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听嘎达一声,那锁孔处传来一声轻响,然后就开启了一条缝隙。
谢东篱将那匣子轻轻打开,看见里面躺着一只巴掌大的玉玺,玉质细腻温润,白如羊脂,触手生温,确实是一块极品好玉。
拿起来看看底部,只见上面刻着“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字样。
正是大周皇室曾经用过的玉玺!
谢东篱摩挲着这玉玺,感慨地道:“没想到过了这么多年,又见到这个东西了。”
盈袖不解地看着他:“难道你认得?”
“我当然认得。这玉玺还是我看着命人雕刻的。没想到最后便宜了夏云。”
也就是说,这“受命于天、既寿永昌”的玉玺,是当年天正帝国的执政官殿下谢瞬颜命人雕刻的,然后落到了大夏开国皇帝夏云手里,后来夏朝被大周取代,这玉玺就被大周皇室沿用了。
而大周分崩离析之后,这玉玺就失踪了。
原来是落在了东元国开国女帝元宁馨手里。
大周最后一任皇帝为何把玉玺交给元宁馨,这件事已经远不可考,但是这件事,奠定了东元国立国的基础。
可以说,东元国的存在,就是为了守护这个玉玺,只等到有缘人来将它取出来,发挥它应有的作用。
可是冥冥中自有注定,这玉玺最后还是回到了它的创造者手里。
好像画了一个大圆,最后大家都回到了起始的原点,而这原点又是终点。
“我们有了玉玺,你想怎么做?”盈袖走到谢东篱身边,好奇地打量那玉玺,“思颜他们送阿财回来让我们取玉玺,到底是什么意思?”
“意思很明白,是要我们重建天正帝国。”谢东篱将那玉玺在手里抛了两下,“别的不说,至少郑昊那边不用着忙了。”
他们跟南郑国皇帝皇后的关系太过密切,如果真的要兵戎相向,确实会让人很不好过。
谢东篱其实不在乎,但是他知道盈袖会很在乎。
而他不愿意让盈袖有一点不高兴。
如果有皆大欢喜的法子,他当然要利用一下。
盈袖点点头,深以为然:“我记得遇乐对我说过,他们郑氏皇室只臣服大周正统。我们能拿出大周的传国玉玺,足以证明我们才是大周的正统。”
北齐已经是乱臣贼子,随时可以被他们灭掉。
谢东篱点点头,“我来办这件事。”
没过几天,谢东篱就在天正帝国发布了大周传国玉玺在他们手里的消息。
一时天下哗然,南郑国皇帝和北齐国正在争皇位的皇子们立刻派人来天正帝国探听真假。
天正帝国甚至举行了一个盛大的仪式,来欢迎大周传国玉玺的到来。
那一天,传国玉玺在阳光下发出莹莹玉光,就连半空中祖神的战舰都沉默不语,无法磨灭它的光芒。
“真的是大周的传国玉玺!”
“当年都说东元国的开国女帝是大周最后一任皇帝的红颜知己,看来真不是空穴来风!”
“是啊是啊!这玉玺,原来真的是在东元国手里!”
而承继了东元国的天正帝国,现在一跃成为了天下正统,受万民膜拜。
大周虽然过去五百多年了,但是传国玉玺的威力比大家想象都要深刻。
特别是在如今这世道乱离的时期,每个人都向往大周时期国力的强大,可以保护它的民众不颠沛流离,不被人随意捕杀。
到了这个时刻,没人再把南郑国和北齐国放在眼里。
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天正帝国。
因为只有天正帝国的皇帝皇后能带领他们跟半空中这些外来的怪物们一战!
……
郑昊在南郑国皇宫里听着派到天正帝国的使臣说着迎回传国玉玺的消息,怅然道:“……终于出现了,五百年,我们等了五百年。”
挥挥手,让使臣退下,郑昊回到寝宫,对沈遇乐道:“遇乐,我们去天正帝国京城。”
“你打算怎么做?”沈遇乐身边只有老大和老二,还有几个孩子依然在天正帝国。
“我说了,我们郑氏只服从大周正统。既然天正帝国能拿出大周的传国玉玺证明他们是大周正统,我自然臣服于他。”郑昊毫不犹豫地道,“而且,你看看外面那些杀之不尽的怪物,不跟他们联手,你以为我们还有活路吗?”
沈遇乐点点头,拉着他的手:“我们一起去吧。”
在出发之前,郑昊在南郑国皇宫里发出告南郑国民书,言道南郑皇室一直以大周属国自居,认大周正统为帝。如今天正帝国承继大周,乃是天下之主。他们郑氏将全力以赴,奉天正帝国为君主,带领南郑国臣民归附。
这告南郑国民书一出,南郑国臣民莫不奔走相告,兴高采烈。
他们早就羡慕天正帝国的民众能够在他们强大的皇帝和皇后带领下,保持住一方净土。
如今他们也归附了,天正帝国的保护将会延伸到他们的国土!
这半年多的战绩表明,对抗天上那些杀人的钢铁怪兽,只有靠天正帝国的皇帝谢东篱和皇后元盈袖!
第756章 义无反顾
南郑国的归附,给了北齐国非常大的压力。
北齐国皇室自从皇帝驾崩之后,就处于无休止地内乱当中。
为了争夺皇位,他们自己都快把自己杀得干干净净了。
现在南郑国归附天正帝国,遵谢东篱为帝,元盈袖为后,天正帝国大军立刻踏入南郑国领土,开始保护南郑国国民不受祖神的戕害。
那些怪模怪样的机械人战士便涌入了北齐国。
于是北齐国面临的压力又大了几倍。
国内战火连连,又逢天灾。
几番打击之下,北齐国几乎已经支持不住了。
剩下的北齐皇室看见这幅状况,知道他们已经别无选择。
与其亡国在那些异类手里,还不如向天正帝国俯首称臣,至少,他们还是同一类人。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这一点,北齐国上下都是一致认同的。
况且大家也都知道,几百年前,中州大陆上可只有一个国家,这北齐、东元(天正)和南郑三国,本来就是在大周分崩离析的结果。
如今的形势,也就是“天下大势,合久必分、分久必合”的合字。
北齐国剩下的皇室中人经过协商和妥协,最后做出了也归顺天正帝国的决定。
不说别的,天正帝国手里有大周的传国玉玺,光这一点,就随时可以取代他们北齐。
再从力量上来说,他们也不是兵强马壮的天正帝国的对手。
而且他们现在有着共同的敌人,就是祖神带来的舰队。
剩下的北齐国皇室中人无力再争皇位,也都想结束目前这个乱糟糟的局面。
北齐国皇室的归附表很快送到了天正帝国皇帝谢东篱的案前。
看着北齐国皇室送上来的归附表,玉玺和国库的钥匙,谢东篱再是镇静,心情也不由微有起伏。
“终于等到这一天了。”盈袖悄然走过来,坐到谢东篱身边。
谢东篱握住她的手,微笑着点点头,“……我们可以开始反攻了。”
……
中州大陆进入雨季之后,谢东篱将三国的政事、财务和军事大权终于整合在一起。
天正帝国再一次崛起于中州大陆之上。
他们选择的反攻时刻,也是在这个季节。
因为雨季,对祖神带来的机械人舰队最为不利。
也是中州大陆上的人们反攻的最好机会,也是最后机会。
祖神已经不耐烦了,它不想再把这场仗打下去。
因为继续打下去,消耗的都是它自身的能量。
这所有的舰队、机械人战士、武器,都是由它的能量支撑的。
没有了替补能量,它就会消耗得越来越快,最终走向寂灭的消亡。
而祖神这一次大举而来,就是为了寻找自己的“替补能量”。
对于元盈袖,它志在必得!
……
天上下着瓢泼大雨,虽然是白天,但是天色暗得跟傍晚一样。
一群军士们身披着斑驳绿色的斗篷,藏在草丛里,手里的磁石刀闪着暗哑的光,却被遮得严严实实的。
一队骷髅样的机械人战士排着整齐的队伍走进了他们的伏击圈。
没过多久,前面的道路突然崩塌,出现一个巨大的天坑。
天坑底下,是天正帝国军士埋下的无数块巨大的磁石。
都是从磁山一块块运过来的。
如果不是三国一统,这样浩大的工程,是很难瞒过祖神耳目的。
那些骷髅样的机械人战士一头栽到磁石天坑里,立刻就被巨大的磁场干扰了脑部的指挥仪。
它们有的无意识开始胡乱开枪,可惜杀伤的都是自己的同伴。
有的直接不断重复地做出各种奇怪的举动,直到天正帝国的军士们拿着磁石刀,将它们分解成一块一块。
凡是进了磁石圈的机械人战士,跟外界也无法联系,因此这个陷阱的消息一点都没有走漏。
整个中州大陆上,这样的磁石埋伏圈越来越多,越来越广。
它们对人类无害,却能对机械人战士造成致命打击。
而半空中那些庞大的如同城市般大小的战舰,也都开始出现故障,时灵时不灵。
不到半个月时间,天上那些战舰居然有一半都掉了下来。
虽然对中州大陆地上的房屋建筑造成了一定的打击,但是因为谢东篱计算得当,提前将住在屋子里的人撤离,并没有出现过多的人员伤亡。
至于砸毁了的那些房屋,以后再建就可以了。
这种被人摁着头打的状况,祖神还从来没有经历过。
它在经过无数次复杂计算中得出一个结论。
它唯一的胜率,就是元盈袖。
出其不意,攻其不备。
不过它在计算中忽略了一个最重要的地方,就是对方也有非常精于计算的人,而且这个人,还是它一手缔造教养出来的。
因此它的习惯手法,他非常熟悉。
而他的行事作风,它却已经非常陌生。
这个人,就是谢东篱。
也是盈袖的守护神。
……
深夜的天正皇宫里,谢东篱的案头前依然点着一盏宫灯。
他伏在案桌上仔细计算,演算的宣纸在手边堆了厚厚一层。
盈袖捧着一个托盘走进来,关切地道:“已经很晚了,吃点夜宵吧。”
谢东篱抬起头看着她,目光里尽是红血丝。
他的面容沉静镇定,但是目光深处,却带着一丝恋恋不舍和义无反顾。
盈袖笑了笑,坐到他身边,握住他的手,道:“有什么话,你就说吧,我们夫妻还用客气吗?”
“……我只想告诉你,不管怎样,我们都会在一起。”谢东篱没有多说,将她的脑袋抱入怀里,“你怕不怕死?”
“不怕。”盈袖靠在他怀里,听着他重重的心跳声,“别忘了,我是死过一次的人,我怎么会怕死?”
谢东篱低下头,眷恋地含住她的唇瓣,慢慢吮吸,亲吻,一边在她唇边低声道:“那我们就一起赌一次。如果赌赢了,我们永远在一起快活地过日子。如果赌输了,我们来世再一起快活地过日子。”
因为她,他才有了灵魂。
只有灵魂,才能轮回转世,永生不灭。
而祖神倾其所有,也无法做到这一点。
谢东篱紧紧抱着盈袖,恨不得将她揉搓到自己骨子里,在她耳边呢喃:“……我算到最迟明天,祖神会亲自出马来抓你……和元宝。”
盈袖的身子颤了颤,着急地道:“抓我没有关系,可是元宝不行!绝对不能让它抓走元宝!”
“我知道,我知道,我怎么会让它抓走元宝?”谢东篱忙拍了拍她的后背,“可惜你太特殊了,不然我连你都不会允许。”
盈袖听得莫名其妙,“你说仔细些,我们到底要怎么做?”
谢东篱抱着她站起来,“你跟我来。”
带着盈袖走入皇宫的密室,谢东篱捻亮屋里的灯。
盈袖看见一个玉雪可爱的小人蹒跚走过来,抱着她的腿,奶声奶气叫着“娘亲”……
“元宝?!你怎么到这里来了?!你刚才不在睡觉吗?”盈袖忙把那小孩抱起来,拉着他的衣裳左看右看,“怎么穿这身衣裳?红红绿绿的,难看死了……”
谢东篱背着手站在一旁,也不说话,只是微笑着看着盈袖唠唠叨叨给那小孩整好衣衫。
“东篱,你不是有话对我说?先把元宝送回去吧。”盈袖叹了口气,“这些乳娘们忒也不经心了,孩子一个人偷偷跑出来她们都不知道。”
谢东篱越发好笑,走过去伸手在那孩子后颈处摁了一摁,那孩子突然就呆呆地一动不动了。
盈袖大惊,忙道:“你对元宝做了什么?!快别这样!”
谢东篱点点头,“连你都认不出来,祖神就更认不出来了。”
“啊?”盈袖这才恍然,“这……不是元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