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应佳乜斜着眼睛看了唐海嘉一眼。冷冷地道:“谁让你来的?!”说着,从她手里夺过酒壶,给自己又斟了一杯酒。
唐海嘉一窒,不过她今儿心情好。也没有生气,笑着又拿了筷子给元应佳夹了一个八宝鸭胗,放到他面前的小碟子里。“殿下,吃吃这个。解酒。”
元应佳的手紧了紧,闭着眼道:“你走吧,孤现在不想看到你。”
唐海嘉讪讪地缩回手,半垂着头坐在元应佳身边,过了一会儿,劝道:“殿下,您为什么不开心呢?那辰亲王只娶了两个侧妃而已……”
砰!
“滚!”元应佳突然一把将手上的酒杯砸到地上,扶着矮几站了起来,指着唐海嘉道:“你马上给孤滚出去!孤什么时候让你进来了!”又大叫:“来人!”
偏殿里的太监宫女们忙跑了进来,“殿下有何吩咐?”
“说!谁放她进来的!”元应佳扯着嗓子喊,脖子上的青筋直露,脸色煞白,眼睛却红通通的,眼神发直,站都站不稳,一看就是喝醉了的人。
太监宫女们立刻乌压压跪了一地,磕头道:“殿下饶命!殿下饶命!”
唐海嘉气得手直发抖,她颤着声音道:“殿……殿下,您喝醉了……”
“孤没有醉!”元应佳冲了过来,一把揪住唐海嘉的衣襟,“你高兴是吧?你能做正妃,人家只能做侧妃,你压了人家一头是吧?”
唐海嘉悚然而惊。
皇太孙怎么会知道她是怎么想的!
“……呵呵!没脑子的东西!就知道争这些有的没的虚名头!”元应佳哈哈大笑,松开手,指着唐海嘉的鼻子骂道:“你也不想想,唐安侯府本来就是三大侯府排名最末,你都能做孤的正妃!而人家比你强的,还只能做侧妃!用你那小鸡脑子想清楚,到底谁踩谁的脸!”
唐海嘉目瞪口呆地看着元应佳,纳闷道:“殿下,你是不是真的喝醉了?这点东西都想不清楚?——当然是我踩她们的脸,殿下伤什么心?难不成……”唐海嘉哼了一声,“殿下是看上了那两个姑娘?要是喜欢,臣妾也去帮殿下说合说合,再娶两个侧妃也不碍事……”
“你住嘴!”元应佳更加愤怒,“怎么有你这么蠢的人!孤怎么就娶了你这种正妃!——你给孤滚!”说着,手臂一伸,往门口指了过去。
当着满殿太监宫女的面,将唐海嘉骂得狗血淋头。
唐海嘉脸上抽搐两下,高昂着头,愤愤不平地离开了东宫偏殿。
回到自己的寝宫,她不忿地问自己身边的人,“殿下是不是傻了?怎么会想不清楚谁踩谁的脸?!”
一怒之下,她甚至忍不住要亲自去看看那两个侯府家姑娘下聘的盛况。
这个时候不去显摆显摆她的正妃位置,就如富贵不还乡,锦衣要夜行,实在是太亏了。
“来人!备辇!本宫要去万宁侯府看看辰亲王是如何下聘的!”唐海嘉在寝宫吩咐道。
但是她要出宫,得要皇太孙元应佳许可才行。
因此她的下人很快报到皇太孙元应佳的东宫。
“什么?!她还想去两个侯府显摆?!”元应佳刚喝了解酒汤,醒了会酒,就听见了这个“噩耗”。
“这个贱人!”元应佳眼前发黑。
其实贱不要紧。坏也不要紧,但是最要紧不能蠢!
他刚才发了半天脾气,这个蠢女人还是没有明白他到底为什么发脾气!
还一心要去别人那里显摆自己的正妃位置。
这是唯恐不能给自己得罪人啊……
元应佳腾地一下子站起来,怒气冲冲往外走。
他快步来到唐海嘉的寝宫,阴着脸问她:“……你要出去?”
“是啊,殿下,人家下聘。咱们也得去凑凑热闹不是?”唐海嘉想求得元应佳同意。因此忍着刚才被羞辱的难堪,陪笑说道。
啪!
元应佳一个巴掌抽了过去,将唐海嘉打得滚到地上。
她的左边脸一下子就肿了。疼得她呲牙咧嘴。
唐海嘉用手捂住左边脸,慢慢从地上爬起来,惊恐地看着元应佳道:“殿下,您为何打我?”
“为何打你?你这个蠢女人。你为什么不去死!”元应佳怒上心头,一下子扼住了唐海嘉的脖子。死死箍住,看着她翻着白眼,喘不过气来,心里才好受一些。
“孤教你个乖……你的身份不如人家。还能做正妃。人家家世比你强,却只能做侧妃,打的。就是你男人的脸!——这会你明白了吧?还想不想送脸上门给人打了?!”元应佳瞪着眼,凑到唐海嘉耳边。咬牙切齿说道。
唐海嘉被他掐得气都喘不过来,七手八脚挥动着,将元应佳往外推,结结巴巴地道:“明……明白了……殿下……殿下饶了臣妾吧!”
元应佳也不想她死,终于还是松了手,见她委顿在地,只哼了一声,拂袖而去。
皇太孙和太孙妃两人在辰亲王下聘的那一天闹了一场,当然,这个闹,在别人看来,也就是夫妻之间耍耍花枪。
两人真正的咀唔,还是被瞒得死死的。
皇后齐雪筠三十年经营,在东元国的皇宫里还是培养了一批心腹的,这些人如今都团结在元应佳周围,实力不容小觑。
从太孙妃唐海嘉的寝宫回来,元应佳的大太监劝他:“殿下,如今辰亲王风头正劲,咱们不能正面相抗,还是先去北齐参加圣女的受封礼,然后跟北齐您的表舅商议商议吧……”
元应佳的大太监说的北齐表舅,就是如今北齐皇帝齐言栋齐仁帝,也就是以前的四皇子。
元应佳神色一动,缓缓点头道:“正是,孤不能乱了阵脚。”说着,便吩咐准备行囊和礼物,要提前去北齐恭贺圣女的受封礼。
小磊因为定亲的事,一时走不开,因此给北齐送了回帖,说去不了了,宁愿把他的请帖转给太孙妃,这样皇太孙和太孙妃可以夫妻一同前往北齐。
皇太孙还不知道这事儿,北齐特使就又来了,同意了小磊的请求,将那帖子给了太孙妃唐海嘉。
唐海嘉听说能去北齐观看圣女的受封礼,高兴得几乎疯了,立刻将自己多年珍藏的首饰和好衣料缎子都拿了出来,重新裁制新衣。
这一日皇太孙元应佳和太孙妃唐海嘉启程去北齐京城,盈袖和谢东篱从郊外参加欢送礼回来,夫妻两人骑着马,看着天气好,不冷不热,正好并辔而行。
盈袖虽然不能去,但是对北齐圣女还是挺好奇的,就问谢东篱:“这个圣女到底是怎么个说法?我记得传过好久。”
谢东篱道:“宫里有些这方面的书籍,我早想进宫找陛下借阅一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去?”
盈袖高兴地应了,和他一起进宫。
元宏帝知道他们的来意,慈祥地笑道:“没问题。这御书房后面有两个书库,里面是我东元国所藏的最珍贵的书,你们去看看吧。”
盈袖跟谢东篱拿了腰牌,一起去了御书房后面的两个书库。
那两个书库并排而立,黑漆漆的大门,高高的顶柱,四角放着青花瓷大缸,里面贮满了水,是防火用的。
盈袖好奇地四下看着,沿着书架一行行走过去,在最后一排书架前停住了。
一本厚厚的用最古老的沙草纸做的书放在最显眼的位置。
书的横脊上写着《本纪。夏始皇》。
翻开第一页,上面整整齐齐写着一行字:“始皇夏氏讳云曰:人道经纬万端,规矩无所不贯,诱进以仁义,束缚以刑罚,故德厚者位尊,禄重者宠荣,所以总一海内而整齐万民也。此言之有理,进退有序,乃本纪始纲也。”
盈袖皱了皱眉头,问谢东篱:“这是什么书?”
谢东篱瞥了一眼,道:“这是史书。这一摞,是大周之前大夏的史书。”说着,又把手里的一本白绢裁成的书给盈袖看:“这是有关圣女的。”
只见白绢书皮上写着《列传。圣人篇》。
第530章 夏始皇
“《列传。圣人篇》?”盈袖探头看了看,深思道:“难道圣人本来是不分男女的?”
谢东篱听了笑了,拿着白绢书册往她脑袋上敲了敲,“胡说什么呢?圣人,有男,也有女。为女当然就是圣女了。”
盈袖“哦”了一声,抱着那莎草纸的《本纪。夏始皇》眨了眨眼,朝谢东篱抬了抬下颌,“那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谢东篱笑着打开白绢书册,一目十行地看了下来,书页翻动间,他低沉的语声在书库里回荡:“……佛说世人生而有罪,故每五百年降圣胎于世,时男时女。圣人初降,消灾解难,步步生莲……”
“咦?这跟北齐国的那些‘神迹’听起来很像嘛!”盈袖往谢东篱身边靠过去,偏头跟着看。
但是谢东篱看书的速度实在太快了,没多久就看完了整册白绢。
他将那白绢书册放了回去,淡淡地道:“跟我想得差不多,当然,比我知道的,还是要多得多。”
“这是自然。”盈袖促狭地笑了起来,“大名鼎鼎的谢郎,也有承认自己技不如人的时候?”
谢东篱斜睨她一眼,俯身过去,一支手臂撑上书架,将她拢在书架和他胸前中间的地方,凑到她耳边低语:“嗯?会打趣你夫君了?”说着,还亲了亲她的耳垂。
盈袖最敏感的地方就是耳垂,被他略一碰触就浑身颤抖,腿软得几乎站不住了。
她紧紧靠在书架上,眼看谢东篱的面颊在她眼前贴了过来,心一横,伸出细嫩的小舌尖,在谢东篱的耳垂上舔了一舔。
有些昏暗的书库深处,四周只有静默的书册,还有在光线里跳舞的浮尘。
看守书库的太监远远地守在门口,并没有进到里面来。
谢东篱眼神一闪。眸色更加幽暗黑沉,也不抬头,就保持着俯身靠近说话的姿势,在她耳边浅浅地道:“你养了三个月了吧?”
盈袖怔了怔。恍惚了一下,才明白谢东篱的意思,不由大囧,嗔了他一眼,生硬地转移话题:“……这些大夏时候的史书。我听外祖父说过一次,还是当初咱们东元国的开国女帝从大周京城御书房的书库里抢回来的。”
“是吗?”谢东篱双臂撑上书架,胳膊上暗金色绣云纹的宽袍大袖垂了下来,如同两块幕帐,将盈袖严严实实挡在中间,他低头吻她,舌头在她嘴里来回穿梭,出来进去,出来进去,将她搅得气短神虚。娇喘连连。
他却板了脸,在她耳边冷冷地道:“……不许叫。”
盈袖的瞳孔缩了缩,噤声不语,他却吻得更狠了。
盈袖被他亲得昏昏沉沉,不能自已。
就在书库最后一排书架和后墙中间狭窄的空地上,谢东篱将已经软得站不住的盈袖转了过来,“扶好,抱住别动。”
盈袖手里的史书被放回了书架,正好将最后一个空隙挡住。
谢东篱的手伸到盈袖腰上,飞快地掀开她的裙裾。只露出穿着中裤的两条长腿。
“你做什么?”盈袖有些慌乱,她应该是知道谢东篱想做什么,又觉得这种想法不可思议。
这样一个严谨持重,清雅克制的男人。怎么会在这种地方突然有了兴致?
她百思不得其解,惶恐间,腰带被解开,将她的双手绑在书架的柱子上,没有了腰带的中裤悄然委地,突然露出来的大腿在阴凉的书库里冷飕飕地。
盈袖一惊。下意识抱着书架的柱子,扭过头看着谢东篱,压低声音道:“五爷,你不是吧……?”
“不是什么?”谢东篱冷峻地道。
……
一阵雨疏风骤后,谢东篱拿出一条帕子,给盈袖在底下擦了擦,然后解开绑着她的手腕的腰带,再给她提上中裤,系上腰带。
盈袖依然懒懒地靠在书架的柱子,眼神涣散地看着谢东篱的一举一动。
这个男人已经恢复了他清冷矜贵的模样,就连抿着嘴给她系腰带的姿势都是那样得体优雅,跟刚才那个突然爆发兽性的男人完全判若两人。
“……你……”盈袖开了口,却发现自己并没有叫出声的嗓子已经沙哑得不像话了。
谢东篱猛地抬头,看着她云雨之后娇媚无匹的模样儿,眼神又暗了暗。
寂静的书库里,连他吞咽口水的声音都清晰可闻。
盈袖整了整腰带,又将垂下来的一缕秀发别到耳后,红着脸道:“我头发没有太乱吧?首饰掉了没有?”
谢东篱扫了一眼,面无表情地低下头,在地上看了一圈,拾起来一支米分珍珠耳坠,哑声道:“这个掉了。”说着,扶着她掉了耳坠的那边耳垂,给她戴了上去。
他的碰触非常轻柔,盈袖半边脸都因这似有若无的碰触酸麻了,用手摸了摸,完全没有知觉。
“怎么了?”谢东篱关切地问道,抬手想触摸她的面颊。
盈袖忙闪身躲开,哑声道:“没事,你别再碰我了……”
谢东篱的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