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扔炸药!”楚墨一声令下,大炮齐鸣,炸药呼啸着砸向北辰国大军,烟火升腾之中,顿时倒下大片,没倒下也都被这炮火吓懵了,人撞人,马撞马,没头苍蝇一样乱作一团,哪里还有半点秩序可言?几轮炸药扔出去,北辰国人马已经去了一半。诱敌深入的两股军队趁机杀将出来,又帮他们去了大半,剩下一小股仓惶逃回邬桑大营,各个面无人色,逢人就说:“不好了,北月国军队有神兵助阵,无人能敌。”
北辰国军队顿时人心惶惶,各部将领急急商议对策。还没能商议出个子丑寅卯,程傲风亲帅主力攻来,杀声震天。北辰国军队不敌,只得仓惶逃窜几十里。三天后,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复了洛城。一时间士气大震,百姓欢欣鼓舞。
——
盆城深巷之中有一座不起眼的宅邸,破旧的木门,斑驳的围墙,里面总是静悄悄的,没有半点人息。黄昏时分,巷口走来一个人,相貌平庸,粗短打扮,头上带着一顶破旧的斗笠。肩上挑着担子,随着他的脚步一颤一颤的。
来到宅邸门前,他顿住脚步,两下张望了一下,才伸手敲门,“咚,咚咚,咚咚咚!”先是一下,而后两下,三下,听起来像是暗号。
不多时,门便吱呀一声打开了,从里面探出一个脑袋里,两下飞快地张望一下,才将他让进门内。顺手接了他肩上的担子,声音轻而快,“主子等你多时了,快进去吧!”
那人点了点头,摘下斗笠随手扔在门边,径直进了内堂。堂上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年轻男子,正细细地品着一碗茶,听到脚步声也不抬头,“查得怎么样了?”声音淡然,像是在问与己无关的事情。
“回主子,属下潜入洛城,多方打听,终于打听到那神器名叫炸药!”
“炸药?!”男子眼中有了惊异之色,“听起来不像是四国所有之物,莫非来自异域?”
那人眼神闪了闪,“据属下探知的消息,这东西并非来自异域!”
“不是?”男子甚感意外,“那北月国是如何得到的?”
“程傲风的手下有一个人名叫沐木,前几天忽然来了隆城,属下认为恐怕是他带来的。”
“哦?”男子愈发惊异了,“沐木?”
“正是此人!”
“他又是如何得到此物的?”
“这个,属下并没有打听到。”那人面露迟疑之色,“只知道那个叫沐木的曾经大肆让人准备了很多火油和坛子等物。”
男子眼色沉了沉,“看来这个叫沐木的人不简单啊!”
那人看了他一眼,“只要有那炸药在,我们就毫无胜算,主子,我们该怎么办?”
男子沉吟了一下,便笑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接近个人是不成问题的!”
那人微微一愣,便心领神会,“是,属下这就去办!”
——
又一轮攻城失败,楚墨一进大帐就摔了帽子,“那帮龟儿子,竟然用上了攻城弩,我们的炸药根本没有办法靠近。盆城本来就易守难攻,炸药又打不到,这不是还要干耗吗?”
“楚墨,你稍安勿躁!”宁远安抚了他一句,便看向程傲风,“傲风,对于此事你怎么看?”
程傲风冷笑一声,“定然又是那位高人,他看穿了炸药只有在一定的范围之内才能发挥作用,所以拼了命不让我们的炸药兵靠近。他们这是垂死挣扎,我就不信他们能用一辈子攻城弩!”
宁远的眼色沉了沉,“造攻城弩需要耗费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北辰国定然也知道不可能一直用这东西克制我们,我只怕他们在拖延时间!”
“拖延时间?”程傲风的眼神晃了晃,“你是说,他们在打若希的主意?”
“嗯!”宁远点了点头。
“那不可能!”楚墨满不在乎地挥了挥手,“我的人日夜守护着王妃,闲杂人等一概不能接近,他们就算派细作来,也是枉然!”
宁远和程傲风很有默契的对望了一眼,心中有了主意。
“楚墨!”程傲风吩咐他,“现在战事正紧,你让沐木和王妃的帐篷对调!”
宁远也表示赞同,“嗯,沐木不引人注目,最合适不过。”
当天若希跟沐木对换了帐篷,又吩咐人搬来一个大木桶,桶里满满都是热水。她已经有些迫不及待了,飞快地宽衣解带,跳下水桶。微烫的水温,立刻让她浑身为之一颤。“太舒服了!”她趴在桶边上,陶醉地闭上了眼睛,嘴里胡乱地哼着一首曲子。哼着哼着,突然听到一阵轻微而鬼祟的脚步声,她猛地睁开了眼睛,果然看到雾气缭绕之中现出两个黑影来,俱是身形精装,绝非秋香!
她心神一凛,飞快地跳了出来,随手扯过一件衣服披在身上,还不等有下一步的动作,那两个人已经已经扑到了近前。出指如电,连封她数个穴道,她连喊都没来得及喊一下,就以起跑的姿势定住了。
“是他吗?”一个压低了声音问道。
“按照那士兵的描述,应该不错!”另一个也压低了声音道。
“带走!”
“好!”
两个人简单地交流了意见,又点了一下,若希眼前一黑,就此晕了过去。两个人拿出一个黑色袋子,将她飞快地打了包,扛起来就走。动作干净利落,十分专业。
秋香准备好了饭菜,左等右等也不见若希出来,只好进了帐篷,然后又慌慌张张地跑了回来,“不好了,小姐不见了!”
沐木连忙扯住她,“不见了是什么意思?”
“小姐的衣服都在,可是人不见了!”秋香急急地道。
“什么?!”沐木大吃一惊,飞奔进帐篷,果然看到若希的衣服都在,可是四处都不见她的人影。
他顿觉事情不妙,连忙将事情禀告了程傲风。程傲风也顾不得追究谁的责任,连忙发散人手去找人。
依然是盆城深巷的宅邸,一辆马车飞驰而来,在门前停下。赶车的人左右张望过,便上前敲门,“咚,咚咚,咚咚咚!”
三声既落,门吱呀一声打开了,“回来了!”还是那个轻而快的声音,“人呢?”
“在车里!”那人说着又张望了一下,才飞快地掀开车帘,将里面的黑布袋子拖了出来,扛在肩上进了门,径直往内堂走来。
那年轻男子正在舞剑,招式缓慢,如同玩耍。可是内行人一眼就能看出,他的每一个招式都杀机无限。
那人在门边略一顿步,便进门来,“主子,人已经带来了!”
“是吗?”男子收住动作,将长剑递给旁边侍奉的少年,到上座去坐了,唇边泛着高深的笑意,“那就让我看看这位沐木的尊容吧!”
“是!”那人应了,将黑布袋子扑通一声扔在地上,飞快地解开袋口,用力一拽,便从里面滑出一个人来。长发凌乱,雪白的袍子松散地遮在身上,露出玲珑的双腿,和大片雪白的肌肤。
“咦?!”那人惊得张大了眼睛,“怎么会是个女子?”
那男子刚刚端起茶碗,还未送到嘴边,一眼扫到袋中人的面孔,手一抖,险些将茶水泼了出来。随手一扔,将那茶碗摔在桌上,几步奔过来,一把扯下自己的外袍,手脚麻利的将那女子裹了个严实,起身,眼中就有了浓浓的怒意。
“啪!”他抬手就是一巴掌,重重打在那人的脸上,“我让你去抓沐木,谁让你把她抓来了?”
那人被打得愣了一愣,复又垂下头去,“是属下失职,属下这就返回洛城,把沐木抓来!”
“站住!”男子喝住他,“你现在去还有什么用?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乖乖坐在那儿让你一次一次去抓吗?”
“属下就算豁出这条命,也把沐木给您抓来!”
“够了!”男子狠狠地瞪了他一眼,目光转到那女子的脸上,神色便缓和下来,“到底怎么回事?她为何这副模样?”语气平静了不少。
“属下潜入洛城帐篷,抓住了一名士兵,问出沐木的帐篷。”
“我们事先打听过,据说沐木是个长相阴柔的男子,容貌精致堪比女子,我们潜入帐篷,看到有人,而且与别人描述十分相符,便将人掳了来。”
那男子冷冷地看过来,“你们可看过她的身子?”
“没有没有!”那人急忙摇头,“里面有澡桶,雾气浓重,我们只是大略地看到身形,路上我们马不停蹄地赶路,也未曾打开过袋子。”
“谅你们也没这个胆子!”男子冷哼一声,弯下腰去抱起地上的女子,一边往后走一边吩咐道,“去找一个可靠的丫鬟来!”
“是!”那抱剑的少年垂头应道。
那人目送男子入了后堂,心有余悸地擦了擦额上的冷汗,看向那少年,“莫非主子认识那位姑娘?”
少年淡淡地扫了他一眼,“主子的私事你最好不要过问!”言罢从他身边径直走了过去。
若希感觉脑袋又重又痛,如同被一块大石头无情地碾压着。肠胃更是翻绞一般的疼痛,一阵胜似一阵。她缓缓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正躺在一个光线十分昏暗的地方。伸手摸了摸,冰冷的地面,干爽的稻草,嗅了一下,空气中散发着霉腐的气息。
她闭了一下眼睛,再睁开,便看到了小小的窗格,凹凸不平的土墙,上着锁链的铁栅栏。看来没错了,这里就是传说之中的牢房!她试着动了动,浑身无力,却并没有受伤的迹象。翻身坐起来,惊异地发现,自己从里到外穿戴得十分整齐。用手捻一捻,布料不算好也不算坏。
她不由蹙了眉头,她被抓住之前身上明明只披了一件外袍,是谁给她换了衣服?正疑惑之间,旁边传来一阵窸窣的碎响,她循声望去,就见一只手抓住了铁栅栏,紧接着一个人头从隔壁牢房探了出来,声音压得低低的,“女兄台,你是女兄台吧?”
又一个认识她的人!若希的脑袋忽地一下变大了,有心不理会他,他却在那边叫个没完,“女兄台,是我啊,我,是我啊!”
“你又不说,你到底谁啊?”她恼火地瞪过去。
“女兄台,你不认识我了?”那人努力地把脸探过来,“你好好看看。”
若希瞥了他一眼就别开脸去,“你长得实在太益智了,我脑子笨,看不出来!”
那人有些急了,努力地把脸贴在铁栅栏上,“女兄台,是我啊,我是柳逸飞啊!”
“不认识!”若希不理会他,身子一歪,倒在稻草堆上继续睡觉。
“女兄台,你怎么了?”柳逸飞大呼小叫地喊起来,“你是不是晕倒了?你没事吧?你快醒醒啊。快来人啊,女兄台晕倒了!”
若希怒了,呼地一下坐起来,“你他令堂谁啊!嚎什么嚎?朝着本小姐睡觉!”
柳逸飞愣了一愣,便长长地松了一口气,“女兄台,原来你没事啊,吓死我了。嘿嘿,你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我根本不认识你,你不要跟我装熟!”
柳逸飞没听懂,眼睛一闪一闪,特无辜地看着她,“女兄台,你为什么这样说啊?”
若希狠狠地白了他一眼,“你我第一次见面,不这样说怎么说啊?”
柳逸飞眨了眨眼,想说话,就听她肚子发出咕噜的一声响,连忙往怀里掏去,“女兄台,我就知道你醒了会饿,我还给你留了一个馒头呢!”说着把一个黑乎乎的纸包递了过来,“还热着呢,你赶快吃吧!”
若希看了他一眼,还是走过来接了。打开纸包,里面躺着一个白面馒头,微微地冒着热气。她实在太饿了,也顾不得脏不脏,三下五除二吞进肚子里,那绞痛的感觉顿时去了不少。
她又瞄了柳逸飞一眼,“还有吗?”
“没有了!”柳逸飞不好意思的笑了一下,“一共就给了两个馒头,我吃了一个,给你留了一个,嘿嘿!”
吃人家的嘴短,若希的火气也消了大半,贴着铁栅栏坐下来,“这里是什么地方?”
“咦?女兄台,你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柳逸飞显得很吃惊,“我还以为你跟我一样,是被人当奸细抓来的呢!”
“奸细?”
“对啊!”柳逸飞努力地把脸凑过来,“你看,我都被他们打成这样了!”
若希扫了一眼,他的脸上果然青一块紫一块的,跟猪头差不多了。她嘴角抽了抽,“谁那么不人道?对着一头猪也下得了手。”
柳逸飞没听出这话是损他的,在那边愤愤然,“就是就是,我可是规规矩矩的老实人,怎么会是奸细呢?我跟他们说我是来做生意的,他们就是相信我!”
他这么一说,若希倒是有些明白了,他做生意的能被当成了奸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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