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轻尘不经他同意,就将蓝九卿弄昏,这一点触极了他的底线,让他对凤轻尘多了几分防备。
毕竟,蓝九卿的性命开不得玩笑。
同时,他亦为自己的轻率而懊恼。
蓝九卿说的没有错,女人真的不可信,他真是病急了乱投医,把凤轻尘这个麻烦的女人找来了。
“苏公子,我想,没有弄清现在状况的人应该是你。搞清楚,是你求我救人,而不是我厚颜蹭上来。不走是吗?没关系,我不救。不就是一条命吗?反正我贱命一条,给你也无所谓,希望你朋友能扛得住。”凤轻尘手一撒,一副无赖的样子。
“你……找死。”
凤轻尘无所谓的哼了声,把苏文清气的直接跳脚,顾不得风度,大骂道:
“凤轻尘,你这女人怎么这么讨人厌,难怪洛王不要你的,你这样的女人,是个男人都不会要。”
说完他说后悔了,可是,凤轻尘却像是没有听到一般,双手背在身后,欣赏起石墙来了。
苏文清有一种一拳打在棉花里的感觉,狠狠的吸气、呼气。
“凤轻尘,你动不动手?”
“苏文清,你出不出去?”
“动手救人。”苏文清瞪着凤轻尘的背,恨不得在她背后烧一个洞。
“你出去,我就动手。”凤轻尘淡定的欣赏石墙,似乎那墙上有花一般。
看凤轻尘那淡定的样子,苏文清知道自己很快就会妥协。
背对着苏文清,凤轻尘默默算着时间,苏文清再不妥协,她就得妥协了,不然的话,那个男人死定了。
时间一点点流逝,凤轻尘暗自着急,在心里怒骂:该死的苏文清,你有没有脑子呀,再(5)不滚就来不及了。
苏文清在等凤轻尘妥协,可等了半天,凤轻尘依旧没有反应。
终于,他妥协了。
“好,我出去。凤轻尘,人我交给你了,要是他出了意外,我不仅要你陪葬,还要将凤家祖坟给刨出来鞭尸。”
“随你。”凤轻尘无所谓的耸了耸肩。
凤家的祖坟?
苏文清要能找到就本事了。
如果她没有记错的话,她爹娘根本不是京城人,她爹娘的先祖在哪,她这个凤家的女儿都不知。
至于她爹娘的坟吗?
她娘为救当今皇后而死,尸体在万丈悬崖之下;她爹战死沙场,被战马践踏,连块完整的皮肉都没有,苏文清要能找到凤家的祖坟,那还真是本事了。
苏文清原本还想要再威胁几句,可看凤轻尘满不在乎的样子,只好闭嘴,乖乖的退了出去。
苏文清一走,凤轻尘就一扫刚刚淡然与悠闲,整个人立马绷紧了起来,浑身都透着一般谨慎和专业的加热。
医者的严谨,这一刻在她身上展露无疑。
麻利的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所要的器具,又再次替蓝九卿检查一遍,确定他除失血过多外,没有引起其了问题,大大的松了口气。
凤轻尘将蓝九卿的身体略略移动,让他的伤口正对着光,将所要用的刀具一一摆好。做好这一切后,便带上医用手套,开始救人。
取断箭虽是一个小手术,但在没有手术助理的情况下,一个人要输血、要动刀难免会手忙脚乱,可是凤轻尘却丝毫不担心这个情况。
因为她不是普通的外科医生,她是经过战场洗礼的战地医生。
在战场上,一个人得当一个医疗团队用。
025惊吓
作为一名战地医生,是没有条件拥有手术助理的,在战场上无论多大的手术,都只能靠自己。
别说这么一个小手术,就是取心脏上的子弹,这类大型手术,在医疗资源极度缺乏的战场上,也不一定会有手术助理帮你。
在战场上,最不缺的是伤者,而最缺的就是医生与护士。
对于蹲在地上动手术,凤轻尘更没有压力。
有些情况,士兵中弹后,必须及时救治,而一时又找不到辅助人员,那个时候就只能蹲着动手术,蹲个七八个小时,对凤轻尘来说,那是常有的事情。
凤轻尘一边抬手擦掉额头上的汗水,一边庆幸她在战场上混过,不然,今天就麻烦了。
将伤口切开后,把手术刀放回,凤轻尘拿起止血钳,继续埋头苦干……
当蓝九卿抵抗住麻醉药的药性,迷迷糊糊睁开眼时,就看到凤轻尘拿着一把小钳子,在他心口处戳来戳去……
“……”蓝九卿想要开口呵斥凤轻尘,却发现自己根本说不了话,而且全身都像是被人制住一般,无法动弹。
麻沸散?
蓝九卿双眼冒火,恨不得杀人。
那注入他体内的玩意,绝对不是麻沸散,小小的麻沸散也想放倒他,凤轻尘把他蓝九卿当成什么人了。
此时的蓝九卿,万分想要开口质问凤轻尘,可惜他除了眼睛与脑子能动外,什么也动不了。
他只能看着凤轻尘埋头,在他的伤口上切来切去,看着一块块染血纱布,被凤轻尘取出来,又看着她拿着闪闪发亮的小刀,挖开他的伤口。
这个时候,蓝九卿才发现凤轻尘的手上,带着一双很诡异的手套,把她的手包裹的细长而白皙;视线往上,蓝九卿震住了。
原来,狼狈落魄的凤轻尘有这么美的一面。
专注,冷静,自信,严谨。
一个女子居然有这么迷人的一面?
他以为,他师娘是这个天下最优秀的女人,可师娘身上,也没有凤轻尘这种大家之风。
小小年纪就有这般的风范,这凤轻尘还真是让人刮目相看。
据传,凤轻尘的母亲出自某个隐世家族,难道是真的?
不知不觉,蓝九卿便被凤轻尘给吸引了,眼中的厉气也化为平静,蓝九卿开始认真的欣赏凤轻尘专业的手法与神情。
只不过,越看蓝九卿眼中的纠结越深。
这个女人这是在干什么呀?缝衣服呢?
把箭挖出来后,清洗干净了伤口,居然拿根针,将他的伤口缝起来。
吧吱,吧吱。
蓝九卿听到自己的皮肉,被针线穿透的声音,头皮忍不住发麻。
如果不是条件不允许,他真想爬起来,一巴掌把凤轻尘给拍飞,质问她:“你到底会不会医术呀,这个时候不就是拿把刀烫红,然后往肉上一烤,让伤口凝结起来就完事了。又是针又是钱,当他的肉是布呀。”
可惜,受制于麻醉药,蓝九卿只能忍了。
直到凤轻尘将他的伤口缝合好,还顺手在他的伤口上,打出一个漂亮的结。
呃……
蓝九卿一头黑线。
这个女人,能不能不这么的恶趣味。
寒……
凤轻尘要是知道此时蓝九卿的想法,估计会郁闷的撞墙。
大哥,那是专业的手术结好不好。
当初俺为了打出一个合格的手术结,天天对着家里的垃圾袋下手,直到有一天闭着眼睛,一只手也能把垃圾袋打出一个漂亮的结为止。
可惜,凤轻尘不仅没有听到蓝九卿的心声,还因为太过于专注,没有发现蓝九卿醒了。
或者说,凤轻尘对自己注入的麻醉剂太有信心了,她不认为蓝九卿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可以醒来。
将蓝九卿的伤口缝合好后,凤轻尘便开始替蓝九卿上药,并且缠上绷带。
因为伤口在心口处,为了避免绷带滑落,凤轻尘就了将绷带从蓝九卿的背后绕过来。
这样,两人不可避免的就会有一些肢体上的碰触。
对于凤轻尘来说,蓝九卿是病人,她对蓝九卿并没有男女之防,所以她很自然地半趴在蓝九卿的身上,相当有技巧的将蓝九卿的上半身抬高而不影响伤口,让绷带可以从他背后绕过来了。
可是,蓝九卿不同呀。
他是一个男人,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
当凤轻尘扑下来的那一刻,蓝九卿觉得脑子一紧,想要将身体绷紧,却发现他的身体不受控制。
本能的睁大眼睛,却在闻到凤轻尘身上,那独有的,散发着淡淡药水的气息后,闭上了眼睛。
如同虔诚的信徒一般,任凤轻尘将他抬起,不论是身心都没有反抗的意思。
蓝九卿发现,他居然将自己的安危交给了凤轻尘,交给了这个认识没几天的女人。
这怎么可能?
蓝九卿感觉自己的脑子又有一点晕晕沉沉了,索性闭上眼睛,想着刚刚看到一切。
文清说的没有错,这个叫凤轻尘的女人,虽然古怪,但的确是有能耐的。
一个女人,面对他的伤口,不仅没有吓得尖叫,还能冷静的切开伤口、避开要害,将利箭取出来。
再看她绑绷带的技巧,不得不说,不比皇宫的御医差。
这些,都说明凤轻尘这个女人不一般,她就像一(5)个迷一样,身上被蒙上无数层面纱,每一次揭开都有意想不到的惊喜。
绷带绑好后,凤轻尘再次检查了一下,按以往的经验,尽量替蓝九卿调整到一个舒适、不影响行动的位置。
做好这一切后,凤轻尘便站了起来,不顾自己有些发麻的双腿,从智能医疗包中,取出盐水瓶,准备替蓝九卿输液。
凤轻尘的动作很快,再加上蓝九卿不想让凤轻尘发现他醒了,一直闭着眼睛,所以从智能医疗包中,拿药的动作,只有凤轻尘一个人知道。
凤轻尘将药注入盐水瓶中,因条件限制,她也没有办法去找一个可以挂点摘的支架,只好放在自己的身上。
然后迅速的在蓝九卿手上扎针,绑好,站起来,自己举着点滴瓶,给蓝九卿输液。
一边要举盐水瓶,一边要关心输血的情况,凤轻尘还真不是一般忙,原本艳丽红润的双颊,也变得灰暗而疲倦,只不过那双眼,却依旧神采奕奕。
这就是战地医生,经过数日连续高强度的工作,身体已经疲倦到极致,可精神依旧保持着高度精紧,完美的工作状态。
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保证,不会因为自己的失误而害死人。
医生,在救人的时候出现失误,那就和杀手没有什么两样。
那样人的,没有资格称医生,只能称为白医屠夫。
而凤轻尘最恨医生因所谓的“失误”而害死病人。
医生不比别的职业,他们面对的是人命,任何人,包括国家都可以决策失误,执行失误,唯有医生不可以。
所以,不管她的身体有多么的累,她的精神都保持着工作中的状态。
冰冷的药水流入体内,蓝九卿越发的清醒了,当他悄悄睁开眼时,就看到这矛盾却又自然的凤轻尘,那一瞬间,蓝九卿发现自己移不开眼……
026麻烦
凌晨时分。
凤轻尘已经将所有,可能引起麻烦的物品,都塞回智能医疗包中。把需要的药与绷带放在蓝九卿的身边。
再三确定没有问题后,凤轻尘才把守在门外的苏文清叫了进来。
苏文清和之前一样,一进来就先检查蓝九卿的情况。
发现蓝九卿的伤口,处理的极其完美,很是震惊,抬头看向凤轻尘:“你医术很高?”
虽是寻问,但却带着肯定的意思。
“还行,处理外伤比较拿手。”熬了一夜,凤轻尘的嗓子有点嘶哑,听上去低低沉沉,别有一番韵味。
“你谦虚了。”苏文清此时已经相信凤轻尘的实力了,确定蓝九卿没事,便站了起来。
与凤轻尘平视,才发现凤轻尘的眼眶下,有着淡淡的阴影,脸上也露出疲倦之色,心里隐隐有点心疼。
不管怎么说,凤轻尘也只是一个普通女子,他居然又是威胁又是恐吓的,实在是很不君子。
哼,这个时候才知道后悔。
凤轻尘心中不屑,但面上却不表露半分,一脸严肃的交待苏文清要注意的事项。
“你等会儿找几个人,把他抬到床上,尽量平移,别扯动他的伤口,伤口再次裂开,会很麻烦,麻沸散的药性散了后,伤口可能会有一些痛,这是正常情况。
这几天尽量吃的清淡一些,今明两天伤口会有一些红肿,会有一些发烧的现象,那也是正常的。
这里我准备五次用量的药,每隔三天给他的伤口换一次药,半个月后,伤口差不多就会愈合,到时候再找我把线剪掉。”
“我知道了。”苏文清听得很认真,同时虚心的请教凤轻尘,换药的手法和需要注意的事项。
凤轻尘很有耐心的教着,一遍一遍,不厌其烦演示,手把手的教。
蓝九卿睁开眼时,就看到两人靠得相当近,凤轻尘的手握着苏文清的手。
不知为何,心里居然涌出一股酸涩,想要站起来,将那两人拉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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