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闫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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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卷 后宫三千战 一、大婚
龙旗飘展,笙鼓齐鸣,天阶之上尽铺红毯,今日是魏帝尉迟尊迎娶大金公主的日子,尽管魏国宫廷一向崇尚节俭,今日却也破了先例大肆铺张,到让不少人惊诧不已,大魏与大金此刻仍属敌对,和亲已算是件骇事,缘何还将婚礼办的如此隆重?
“陛下——请陛下为千千万万的子民着想,此女乃我大魏的公敌啊!”跪倒在红毯边缘,几乎五体投地。
金云溪攥紧拳头,她一开始就明白自己的身份不会受到欢迎,如今站到了这个四面楚歌的异国,才真正感受到什么叫孤单!一只厚大的手伸过来包住了她的拳头,拉着她继续往前走,这男人就是她的丈夫,虽然并没真切地看过他,但这双手已经让人觉得安全了,起码从生理上有这种感觉。
“陛下——听老臣一句劝吧!遣走此女,大魏将会同仇敌忾啊!陛下!”所谓忠臣大多都是如此直率,虽然时机选得过于巧妙,巧妙到可以让皇帝当场下不了台。
见尉迟尊丝毫不为所动,老人仰天含泪,“先皇,老臣无能,不能柬于陛下,无脸再见我大魏的列祖列宗啊!”北向跪于尉迟尊身后,头颅点地,随后站起身撞向一旁的图腾柱,鲜血溅红龙爪。
尉迟尊并没回头,攥着金云溪的手继续往天阶上走,脸色冷峻,两侧的大臣、侍卫不管持着何种心态都不敢吱声,天台之上的皇太后威严立于一旁,也并没什么表示。后侍太监们赶快收拾一下老人的尸首,拖至一旁。
虽然万人之中听不到任何声响,可金云溪却感觉到无声中的压力,还没真正看清这大魏国的模样,就已经成了众矢之的。她——就是整个魏国的敌人!
国礼行毕,接着是后宫之礼,被一群魏国男人敌视过后,接着便是女人了。索性今日还没人敢找她的麻烦,只不过以眼神凌迟而已。
一天之中,唯一没给过她脸色的只有尉迟尊和皇太后,虽然她并不认为他们不恨她,可起码也能欺骗一下自己,其实她并不是完全不受欢迎的,虽然这有点自欺欺人,却还是能让心里好受些。
“娘娘,给您卸装吧。”南雪自小就跟着她,如今出嫁也当是嫁妆一起跟来了,可惜已经不能再叫公主,要改口叫娘娘了,“早上您没吓到吧?”
金云溪望着铜镜中的自己,“吓到了又能怎样?难不成皇兄就能改变主意把我接回去?”
南雪小声叹一口气,“皇上就您一个妹妹,怎么舍得把您嫁得这么老远?”
“他已经不再是哥哥了,他是大金的皇帝。”
南雪知道不该再盯着这个话题说下去,自动寻了个岔头绕到一旁,“中午行宫礼的时候,我发现太后的话似乎比皇上的话更管用。”用金簪挑开发束,让金云溪的一头青丝垂落腰间。
金云溪挽了一绺长发绕在指间玩弄,“这话不能对外人说,这魏宫墙里的事咱们还没弄明白,别平白无故的招人口实。”
“我记下了。”
南雪转身,本想找只象牙梳替她梳头,没想到身后却立着一具黑影,吓得她一声惊呼,看清来人后,又不免张口结舌,“皇……皇上万安!”立即福身低头。
尉迟尊正摆弄着书桌上的砚台,像是已经站了很久,“下去吧。”以手指沾着朱砂在宣纸上画了个“一”字。
南雪瞅瞅云溪,见云溪点头后才有些迟疑地离去,并在门口处定了一下才关上门。
“臣妾拜见皇上。”微微福身,青丝滑过衣领垂到胸前。
“不恨你哥哥把你送到这里?”没叫平身,反到问了这么一句。
“臣妾跟皇上一样。”
尉迟尊浅笑,单手勾起她的下巴,让两人可以对视,“逼不得已吗?”
烛光里,两人对视良久,谁也没有逃避谁,像是要把对方的脸孔深深刻在脑海里一样。突然,尉迟尊一个俯身凑到她的耳畔,语音轻柔,“朕不喜欢你。”
云溪望着眼前的那双剑眉,他是个英武的男人,暗自在心里下了这么一个结论,“谢皇上!”
微风吹过窗柃,摇曳着满室的烛火,尉迟尊淡淡地呼出一口气,一俯身抱起了身前的女人。
岳阳宫沉寂入夜,红烛尽熄……
“皇……皇上!边关三百里加急!”总管太监兆席垂首立在新房外,要不是出了这种急事,谁敢在这关口叫皇上的起?!
尉迟尊的手停在半空中,手指上还挂着金云溪的外衫,这确实是件惹人恼的事!金云溪有些想笑,为自己刚刚的紧张,为他憋闷的脸色,趁着夜色,她放任笑意挂到脸上,没想着他能注意到。
“过了今晚,你可就笑不出来了。”放下手上的外衫,一把抓起床柜上的衣服往身上套,“你哥哥真是个让人恼的人。”
她知道他的意思,这个三百里加急就是她哥哥送她的“出嫁礼物”!真是可悲不是?不管自己的兄长还是丈夫都只把她当棋子而已,一枚绕进他们棋盘里的可有可无的暂代棋子。
卷起丝被裹住裸露的身体,缩在红漆床的一角,微风吹进床帐,红纱飘扬,黑暗中看不清房间内的摆设,只能看到一片青蓝色的灰暗。
一抹淡笑挂上嘴角,金云溪不过是一枚棋子吗?
“娘娘……”南雪点燃红烛,看着满室的狼藉和床上的女子,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南雪,陪我下盘棋吧,睡不着。”
“哦……”
第一卷 后宫三千战 二、魏宫党伐 一
自大婚那夜之后,尉迟尊再没踏进过岳阳宫一步,事实上这半个月来,他也未曾进过任何一位娉妃的寝宫,而边关也并未因这场联姻有多少改观,仗照旧打。这对于刚登基不久的新帝尉迟尊来说,是个相当大的考验,忍气吞声娶了大金公主,并顺手奉上几座城池作为聘礼之后,依然还要被频频欺凌,不管对臣民还是自己,他都很难交代。
金云溪一直想不通他的做法,魏国也算是个大国,与周边的小国不同,它有足够的实力可以与大金一搏高下,而尉迟尊这么一再退让实在让人有点想不通。
尉迟尊登基不过两年,相比之下后宫并不怎么充裕,皇后之位依然空悬,四宫贵妃如今算上她也不过才三宫,剩下的九嫔里空悬了五宫,其余美人、才人亦不过五六宫。本以为这不过三分满的后宫不会有多少事端,然而几日下来才发现自己错了。女人若是耍起手段来可不比男人差多少,尤其这些嫔妃背后又代表了各自不同的家族势力,互较长短的过程简直能写上一部小春秋。
每日早膳过后,必然是要到太后寝宫请安的,皇家最注重的是孝道,不管什么样的君主都不敢悖逆这一条。
依照品级,金云溪以贵妃的身份与德妃庄氏、贤妃尤氏可以先行进宫请安。庄氏出自魏国名门,庄家自大魏开国以来,出了四位宰相,庄氏的父亲就是当朝的左相。尤氏的身价也不比庄氏差,她的父亲和两位兄长皆手握重兵,执掌魏国半数兵马。再算算金云溪的身价,那就更不得了,魏国最大的威胁就是她皇兄所执掌的大金帝国。由这三人的背景不难看出皇家的婚姻由什么组成,除了权利,还是权利!
虽然金云溪的背景为宫内宫外的人所不齿,但终归众人还是对她心存忌惮的,就算想整她也不敢在明处下手。
“臣妾们给太后请安。”三人齐齐福身。
太后摆手,“起来吧,天凉了不少,以后不用这么早来,多顾着些自己的身子。”
一旁的执事太监赶忙给各条凳子上加了层棉垫,才敢让三位贵妃坐。
庄氏素来文雅,脸上始终未脱过笑容,尤氏身形虽显高大,却也是大家风范,就算不笑也让人看不出有什么敌意,三人之中,尤以金云溪最为年轻,相貌也相对出众一些。按照往常的的经验,接下来不过是说几句吃穿之类的场面话就可以退下了,没成想今天却多了一位访客。
“皇上万安!”门外的嫔妃们轻声翠语,各自显示着自己的好嗓音。
声音刚歇,尉迟尊就已踏进了门槛,屋内的三宫不比外面的嫔妃,起码脸上都
没表现出有多么欣喜,至于心里怎么想就只有各自清楚了。
“皇上万安!”礼是不得不行的。
尉迟尊点点头,算是平身的意思,“儿臣给母后请安,今日早朝拖了时辰,来晚了。”略微低首。
太后叫了声起,就让人搬了凳子过来,屋内的空气煞时变得稀少,因为无话可谈,也无事可谈。
虽然金云溪入宫时间尚短,可也知道尉迟尊并非太后所生,既非亲生子,就会有些隔阂,何况据她的观察来看,他们之间的隔阂还不只那么一点!
为了避免碰上太后或者尉迟尊的视线,她尽量把目光调到安全的区域,望向一旁花厅里的红漆格子窗,暗自数着上面的雕花,并没在意上位两人单调枯燥的对话……
“儿臣知道了,会让人多照顾一些。”尉迟尊一个侧目看向有些心不在焉的金云溪,引得在场的另两位贵妃也侧目看向她。
虽然不太清楚他们刚刚说了什么,可那两个女人微笑的面皮下暗藏的凌厉,她
还是能感受到的,他最后那句话定是与她有关。
“给岳阳宫再添几个可心的丫头,才那么几个人,入了冬少不了换夜的,多几个丫头也省得她们打瞌睡忘了掖被子。”太后端着一旁的茶水吹了两下,奇 …書∧ 網抬头给了金云溪一抹笑。
“是呢,妹妹年纪尚轻,少不了人照顾。”庄氏也送来一抹笑,虽然笑意未达眼睛。
尤氏到是没说话,脸色也属正常,只是她身旁的侍女让金云溪不免多瞅了一眼,这女子不俗,因她刚刚捕捉到了她一个眼色——一个使给尤氏的眼色。这魏宫果然处处藏龙卧虎。
“臣妾谢恩。”低下眼,不再看周围的一切。
他们退下之后,门外的后妃才进门请安,当下已近中午,站了一上午的妃嫔们却不敢露出些许疲色。
今天唯一让金云溪在意的是那个身材娇小,相貌不大出众的侍女,能给主子使眼色的侍女可不多啊。
“娘娘,太后赏得丫头们已经在门外侯着了。”捡起地上滑落的罩衫拍打了几下又披到了金云溪的肩上。
左手持笔,右手磨墨,正写得酣畅,“都是哪个宫里出来的?”
“庄妃宫里送来两个,尤妃宫也送了两个,太后那儿给了个外侍的丫头,皇上也遣了四个小太监。”接过她右手上的磨石继续磨着。
“这么多人?”并不抬头,耳边的发丝垂到宣纸上,随着写字的动作在纸上滑来滑去。
“我看照顾是一码事,安插到是真得。”南雪也是从小在宫廷长大的,有些事勿需想都能明白其中的来龙去脉,“这魏宫比咱大金的后宫可乱多了,瞧那一双双眼睛瞪得,恨不得把人吃了。”
“你以为大金后宫就安生吗?从皇兄破了誓言纳妃开始,就已经不太平了。太平的只有清心寡欲的皇嫂而已,到让你错意了。”搁笔,“再者,真得拿眼睛瞪你的人到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不瞪你的人。”
“那我们不是要处处留心?”
“是啊,这魏国上下,不管好人还是坏人可都盼着我们赶快消失。”深呼一口气,伸展一下手指。
“皇上……也是?”
单手托腮,“或许他是最想我消失的那个吧?如果他是位明君。”
第一卷 后宫三千战 三、魏宫党伐 二
如金云溪所猜,尉迟尊对她的存在相当在意,但又不能形于表面,金国的势力日益强大,相较之下,魏国却是止步不前,这其中的原由他心里最明白,从进住东宫时他就很清楚自己所处的环境,太后一直不肯松开手中的兵权,左右相也随之存有二心,朝中半数的官员心向得也是太后,剩下一半里能堪重用的为数并不多,如此情况下就算他想做点事,也不能完全顺手,甚至有可能被完全架空。他不是不明白太后的用意,这些年她一直在扶植皇孙尉迟枭南的势力,她儿子做不成皇帝,自然要留给她的孙子。
她能控制住西北的兵马不发,就想让东南的边关吃紧,进而让他这个九武之尊渐渐失去民心,失了民心的皇帝还能做什么?
他忍气吞声娶了金云溪,却一点用也没起到,反而让人看了笑话。还在大婚典礼上失了位老臣,可想而知如今宫外会有什么样的流言,再加上某些有心人的推波助澜,如果再不想办法的话,怕再过不久就有人敢动二心了。
“你的棋下得很好。”尉迟尊瞥一眼对面的金云溪,白色棋子在手心里打转。今日早朝一过,他居然来了岳阳宫,说是要跟她下棋,“胆子也大。”后一句话的意思是指她敢连赢他三盘,平常人是没这个胆量敢赢皇帝的。
“皇上不就是想来看我真本事的吗?”右手拖腮,她惯用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