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麽人杀死以后,就没岂报仇的念头。现在这个女人连孩子都抱进来了,再说什麽都没有意义了。
汤氏之所以能这麽快恢复理智,最重要的是她对马跃并没有倾注太多的感情。夫妻感情是好,但还没到将对方视若自己的性命,若不然她也不会将自己的丫鬟开脸。
汤氏这些年花了大力气将马跃拢络住,不是因为她爱重马跃,而是知道她一生荣辱全都寄託在马跃身上。因此,汤氏很希望马跃能有所出息,也一直督促著马跃上进。开始效果不错,但是物极必反,时间长了,新鲜劲过去了,马跃也有些厌烦了,到后面,马跃越来越不耐烦回家,越来越不想看到汤氏了。夫妻的感情早就出现了裂痕,这点汤氏自己也早就察觉到了。
马跃对汤氏有怨言,而汤氏对马跃却很失望,她也没想过让丈夫跟大伯比较,两人也没有可比性,但是她希望马跃上进,以后给他们母子奔一个好的前程,可是丈夫连这点都满足不了她。随著时间的增长,她也有些心灰意冷,乾脆一心教导儿子。只是汤氏却没想到,她只是稍微放鬆了一下,马跃就给她弄出一个外室跟私生女出来,这样的男人,如何值得她伤心。
马跃的外室抱著私生女上门这件事瞬间传遍了京城,众人本来对马跃自杀这件事都猜测良多,现在不用猜测了直接定性为马跃承受能力太差,承受不住被老爹痛骂的压力,一时想不开所以自杀了。
马成腾对这种传闻保持沉默。马跃被人误解因为一时承受不住压力而自杀,总好比被人知道真相的好。
马成腾的沉默,让外面的人越发肯定这就是马跃自杀的真相,众人对马跃嗤之以鼻,就因为一个外室跟私生女而已,被老爹责骂一段就自杀,这人也太无能了。
向薇泡完温泉以后,从温泉里出来,穿著宽鬆的厚重棉袍,坐在软木榻上,旁边的一个小丫环走到身后给她擦头髮。
外面的人送来了一封厚厚的信件。
向薇跟旁边的丫环道:”念。”
信里说的基本都是京城的事,著重提的是马跃自杀身亡的事。向薇听完以后冷哼一声说道:”便宜他了。”若不是顾忌著姑娘,她一定让马跃生不如死。
身后的小丫环面色一白,手抖了一下,见向薇好似没察觉,稳了稳神,又接著给向薇擦头髮。
等傍晚的时候,白易过来了。
向薇一见著白易,赶紧问道,”是不是有姑娘的消息了?”白易这个时候过来,肯定是姑娘有消息了。
白易点头道:”嗯,今天早上得到的消息,月瑶姑娘已经被救了,是被安大爷给救的,现在住在总兵府。”
向薇眼神微微一动,没想到竟然是安之琛救的姑娘,向薇虽然知道安之琛去了海口,但是对挨之琛没抱什麽信心,她反而对侯府的人抱有期望,没想到安之琛本事挺大的,竟然救下了姑娘,倒还不散差。问道:”姑娘怎样了?”
白易点头道:”月瑶姑娘挺好的,除了送往海口的时候受了一点苦,在海口还算不错。那边的人说,月瑶姑娘在总兵府的时候跟在京城一样,每日不是作画就是看书,那件事对姑娘病没多大影响。
向薇鬆了一口气,若传回来的话没错,姑娘是真没受道什麽伤害了。这样也好,没受道实质的伤害以后要说服姑娘也容易一些。
白易笑道:”向薇,你没有猜错,月瑶姑娘想要退亲。”
向薇翻了白眼,”安之琛是不是太没用?”不是说英雄救美最能打动美人的心?怎麽救了姑娘一回,不仅没打动姑娘,反倒让姑娘要退亲了。
向薇才不承认月瑶铁石心肠,反倒是怪安之琛没用,若是安之琛在,绝对要吐血。
白易笑道:”不是安大爷没用,是月瑶姑娘有忌讳。不过安大爷已经表明他是绝对不会退亲的,安家二老太爷也不赞成退亲,所以这婚是也不是那麽容易退的。倒是月瑶姑娘是拗性子,这桩婚事我瞧著还得起点波折。”白易倒是能理解月瑶为什麽坚持要退亲。这次被掳走前前后后有两个多月,而安之琛又是知道详情的。月瑶那是多傲气的人,岂会在落入下风的情况嫁给安之琛,安之琛想要取得美人归,还有得磨呢!
向薇想了一下,”如果确定安之琛是真的心无芥蒂姑娘被掳走的事,我一定会促成这门婚事。”相反,若是安之琛心底还有所芥蒂,这门婚事是非退不可的。
白易笑道:”你想太多了。若是他介意,趁著这个机会退亲我们谁也不能说他什麽。到现在他还坚持要娶月瑶姑娘,不是真心是什麽?难道你觉得,姑娘身上有什麽是他想要图谋的不成?”白易不得不承认,安之琛的心真的很宽。月瑶看人的眼光,还是很不错的。
向薇想了一下,摇了摇头。要说月瑶身上有安之琛所图谋的东西,除了这个人,其他的还真没有。”成亲的事还早著,等他们回来再说。他们大概什麽时候会回来?”
白易道:”现在还没定,不过我想最少也得要一个月,现在这麽冷的天也不是适合路。”顿了一下后说道:”对了,今天上午有御史弹核了周树,说他贿赂地方官员,糟贱人命,逼良为妾……”
向薇也不意外,姑娘出了这麽大的事,范俊现在出手,已经算是晚的了,不过再晚,只要愿意出手就成。
白易斟酌一番后说道:”向薇,安大爷能这麽快救出姑娘是因为有一个神秘人物将姑娘被囚禁的地址告诉了他。向薇,你觉得这个神秘人会是什麽人?”
向薇笑了下,”这是月瑶的秘密,我不方便说出来,不过这个人与侯府并无妨碍。”海口这麽重要的地方,通政使司肯定安插了很多人在那里了。她若是猜测得不错,这个送信的人定然是通政使司的人了。向薇觉得,范俊也没传闻之中那麽冷血无情了,至少在姑娘身上,她看到范俊身上还蛮有人情味的。
白易有些遗憾,不过她知道向薇的性子,既然不想说,逼迫也不会说的。
马跃停灵七天以后,马成腾让马远将灵柩送回老家,顺便将诚氏也带回去。本来马成腾是想让汤氏扶灵回老家,可是汤氏因为受了打击卧病在床,走不动。所以只能让马跃扶了灵柩回老家。
素竹小心翼翼地走进卧房,轻声说道:”夫人,大管家已经将二爷的灵柩送走了,老夫人也跟著一起去了。”
汤氏嘴角滑过一抹冷笑。汤氏是知道马成腾有打算让她扶灵回老家的。若是丈夫对她情深意重,她肯定是会跟著去老家,然后守三年。现在这个情况,她才不会回老家吃那个苦,而且这一去也不知道什麽时候能回来,丢下儿子一个人在马府,她才不放心。
素竹眼圈红红地,”夫人,这以后可怎麽办?”二爷没了,等于二房当家作主的人没有了,以后留下孤儿寡母的,将来也不知道日子该怎麽过了。
汤氏心里也很难过,不过想到儿子,却是咬牙道:”不用担心,公爹身体硬朗,撑个十年八年的绝对不问题。”就算公爹不在了,儿子没成年之前,大伯为了名声也不会让他们分出去,等到儿子长大娶妻生子,一辈子也就这麽过了。
素真眼泪哗哗地掉,”夫人,可是你还这麽年轻,这以后可怎麽过呀!”自家主子才二十出头就要守寡,这一辈子就这样了,想想她就特别的心酸。
汤氏苦笑,不这样还能如何,就算她不为儿子著想,想要改嫁,也得公爹同意才成。汤家是商户,哪里斗得过马家,汤氏微微叹气,这也许就是命了,再强求也强求不过命。
素竹走进来道:”夫人,鲁姨娘求见夫人。”鲁姨娘就是马跃的外室,马跃人都死了,汤氏也不再计较这些小事,直接抬了那女子为姨娘了。
鲁姨娘知道马跃已经死了,她这辈子能指靠的就是女儿了。只是刚来不熟悉情况,她也不敢岂ㄠ蛾子,可是在知道女儿发烧以后,她再忍不住了。
汤氏都懒得看鲁姨娘,”既然你想自己养,那就自己养著吧!素竹,让奶娘将三姑娘抱到鲁姨娘的院子里去。”
鲁姨娘没想到汤氏竟然这麽好说话,她一直听马跃说汤氏的事情,心里认定汤氏是一个面慈心毒的人,可是她来到马府这几天,吃穿都没短了她的,下人虽然冷冷淡淡的,却也没人刁难她。鲁姨娘心里头闪现过狐疑,爷说的是夫人吗?鲁姨娘抛开心头的杂念,给汤氏磕了头,”谢夫人。”
汤氏躺在床上,看著青色的幔帐,说得那麽轻鬆,可想到下半辈子就这样孤孤单单地过,心里何尝不凄凉,可是妥协又如何呢?谁让自己投身为女子。
384 海口震动(上)
除夕之夜,与月瑶没关係。月瑶就站在院子里看夜景,看了一小会书后闷闷地爬上床。可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著,最后又起来看书,折腾到半夜才睡下。
第二天月瑶刚用完早膳,就听到安之琛给她送来好东西。月瑶看著一匣子的珠宝首饰跟一箱子的綾罗绸缎,心里头真是万分不舒坦。
招弟也不知道内情,夸讚月瑶有福气:“姑娘,等过两天拿了这些绸缎去做衣裳,再配上这些漂亮的首饰,到时候琛少定然看得目不转睛了。”是女人就喜欢首饰跟漂亮的衣服。招弟一年到头都见不到这麼多的好东西,这会也算是开了眼界。
月瑶听了这话,心头憋闷著一口气。月瑶知道安之琛这麼做的原因。既然是从海盗府里救出来的女子,撑了天以后也就一个妾室。是妾室,表现出宠爱自然是送这些值钱的东西了。明白归明白,被这样对待总是彆扭得厉害。
好吧,再彆扭咱也忍著,反正过了今天,明天就换地方了。当天晚上,安之琛过来看望月瑶。
月瑶此时也没太多的忌讳,反正最糟糕的一面都让这个男人看过了,也没啥可丢人丢份的。月瑶指著那一匣子的珠宝,从里面挑选一个核桃大小的蓝宝石,”就凭你的俸禄别说一匣子,就这一颗宝石一年的俸禄都不够买,你从哪里弄来的?”
安之琛眉眼一挑,”子长是在为我担心?”
月瑶坦然道:”是,我是为了你担心。这些根本就不是你买得起的东西。”这一匣子首饰起码得万两白银才能置办得起。
安之琛笑道:”你放心,这一匣子宝石大概也就值三千两银子。这点钱我还是有的。”
月瑶顿时被噎住了。
安之琛觉得月瑶被他噎得没话说的模样,还挺好看的。不过他也知道适可而止,”你放心,我不会做违法犯纪的事,我跟几个兄弟合伙开了一个店铺,每年能分到不少的银子。你放心,以后我会让你和孩子过上好日子,不会让你们受苦呢!”
月瑶呃了一声,这是什麼逻辑思维,这跨度也太快了,可现在争论著要退亲不嫁的这话题,她还真没那麼厚的脸皮。
安之琛看著月瑶的脸彷若煮熟的虾子,红得可爱,也不再故意逗弄月瑶了,说道:”你将东西整理好,明天晚上就离开这个院子,住到望月居去。”
月瑶鬆了一口气,”好。”终於要离开这个鬼地方了,再也不用被都当成姬妾美人看待了,不用再彆扭得吃不下饭了。
安之琛想了一下后说道:”那些书籍跟字画都已经放在望月居了,我也让人收拾了两间屋子出来,你可以将他们当成书房跟画室。”
月瑶点了一下头,想了一下后又问道:”外面的情况怎麼样了?”月瑶狠想知道周树什麼时候能完蛋。
安之琛知道月摇想要问甚麼,也没瞒著月瑶,直接说道:”周家想用自己的人替代周树,所以现在周记商行有些乱。”周家想换人,动作肯定有些大,而私底下还有不少的各方势力想拉周树下来。这场角力赛,不知道最后便宜的是谁。
月瑶小心地问道:”周树这次在劫难逃吧?”周树是她的梦簦羰侵苁魉懒耍僖膊挥米龆衩瘟恕
安之琛点了一下头,”周树这次将不该得罪的人全都得罪了。这一次,周树是在劫难逃了。”就算保住了周记商行,可周记商行也不是周树的商行了,不过这是周树自己,怪不了谁。
月瑶长出了一口气。
安之琛看到月瑶的模样,想了一下还是将实际情况跟月瑶说了一下,”周树在海口经营十多年,势力庞大,就算周家现在拉了他下来,但是我们还是得以防万一。”那疯子连京城里的侍郎府都敢闯,这海口是他的地盘,安之琛也不敢保证周树到时候会不会闯了总兵府。虽然安之琛不怕周树来犯,但是他却不愿意月瑶涉险。这也是安之琛想让月瑶挪地方的原因之一。
月瑶点头道:”我知道了。”
第二天半夜,安之琛过去接月瑶,见到月瑶将自己送的那些珠宝首饰全都打包,非常意外。他还以为月瑶是不爱珠宝首饰,只爱骨董字画的呢!
安之琛心里纳闷,面上却没显露一丝一毫,所以月瑶并知道他心里所想。月瑶会带著这些珠宝首饰,也是因为她觉得这些东西挺值钱的,留下来也是便宜别人,她哪里会捨得不带走。
安之琛带著月瑶左拐右弯的,路上一个人都没碰到,走了一刻多鐘,终於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