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别跟我玩了,明知道我……”再次无语,庄如璇有时真想撬开此人脑袋瞅瞅,他的构造是不是跟常人不同,一会儿纯洁天真如天使,一会儿貌似也很邪恶,怎么她认识的人,就没有一个是简单的呢!
“我怎么知道庄煜嘉怎么样,我们又不认识。”多么官方的借口,易休说的光明正大。
庄如璇强忍着左手不要突然冒出来大人,瞪着易休说不出话,她就不知道这人在生什么气,不就是刚刚她说她要单独进姑苏城,去见见熟人吗?他至于要跟自己这样斗气?
再说了,她不让他和玉函一起,还不是因为他旧伤直到现在还没有复原,让她怎么好意思看他犯险。
“不说拉倒,见到了不就知道了。”小声嘀咕了一句,庄如璇悻悻然扭头,瞥了易休一眼,便不再看他。
知道他捧着书阅读的样子很有型,很长一段时间都让庄如璇迷恋不已。如今怎么着也不能再被男色迷惑,骨气啊骨气。
轻车简行,庄如璇将房子留给了王伯,雇了一个车夫,三人便匆忙上路了。
此行除了取得雪玉片,以治好她脸上的毒伤;第二便是因为庄如璇也很想获知,这句身体里,到底埋葬了什么秘密。
非常时期定有非常麻烦,一路盘查一路被敲诈,庄如璇也只能咬着牙,就当是接济难民好了,或许是舒服日子过得久了,加上这些钱来的太过容易,让她几乎忘了赚钱有多么不简单。
犹记得当初她带着玉莹姐弟逃离此地的情景,如今在看着那道有些破旧的城墙,竟也有些物是人非的感觉。
因为是战乱前期,姑苏城外的检查也倍加谨慎,金钱贿赂竟然是只收不办事。庄如璇那个恨啊,原来一些黑人黑事真的是不分时代,不分人群的!
“你说咋办?”车中,庄如璇瞪着一脸惬意小憩的易休,这人,都什么时候了,还能睡得着!
“我相信阿璇面对这种小意外,主意一定比我多才是。”小扇子蝴蝶翅膀闪了闪,易休眼睛都未曾睁开,说的相当动听,当然只除一人。
眼皮跳了跳,庄如璇浑身一哆嗦,这男人有必要到现在还在生气?再说了他有听自己的吗?现在还不是照来不误!
“阿璇这么聪明,此画面如此熟悉,往日经验也可以引用再用一次的,反正这个世界上笨蛋多,有智慧的人少。”
庄同学吐血,五脏六腑都在叫嚣着,更深刻体会到了一句话,喂男子与小人难养也!而且绝对不会有温柔邪恶之分。
当平静的坐在姑苏最好的客栈,最好的房间,最佳具有偷窥位置上的时候,庄如璇一边呲牙咧嘴,一边用手直接握着温暖的茶杯取暖,也还不忘给予某个向来自称高人的某男,一个崇拜的眼神,“你跟那些狗仗人势的官兵说了什么,怎么他们不检查,就乖乖放我们进城了呢?”
对面传送过来的真挚期待的眼神,让易休怀疑自己神不是手里正拿着根骨头,一条可爱的狗,紧跟着自己流着口水,满是激动。
等了许久,等到茶凉之后,也只有易休轻飘飘的两个字,“秘密。”
庄如璇噎着了,被一口凉水噎得上气不接下气,就差直接断气了。
“其实他们查也查不出什么,在这里你以为谁还会认识我们?”易休突然动了动身体,倾身至庄如璇面前,“当然,只要你的行为不要明摆着让人去不得不怀疑。”
多么完美的脸,多么完美的声音,庄如璇愤愤然,心中暗自惋惜,看来最近因为某人有伤在身,而她这个善良的女子,对他是真的真的太照顾了。
后果果然很严重
思忖了很久,庄如璇还是决定先去荣府探查一下,换了身简易男装,头顶一个黑纱斗笠,正好将她面容遮掩了个严实。
“璇姐姐,我跟你一起出去吧?”
“别瞎折腾,现在外面多么乱,你乖乖留在这里跟先生下棋,啊?”整了整衣饰,庄如璇并未多做理会。
“玉函放心,你璇姐姐会很快回来的。”不咸不淡且有自信十足的男音,除了易休,绝无他人。
“易休啊易休,你要是真想让我早点离开这是非之地,那就尽快将自己伤势治好!帮忙拿到雪玉片,我们也好闪人!而不是在这里扯我后腿!”
“据说姑苏河两岸聚集着众多名流雅士,夜间繁华更是赶超于洛城,我想早那里见到荣邵秦的机会应该更大。”
“啧啧,易公子还忘了说一点,除了道貌岸然的男子,还有鲜艳艳伦的美女,八大青楼争奇斗艳,风景向来独好!怎么,也想去观摩一下?”庄如璇脑袋充血了,才会有些一打趣,显然结果很不佳。
“嗯,是想见识一下。”太过真实的“回答”,是一定会遭到白眼的。
“果然天下乌鸦就没一直是白的!当初怎么不在风华楼好好享受一下呢!”他爱揭开人的创伤是吧,她也会。
“天下美人何其多,自当地尝一尝不同地方的特别才是。”
一路数落到底,庄如璇说的嗓子都哑了,可某个罪魁祸首却不在意。连她自己都还在纳闷,怎么三言两语的,就这么被骗了过来?
“喂,我们把玉函一人丢在客栈不会有事吧?”终于还是有点不放心,拉了拉他的衣服问道。
“他机灵着,我们尽早回去就好。”
夜色下的姑苏河波光潋滟,波纹荡漾的河水中,倒映着红火的灯光。两岸楼阁林立,空气中四处弥漫着胭脂水粉的味道,专属于夜晚奢靡颓废,在这里表现的淋漓尽致。
“真是怀疑这儿还是不是姑苏,简直是有天然之别啊!”庄如璇咂舌,眯了眯眼,看着楼上楼下纤手挥舞着锦帕的一大堆女人,什么叫波涛汹涌波澜壮阔啊,忍不住缩了缩头。
易休环着双臂,突然停下脚步,让身后还在两眼飞速乱瞟的人儿来不及刹住脚步,差点因为慢性撞击而栽倒在地。
“你干什么!停了也不吱个声?”
“哎呀,这位爷既然来了我们春芳阁,哪里有不进去喝一杯的道理?”不等庄如璇继续啰嗦,门口招揽客人的美人们,眼尖的便瞧见了,扭着水蛇腰就直接走了过来。
易休竟然没有推辞,朝庄如璇挪了挪嘴,示意跟着进去。
一条黑线,横挂三千尺,庄同学傻了!
“别说你来真的是逛窑子的?”打死她也不信,这个连被女人摸一下都会脸红的男人,还来喝花酒?并且是当着她的面,如果换成另外一个人,那倒是顺理成章。
打住,怎么又想起那个人?
“都来这里了,你以为还能做什么?”易休俏皮的眨了眨眼,好不可爱,顺便低头贴近了她的耳边,喃喃温热的气流,瞬间布满全身。“亦或是,你还想做点别的?”
如果不是因为这里不能随手打人,引起不必要的麻烦,庄如璇真想敲敲某人的头,她忽然怀疑自己的识人能力,怎么会把他当成了一只无害的小绵羊呢?此人年纪轻轻便称雄暮雨国朝堂,威震天下,要是个绵羊,那她只有是头猪了!
要是这里的风气,还真不是一般的开放,几乎随处可见衣裳不整的男女,玩着人类最本能的运动游戏。
身体被人戳了一下,“干嘛?”有免费的…画面可看,庄如璇当然不会错过。
“钱。”
真不是她喜欢鄙视人,而是进来这里的男人都该被鄙视!庄同学剜看他一眼,“先生来喝花酒,哪里有问别人要钱的道理?”
“哦~”尾音上调,拉的特别绵长,大家随意想象,“很对,那我们走吧。”说着作势便要离去,让几个姑娘们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她们的耳朵。
“你!……。”半天也没你出个啥来,庄如璇愤怒,心不甘情不愿的掏出银票,“拿去!”
“哎,既然这么勉强,要不我们……”
“不勉强!很愿意!你老拿着,尽管花,不花我会睡不着觉的,总之别跟我客气啊!”庄如璇堆起一脸的灿烂,很假很狗腿,心却不规律抖了三下,我的天哪,易休同学,你发发慈悲,就别折磨她了。
“那就好。”易休很“慈悲”的给予了一个“赞赏”的笑脸,不过却没有接过银票,直接看了看带他们进来的姑娘,“还烦请美人给我们选个上好的房间,要尽管姑苏美景的那种。”
恶寒,“美人”一词就这么活生生让庄如璇手脚颤抖,看来只要是男人,进来这里都是天生的主宰者!小绵羊也可以化身为黑乌鸦,不对,应该是乌鸦撕掉绵羊的外衣,露出了本性。
琴声悠扬,香炉熏香袅袅,一点点催散着人的意志。
“花了我五百两,你就让我在这里看美人弹琴,你喝酒?”庄如璇将脑袋向窗外稍微伸了出去,这个角度果然不错,她似乎已经很久没有好好享受过夜生活的多姿多彩了。
“不觉得这样感觉也不错?”易休脱下宽大的锦袍,此刻只穿了件薄薄的衬衫,绝佳的身材一览无余,即使被庄如璇想饲养猪一样养了数月,也没见多长一块赘肉,嫉妒!
“别跟我打哑谜了,说吧到这里做什么?”虽然对男人劣根性她是没什么好质疑的,但是也还不真的怀疑易休的人品。
“什么时候性子这么急了,我想一会儿就知道了。”为自己溢满一杯,端起置于唇上,独自品沾。
“切,这么拽!”庄如璇撇撇嘴,心中却突然冒出一个邪恶的念头,其实她可以再戏耍某男一次。
这时,隔壁间的一众男女喧哗嬉闹声隐约且又清晰传来。
“来,我们大家一起敬荣少爷一杯!”一个粗狂豪放的男人大声吼出,“你们,还不快去好好伺候。”
这?这!这?!
不偏不倚,就在他们房间的隔壁,庄如璇两弯月眉皱起,这声音,真是有够难听刺耳的。
“今天就让我们姐妹服侍荣少爷如何?”娇滴滴的女声,带着特有的味道,别说是男人,就连庄如璇也被听得酥到了骨头里,“来嘛,梨花敬您一杯!”
“好好,就知道梨花深得我心!”男人调笑声,却非常熟悉,庄如璇眉头越皱越紧,什么花名吗?这里的人难道都不会取名吗?
“桃花也敬公子一杯!”
接下来便是全场的再次…。,酒杯碰撞,女子娇笑呻吟声接连不断。
“荣邵秦?!”无需再浪费脑细胞,也懒得再去相信如今隔壁的状况,可能会有多么不堪,庄如璇咬着牙齿,磕出这三个大字。
“原来真有这么巧,我不过是碰碰运气,随便选了一座青楼,就真的遇上他了。”易休云淡风轻的话,绝对不涉及所谓的神机妙算,因为连他的两只眼睛都往她的钱袋上跳了跳,似乎在说,“没关系,即使第一次选错了,我们还可以继续第二家第三家,反正只要有钱就好!而且那钱还不是我的~”简直超级欠扁。
“没事,易公子所言向来精准,哪里会出错呢!”易休弯起一汪月牙,笑得好不惬意,“而且还是个十足的守财奴!”
“易休,五、百、两,记住连本带利还我!”守财奴是吧,那我就做个十成的周扒皮。
庄如璇瞪着双眼,目光带着数把闪烁的小刀子,嗖嗖嗖射向易休。可是某男就是刀枪不入,在如此高杀伤力的视线里,从容站起,款步缓缓走向珠帘内弹琴的红衣女子。
连眼睛都忘了眨一眨休息一下,看着易休一步步靠近美人的身子,纤长的葱指,似乎带着迷惑众生的魔力,穿过她的薄纱衣裙,搂住美人的腰肢。
琴音越来越趋向于杂乱,高低起伏不匀,被易休环在怀里的美人显然已被其迷惑,整个人儿已经成了一滩春水,双颊潮红,两眼迷离,痴痴的看着易休的绝世容颜,沉迷不可自拔。
这又是上演哪出?庄如璇嘴巴大大张开,足足可以塞进一个馒头,她真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现问题了,以至于眼底会出现易休的脸,不断向美人靠近,靠近再靠进,就在两张红唇之间的距离只有0。01毫米,亦或者已经想擦而过时,眼神迷幻痴迷的美人,突然变得呆滞,犹似一个被夺去魂魄的傀儡娃娃,一动不动。
“看够了没有?还要我继续?”耳边终于传来易休极其恶劣的戏谑声。
嘴巴被迫阖上,咔嚓一声上下排牙齿狠狠撞击着彼此,庄如璇手指着他们,“你……。你们……”
“刚刚在楼下,见你看着一众轻浮画面,还以为你喜欢呢?现在嘛……”易休一边将呆滞中的女人扶正,不断在她眼前做各种手势,一边也不忘对看戏看得出神的庄如璇说着:“你果真喜欢啊!”
这一次,庄同学彻底被打败,她想她再也不会再将男人视为同类了。脑袋随着重力倒在了桌上,咚咚咚撞个不停,“庄如璇,你真是太没用了!呀呀呀!!!”
强忍着喷发而出的笑,易休抿紧唇,颤抖的肩膀在显示着他澎湃的内心。
“还不走?继续撞头?”眼皮底下已经出现一双鞋,头顶的男音让撞头的人停止了动作,酥酥软软的男性气息逐渐往自己身上袭来,耳根莫名发热,“还是,你也希望我对你做同样的事情?”
“易休,原来你也不是省油的灯!”很没有形象的从凳子上滚了下去,庄如璇揉着后面某个被严重摔疼的部位,极度愤怒,“以后离玉函远点,怕你也将他带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