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人群中看了一眼。
有些学子已经认出了盛琉璃,目光纷纷向她望去。
盈袖站在人群中。也紧紧盯着那榜单,只觉得那个名字刺眼又熟悉。
心头澎湃着说不清的情绪。一时高兴,一时迷惘,一时愧疚,一时又觉得腾起希望。
于不可能中。终于找到可能的希望。
“盛姑娘,请到这边来。”那学监对她招招手。
盈袖忙分开众人走了过去。
“学监,您叫我?”
“这是殿下给你的。收好了。”那学监将一个小袋子放在盈袖手里,“从今以后。你就是殿下亲收的徒弟,以后不用来我们这个学堂上学了。”
“啊?”盈袖握住那小袋子,感觉到里面装的好像是一把铜制的钥匙……
“对,因为殿下以后会亲自教导你。你不用来我们这里了。”学监笑眯眯说道,朝她挥了挥手,然后背着手,施施然离去。
白云婉回头怒视着盈袖,蹬蹬蹬蹬几步走了过来:“怎么会是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怎么可能被录取?!”
“白姑娘,听说您已经是高官了。不知道高官侮辱我们小民,是个什么罪?是不是也要去监察部让范大人定一定罪?”盈袖毫不畏惧说道。
就算她不是执政官殿下弟子的时候,她都敢告白家,更何况她现在不再是全无倚仗,她怕啥?
白云婉被问得一愣,“你说什么?你敢告我?!”
“啧啧,白姑娘,你的记性这么差?前一阵子我不已经告过你一次了吗?你家的饕餮半夜攻击我家,被我杀了的事,你这么快都忘了?监察部勒令你向我道歉,还颁发全帝国呢……”盈袖带着笑意说的话,跟刀子一样扎到白云婉心里。
白云婉腾地一下变了脸色,正想要给盈袖一点颜色瞧瞧,就听见有人推开众人,道:“盛姑娘,殿下派属下来接姑娘去官邸。殿下今天政务繁忙,要到下午才能见姑娘授课,请姑娘先去官邸学房准备一下。”
这是马上就要当师父授课了吗?
盈袖心里也觉得有些奇怪。
她总觉得执政官殿下要收她为徒,并不是真的要教她什么。
到底是为了什么,她一时也没有想明白,但是理智告诉她,跟着这人离开白云婉的故意挑衅,才是上策。
她马上道:“您稍等,我去拿东西,再跟我弟弟嘱咐一声。”
那人点点头,“殿下知道您幼弟弱小,您可以带他一起去。”
盈袖笑着谢过他,转身离开了。
白云婉看见谢瞬颜派来的人正是他的心腹,一时不敢再跟盈袖过不去,只是盯着她的背影,简直要把她的背影盯出个洞。
夏云在不远处若有所思地看着这一幕,微微的沉了嘴角。
盈袖带着盛七弟跟着那人上了大车,往京城行去。
学堂里的学子看完热闹,四下里散去。
只有白云婉一个人站在红榜木架前,胸口一起一伏,气得发抖。
夏云顿了顿。往前走了过来,柔声道:“婉儿,别生气了。走,我带你去散散心。”
“你来做什么?!你的未婚妻都被人带走了,你还有心思跟我散心!”白云婉握着拳头,对夏云大喊大叫。
多年的心愿一朝落空,成了压垮白云婉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一直暗暗喜欢谢瞬颜。虽然谢瞬颜从来对她不假辞色。但是他也一直对别的女人都不假辞色,相比较而言,对白云婉也不算最差的。因此白云婉一直觉得,谢瞬颜只是还没有这根筋。
等他真正有这个意识的时候,他选择的对象必然是她白云婉!
因为不管从哪方面,白云婉都觉得自己才是跟谢瞬颜天造地设的一对。
当然。那些都是外在条件。
比如两人的样貌举止,两人的出身地位。还有两人的本事能力,都像是一根藤上的两颗瓜。
但在别的方面,白云婉其实并不觉得谢瞬颜更合适。
比如说待人的知情识趣,面前的夏云。比那冷冰冰跟法典一样一板一眼的执政官殿下不知强多少倍。
越是跟夏云接触,她就越是欣赏这个原住民男子。
他跟她认识的所有别的原住民男子都不一样。
在他身上,她完全感受不到那些人对她那种战战兢兢。又羡又怕的心情。
在他身上,她只体会到那种完全平等的男人对女人的兴趣、恭维、讨好和爱慕。
这些感情。也是最吸引她,最让她心动的感情。
也是因为此,虽然谢瞬颜一直是她的魔怔,但是夏云却成了她脆弱时候的依靠。
……
“夏云,你说,我有哪一点比不上你那个未婚妻?为何殿下宁愿要她做弟子,也不多看我一眼?”白云婉喝得醉醺醺地,倒在夏云怀里。
夏云仔细地又给她倒了一杯酒,“婉儿这么说,我可不答应。殿下为什么要我未婚妻做弟子,我不清楚。但是我最清楚我未婚妻的人品,她绝对不会做对不起我的事。如果殿下是想打她的主意……”
“哈哈哈哈……你太会想了,连我都没有想过殿下要打你未婚妻的主意!”白云婉像是听见什么了不得的笑话,在夏云怀里笑得花枝乱颤,“你啊,真是太看得起自个儿了。我们是什么人,怎么会看上你们这些原住民呢?”
“是吗?可是婉儿你,现在正躺在我怀里呢。”夏云一边说,一边将手伸进了白云婉的衣衫里面,开始抚摸起来。
白云婉浑身一震,她马上按住夏云的手,虚弱地道:“不……不要碰我……”
“我只是摸一摸,不做别的。”夏云手上暗暗用力,渐渐地,白云婉的肌肤变得灼热起来。
夏云的手掌所到之处,在白云婉身上掀起阵阵热潮。
很快,她的意识几乎全部模糊了。
整个人在夏云掌下不断起伏,如同大海里的波涛,一时下沉,一时又被高高抛起。
夏云见她软得可爱,忍不住低头下去,在她唇上亲了亲,然后,一手握住她丰腴的胸口,像是捏住她的心脏,用最诱惑的声音,如同魔鬼一样引诱她说出她心底的秘密:“婉儿,你告诉我,你们是从哪里来的?”
白云婉闭着眼睛,鼻尖全是汗珠,她喃喃地道:“我们从祖地来。祖神命我们征讨四方,为祖地开疆拓土。”
“祖地?祖地是哪里?”
“祖地就是祖地。听我爹说,祖地在一颗遥远的星星上,可是那些星星,它们那么小,怎么可能住人?”
“你不信?”
“不是不信。我知道以前有人去过祖地的,所以祖地肯定是存在的。我只是不信在什么星星上。”
“谁?谁去过祖地?你去过吗?”
“我没有。我从生下来就在这里。但是我爹说,我们的祖先刚来这个地方的时候,是有任务的。每隔五十年,我们就要挑选最强壮聪慧的一群原住民,送往祖地。我们这些人的任务,就是负责筛选。可惜,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龙船一艘艘都坏了,祖地那边好像也发生了变故,我们和祖地的联络越来越少,这送人去祖地的事,也停顿很多年了。”
第589章 大开杀戒
“每隔五十年,就要挑选最聪慧强壮的原住民送到祖地?”夏云喃喃重复着这句话,眉头皱了起来。
送过去做什么?
他怎么从来没有听爹提起过这件事?
这到底是多久之前呢?还是连他爹都不知道?
“你确定吗?真的是每隔五十年,你们就要挑选聪慧强壮的原住民送到祖地?送过去要做什么呢?”夏云慢慢挑起这个话题,想看看白云婉到底知道多少,“是如何挑选的?你认识那些去过的人吗?那要去多久呢?什么时候回来?回来之后,有没有什么赏赐?”
夏云知道这件事之后,打算去找找这里去过所谓“祖地”的原住民,看看能不能从他们嘴里得到更多有关这些外来客的消息。
对于他来说,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
没想到白云婉喝了一口酒,又迷迷瞪瞪地道:“是,每隔五十年就要送过去。去多久?不知道……没有听说有回来啊……去了祖地的人,谁还愿意回来呢?听说那里的人可以长生不死,到处流淌着奶与蜜,是祖神的赐福之地。”说完,她顿了顿,又道:“除了……除了……殿下,他是唯一去了祖地又回来的人。”
夏云脑子里顿时警钟长鸣。
一个有去无回的地方,以他的认知来看,绝对不是什么好地方!
再好的地方,他都不信所有去的人都不想回来。
每个人是不一样的。
有“此中乐,不思蜀”的人,也有“梁园虽好,非久留之地”的人,怎么可能所有人一致决定不回来呢?
他知道的有去无回的地方有两个。一个地狱,一个天堂。
但是这两个地方有个共同的特点,就是只有死人能去,活人是不能去的。
从这个意义上来说,那祖地,听起来倒挺像天堂、地狱这种地方。
只是听白云婉说,执政官殿下谢瞬颜是唯一去过祖地又回来的人。
就这一点。就推翻了夏云对于这些外来客“祖地”的猜测。
那里既不是天堂。也不是地狱。
但是他们这里的原住民去了之后,没有一个回来。
这也是不争的事实。
想来想去,难道真相。终究还是要落在执政官殿下身上?
盛琉璃如今成了他的亲传弟子,他到底是要做什么?
夏云脑子里思考着,手上却一点也没有松懈,将白云婉揉搓得跟面团似地。又问道:“你们是从天上来的人,来我们这里。到底要做什么?你们那么厉害,都能飞跃星际,为什么,还过着这样落后的日子?而且还甘心过着这样的日子?”
白云婉这话完全听不懂了。她睁着已经看不清的大眼睛,愣愣地道:“你说什么?什么飞……我不会飞……但我爹,还有殿下他们身手好得惊人。完全可以飞来飞去……”
夏云:“……”
白云婉完全醉过去之后,夏云将她一个人留在房里。自己出了屋子,来到院子里走动。
这里是他的家,白云婉是被他拉过来喝酒的。
他当然是醉翁之意不在酒,从白云婉那里打探到的消息不多,但是也不少,而且很有些出乎他意料之外的发现。
他背着双手,仰望着蔚蓝的天空,眯起双眸,想着以前那个送原住民去祖地的事情,怎么想怎么怪异。
晚上夏村长回来之后,夏云径直问他:“爹,您知不知道,咱们这些人,有机会被那些人选中,送到他们的祖地?您知道去了是做什么吗?”
夏村长大吃一惊,“啊?有这回事?!我怎么不知道?!”
连夏村长都不知道,那说明,这件事已经停了很多年了。
如果白云婉没有说谎,只能说明,有些变故已经悄悄发生了。
到底有哪些人知道变化的根源呢?
夏云琢磨了一阵子,直觉这件事不能再追下去,万一引起变故,让这件事又被人想起来,对他们这些原住民影响太大。
在彻底搞清楚端倪之前,他不能再轻举妄动,特别是不能让白云婉察觉到他真正的动机。
想到这里,夏云心一横,又回到白云婉醉酒的屋里,将她抱上自己的床。
一夜被翻红浪,夏云将种种手段展示出来,让白云婉如醉如痴,后来酒醒,她依然不能自拔。
夏云让她做什么就做什么,让她说什么就说什么,完全臣服在夏云身下。
……
盈袖带着盛七弟从执政官官邸回到夏家村,匆匆忙忙给几个弟弟做晚饭。
她今天在谢瞬颜的官邸待了几乎一天,却一次都没有见到他。
后来听了他的属下来传话,才知道天正帝国临时出了点事,他带着人出去了,近几天都不会回来,所以让她自己回家,也不用去上学。
等他回来之后,会亲自接她去官邸,让她正式拜师。
既然他已经都安排好了,盈袖没有丝毫说话的余地,她还不知道谢瞬颜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因此也没有异议,就等着他回来。
……
谢瞬颜此时正在围剿新发现的凶兽的路上。
“殿下,这一次发现的凶兽,是在距京城一千里的楞伽山上!”几个全副武装的军士骑着马向谢瞬颜报备。
白敬纶骑马跟在他们旁边,冷嘲热讽道:“如果不是我们那些从祖地带来的兵器都坏掉了,杀这些凶兽,哪里用得着我们出手?!”
谢瞬颜冷冷看他一眼,“白大人,当初剿杀凶兽,是你说都已经杀光了的。我们才没有再从祖地调配兵器过来。如今又出来了这么多凶兽,你作何解释?”
“殿下,当初确实是杀光了。如今怎么又有了,您问我,我问谁?”白敬纶毫不在乎地两手一摊。耸了耸肩说道。
这是给他耍赖了。
谢瞬颜别开头,不再理会白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