个碎萍榭翻了个底朝天,最后进了王爷的屋子才找到我。此时,我正仰头昏睡。他喊了我几声,不见我应答,就顺手解开我的穴道,将我抱起,送回房间。其实不是我没听到,是我故意不理他,谁让他不肯认我的。我总觉得他就是二哥,他们像的地方太多。后来,我就这么躺着,景煜一直守在我身边,大概与宸王的吩咐有关,我失踪全因他没保护好,这个责任他怎么都推卸不掉。
时近正午,宸王突然踏入房门,冲到景煜面前,恶狠狠地教训道“你是如何保护她的?大半夜让她被人劫走,关在我房中,还点了穴,要是什么图谋不轨的人欺负了她怎么办?景煜,本王一向器重你武艺超群,有胆有识。昨天,你答应保护鸾儿,半夜怎么不守着她,跑到哪去了?”
景煜不言语,任打任骂。我也不心疼,反正是他不好,他都对我那么绝情,我在乎他这个哥哥干嘛?宸王走到榻前,执起我的手。我眯着眼看他,只见他摊开我的手掌,眉头皱成树皮,吩咐道“景煜,你去把国师叫来。”国师?他找国师干什么?景煜应声出门。
大概过了半个时辰,进来一个身穿深蓝色袍子的年轻男子,“翊,出了什么事”这声音……
“鸾儿好像被人下了蛊,你来看看是什么,如何解?”
年轻男子靠近,我从眼缝中看见那张邪恶的脸,三角眼的模样到死我都记得,就是他,真是冤家路窄,看你怎么解释。“翊,依我看,是贞烈蛊。”
听到贞烈二字,宸王袖中的手抖动的十分厉害“这么说,鸾儿不能与男子……连我这个做夫君的都不可以吗?”
三角眼伸手抚平宸王的眉宇,柔声安慰“翊,她若还是处子,连你都不能碰。若不是,兴许你们还能夫妻欢爱,只是这子嗣……恐怕不能在她体内孕育。否则一尸两命,大罗神仙都救不回。”
宸王听到后半句,握着我的手骤然松开,他叹了口气,将我的手塞回被褥中盖好“春水,可有什么办法救她?”
三角眼故作为难“翊,我道行尚浅,若师傅还在,王妃绝对可以获救。可师傅已逝世,解贞烈蛊的方术已断,只怕当今世上没有人能救得了她。”我狠狠闭上眼睛,不想再看到那个满嘴谎言的三角眼,他明明是想让宸王疏远我。什么解不了,不想解还差不多。
“你出去吧,我一个人静一会。”宸王的声音里有些哽塞,他看来已知我命不久矣的事了。
“翊,别太难过,你身边不是只有王妃一个。”三角眼的声音要多妖媚就多妖媚,跟太监差不多。
“出去!”宸王发怒了,感觉到三角眼悻悻的目光,之后被宸王的深情替代。“鸾儿,你知道吗?贞烈蛊让你不能和我行夫妻之事,还有可能害你丧命。鸾儿,都是我不好,昨夜若我不离去,你也不会被人劫走。以后,我每日都陪着你,哪儿也不去,一辈子保护你好不好?”脸上有一种温暖柔软的触感,是宸王的手吧,他此刻一定很伤心。
不知怎么,我有些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