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天色将亮,一时也顾不上抱怨,只是一连的点点头,表现得极为听话。岳行文见她头点得如小鸡吃米一般。不由轻笑一声,放了她的手,朝门外走去。
这是告诉她,不须送!
青篱在原地怔了一会儿,直到那身影消失在视线中才惊醒过来,拔腿追了出去。
陆聪抱着双臂,倚在门房的门口,见他走来,微微一挑眉,抱怨的话还未说出口,便见青篱急色匆匆的从里面追了出来。
岳行文顿住脚,见她披风也未穿,眉头微皱。青篱跑到他跟前,微微喘着气儿道:“先生,我去送你。”
岳行文黑眸微闪,转着朝向陆聪道:“那就有劳陆师弟代为赶车了。”
陆聪哼了一声,将头转到一旁。一阵寒风吹来,青篱又打了一个寒颤。
陆聪长叹一声,转身向车马房走去。岳行文抬眼看见柳儿的身影出现在厅堂处,扬声道:“去将你们的小姐的披风取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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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 第三十六章 立春
第三十六章 立春
岳行文除夕之夜的来去匆匆。除了让青篱因梦境而焦急的心平复了下来,也让她添了新的疑虑,那人雪夜奔千里,只是如他说的那般担心她在外面的第一个新年不适应么?
想来想去,自己想不出个所以然,又找不到商量的人,便只好作罢。大年初二,平西侯府的张买办又来了,还带着沈府的管家沈涵一同前来。这二人来了没说几句话,便提出要去温室一看,被青篱断然拒绝,好吧,虽然她也没想着将这温室种菜的技术捂一辈子,密不外传,只是她现在没想好而已,况且她心情烦躁着呢,谁有心情理会他们那么多?
这二人见李家小姐态度强硬,倒也没怎么恼,古代最重的就是绝技,独门手艺等等,他们此举算是觊觎人家的独家密方了。也知道是不妥,便又买了些鲜菜,自去了。
初二是走亲访友的日子,青篱她们一没亲,二没友,只好一大家子人聚在一起吃吃喝喝,说说笑笑的过了一天。
初三这天,一大早,杏儿便与她说今日立春,街坊们都说街上热闹着呢,要她一起去看看。过年窝在家里甚是无聊,她早就有些不耐烦了。用过早饭,便带了这几人去街上走走。
杏儿在旁边眉飞色舞的讲着她从别处打听来的长丰县立春的习俗,“小姐,这立春的游街是由县衙举办的呢,听说,先是要抬着土地公游街,将这长丰县几个主要的街道都游一遍。一边游街,一边还免费发放泥制的小春牛呢,游完一圈,再把土地公抬到土地庙门口,然后在那里打春牛,再然后再挑一家的地头,去将那打春牛的鞭子烧了,据说这叫什么烧什么癖谷,反正意思就是将地里的虫子烧死,让庄稼不生病……。”
杏儿小嘴叭啦叭啦的说着。红姨在一旁也跟着道:“要说这打春牛的风俗,我们老家也是有的,小时候我也见过几回,怪是有趣儿。”
合儿也道:“我们那里不但打春牛,而且还要吃春饼,这个叫作咬春……”
柳儿也跟着道:“我们那里倒没有那么多讲究,只是每到立春这日,就用小布袋将豆子谷子等杂粮装了,挂在牛角上,村里的老人们都说,这是取意六畜兴旺,五谷丰登,一年四季,平安吉祥。”
青篱微笑着听着她们你一言我一言的说着。柳儿的话刚一落音,青篱便笑道:“你们几人上学,我算是看出来了,就数柳儿最用心,你们瞧瞧,现在就能出口成章了。”
柳儿脸一红,把脚一顿,咕哝了一句。跑到离小姐远远的一边儿去。
青篱与丫头们到了主街上,被眼前的情景吓了一跳,街道两边站满了人,老老少少的,黑压压的将整个双墩大街的两侧站的满满的。大都翘首向县衙的方向望着,也有与相熟的人三五聚作一堆儿闲聊的。
没想到这长丰县的立春日居然是这般的热闹。
她们找了个人略少的地方站定,听着耳边相熟之人的寒暄打招呼,听得最多的就是“春来了”“迎春咧”那音调拉得长长的,仿佛不是在与人打招呼,而是向大家昭告一般,几人不由相视一笑。
后来她才知道,原来这一日原先是有艺人顶冠饰带,一称春官,一称春吏,沿街报春,后来这一习俗慢慢的没了,但是平民百姓却还是习惯在这一天里相互道一声“春来了”“迎春咧”做为报春旧俗的延续。
刚站定一会儿,前面便有锣鼓声传来,人群发出一阵骚动,有人叫道“土地公来了”,有人还道“朱大人今年又抬啊”。
青篱朝着人群注目的方向望去,不多会儿,街道上出现一队身着红衣的礼队,前面一行人,打着鼓吹着号子,那喜庆的声音,把整条街都渲染得喜气洋洋的。
乐队后面,是十几个人抬着金色的土地公像缓缓的向这边走来。
杏儿指着那行人,道:“小姐。快看,那人就在发春牛,我们也去领一个罢。”
青篱顺着她的手指望去,只见几个人手托着托盘,上面整齐的放着泥制的小春牛,路旁的人不断的上前讨要。
青篱道:“想要就自己去领。”
杏儿看了旁边几人,那几人见她目光看来,各自将头转开,不与她对视,杏儿撇撇嘴,挤出人群,向那发春牛人的人走去。
刚走了没几步,便听见人群中有人叫嚷“沈家三少爷也来抬土地公了!”人群中又引起一阵搔动,杏儿顿住脚回到自家小姐身边。青篱朝着那骚动源瞧去,只见一身材略高的青年背对着她朝着朱大人一行迎了过去。
朱县令一见来人,笑呵呵的道:“墨非,你也来了。”
沈墨非拱拱手道:“县令大人亲自抬土地公,正是为了期望今年我县风调雨顺,五谷丰登,我等岂能不来抬抬这土地公?”
说着将朱县令身边的一人替下,抬起土地公复又前行。青篱见那些抬得毫不费力气,有些纳闷,一问旁边的人才知。原来这露天桥子上的土地公是纸糊的,不过为了定型,加了许多米桨进去,从外型上看,才像是金像一般。
不由暗笑,抬了真的土地公也不见得今年就一定风调雨顺,何况搞了这个么一个西贝货呢。
杏儿在她身旁立了一会儿,按奈不住,在就那游春的桥子将要走到她们跟前儿时,朝向那发放小春牛人的冲了过去。那发放小春牛的人见这位姑娘衣衫打扮均不似普通民户人家,略微一愣。还是递给她一个春牛,杏儿心里还想着自家小姐呢,伸手再要,见原先那人不给,转身又向另外一个人讨要,这发放小春牛本来就是免费的,也从没拒绝的道理,另一人只好又给了她一个。
杏儿得偿所愿,笑得眯起了眼,转身朝着青篱几人走去。
朱县令方才就觉得这个小丫头眼熟,再顺着她的身形望过去,一眼瞧见青篱在人群中,连忙喊了声停,朝着身边的衙役招了招手耳语几句,那衙役点点头,跑到青篱跟前儿,道:“李小姐,我家大人有请。”
青篱诧异,这朱大人真是办公娱乐两不误啊,这会子找她定然是问开荒的事儿。可你再工作狂,总得挑时候吧,这会子当着这么多人问什么问?
一面腹诽,一面跟在衙役后面去了。
朱县令果然是为了荒地的事儿,问了诸如荒地开了多少,现在已立春打算好种什么没有,又问是否招了佃农等等。
听说青篱已然将一万一千亩余的荒地全部开完了,微微一愣,笑道:“这么快就开完了,本官这回还真没有看走眼。今年麦收后,本官可是要亲自去称量,你到底能不能做到亩产二石。”
青篱低眉顺眼的自谦了几句,对于他提到的亩产二石,以及种什么等等避而不答。
沈墨非自朱县令叫这位李小姐前来,便注意着她。李青儿这个名字第一次是从沈涵口中听到的,当时正是为了那万亩荒地的事儿。第二次是从城东郊外的庄头口中听到的,是说她发明的那排耙和双滑犁的事儿。此时听到朱县令说“亩产二石”不由诧异,若是那荒地自己耕种。第一年究竟亩产多少,他也不敢打保票,况且沈府最肥的塘泥田,最高也不过亩产六七石,那塘泥田也仅有几十亩而已,且费时费力照料的得极为用心。
看这位李青儿李小姐小小年纪,此时垂首而立,不慌不忙,似是极有把握的样子,不由对她好奇又多出几分来。
朱县令问过话之后,又抬着土地公游街而去。青篱与几个丫头随着人流,慢慢的向土地庙走去。
土地庙门前已然围着许多人,都是在等着“打春牛”。一头健壮的大黄角上挂着红绸布,拴在庙门口的大树下,围观的人一边闲聊,一边等着游街迎春的队伍到来。
从身边几人的闲聊中得知,原来这迎春用的牛也很有讲究,牛要身长三尺六寸五,象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牛尾长一尺二寸,象征一年十二个月;四蹄象征四季;柳条象征春天,而柳条鞭至少要长二尺四寸,表明一年有二十四个节气。
等了好一会儿,那鼓声才隐隐传来,这次抬土地公的人中,却没看到朱县令的人影子,想来是累了,半道儿上换了人。
“一打风调雨顺、二打国泰民安、三打五谷丰登。”随着礼官的唱喝,一位老者手持稻草和柳条扭成的鞭子轻轻的在牛背上抽打了三下,算是完成了“打春牛”的仪式,旁边围观的人一哄而上,从牛角上挂着小布袋中掏出五谷杂粮分给在场的人。杏儿与合儿两人挤进人群之中与人要了些,小心的塞在荷包中,说是保佑咱们家的地今年也能大丰收。
打过春牛,众人随在那持鞭子的老者身后而去,想必接下来就是杏儿说的什么癖谷罢。
青篱已然累了,对接下来的节目也不甚感兴趣,便与几人往回转。
正文 第三十七章 较量
第三十七章 较量
岳行文一路风霜。快马回京,刚至岳府大门,看门的小厮一见到他,连忙上前稳住马头,面带急色道:“大少爷,您可回来了,老爷夫人已差人来瞧过好几回了。”末了还叹了一口气。
岳行文眉头微皱,问道:“可是出了什么事儿?”
那小厮因大少爷平日里极少与他们说话,见他这么问,有心讨好,遂压低声将他刚刚听到的消息回了:“听说苏家二位老爷认罪了!”
岳行文眉头一跳,风霜未退的脸上闪过一丝诧异。离京前他还去刑部牢房探视过,苏家二位大人对被人污蔑贪墨之事,气愤不已。怎么三四天的功夫,便又供认了呢?这几天莫非发生了什么事情?黑眸中划过几抹深思。
随手将缰绳扔给那小厮大步向院内走去。直到岳行文身形走远,一个年长的奴仆,才走近方才那小厮,照着他的头上给了一巴掌,“胡乱听来的消息,你也敢回大少爷,若不是真的。看回头大少爷不剥了你的皮!”
那小厮辩道:“哪个是胡乱听来的?我同村的老乡在刑部当差,是他告诉我的,昨儿夜里,苏家二位大人认罪画押了呢。”
岳府厅堂内,岳老爷沉着脸不断的来回踱着的步子,岳夫人一脸焦色的立在厅堂门口向外张望。
岳行文的身影一出现在视线中,她脸上的焦色登时下去不少,回头道:“老爷,文儿回来了。”
岳老爷的脚步登时止住,沉着脸转身坐在椅子上。岳夫人知道他怪即担心儿子,又有些怪罪他,这文儿也是,大过年的又在这种节骨眼儿上,什么要紧的朋友,非得这时候离京?心知儿子行事有些不妥,便也不好多劝,只得缓缓在岳老爷身旁的椅子上坐了。
岳行文进了厅内,岳夫人不停的给他打眼色,意思是叫他先认错儿。岳老爷将岳夫人的小动作看在眼中,重重的哼了一声。
岳行文上前与这二位行过礼,转向岳老爷问道:“父亲,苏家二位世叔……。”
他的话还未完,被岳老爷又一声重哼打断,“为父怎么交待你的?让你好好的盯着,你却在这个节骨眼上离京……”说到这里,却没再往下说,只是又重重的一哼。其实岳老爷心中也明白。他今日是有些迁怒与儿子。自己尚在刑部任职呢,不也没防住,让人钻了空子?想到这里又重重的叹了口气。
见苏老爷发作完了,岳行文才问道:“父亲,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岳老爷摇摇头,“现在苏家二位大人已关进天牢之中,任何人不得探视,个中原由,为父也不甚明白。只知道那两位的供状已然到了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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