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欲破重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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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破重生- 第1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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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神武大营的那支军队,却并不能小觑。虽说陈去华已逝,但是庾信杨安姚平等人加起来,如果是他们所熟悉的战场,我不觉得三部联军会讨得了什么好处。一切都是五五之数,不好说!”

    容凤点了点头,接着又问:“苏太傅觉得,如果我天杞部暗崖的军队投入天元朝战局,与两边的胜负影响会有几何?”

    苏简心想,好么,终于问到点子上了。她装作惊异的样子,微微张大了嘴,道:“当日受老祖之托的时候。曾经与他详谈过,暗崖练兵的主要思路是护卫洛梅洲,并且护卫洛梅洲来往天元各地的商队,重海战和各类水上船舶、机械,而陆上部分则操练的多是打探消息、暗中护卫、夜袭劫营等等,但这些与战事起时陆军对阵或是攻城,都有很大区别啊!因此。将暗崖之军投入天元战场,绝非明智之举啊!再者,如今战局,两边势均力敌,胜负乃在五五之数。洛梅洲要维护商道。最好的办法其实是暂且观望,不用着急决断!”

    容凤闻言,与容宗予对望一眼。苏简关于暗崖之军的考虑与风祖所言一致,然而对于战势的判断,又处处从洛梅洲出发,而且看得出言自肺腑。

    容凤这便深深地向苏简躬身下去行了一礼。道:“苏太傅,这三年来为洛梅洲尽心练兵,容凤感激不尽——”苏简连忙侧身让开。作势虚扶,口中急道:“部主这是做什么,折煞苏简了——”然而容凤却没有起身,道:“苏太傅人中之凤。乃因无耻小人之故,才会流落于此。老祖与犬儿将太傅羁縻于此三年,已是对不住。不过容凤在这里请求太傅,如果日后,天元大陆的那名掌局之人乃是太傅,还请千万顾念这三年之谊,莫要太过苛待洛梅洲!”

    苏简闻言大惊失色。道:“怎么?洛梅洲已经不能令苏简容身了么?”

    容凤起身,看向苏简的目光少了几分敬畏疏远,倒是像看待自家子侄一般,口中道:“岂敢,岂敢,洛梅洲若强留于此,才是令太傅屈才于此啊!”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了一封信来,信封上五个匆匆写就的字——“苏太傅亲启”,却是苏简看熟了的字迹,“皇上——”是的,这正是小皇帝文衍的亲笔。信上火漆完好,应是不曾被人看过。

    “这是天元托了各种关系递过来的圣上亲笔,容凤静候太傅的决定。”说着容凤便转身出去,留下容宗予一人,与惊愕无已的苏简在议事厅中。

    苏简似乎还没有决定要不要将这封信拆开。然而,容宗予却突然开口对苏简说:“苏太傅,那人,那位王爷……”他刚说到这里,就被苏简转过来的凛冽眼神给镇住片刻,咽了口口水,才接着往下说,“那位王爷与八王同列主政亲王,但是似乎被八王与李银笙一党架空了军权,终日饮酒度日,听说了纳了好几房……姬妾……,前年娶的正妃……”

    他自己说着,也有些说不下去,目睹着苏简的目光突然变得空乏,似乎她的生命之中,有什么支持被突然抽去。

    容宗予走了好久,苏简终于觉得自己麻木的身体开始有了些知觉,她头昏眼花地慢慢坐下来,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终于决定抽出文衍给她的那封信。谁知道,打开火漆封住的封皮,里面只有一张空无一字的白纸。这令苏简惊异了一下,觉得理智开始慢慢战胜压倒一切的情感波动,开始慢慢思索这封无字之诏,究竟是什么含义。她的记性甚好,开始将容宗予适才所说的,将领、兵力、位置、方向一一摆在议事厅正中的一只操练演示用的沙盘里,脑海之中似乎在模拟千军万马来回驰骋着的汹汹战势。

    一天一夜之后,苏简苍白瘦弱,但是却眼神清明地独自从议事厅走了出来,见到厅外一名头发胡子花白的老人在等她,忍不住哽咽出声,道:“老祖!”

    来人正是风祖,他见苏简这般模样出来,心疼地道:“凤小子逼你了?还是予儿惹你不高兴了?”

    “哪有?”苏简将额头靠在风祖肩上,却被他夸张的语气逗得笑了起来,笑毕又道:“老祖,阿简怕是要离开洛梅洲一段日子了!”

    风祖叹了口气,道:“容凤坚持这等大事应该要告知你,而且由你亲自决定。我自知你一旦得见了文衍帝的信,是一定会选择走的。老祖没什么好送你的,只送你五百暗崖军。”说着他轻轻地拍了拍手,苏简循声望去,只见五百暗崖军整整齐齐地列队在外,听见风祖击掌,一起跪下,大声道:“誓死效忠太傅——”

    苏简心中感动,回身握住了老祖的手,道:“老祖——”便再也说不下去了。

二百零七章 荒村(上)

    十里铺位于天京东南面大约一百余里,隶属江宁郡,是个律水以南的小镇。苏简当年曾经与永熙一道,路过这里。如今她正骑在马上,后面跟了几骑,正朝十里铺疾奔。堪堪奔到十里铺附近,她一手控缰,让坐骑慢下来,然后纵身一跃,落在路边。她的坐骑便乖乖地自己停下来,后面几骑也跟着勒马而立。

    苏简匆匆问一名路人:“这位大哥,敢问镇上的药铺在哪里?药铺可有坐堂大夫?”

    那路人是个年轻汉子,见苏简问起,便伸出衣袖将口鼻捂住,另一只手向前方指了指,闷声道:“就在那里,只不过现今要抓药却不太容易。”苏简一惊,道:“怎么?”那人却不理苏简,匆匆赶路,走出十步远,才回过头,大声对苏简说:“传说附近有村子里瘟疫流行,昨日里来了军队,说是要去锁住村子,将大部分药材都强征了去。眼下镇上得用的药品很少,而且贵得紧那!”

    “敢问那位大哥,是哪个村子流行瘟疫?”

    “是余家村——”那人头也不回地便走了。

    苏简闻言,忧心忡忡地朝身后几骑看了一眼,便有人劝她道:“大人,不要太过忧心了,苏伟他们应该只是水土不服而已,而且我们只在余家村外逗留了一晚,未必就是染上了瘟疫!”苏简却摇头说:“不对,应该不是瘟疫。我觉得苏伟他们应该是中了毒,那毒应该不烈,不会马上致人死命。而且军队说是要去锁村,却将附近的药材都卷走,像是防着人解毒啊——”

    跟在她身后的几骑听着便连连点头,刚才发话的那人道:“大人说的不无道理,不如我们先去镇上医馆问下情况,再做打算?”

    苏简点点头,道:“苏羽你带人去吧,我在这里等你们。顺便想想事情——”

    过了一会儿,苏羽便带人回转,脸色都不太好看。他向苏简回报,道:“是的,问了镇上的大夫,说余家村逃出来的人都与苏伟他们的症状一模一样,而大夫觉得有用的几味药,全部被官军带走了——”

    苏简脸上一黑,心又再度沉了下去。苏羽又说:“另外,打听了一下到此封村的天元官军。是……雷字营的服色!”

    “雷字营?”苏简望向远方。心想。雷字营不一直是守卫京畿要地的么,怎么会擅自到此,竟然还封锁一个小村?她脑海中便浮现出那位雷字营主将石琅的身影,此人向来与自己不对盘。听闻又是李银笙一派的,不知到此,有什么特别的目的。

    想到这里,苏简下令:“在十里铺暂歇,今天晚上去余家村。另外飞鸽传书,把所有的兄弟们都召到十里铺待命。”

    “是——”

    当天晚上,苏简便带着人潜入了余家村。这封村并不简单,不仅所有出入村庄的道路被封住,而且很多雷字营士兵在村外高举着火把巡逻。将小村围得密不透风。而余家村里,却灯火寥寥,看起来并无多少人烟。苏简心道,这样大张旗鼓,绝非寻常。一定是哪里不对。

    洛梅洲军中流传着一种隐身之术。其宗旨就是令隐身之人与环境融为一体,绝难为人所发觉。苏简对此也有所涉猎,此时她艺高人胆大,带着苏羽等人,悄悄潜至雷字营主将的营帐之外,虽然不敢太过靠近,可是凭苏简的耳力,听里面人的动静是足够了。

    “唉——”一声长叹,正是石琅的声音。

    “将军,莫要多想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便无法再回头。”另一个声音在帐中响起,却是一个女子的声音,只是微微有些黯哑。

    “只是,只是——”石琅在帐中来回踱了几步,突然顿住,“若是天女几年前做此决定,那时主少国疑,无论天女做何决定,我都不会有此疑虑,可是如今天元内忧外患,现在却行此事,当真重要么?”

    “是的,将军,天女说了,只有这样,她才能得到朝中所有势力的支持。这一点,她已经逐一确认过了。”那女子沉声回答道。

    “我不信——”石琅突然一声暴喝。

    “石将军,不用这样大声吧!”那女子冷冷地说。石琅没有开腔,好一会儿才道:“周围都是我的弟兄,每一个人都绝对可信。”

    “好吧,天女提醒您,一定要帮她这一次,事成之后,她自然会报答您的。”那女子道,说着掀帘出帐,接着上马,匆匆离去了。而石琅接着在帐内来回踱步,过了一会儿,只听石琅冷笑道:“报答?”

    他冷笑几声,却突然换了极低的声音轻声唤道:“银笙——”那声音极低,却极温柔。只不过若非苏简耳力过人,只怕对面,也未必能听见他口中唤的是什么。

    苏简心中微微有一丝恻然,她自然听说过石琅乃是李银笙的裙下之臣,可是却没曾料到石琅对李银笙却是一片真心。只是以前石琅的总总行径在苏简眼里极为令人不齿,两人向来不对,因此,这一点点恻然片刻之后也即消逝了。反正终有一日会战场相见,倒不急于这一时。苏简想着,对苏羽做了个手势,几人悄悄地越过雷字营的营帐,向余家村内走去。

    余家村大半的房舍都空着,没有灯火。然而村中最大的宅院那里,倒是点了几盏灯。苏简带人悄悄潜入院中,伏在点着灯的屋子外面,只听一个尖细的声音说着:“主上,为何不直接出村,那石琅,料也不敢拦住您啊!要不,杂家出去给您搬救兵去,十里铺离此不远,那里总能想办法给天京城里送个信。”

    另一个声音响起,“还能送信给谁呢?庾信?还是原峄?这时候哪个敢为了朕出头,与石琅对抗?”

    苏简听了这个声音,竟然热泪盈眶,自从上次与小皇帝文衍相见,似乎已经过了一世了啊!

    而里面黄立却问:“若是七王殿下呢?七王八王不和乃是众人皆知的事情,七王殿下,应该不是李氏一党吧!”

    文衍的声音突然大了起来:“七叔?七叔手上还有阴字营那。凭阴字营的能耐,七叔会不知道我被困在这里?”屋里面“咚”的一声,大约是桌椅还是什么歪倒在地,“七叔这几年娶了一个又一个,哪还有半分记挂着苏太傅的情分——”

二百零八章 荒村(中)

    苏简心下黯然,但是已经比在洛梅洲乍闻其事的时候好了很多。若是在此刻她突然得知永熙的消息,一定会弄出不小的响动,可是眼下,她心中微动,就立刻将情绪按捺下去。

    “也不知苏太傅眼下好不好!”屋里面小皇帝文衍长叹一声。黄立马上接口,道:“若是苏太傅在此,定有办法助皇上脱困的。”

    “唔——”文衍沉默了半日,道:“当年也是朕的错,为了县主的事情,误信人言。朕应该知道……县主的性子,太傅的性子,不可能有那样的事的。可是那时为什么在朕的眼里,大位就那么重要,重要到可以蒙蔽朕的双目。”

    屋内沉默了半晌,黄立才道:“皇上莫急,总能想出办法的——”

    文衍也叹了口气,说:“只要有办法将消息送出去,老黄,或许,你我还能留下一条性命,苟延残喘一阵,其实朕现在还有点用……”话语之中,悲凉之意显露无疑。黄立登时胸中一热,道:“皇上,明日老黄就是拼了这条性命,也要替皇上走上一趟。”

    “没用的——”文衍回答,“只因朕对旁人还有些用处,李氏一党,万万不会欲令我生离此地,不要再想了。老黄,从现在开始,你若能逃得性命,自回乡间归隐养老,千万不要曝露身份。只记得在清明之际,替朕在县主坟上,致上一份祭品吧。”他隔了片刻又说:“也不知薛氏与刘氏等又会如何,朕从未曾对她们假以颜色,结果事到如今,却要她们替朕担了这……”

    这时,黄立突然问:“谁?谁在外面?”

    苏简立在院中,镇定地答道:“是我——苏简!”

    屋里一阵乒乓乱响,似乎有人撞到了桌椅之类,门“突”的一下拉开,文衍出现在门口,颤声问:“真是太傅?”

    黄立从屋里跟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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