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什么?”不可置信!怎么也不相信她会说出这样的话!原以为两人经历了那么多生生死死,即便没有甜言蜜语、海誓山盟,也该是两情相悦了。可一句“不关你的事”把李钧心里的感觉一下子打入了地狱。的确,没有承诺过,甚至没说过一句“喜欢你”,要他以什么身份来干涉她?
可他不甘心,不愿意就此放过,心里的震撼已变成伤痛,继而愤怒。
兰馨儿看着他喷火的眼,看着他慢慢逼近身上散发的危险气息,顿时慌了,有些无措,脚步不自觉地后退,却退无可退,身子贴上了墙,瞬间已被他包围在两臂之间。
兰馨儿眉头微蹙,还未开口,他已一手捏着她的下巴强制她抬起头。正惊诧间,李钧已霸道地吻住了她的双唇,肆意啃咬,用力吮吸,久久不放,仿佛要将一腔的怒气发泄。兰馨儿只觉得双唇被咬得生疼,怕是红肿了,终于忍不住挣扎起来。谁知越挣扎李钧越用力,一手将她的双手抓住,贴墙压着。兰馨儿张口想说话,却被他的舌趁机而入,与她的交缠起来。兰馨儿一边承受着刺激的快感几近虚软无力,一边忍受着他霸道粗鲁带来的疼痛。她想阻止他过分的用力,可手被抓着,越挣扎越让李钧疯狂。兰馨儿忍无可忍,一口咬了下去,嘴里立即充满了血腥味。
李钧松开她,用手背擦了擦嘴角的血,阴沉地看着她,看她双唇红肿,眼中隐隐噙着泪。自己到底怎么了?李钧有些懊悔,再也无法戴上冷酷的面具。
刚想向她道歉,“啪”的一声,兰馨儿一巴掌打在他脸上,愤恨地推开他向外冲去。
“馨儿——”李钧忙追了出去。
兰馨儿一人在街上游荡了半天,李钧总在身后不远处跟着,甩也甩不掉,无奈之下只好回到客栈。
两人一前一后刚进门,林熙成他们便围了过来,道:“你们回来啦!”
“咦——兰姑娘你的嘴怎么?”蒋万千眼尖嘴又快,这一说大家都把注意力集中到了兰馨儿嘴上。
兰馨儿又羞又恼,气道:“被疯狗咬了。”说完也不理石化当场的众人径直回房去了。
片刻,大家便了然地把目光投向李钧,林熙成有意无意地瞟了眼他的脸颊。李钧尴尬万分,一语不发地也回了房。
刚坐下,便听见窗外布谷鸟叫了三声,李钧忙拉开门,一道黑影闪进,迎头便拜。
李钧扶起他,道:“不必多礼,事情怎么样了?”
那人道:“遵将军的吩咐暗中调了五十名身手姣好的侍卫,现已派各郡。”
“嗯,这里现在有多少人?”
“这里只有五人,不过都护府里有我们的人。”
“好,你到时多找些人,前往西域龟兹、焉耆一带,如果消息没错的话,皇上应该已经出关了。”
“是!”
“你出来时宫里情况如何?”
“太后对朝臣宣布皇上微服南巡,朝中一切事务由太师处理。”
李钧点了点头。那人又道:“梁昭仪病重。”
“嗯?怎么回事?”
“不知道,一回宫就病重了,不过奇怪的是她身边有个丫鬟不见了。”
李钧皱了皱眉,开始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又问道:“那福贵呢?”
“福总管也派了一些人出宫,至于做什么,去哪里就不得而知了。”
李钧沉默了半晌,挥挥手道:“好,知道了,你先回去吧。”
那人转身要走,忽又道:“对了,陈将军也来了。”
“哦,他也来了,在哪里?”
“就在对面鸿宾楼上。”
“好,我去找他。”?
☆、误会还是试探?
? 月已圆了大半,清冷的月光洒在院子里,寂静而朦胧。笛声悠扬,淡淡诉说着绵绵情意,如情人的呢喃细语,引人遐想。兰馨儿坐在窗前听了好一阵,心情渐渐平复,心想那吹笛之人想必是个情感细腻,善解人意之人。正猜测间,笛声戛然而止,兰馨儿颇为诧异地探头向窗外寻去。只见假山的凉亭中站着一人,正朝她招手。
兰馨儿大奇,走近一看,却是林熙成。
“来,一起喝两杯吧。”林熙成拿起桌上的酒壶倒了两杯酒。
“你把我引到这里来就为了陪你喝酒?”
“怎么,刚才那笛声没让你心情好点?”
兰馨儿不置可否,坐下拿起酒就喝。才一入口便倒吸了口凉气,酒的刺激使嘴唇隐隐生疼。
“哦,对不起,我忘了你被疯狗咬伤了。”林熙成意有所指。
“你——你是故意的吧,存心看我的笑话是不是?”兰馨儿霍地站了起来,转身就要离开。
“哎,馨儿,你别走啊。”林熙成急忙拉住她。
兰馨儿没留意,被一扯,脚下不稳,竟跌入他怀里。
“快放开我。”兰馨儿挣扎道。
林熙成瞟了一眼假山下的树丛,本打算松开的手反而搂住了她,在她腰上轻轻一点。
“你,你干什么?”兰馨儿瞪大了眼睛。
林熙成那张光洁如玉的脸上露出颇有深意的笑容,缓缓靠近她,侧向她耳边,嘴唇却有意无意地刮过她的嘴唇和脸颊,这才附耳道:“别怕,我不会咬你的。”
“你——”兰馨儿耳根唰地红了。
“这么娇嫩的唇,应该好好疼惜才对,怎么能如此粗暴?”林熙成靠得很近,淡淡的酒香直扑到兰馨儿脸上,他的唇几乎挨着她,这一说话竟似有似无地拂过,令兰馨儿大窘。
“你别乱来啊!”兰馨儿慌道,这一下却是她自己挨上了他的唇,霎时只觉面颊发赤,不敢再言语。
林熙成也不再说话,鼻息却越发粗重。良久,他瞟了眼外面,突然解开了她的穴道。
兰馨儿连忙跃起,林熙成也暗自松了口气,却一副很受伤的样子,道:“我有这么让人讨厌吗?”
“你混蛋,莫名其妙!”兰馨儿鄙夷地看了他一眼,跺了跺脚转身离开。
林熙成身形一闪已拦在她面前,道:“生气了?我给你赔不是!”说着做了个揖。
兰馨儿不理他,侧身而过。林熙成忙道:“馨儿,我真的没有恶意,我都是为你好!”
兰馨儿一顿,奇道:“哼,我倒要听听你又有何花言巧语,什么叫为我好?”
“哎!原来你就是这么看我的?我是个卑鄙小人?我说的话都是花言巧语?”虽是戏谑的话,可心里仍有些不适,像被什么啃噬了一口。见兰馨儿扯了扯嘴角却没说话,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道:“你知道男人最喜欢什么?”
兰馨儿狐疑地看着他,却听他道:“其实,每个男人都一样,没有得到的才是最好的,轻而易举得来的反而不觉的可贵,自然不会珍惜。你想想是不是这个道理?”
“话好像没错,可这和我有什么关系?和刚才——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你没觉得我刚才是故意的?”
“什么?故意的?”兰馨儿若有所悟,回头朝亭外看了一眼,四周一片寂静,只有花草的影子在微风中轻轻摇曳。
“他已经走了。”
“你——你到底想怎么样?”
“你别激动,我不是说了吗,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你越在意他他越不会当回事。”
“哼,他当不当回事是他的事,与我何干?”
“呵,何必说这些气话,你不承认也不要紧,我只是想告诉你如何让某人的目光停留在你这里,而不是另外那个人。”
兰馨儿不语,眼睛却不由自主地瞟向李钧的房间。
林熙成摇了摇头,叹道:“情爱这东西有时候的确很让人迷惑,当事人未必都清楚自己心里真正的感觉。其实呢,想知道这很简单。那就是再找一个人,明白?”见兰馨儿一脸茫然,又道:“就像你不喜欢他们俩在一起一样,如果他也如你一般反应,那才表明他也是喜欢你的。当然,男人都是花心的,他喜欢的女人也许不止一个,所以,只有让他感觉你不在他的掌控之中,这样他才会明白你的可贵。”
是吗?原来男人都是花心的!为什么没有专情的?兰馨儿想起今天李钧的反应,从来都是冷峻淡漠的他,竟然情绪失控,怒不可遏,想来应该是喜欢自己的,却不知他的喜欢是否也给了不同的女人。一想到沈如冰,女人的直觉告诉她事情绝不简单。心里的失望在扩大,一阵无力感袭来,渐渐遍布全身。“可,可万一这误会一直下去——”
“怕什么,哪有解不开的误会呢?再说,如果他真的爱你,到时候连误会也能够被忽略被遗忘的。”
兰馨儿皱着眉,一副犹豫不决的模样,竟忘了刚才还赌气说不干她的事。
“好啦,别苦着脸,听我的,只要你不粘着他,他一定会反过来粘你的。”说着忍不住想在她微皱的鼻子上捏一下,兰馨儿却很快地闪了过去,林熙成手不觉停在半空,半晌,苦笑道:“我记得我好像没得罪你吧?你为何对我总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
兰馨儿怔了一下心虚道:“哪有。”
“是吗?”林熙成微微一笑,道:“莫不是你怕我对你——”
“没有啦,是,是怕青梅姐误会。”兰馨儿迅速找了个借口落荒而逃。
林熙成看着她落逃的背影意味深长地笑了。
说来也怪,兰馨儿对林熙成的接近总心怀芥蒂,她想了好一阵,最终归咎于她撞见了他和山庄侍女的幽会,又见他和青梅要好,更要命的是他还有个美若天仙的妻子。对这种处处留情的男人当然要小心。不过他说的话好像有几分道理,只是,自己和李钧之间,又不全是他说的那样。今天下午的误会,再加上刚才的,如果不解释恐怕会更糟吧。兰馨儿在床上翻来覆去,脑子里不停地衡量可能产生的结果,今晚怕是睡不着了……
一夜无眠的人不止她一个。李钧不知喝了多少壶,头已有些发胀,他并不是好酒之人。但可今天,他只想靠酒精的麻痹让自己不再去想事情。可越不想想越是容易想起,他端着酒壶,双眼迷离地看着窗外,远处那个亭子里刚才发生的一幕一直闪现在眼前。
馨儿,你到底是什么样的人?难道我一直都看错你了?李钧猛灌了一口酒,苦笑着。
门响了,他没有动。沈如冰推门而入。
刚进门就被一股酒气包围着,她皱了皱眉,见李钧坐在窗前正拿着一壶酒往嘴里倒,不觉怒气冲天,冲过去就抢过他的酒壶。
李钧怔了一下,很快又将酒壶抢了回去。沈如冰气急,扑了过去,嚷道:“别再喝了!”
抢过酒壶瞬间,发现李钧有些不对劲,正愣愣地看着她。一看自己几乎整个人都趴在他身上了,不禁大窘,刚要起身,却被李钧一把抱住。沈如冰顿觉浑身无力,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看着他慢慢靠近的脸庞,不由闭上了眼。
李钧异常温柔地吻着她,视如珍宝般小心翼翼。沈如冰完全沉溺于他的温柔中,不能思考。片刻,忽听到李钧一边亲吻着她的脖颈一边喃喃道:“对不起,我下午不该那么粗鲁,原谅我好吗?”
沈如冰愕然,好一会儿才醒悟过来,连忙一把推开他。二人方才太过投入,竟没发现门口站了一人,也没发现那人何时离开。
李钧似乎还未醒过来,茫然地看着她道:“馨儿——”
“我不是兰馨儿!”
李钧看了她一会儿,恍然道:“是你!”脸上的温柔早已不见,依旧是一副冷漠的样子。
沈如冰似乎听见了自己心碎的声音,伤心欲绝,道:“为什么?我对你的心你就看不见?”
李钧没有理她,又拿起酒壶。
沈如冰木然地看着他许久,终于收拾起自己的心情,恢复了当初的冰冷,转过身决然离去。
第二天一早,大家准备上路了。兰馨儿见到李钧略显憔悴的脸,楞了一下,想到昨晚所见,胸中顿生一股闷气,涨得难受。林熙成走来,悄悄对她说:“记得啊,装作不在意。”
兰馨儿如何能不在意,只是原先的担心变成了恼怒与伤心。不过,不用林熙成提醒,她也不会再理他。
“蒋大哥,你昨天跟踪的那个人是什么人啊?”兰馨儿开始和蒋万千聊天,迫使自己的注意力转移。
“那个人啊,一看就知道是个当官的嘛,没瞧见他走起路来昂首挺胸,撇着八字,平日里准没少欺负百姓!”
“哦,居然是个官,却不知他要找什么人,为何还要和武林中人勾结?”
“这我就不知道了,我跟着他到都护府,本想跟着进去的,没想到半道冒出了个人,看起来武功不弱,我想大白天的行动不便,就算了。”
“嘿,还以为没有你进不去的地方呢,原来也不过如此!”兰馨儿取笑道。
“喂,你搞清楚啊,干我们这行的哪有大白天行动的。”
“切,高手可从不讲白天黑夜的。那你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