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好女儿!”辛洪林瞪了她一眼,柳月委屈地低下头。
付子欣心头火腾腾腾直往上冒,忍不住顶嘴:
“我行得正坐得直,没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要说对不起也是对不起我娘,你何必怪我娘头上?这些年你对我们可有好过?有个贤惠的妻子还不算,还要妻妾成群,坐享齐人之福……”
“你……”辛洪林气得老脸通红,哪经得起女儿用这种口气跟他说话,“真是家门不幸,你给我走,我没你这种大逆不道的女儿。”
“走就走,这样的家我也不愿意呆。”她忍够了,在瑞王府她处处忍,到了家里她还是得忍,想她自认脾性已经很不错了,没想到被这些古人气成这样。
见她真拔腿往外走,柳月急了:
“儿啊,你爹爹也是气头上,跟爹爹认个错,别说走这样的气话,你走了叫为娘怎么办?”说着已经哭出声来。
付子欣心中虽难过,却不愿妥协,只得说道:
“娘,这个家容不得我,我出去住,我会时常回来看你的。”
事情原本还有转圜的余地,辛洪林虽气,哪就那般忍心叫女儿离开,只是话已经说出口,本以为她会自己找台阶下,没想到她脾气如此硬,连声“好好好”,话还未说,只听得外面管家慌慌张张进来报:
“老爷,姑爷来了!”
正文 跟我回去(修改版)
话说屋里正剑拔弩张,只听得外面管家慌慌张张进来禀报:
“老爷,姑爷来了!”
付子欣本来要往外走,一听这话,掉转头就朝里屋去,尉迟瑞迈进门来刚好看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转角。
“王爷怎么来了?”女儿不请自回即是被休之意,虽然尉迟瑞后面跟来,辛洪林还是小心改了称呼。
“岳父大人不必多礼。”尉迟瑞虽向他施礼,眼睛却一直看着通向花园的入口,“小婿可否先去看看凝儿?”
辛洪林哪好说不,柳月见得如此心里稍稍松了口气,还追着上门来,事情还有的救。
“小姐,王爷肯定是来接你回去的,你不好这么一走了之吧?”小翠背着从瑞王府带出来的小包袱,碎碎念。
付子欣脚步不停往后门走,边说道:
“你要是不愿意跟我走可以留在府里,我爹爹和娘不会为难你。”
要让她留下来断断不能的,好容易离开了那个牢笼,还屁颠屁颠回去的真是傻子。
“小姐,你知道小翠是不会离开你的,你去哪,小翠就跟这去哪,可是咱要是这么走,可是重罪啊。”她虽然知道这次太后把小姐给休了,小姐心里乐呵,可是王爷没同意啊,要是被抓住了,可怎么办才好!“小姐,你想清楚啊,小姐……”
“小翠,你再这么姑婆我真个不带你走了。”付子欣赏了她个爆栗子。
“小姐……”咕哝,小翠后面的话被她狠狠瞪了回去。她扒开步子,伸手打开后门。
“王妃请留步!”
付子欣瞪着后门外的人,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谁让你守在这里的?”
夜躬了躬身,道:
“王爷叫属下在这候着。”
尉迟瑞是她肚里的蛔虫啊?她暗恼,凶巴巴道:
“让我出去。”
夜一贯的冷色,直板板站着,里面的人想出也出不去,正僵持着。
“跟我回去!”
付子欣不愿转头看身后的人,狠狠瞪了面前的夜一眼,头也不回。
夜把门一关,小翠脚底抹油溜得飞快,后院只剩两个人在,她看着门,他看着她,谁也不愿张口。
她是伤到深处无言,他则怕听到她拒绝的话,但今天势必要将她带回,要不,以她的性子,怕从此,真的就错过了。
“王爷,懿旨已下,臣女已不是瑞王府王妃,王爷可以回去了。”她力图平静,无波的语调听不出情绪。
“本王不会承认!”他脸色阴鸷,“跟我回去,此生你只能是本王的王妃,哪里都别想去!”
听他这样自以为是的话,她不由笑了,紧紧盯着他,眼里却一片冰凉:
“尉迟瑞,要我回去可以啊,你舍得处置她吗?如若没有她,我会有今天?你知道我犯了什么罪被休的?不守妇道,淫乱成性?瑞王府有我没她,有她没我,你看怎么样?”
他眸色闪了闪,明白她说的是谁,心里犹豫,虽然对她已经没有爱,但他欠她太多,何况……
“舍不得?”她听见自己冷笑,“是不是她长得很像伊儿,你舍不得?”
尉迟瑞不说话,眼色不明,觉得她有点无理取闹,跟一个死去的人争什么呢,她跟如玉为何不能在同一个屋檐下和谐共处?
“别闹了,跟我回去,我会叫母后将懿旨收回。”伸手去揽她,却被甩开了,他不由气恼,使了力将她禁锢在怀里,附头狠狠吻住诱人的小嘴,劲舌长驱直入,辗转允吸。
“唔唔……”她使劲力气想要挣脱,无奈蚍蜉撼树,羞恼至极,贝齿狠狠一咬。
尉迟瑞吃痛,松开了她,用手抹抹唇角的血,转而将她扛在肩上,掉头就走,这女人真是心狠,把他舌头都快咬断了。
“尉迟瑞,你干什么?放我下来!”
双脚被禁锢住,小手使劲拍打他的后背,但那点力气对他来说不过是给他捶背而已。
于是,尚书府上至辛尚书下至丫鬟婢仆都看到了这样一幕让人喷血的闹剧:只见瑞王爷脸色阴沉地将某人反扛在身上,力臂抓着她的双腿,而某人则双手并用地拍打王爷的后背,嘴里还不停地骂骂咧咧。
直到王爷把人丢上马,扬长而去半晌,众人还没回过神来。
正文 事端
慈宁宫内,尉迟硕,尉迟瑞,尉迟良,连着刚下朝的尉迟洛也到了。
“母后,请收回成命。”尉迟瑞普进门就跪在地上,直直迎视高坐上太后凌厉的目光。
“收回成命?”太后闲闲地转着左手上的翡翠镯子,好像在聊一件无关紧要的事,“你当这懿旨是儿戏呢,说颁就颁,说收回就可收回的?”
“母后,凝儿犯了何罪,让母后一心要休她?”
“你还来问哀家?先致皇族之人性命于危难,后又勾/引硕王,不守妇道,致使兄弟生嫌隙算不算大罪?”太后冷冷看着自己的儿子,一件一件陈述。
“母后,救凝儿本是儿臣自己的选择,与她无关,至于勾/引硕王,实是谣传……”
一旁的尉迟硕也“噗通”一声跪下,恭声道:
“太后,儿臣今儿特地来澄清此事,瑞王妃与儿臣之间清清白白,当晚之事,只因酒里被人下了药之故,才会对瑞王妃做出伤及她名节之事,还请太后娘娘明察。”
“敢情你们今天都是来为她说情来了!”太后厉眼扫过地上的两人,凉凉说道,“皇上和良王也要为她说情?”
尉迟良低头不语。
尉迟洛笑道:
“母后,辛尚书乃国之栋梁,当初朕给硕王赐婚,为的就是让辛尚书这样的人才对皇家忠心耿耿,废黜之事,得从长计议。”他是没想到太后的步子如此快,要不那道懿旨早拦下,也没这样的麻烦。
“皇上这是在提醒哀家做错了?”太后脸色已经阴下来。
尉迟瑞正要说话,被尉迟洛一个眼神给阻住。只听得他温声道:
“母后这么做自有母后的道理,这么做也是为了维护皇家的脸面。”
太后听得这话,脸色才稍稍缓和了些。
尉迟洛这才继续道:
“但朔月正逢多事之秋,正值用人之际,若就这么废黜硕王妃,辛尚书那边也不好交代,母后把此事交给儿臣可好?儿臣定会给母后一个满意的交代。”
太后看着眼前的这些儿子们,心里感到有点疲倦,儿子都大了,作为母亲的再无法说上话,加上皇上手中权力日重,她把在手中的权力日少,左右制肘不了他。
“此事可以交由皇上处置,哀家还有另外一件事不得不说。”太后终究还是妥协了,但心中对付子欣的不满却未少一点。
“母后请讲。”尉迟瑞表现得愈发恭顺,既然太后都有所松动,他也见好就收。
“哀家听说事出当晚,硕王情急之下喊了‘付子欣’,不知道是喊谁?”
众人也愣在当场,虽然觉得太后手伸得也太长了,却也想知道答案。
“怎么,硕王不给大家个解释?若哀家未记错,辛尚书的女儿应是叫辛雪凝吧!”
不言自明,这可是欺君之罪。她也不想咄咄逼人,实在是这儿子从小就不和她亲近,虽是她亲生,却总觉得生疏。
“母后,这本是儿臣与凝儿闺房中玩闹的话。”他面不改色。
太后哪里肯就这么放过她,这女人进门不到半年,是非不断,皇家哪能让这样的媳妇来丢了体统,遂冷笑道:
“哦,什么玩话,硕王说来听听。”
尉迟瑞略一沉吟,僵硬道:
“凝儿曾问儿臣,可是真心待她,儿臣允诺此生一心倾付。”
众人心中具是一惊,太后脸色阴晴不定,尉迟洛一脸玩味,尉迟硕则敛下眼眸,让人看不清他眼里的流光,只有尉迟良微微笑。
正文 囚鸟
“我以为你会一哭二闹三上吊,或者干脆绝食呢,拜托你有点被囚的自觉好不好?”明月人未进门,戏谑声先到。
“也拜托你施点同情心好不好,我都这样了你还落井下石。”付子欣不甩他,将桂花糕塞进嘴里,又喝了口燕窝。
明月哈哈大笑:
“看到你这样我就放心了,还以为你会整天愁眉苦脸,泪水涟涟的呢,不过王爷不会乐见你这么一副事不关己的样子……”
一块梅糕堵住了他后面的话,付子欣冷瞪他一眼:
“别在我面前提这个人。”
那天一路挟持她回到瑞王府,下马之后又将她扛上,一路从大门到文澜阁,府里的下人怕都看见了,她还可以想见他们目定口呆的样子,他不怕,她还觉得丢人呢。
将她扔在此处,叫人看着就消失不见了,这跟囚禁有何差别?
“王妃,王爷是在乎您,奴婢还真没看见王爷生过那么大的气,也从未见王爷那么不顾形象……”藏冬在一旁忍不住道。
“死小蹄子,你在给尉迟瑞当说客?”付子欣睇她一眼,“我才不是什么王妃,别乱叫。”
早摸透了她善良的性子,藏冬笑笑:
“谁说不是?”
“你要抗旨?”付子欣皮笑肉不笑地看着她。
藏冬未回话,倒是普进门的明秋说道:
“王爷会想办法的。”
付子欣不置可否,掉头看向董明月:
“你今天找我什么事?别说你是来看戏的。”
“丫头别那么聪明嘛,我可不就是来看戏的。”董明月一本正经。
付子欣咬牙切齿道:
“你看看,我没你料想的那样一哭二闹三上吊,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你可以走了。”
众人听得这话都笑起来。
“什么事那么高兴?”声音略显疲惫。
明秋藏冬听得声音,福了福:
“王爷!”
董明月也起身朝他看去,却见他平日古铜色的脸上略显苍白,竟是瘦了些,不由担心道:
“王爷,你没事吧?”
“没事,休息一下就好,你们在说什么事那么开心?”
“也没什么,就随便聊聊。”董明月知道有些事不好讲,让他们两个人自己去解决才好。
心里一阵苦涩,他虽然强掳回了她的身,却掳不回她的心,已经两天了,她始终未正眼看过他。
“你们先下去吧。”
“是。”
三人退了出去,自始至终,她都专注地吃着甜点,好像从未意识到有这么个人进来一样。
“你闹够了没有?”想到跟别人随便聊聊她都能那样开心,对着他却一副痛苦的模样,他就来气。
继续装聋作哑,一口一口吃着燕窝粥。
强将怒火压下,尉迟瑞拳头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最终还是转身而去,他怕再留一刻,他会忍不住对她动粗,她总有让他失控的本事。
怔了怔神,她仍未抬头,已经没有喝粥的心思,丢了汤匙,起身,轻靠窗棱,望着天。
不是没看见他的神伤,也并非看不见他的疲惫,喜欢一个人,即使你眼睛未看着他,心却总不自主在他身上,这件事也让他疲于应付吧!
由他的反应来看,太后是绕过了他和皇上下的懿旨,目的不言自明,势必要将她这丢了皇家颜面的“媳妇儿”给废了。
“此生你只能是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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