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家- 第147部分

　　两幅画差别这么大，一来是当初月瑶没尽力，二来月瑶现在的水平是有了质的飞跃。

　　月瑶有些不好意思，毕竟两年前有所隐瞒，忙说道：“是我上午过来的时候画的，。”

　　马成腾拍着月瑶的肩膀欣慰道：“你这丫头，这才两年竟然进步这么大。好，好，真好。”月瑶现在的水准早就超过了他，以这样的天赋与悟性，再有数年一定能成为大画师。

　　月瑶汗颜，她很想说舅舅我是姑娘，不是孝子，别拍我肩膀。

　　马成腾想了一下后说道：“月瑶，我想将你这副画交给玉山先生点评。你看如何？”马成腾认为月瑶有这么大的进步，与玉山先生的教导是分不开的。上次点评就有这么大进步，再点评一二相信月瑶又能更上一层楼了。

　　月瑶本就有此意，这真是想打磕睡就送来了枕头。

　　马成腾得了这画，晚膳也不用，拿着画急匆匆就出去了，留下月瑶在原地发愣。这也不用这么急吧，用完晚膳再去也不迟呢！

　　月瑶用完晚膳在园子里散步，对于马府她已经很熟悉了，再没有第一次来那么惊艳了。回到院子又开始练字，练了半个时辰闻着从窗户飘过来的淡淡的香昧，月瑶放下笔到了后院。

　　月瑶对着郝妈妈说道：“妈妈，这些杏树都是我娘小时候栽种的。”

　　郝妈妈笑道：“我听邓妈妈说过，夫人很喜欢杏树了。”

　　月瑶点头道：“嗯，我娘很喜欢杏树。她说杏树功效很多，开花的时候不仅可以让人观赏，还可以做杏花粥跟糕点，等结成果子可以生食也可以做果脯，另外果仁还可以入药。”

　　赤吕妈妈咂舌。

　　月瑶说完后认真观看满院子的杏花。杏花的花形与桃花、梅花相仿，花色又红又白仿若胭脂万点，花繁姿娇。

　　月瑶边看边说道：“书上说，杏花含苞时纯红色，开花后颜色逐渐变淡，花落时变成纯白色。”

　　郝妈妈知道月瑶知识渊博，当下笑道：“正好姑娘也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日，到时候就知道是否属实了。”

　　月瑶点头，尽信书不如无书，眼见为实。

　　月瑶望着郝妈妈，想起一件事说道：“妈妈，我已经让人去接孩子过来，后日就能到了。”

　　郝妈妈心口一缩，除了说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马成腾去的时候玉山先生不在，府邸的人说：“先生回来时间不定，马大人，等先生回来我转告先生。”

　　马成腾只好按捺住焦虑。

　　第二日月瑶去见若兰，说起了那个丫鬟的事，马府要进一个丫鬟肯定是要跟当家人说一声的。

　　若兰是个很聪慧的人，听了月瑶的话就知道事出有因，当下笑着说道：“人来了就放在海棠苑，等你们走了也让她留在海棠苑。”留下海棠苑就不用卷入是非，能安安静静的。

　　月瑶跟若兰道谢：“表嫂，有件事想请表嫂帮忙。”

　　若兰间道：“什么事，你说。”

　　月瑶笑道：“两年前答应了舅舅说做杏花糕给他吃，正好现在后院开满了杏花。表嫂，我没做过糕点，想找个厨娘学。”

　　若兰笑道：“这简单，彩衣，去请江妈妈过来。”转身与月瑶说道：“月瑶，江妈妈做糕点的手艺不错，你若能跟她学到几成，受用无穷。”月瑶擅长作画，但是姑娘家女红还是要学好的，这些都是脸面。

　　月瑶点了下头，不过等月瑶见了江妈妈，有些不大喜欢。这江妈妈长得一副刻薄样。

　　月瑶很快意识到自己犯了以貌取人的错误，她只是向江妈妈学做糕点，江妈妈是否刻薄与她无关。

　　月瑶学得很认真，加上记性不错，程序都会了，但是经验不足，做出的糕点不是甜了就是淡了。月瑶都不好意思，对着若兰笑道：“表嫂，我实在太笨了，学不好。”

　　江妈妈在边上忙说道：“表姑娘自谦了，老奴当时学的时候花了三天才学会。不过做糕点得经常做，有了经验才能掌握好材料的份量，另外火候也很重要。”说完又列举了几个例子。

　　月瑶连连点头。

　　庄若兰却借机间起了月瑶的厨艺如何，听到月瑶说没下过厨，庄若兰道：“姑娘家女红是基本，也不需要你做名厨，就跟做糕点一样会做几样，拿得出手就成。但若是一样都不会，到时候被问起来就不妥当了。”这都是门面功夫。

　　月瑶知道庄若兰是为她好，点头道：“我知道了。”厨艺月瑶是肯定要学的，不为脸面，也不为讨好丈夫，单为自己。

　　若兰听了面色笑了起来。若兰也结识过几个才女，可惜才女都是心高气傲、目下无尘，她不愿意与她们深交，都是维系面上情份。月瑶打破了若兰对才女的定义，不是所有才女都是清高孤傲的。

　　月瑶态度好，若兰也愿意多教月瑶如何处事，如何与人打交道，哪些人可教，哪些人要防备，哪些人维持面上情份就好。这些东西，都是月瑶所欠缺的。

　　月瑶听得很认真，不时地点头回应。最后感激地说道：“谢谢表嫂。”也只有真心对你好，才会事事为你着想。

　　若兰不知道月瑶到底领会了多少，只是她还是很喜欢月瑶的态度。不懂没关系，虑心学习就好。

第149章　：指导
　　月瑶陪着庄若兰用了午膳，就回了海棠苑。可能是因为心情放松，月瑶看什么都觉得美，哪怕是树上干枯枯的树杈都有别样的美。
　　月瑶刚躺下眯上眼，就被细雨叫醒。月瑶习惯正午睡半个时辰，每天都自己醒过来不用叫，身边伺候的人都知道她这个习惯，没有大事是不会叫她的。
　　细雨赶紧解释道：“姑娘，舅老爷过来了，还带了一个先生过来，已经在院子外面等了。”细雨直觉这个先生地位不低，若不然舅老爷也不可能对那人如此客气。
　　月瑶眨了下眼，顿时困意全消，这先生十有八九是玉山先生了。月瑶赶紧起来梳洗，收拾妥当以后出去一看，来人果然是玉山先生。
　　月瑶恭敬地叫道：“舅舅，玉山先生。”
　　马成腾转身对玉山先生道：“都是我的错，我忘记让随从提前跟月瑶说你今天会过来。让玉山先生久等，还请玉山先生别怪罪。”马成腾是担心玉山先生因为久等心情不好，然后就不指导月瑶了。
　　玉山先生并不在意这些琐碎的事情，而是盯着月瑶严肃地说道：“我听说这副海棠是你画的？真的是你画的吗？”玉山先生当时根本就不相信这是月瑶画的，两年之内哪里能进步这么快？可是马成腾信誓旦旦地说这就是月瑶画的，所以玉山先生半信半疑地跟过来。若是说谎也就多跑一趟，若是真的，那可不能错失了一个见识天才的机会。
　　月瑶点头答道：“是我画的。”
　　玉山先生也不跟月瑶废话，直接说道：“你现在再重新画一幅给我看看。”月瑶说再多也不会让他相信，他只相信自己所看到的。
　　马成腾对着月瑶点头。
　　月瑶无奈，让细娟细雨从书房搬了画板放在走廊处，坐下开始画。
　　同样一幅画在不同的时间段景色也是不一样的，而且作画人的心情不一样，画出来的画感觉也不一样。月瑶不喜玉山先生的口气，心里憋着一口气，所以作出的画与昨日画的不一样。
　　月瑶花了两个多时辰才将这画画完，这幅画比较艳丽，海棠花在阳光的照耀之下鲜艳绚丽，就像一团团火焰，旁边再有绿叶衬托，这样强烈的颜色给人以强烈的视觉冲击。
　　张扬高调的人会喜欢这样的画。
　　马成腾小声地问道：“玉山先生，你看如何？”现在亲眼所见就不会再说月瑶是作假了。马成腾内心有个小小的期盼，期盼玉山先生能收月瑶当老师。
　　玉山先生看向月瑶的神色极为复杂，这孩子也太妖孽了。这才十岁的孩子竟然已经到达了这个地步，假以时日，想到这里，玉山先生看向月瑶的眼神有些火热。
　　月瑶迎上这样火热的眼神吃不消，问道：“先生，有什么不妥当的吗？”
　　玉山先生说：“笔法跟画功都不错，意境也表达得很到位，但是着色不成，让整幅画打了一个折扣。”大方向是没错，需要指正的是细节。若是细节再完善，那就完美了。可很多时候却不注重细节，要知道佳作在细节也是不容出错的，要不然就谈不上佳作。
　　月瑶觉得自己着色还成呀，不明白为什么玉山先生一口否认了。
　　玉山先生严肃道：“真正大画师是容不得一点瑕疵。你虽然天资出众，有绘画天赋，但是还有很多欠缺的地方，还需要多多努力。”这可真是一颗好苗子，天赋悟性都不缺。玉山先生都有种想收月瑶为徒的冲动，只是理智告诉他不可以。
　　月瑶连连点头应道：“我会努力改正的。”
　　玉山先生对于月瑶的态度还是很满意的，继续道：“一副好的画作，除了过人的画功，还需要诗词配合才算是上等的。你的诗词水准如何？字写得如何？”大画师可不仅仅是作画好，文化底蕴跟书法等都要跟得上，否则就不能说是大画师，仅仅只能称呼为作画的花匠了。
　　月瑶想了下后说道：“在学。”月瑶很清楚她在诗词方面的没有天份，所以准备先学好字，诗词方面随缘。
　　玉山先生是个有阅历的人，听了月瑶的话就知道她的意思了。不想学自然没时间了，说道：“那你作一首诗给我看看。”
　　月瑶想了下后在画上写道：“春风袅袅入庭院，满园开遍海棠花，点点胭红藏新绿，簇簇昂首映朝霞。”
　　月瑶作的这其实不算诗，但是仍然将玉山先生给震住了。当然，震住玉山先生的不是这首诗，而是月瑶写的字。这首诗算不上好诗，只能说押韵。可月瑶这一手柳体字笔法精炼，字体婉约，隐隐透着别具一格的风骨。
　　玉山先生再好的定力也忍不住问道：“你从什么时候开始练的字？”一个十岁的孩子竟然能写说一手很有骨感棱角分明的柳体字，这可不仅仅是妖孽了。
　　月瑶笑道：“我爹两岁就开始给我启蒙，从启蒙就开始临摹柳公的字帖，这么多年没断过。”月瑶这么做是不想再跟上辈子一般，学了这么多年写出来的字有形而无神，也就算个二流了。
　　玉山先生有些惋惜：“字写得很好，但是就少了一些劲道。若是……”说到这里玉山先生看着月瑶手上的茧子，没再说了。是他苛责了，面前的孩子是一个极为刻苦的人。可惜是女子，女子的手力天生就比男儿的小，想要写出风骨怕是有些难。只是能到这一步，已经是极为难得了。
　　马成腾纳闷了，问道：“月瑶，我记得你现在是在练梅花字帖，没再练柳体字了吗？”
　　马成腾虽然惊讶，可是玉山先生听了这话只有震惊了。玉山先生不可置信道：“你还在练另外一种字体？”若是月瑶现在二十来岁会写两种字体，而且还写得这么好她不会吃惊，可是这个才十岁。
　　月瑶写下一行字。
　　玉山看了月瑶写的梅花小楷，倒是没说太多，这字写得比刚才的差远了。
　　马成腾忙解释道：“这孩子学这种字体时间还短，才学了一年，若是再多几年肯定写得比柳字体要好。”
　　玉山先生很吃惊的问道：“才练一年吗？”
　　月瑶颔首道：“一年半不到。。”
　　玉山先生深深地望了月瑶一眼，转而笑容满脸道：“长江后浪推前浪推前浪，江山代有人才出。”
　　马成腾大喜道：“玉山先生，这么说你答应收月瑶为学生了？”
　　玉山先生摇头道：“我不能收她为学生，她已经具备大画师的功底，只要还有一些细节方便需要注意，还得多磨练磨练，就比如这着色，你看着……”说完开始指出月瑶所犯下的错。
　　马成腾下午要当差，所以留下了人在院子外面，他就上差去了，等回来听到玉山还在海棠苑，急急过去，见玉山先生在教导月瑶。
　　天渐渐黑了，玉山先生回去了。
　　马成腾送了玉山先生到门口，最终忍不住说道：“玉山先生，我想知道，你为什么不收月瑶为徒？难道是月瑶这个孩子不得你意。”可是他看得出来，玉山很喜欢月瑶呢！
　　玉山先生笑了下，没回答马成腾的问题。
　　若兰对身侧的马鹏笑道：“夫君，没想到表妹有此等天赋，竟然引来了玉山先生的教导。我听说玉山先生有意收一个关门弟子，不知道这个关门弟子会不会是表妹。”若是月瑶能拜在玉山先生的门下，对月瑶来说是一件大好事。
　　马鹏摇头道：“表妹天资出众，也有绘画天赋，但表妹毕竟是女子，我觉得比较很难。”女子连门都不能出，如何画得出佳作出来，总不能天天画花吧！
　　若兰面色有些黯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