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三妻四妾可以,青鸾却从没听过一女可以共侍二夫。”说完,她转首,对着任夫人笑道,“外婆可有听说过?”
任夫人眉梢略往上挑,显然对她这个突然蹦出来的话题有些无法接受,但还是回答道,“一女侍二夫那是大不道行为,自是不可。”
听到任夫人的回答,青鸾乐了,笑意盈盈着朝车子轩道,“如果太子记性不至与太健忘的话,应当记得青鸾尚是有夫之妇吧!”
这个时候的青鸾,竟然有些庆幸她还没同季沐歌解除婚约,也正巧成了她的挡箭牌。
车子轩秀气的眉头一挑,手中摇铁骨扇的动作一停顿,然后也跟着笑道,“有夫又如何,青鸾又不止一次休过夫,再来个第二次又何妨?”
青鸾的脸色就僵在了那里,青白交加很是难看,暗自将牙齿咬的“咯吱咯吱”响,深怕自己下一刻就会冲上去扇他个几巴掌。
也让她有了个认知,全天下没有人脸皮比车子轩厚!全天下没有人比车子轩无耻!即便段景遇已经够无耻了,但在车子轩面前也落了一大截。
“太子好雅兴。”华丽丽的声线,妖孽的身姿,青鸾心下一喜,目光往大厅门口望去,段景遇一身红袍,没见他怎么抬动步子,却在下一瞬间便到了她跟前。
对于他的突然出现,有人欣喜,有人脸色难看,那脸色难看之人自是车子轩了。段景遇在北风国虽称不上是个大人物,但那日百花宴上的事,她可是牢牢记在心中的,这满园子的权贵也只有段景遇这厮敢同他叫板子。
还是那种叫了板子,丢了颜面,车子轩也忍下那口气没发做的人。还有在帝都时,车子轩曾在季皇帝面前进言,除段景遇为后快。
那会她就在奇怪为什么车子轩要对一个末曾相识之人下如此重的狠手,现在算是明白了,他是想借季皇帝的手除去段景遇这个劲敌。
段景遇已经自觉自发的坐到了青鸾身侧的椅子上,拿了茶几上的茶水就是猛灌,末了,还舔了舔嘴,那模样真当是销魂的可以。
青鸾目不转睛的注视着他,准确说来是注视着他手中的杯子,段景遇的眸子突然亮了,也对青鸾回以一个深情款款的眼神,“小鸾鸾,你是不是终于发现本公子有多帅了……”
一群不知名的鸟儿从天中飞过,青鸾额际的黑线也增加了数条,望着段景遇期待的眼神,她很淡定的回道,“你手上拿的茶杯是我的,还有,刚才那杯子我碰过了。”
段景遇一愣,在青鸾以为他会恼怒的时候,他的神色却来了个大变化,而是一脸娇羞的低垂下了头去,模样很是令人无语,他道,“真的吗,早知道是小鸾鸾碰过的杯子,那刚才本公子应该慢慢浅尝的。”
有听到茶杯与桌面碰出的撞击声,还有喝茶被呛到的咳嗽声,青鸾挑眼看了过去,被茶水呛到的是任老爷,至与茶杯的撞击声,则是车子轩发出来的。
他此时的脸色很难看。
段景遇这才装作一惊一诧的模样开口道,“太子,父皇不是让你在敬辰宫反省吗,你怎么出来了?”
段景遇不提还好,他这话一提,车子轩的脸色那是越发的难看。那日百花宴结束,因为心里憋了气,他便饮酒,还是那种不要命的饮酒法。
饮酒不是问题,喝醉了倒也不是问题,皇帝的宠妃来敬辰宫也不是问题,他喝醉酒没认出站在面前的女人是父皇的妃子也不是问题,他轻薄了宠妃也不是问题,这所有不是问题的问题在皇上的驾到之后就全部成了大问题。
看着自己的女人同自己的儿子纠缠在一起,任你是谁,只要是男人,试问谁咽的下这一口气?从那日车子轩便被禁足,而那宠妃则香消玉损。
段景遇接着说了几句风凉话之后,车子轩就一脸菜色的离开了任府,但在临走时还是留了一句狠话下来,他说,“本太子这辈子还没有想要却得不到手的东西,容青鸾,你给本太子等着。”
青鸾很想说,可不可别用“东西”这两字来形容她,她是人。
车子轩走了,她留在客厅也没事,便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撤出了大厅,段景遇本来想跟上来,却被任夫人叫了住。
他本想着趁这个机会同青鸾好好解释解释,但转念一想,青鸾背后的那朵青莲,及任府的族标,他便静静坐到了椅子上,心里想着,任府与青鸾之间的千丝万缕。
去她住的木棉园要经过任府小少爷的青竹园,小少爷姓任名苍海,她来任府数日却从没见过任苍海的模样,她心下暗自猜测,怕是这位身患残疾的任苍海不愿与外人接触。
这倒也能理解,从一个天之骄子转眼间就成了个连孩童都不如的人,这心里的落差将是何其的大?
但青鸾没想到,今日却让她见着了。
轮椅已经倒下,任苍海一脸苍白着跌倒在地上,他的膝盖处已经有沁沁血迹浸出,米白色的裤管也被染成了血红,而离他不远的地方,如倩正一手捂着脸,半跪着坐在地上,另一边脸颊早就高高肿了起来。
而站在那里的一男一女却嘴角擒着嘲讽笑意在冷眼旁观,心里的那股无名火便“腾”的升了上来,她几步奔到如倩面前,看到她过来,如倩脸上一喜,然后一指任苍海,“他…他受伤了。”
将如倩扶起之后,青鸾接着把轮椅也扶正,然后蹲下身去想扶任苍海,让她没料到的是,任苍海明明受了重伤,却打开了她伸过来帮助的手,而是自己用手臂撑着地面试图爬起来。
但依他如今的情况,似乎很难!撑起的身子还没离地面几寸便再度跌了回去,如此来回数次,他膝盖处的血流的更欢快了,而他的人也显的越发了狼狈。
立于一旁冷眼旁观的女子突然就笑了,她捂着嘴呵呵笑道,“表哥,一个爬起来的动作就连三岁小孩都能轻易办到,你怎么就这么……没用呢?”
“暖玉表姐!”青鸾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难道她就没看到现在是什么情况吗,竟然还开口说这种话。
暖玉呵呵一笑,“北悦表妹啊,叫表姐有什么事?”
青鸾用眼尾扫了她一眼,不想跟其多说,招呼了如倩过来,两个人合力将任苍海搬到了轮椅上,此时的任苍海已经没有多少力气,反抗不了。
他的伤势很重,需要尽快医治,青鸾没有对那两人多加理会,推着轮椅往院子内走去,也不忘吩咐如倩去请大夫。
身后传来任小山担忧的声音,“暖玉小姐,这事若是传到了老爷夫人耳中,怕是不妥吧!”
暖玉的声音随后回道,“怕什么,在场也就你我及那个小贱人,只要你我死咬着不说,又有谁会怀疑到我们头上?”
“暖玉小姐说的是。”听得暖玉的话,任小山的眸子露出一丝轻松。
将任苍海推进青竹园,此时的他已经昏迷了过去,脸色苍白的近似透明,常年不见日光的皮肤白的病态,她一人搬不动,为免自己的不当行为会增加他的伤口,在大夫来之前,她索性什么也不做。
若不是这苍白让任苍海看去憔悴了几分,他的相貌倒也算的上精致的,细长的眉眼,如狐狸般狭长的单凤眼,高挺的鼻梁,厚度适中的嘴唇,这些都显示着他的五官精致。
在她打量任苍海的时候,如倩便领着大夫进来了,尾随其后的还有任夫人任老爷及段景遇。任夫人一进来看到坐在轮椅上毫无生气的任苍海时,便红了眼眶,任老爷也是脸色一沉。
任家的独苗苗,现在变成这个样子能不让两老纠心吗?
青鸾见任夫人如此伤心,本也不愿打扰,但此时非彼时,多拖一分钟任苍海离危险便近一分,她轻声道,“外婆,你别伤心,先让大夫给看看伤势如何。”
被她一提醒任夫人才似回过神来,连忙招呼了大夫过来看。任苍海在几个家丁的合力下躺到了床上。
血迹已经沾着裤管,只能用强迫手段,当任苍海的膝盖露在众人面前时,就连大夫也忍不住摇头,这伤势啊,不轻。
如倩已经别过了头去,肩膀一颤一颤的,青鸾也不忍心看,段景遇突然从后面走上了前,刚好站在她的面前,青鸾心里微愣,这厮是在替她挡去血腥一幕吗?
大夫冷静的清理着伤口,丫环端进来的清水也变成一盘盘红水,场面让人触目惊心。其间任苍海醒了过来,睁开眸子看到众人,便一言不发的再度瞌上了眼。
直到大夫将伤口清理干净,包扎上纱布这事才算告一段落,而让青鸾奇怪的却是,这膝盖伤的如此之严重,这清洗包扎的过程当中,任苍海意然连一声轻哼都没发出过。
到底是他忍耐力强,还是其它……
这个问题青鸾很快就知道了答案,青竹园的客厅内,任夫人问其伤势,大夫拧着眉回答道,“躺床上休养个一两月便能恢复如初。”看到任夫人的眸子瞬间亮了几分,大夫突然有点不自在的咳嗽道,“老夫说的恢复如初并不是夫人心中所想那般,而是恢复成摔伤之前的样子。”
任夫人灼灼发亮的眸子顿时暗了下去,是啊,是她奢想了,苍海的腿这辈子怎么可能会好呢?
大夫背了药箱准备告辞,青鸾突然开口挽留,“苍海表哥的腿可是没有痛觉?”大夫转过身,一脸奇怪的道,“任少爷这腿多年前就落了病根,早年便已经失去了知觉。”
“可还能医治?”青鸾接着问,大夫重重叹了口气,他在任家行医数十余年,这任少爷的身子一直以来也是他在照看,这腿早已残了,哪还能医?
沉吟了半晌,青鸾眨了眨眸子,突然有些不确定的开口道,“大夫,北悦有个问题不知该不该问?”
“小姐有什么想问的,敬请问吧,老夫若是回答的上来的自是会一字不落的告知。”大夫用手摸了摸糊子,说道。
青鸾在心里总结了一番说辞,然后才小心翼翼的开口,“大夫有没有想过,将表哥的骨头打碎了之后,然后重新再接过呢?”
(PS:素有话说,这接下去的无待考究,素对医学啥的不懂。)
厅里的众人听到青鸾的这番说辞早就惊呼了出声,打碎骨头,这提议有多不可思议光看他们睁大的眼睛便能猜到一两分。
青鸾干巴巴着开口,她对这个并不懂,只是有在前辈的小说上看到过这个关于敲碎骨头重新接起的剧情,也不知道行不行的通,所以开口提出这个意见时,她心下也是七上八下的。
“北悦小姐怎么会生出此种想法?”大夫却突然似感兴趣了一般,回转身继续坐到他先前坐的椅子上。
青鸾便将自己心中所想一股脑的说了出来,听的大夫连连点头,而其他人却是一脸各异,苍白有之,期待有之……
等青鸾说完,大夫沉吟了片刻,然后郑重开口,“老夫行医数十年从末曾见过此种医法,北悦小姐说的条条是道,可是有见过如此的病症?”
青鸾点头,她的确有见过骨头碎了重新接起的人,不过那是在医学发达的二十一世纪,不是在这医学落后的古代。
大夫不说话了,过了好半天才慢悠悠的开口,“祖上倒曾有记载过类似的医法,但只留了一小半,这打碎骨头再重接听上去确实吓人的很,所以也没有哪位医者敢去研究。”
随着大夫的话落,厅里一时安静万分,没人敢去试,青鸾本想说试试看,弄不好就能成功了呢,但想到这个手术的危险性,她便闭口不言了。
大夫离去,任夫人突然开口问起了怎么回事,如倩肩膀一颤抖,然后从青鸾身后站了出来,开口正要解释事情的起因经过,从门口处却突然传来了女子哭泣声,嘴中还大喊着表哥表哥。
任夫人一皱眉,暖玉已经从外面哭着走了进来,而身后跟着的任小山也是一脸焦急之色。
暖玉一进来就抱着任夫人的腿,嘴里也大声哭道,“姨娘,表哥的伤势严不严重?”
青鸾撇了她一眼,猫哭耗子假慈悲,任苍海的伤势如何她不是亲眼见证的吗,现在还来问不显的多余了吗?
任夫人一边摸着暖玉的头发,一边轻声道,“暖玉你先站起来,别哭了,适才已经让大夫过来瞧过,说是躺个一两月便会好的,你无需担心。”
暖玉的哭泣声渐渐转停,然后她抬起头,一手指向如倩,嘴里也不忘下罪状,“是她,都是她,暖玉亲眼见到是这个丫头将表哥的轮椅推翻,还用脚踩了表哥的膝盖好几脚。”
听到暖玉的指控,众人都将目光落到了如倩身上,如倩眼中一慌,下意识里便将视线投到了青鸾身上,不停的摇着头,“我没有,我没有,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