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世宠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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倾世宠妻- 第13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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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嬷嬷一边说,一边坐到床边,给沈咏洁掖了掖被子。
    司徒盈袖站起来,怔怔地看着沈咏洁消瘦蜡黄的面容,低声道:“娘,您听得见我说话吗?”
    她等了一会儿,沈咏洁的手指几不可察地又动了动。
    司徒晨磊指着沈咏洁手动的方向,大声道:“听见了!娘听见了!”
    司徒盈袖点点头,对沈嬷嬷道:“嬷嬷,请您带着小磊先出去。我有些话,要私底下跟我娘说。”
    沈嬷嬷踌躇半晌,咬牙应了,道:“我就在门外。若是有事,您赶紧大声叫一声。”
    司徒盈袖闭了闭眼,表示听见了。
    司徒晨磊乖乖地跟着沈嬷嬷走了出去,走到门口的时候,他回头,担心地看了司徒盈袖一眼。道:“姐姐,你不要再哭了,哭得都不美了。小磊以后会很听话,考状元,做大官。”
    司徒盈袖泪中带笑嗔了司徒晨磊一眼,“你好好儿地就行了,从哪里学来的贫嘴?”
    沈嬷嬷和司徒晨磊走出去之后,屋里只剩下司徒盈袖和沈咏洁两个人。
    两人一站一躺,在这位屋里如同泥塑木雕一样。
    司徒盈袖静静地站了一会儿,还是走到沈咏洁的床前跪了下来,握住她骨瘦如柴的手,贴在自己面颊上蹭了蹭,低声道:“娘,您真的不醒吗?我跟您说件事儿,说个当您睡着的时候,发生在我和小磊身上的真事儿。”
    沈咏洁的手指又动了动,似乎在轻轻抚摸她的面颊。
    司徒盈袖闭上眼,喃喃地道:“曾经有一世,您不在了,我们都以为您死了。我和弟弟跟着爹和继母去京城,半路上,我和弟弟一起掉到青江……”
    沈咏洁的手指僵了僵。
    司徒盈袖察觉到了,并不睁眼,继续道:“……大家都说弟弟是傻子,但是我知道,弟弟不是。因为就在那一次,我们一起掉到水里,却是弟弟主动把我推了上去,救了我一命,他自己却沉到水里,送了性命……”
    沈咏洁一下子反手抓住了司徒盈袖的手。
    一只骨瘦如柴的手,居然有这样的力气。
    司徒盈袖的心砰砰跳得厉害,但是依然不动声色,继续道:“……弟弟死后,我很是自责,跟着来到京城,花了两年的日子才走出来。但是我等了十年,始终没有嫁出去,就是您跟您的手帕交定的亲事……”
    沈咏洁的身子激烈地颤抖起来。
    司徒盈袖见差不多了,便下了最后一剂猛药,“……十年后我不仅没有能嫁人,而且被人诬陷下了白塔大狱,被迫从百丈高的大狱上跳了下来,摔得米分身碎骨……”
    “袖袖!袖袖!我的袖袖!”一直晕迷不醒的沈咏洁发出一声嘶喊,腾地一下从床上直直坐了起来,面色凄厉哀恸,眼睛定定地盯着前方,像是看见了无比惨痛的景象!
    
    第170章 相认
    
    “娘!您醒了?!”司徒盈袖惊喜地扑上去,扶着她娘的肩膀。
    沈咏洁却好像根本没有听见她说话,和司徒盈袖一模一样的杏眼定定看着前方,似乎要喷出火来,脸上的神情从哀恸莫名很快转为愤怒痛恨!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司徒盈袖发现沈咏洁的情形有些不对劲,好像是梦魇被魇住了一样,急得要命,想抱着沈咏洁的身子摇一摇,又担心她刚刚醒过来,身子虚弱,经不起她的摇晃。
    但是不摇醒她,她却还像是在梦里一样,根本没有正眼看过司徒盈袖一眼!
    过了一会儿,沈咏洁炽烈的眼神慢慢黯淡下来,她的胳膊软软地落了下来,整个人往后一倒,躺在司徒盈袖的臂弯又睡了过去。
    这一睡,司徒盈袖却明显感觉到跟刚才的情形不一样了。
    刚才是晕迷,现在是睡着了。
    同一时刻,门外回廊上的谢东篱终于闭上眼睛,长长吁了一口气,他抱起胳膊,往后靠在紫红色槅扇窗上,很是疲累的样子,一动不动闭目养神。
    “大小姐?”沈嬷嬷听见里面传来叫喊,在门外分辨不出是谁的声音,只急得团团转,忍不住过来拍门。
    司徒盈袖给沈咏洁掖好被子,轻手轻脚走了出来,对门口焦急等待的沈嬷嬷含笑道:“我娘,应该是醒了。”
    “啊?真的醒了?我要去看看她……”沈嬷嬷喜得双眸迷成一条缝儿,她掀开帘子就想进去。
    司徒盈袖却拉住她,摇摇头,“不过又睡过去了,让娘再睡一会儿。”
    她也不知道,自己刚才说的话,对沈咏洁会造成怎样的影响,她甚至不知道,从沈咏洁刚才的情形看,等她再一次醒过来。还记不记得刚才她说过的话……
    谢东篱这时才淡淡抬眸,目光在她面上打了个转,又收了回来,沉默地看着天空出神。
    司徒晨磊坐在谢东篱身边回廊的栏座上。回头看见司徒盈袖出来了,忙起身跑过来道:“姐姐,你怎样了?好些没有?”一边说,一边拍拍司徒盈袖的胳膊,就跟他以前不高兴的时候。司徒盈袖哄他做的动作一模一样。
    司徒盈袖也疲累地笑了笑,摇头道:“没事,姐姐没事。”
    这样闹了一场,她觉得肚子饿了,拉着还想往屋里去的沈嬷嬷道:“嬷嬷,有没有吃的,给我们来点儿吧。”
    沈嬷嬷忙道:“有的,我去厨房给你们下碗面。”
    她的小厨房里常年备有用来吊味的鲜鸡汤,还有蘑菇酱虾酱,再加上一把水淋淋的小青菜。就是一碗味美鲜甜的鸡汁面。
    沈咏洁这十年晕迷不醒,就是靠沈嬷嬷用这些鲜鸡汤面吊命的。
    面条煮熟了用木杵压成面糊,再加上高汤和盐,拌好给她一点点喂下去。
    既然司徒盈袖和司徒晨磊要吃面,谢东篱也要吃,但是他带来的人就没有那么好运气了。
    因为小庄子里的人不多,沈嬷嬷一个人做不了那么多的饭。
    谢东篱便让那些人自己来做。
    他自己在堂屋里跟司徒盈袖他们吃完饭,又出去跟手下商议明天的行程。
    等他回来的时候,已经是繁星满天,月上柳梢了。
    司徒晨磊也累了。合衣躺在东稍间的木榻上睡着了。
    司徒盈袖歪在她娘亲的床旁边,用胳膊撑着头打盹儿。
    沈嬷嬷想让她去睡觉,她却只是摆摆手,口齿含糊地道:“嬷嬷去睡吧。我守着娘就行了。”
    司徒盈袖在这里守着,沈嬷嬷自然放心,再说她也就在外面的隔间里睡觉,隔着一道门而已。
    谢东篱走进来的时候,见屋里没有掌灯,只有从月白色窗纱里透过幽幽的月光。那光染了窗纱的颜色,也带着淡淡的蓝色,是黎明时分太阳出来前天空的颜色。
    他轻轻咳嗽一声。
    司徒盈袖被惊醒了,回头见是他来了,松了一口气,道:“谢大人。”她一开口,才发现自己的嗓子嘶哑,一说话,喉咙就又痛又痒。
    应该是下午的时候哭太多,喊太多声了。
    司徒盈袖清了清喉咙,慢慢站了起来。
    谢东篱手上端着一杯清茶,无声地递了过来。
    司徒盈袖有些愕然,不过她确实口干舌燥,默默接过去,仰脖儿喝了,如饮甘泉。
    谢东篱背着手,看了看在帐帘里躺着的沈咏洁,低声道:“……怎样了?”
    “好多了。应该是醒了。”司徒盈袖有些惴惴不安,她看了谢东篱一眼,欲言又止。
    今天下午说的话,是她心底最大的秘密。
    除了师父,也就只说给娘听了。
    谢东篱垂下眼眸,抿了抿唇,默然半晌,道:“那你打算如何回去?”
    “回去?”司徒盈袖想了想,“本来是要带灵柩回去的,如今娘没事了,我……”
    “……谁?你们是谁?”从床帐里突然传来沈咏洁的声音。
    司徒盈袖忙回头,笑着撂开帐帘,看着已经清醒过来的沈咏洁,温柔地道:“娘,您醒了?”
    “娘?”沈咏洁有些恍惚,她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很是头疼。
    她像是从一场长长的梦里醒来,醒来发现一切都不一样了。
    她记得刚才有人好像在她耳边说话,那些话让她很悲伤,很难过,痛苦得让她觉得不能再沉睡下去了,所以她醒了过来。
    可是真正醒过来后,她又记不清刚才那些话了,只是疑惑地看着司徒盈袖:“你是……?”
    这个小姑娘可是真俊,大大的杏眼,白皙无暇的肌肤,黝黑的头发如同海藻,身量高挑,而且,她还叫她——娘!
    沈咏洁的心情激动起来,“你……你是袖袖?!”
    她记得自己有个女儿,她遭遇不测的时候,女儿才四岁!
    司徒盈袖连连点头。眼泪又一次流了出来,她坐过去,拥着沈咏洁瘦削的肩膀,轻得如同一片羽毛。“娘,我是袖袖。”
    “你长这么大了?”沈咏洁看着她,眼神里满是爱怜和激动,伸出手,想碰触她的面颊。但又不敢。
    司徒盈袖主动靠过去,把自己的面颊靠在沈咏洁手掌心,感受着那掌心的温度,满足地闭上眼,两排长长的睫毛颤抖着如同蝶翅扇动。
    “夫人!您真的醒了!”沈嬷嬷在隔间总也睡不着,听见里面卧房的声音,忙披衣过来。
    看见沈咏洁居然坐了起来,沈嬷嬷喜从天降,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来,扑通一声跪在她床前。
    “嬷嬷您折杀我了。”沈咏洁忙抬手。“袖袖,帮娘扶沈嬷嬷起来。”
    司徒盈袖忙将沈嬷嬷扶起来,道:“嬷嬷,您照顾了我娘这么多年,我们感激您还来不及您,您怎么能行这样大礼?”
    沈嬷嬷用手又抹了抹泪,哽咽着道:“我是沈家的家生子,从小看着小姐长大的,如今小姐的小小姐都这么大了,我看着高兴。我这都是高兴的泪!”
    “好了好了,是高兴的泪。”司徒盈袖心情大好,笑着哄了沈嬷嬷几句。
    “袖袖,你帮娘送沈嬷嬷去歇息吧。”沈咏洁有些累了。往后靠在床板壁上轻轻喘息。
    只说了几句话,就已经用尽了她所有的力气。
    她知道自己的身子已经千疮百孔,没想到还能醒过来……
    沈咏洁闭了闭眼,脸上的神情淡淡的,看着虽然端庄温柔,但是在那温柔的外表下面。却有股不可攀折的韧劲儿,让她很是与众不同。
    这不是一个一般的女子……
    谢东篱在心里默默品评,咳嗽一声,拱了拱手,道:“司徒夫人……”
    沈咏洁唰地睁开眼,目光似电:“叫我沈夫人就行了。——你是谁?”
    她上下打量着谢东篱,见他沉稳冷漠,样貌不凡,刚才似乎跟袖袖神情亲昵,暗忖他是不是慕容长青?但是想到慕容长青出身长兴侯府,那可是武将世家出身,不会有这样文质彬彬的气质,便又否决了这个想法。
    谢东篱笑了笑,道:“在下谢东篱,是谢复的第五子。”顿了顿,又道:“沈大丞相对在下有知遇之恩。”
    “沈大丞相?”沈咏洁点点头,“现在还是我爹做大丞相?”
    谢东篱点点头,“大丞相还是大丞相,您却已经……病了十年。”
    沈咏洁唇角露出一丝讥嘲的笑意,气势突然如同出鞘的长刀一样锐不可当:“可不是?病了十年,没想到还能从棺材里爬出来……”
    谢东篱叹了口气,往后退了一步。
    司徒盈袖已经撂开帘子走了过来,笑着坐到沈咏洁床边,笑着又叫了一声“娘”。
    沈咏洁伸手抚着她的脸,好像怎么看也看不够。
    “娘,弟弟也来了,在东稍间睡觉呢。”司徒盈袖笑着道,“明儿再让他来见您。”
    “嗯。”沈咏洁也跟着笑,刚才那股锐不可当的锋芒霎时柔软了不少,“我们袖袖已经是大姑娘了。”
    到底是母女连心,虽然过了十年,但是两人很快就融洽起来,一点隔阂都没有。
    司徒盈袖抱着沈咏洁的胳膊摇了摇,道:“娘,这是谢侍郎谢大人,他是钦差大臣,这一次我们能顺利来江南接……您,全是托了谢大人的福。”说着,她忍不住把来路上的艰险绘声绘色说了一遍。
    待听到他们在古北小镇的水域附近遇到北齐战船,沈咏洁的脸色变了好几变,“真的是北齐战船?!”
    “当然是!”司徒盈袖撇了撇嘴,挥着小拳头,道:“他们痛恨谢大人,想要处之而后快,可是我们谢大人哪里是他们北齐人能够对付的?!——简直是自不量力!活该被我们打得落花流水!”
    她的声音里有股与有荣焉的骄傲,听得谢东篱心里十分熨帖,不过他没有表露出来,面上依然一片漠然,似乎司徒盈袖说的人跟他完全不相干一样。
    沈咏洁跟着笑了两声,心里却不赞同司徒盈袖的话。
    以她所知,那些北齐人未必是冲着谢东篱来的……
    不过,这些话不必告诉袖袖,免得吓着她了。
    “沈夫人,司徒大小姐这一次回江南,本来是要接您的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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