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的密室之内,宫羿带着白欣在密道之内穿梭着,原来这个建筑的地下就是宫羿专门设置用来放置秘宝的地方。
“到了。”
白欣被眼前的事物惊得说不出话来,室内居然摆放着一口巨大的水晶棺材,走进一看,里面平放着一套女子的白色纱衣。光是看着华美的布料,白欣已经能想象出这套衣服的主人有多么美丽。
宫羿用力推动了水晶棺,棺盖缓缓滑开,伸出手去,拿起了衣服边一个红色小盒子,放到白欣面前,示意她打开。
轻轻地接过这个盒子,白欣看了宫羿一眼,见他如此珍藏这套衣服,看来衣服的主人对他来说极其重要。
慢慢地揭开盒盖,一对精美的绿色宝石耳环呈现在白欣眼前。这是一对花型耳环,中间镶嵌着两颗小小的绿色宝石。
“这秘宝是一对,如果丢了其中一只,那么它将只是普通的耳环。”宫羿轻轻捏起其中一只,“欣儿,我帮你戴上。”
没等白欣反应过来,宫羿已经走到她身后,小心翼翼地触碰着她小巧的耳垂,幽谧的密室中,白欣仿佛能听见宫羿强有力的心跳声。
当另一边的耳环戴上的瞬间,宫羿轻扶着白欣的肩膀,嘴角噙着温柔的笑意。他没有告诉白欣,这对耳环,是他的母亲留他心上人的。忍不住伸出手去触碰其中一个耳环,他好像看见母亲就站在他眼前。
当白欣对上那双冰蓝的眼睛时,眼前突然浮现出零星的画面,画面中与宫羿极其相似的面庞,只是更加柔美,女子轻提着纱裙,发间妖娆的紫色花,笑得灿烂。画面一转,而后是几个陌生白袍男子,不停地在眼前晃动,巨大的白色石柱,清蓝色的湖水,最后画面一花,剧烈的疼痛传来。
“欣儿?欣儿你怎么了?”宫羿发现白欣的脸色有些不太对劲,使劲地晃着她,后来意识到什么,立马摘掉了其中一只耳环,果真,白欣的眼中恢复了清明。
“欣儿,你怎么了?”他不应该让她带上耳环的,据说秘宝拥有自己的意志,如果使用不当,会给拥有者带来不同程度的反噬。
白欣有些头昏,疲惫地抚着额头,方才的画面让她异常难受,又不知道其中的寓意,最后眼前一黑,昏了过去。
数日之后,白欣幽幽醒来,雪姨正在床头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雪姨,我怎么了?”白欣艰难地坐起身来,只觉得胃里翻江倒海。
雪姨轻叹一口气,“你的身体承受不住那对耳环强烈的意念,所以昏过去了。”温柔地帮着白欣捋了捋凌乱的发丝。
昏过去了?白欣努力地回想着那些片段,却是很难再记起来。
“孩子,别想了,好好休息。”雪姨让白欣躺下,细心地为她盖好了被子,转身离开了房间。
院子里,一株奇异的盆栽上开了一朵硕大的紫色鲜花,雪姨看着这朵花发呆了许久,多少年没有见过它开花了,“天意,天意如此。”呢喃着。
相思蔓,遇见有缘之人便会开放,这株相思蔓,终于开了二十年来的第一朵花,灵儿,这是你的意思吗?
几日之后,宫羿匆匆地赶来白欣房里,“欣儿,我们要快点出发。”
白欣休息了几日,正要去找宫羿问问什么时候去找第四件秘宝,他倒自己过来了。手中拽着的信封,宫羿的表情有些奇怪。
白欣接过信封打开一看,眉头慢慢凝聚,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这,怎么会这样!
信中说道,南陵夜王谷中被俘,万箭穿身,如今被押在北罗军营,生死未卜!白欣突然想到她在万兽谷里做的那个梦,万箭齐发,万箭齐发……
“走!去找他!”放下手中的信封,白欣的眼里透着坚定。
幽静的山谷之内,远处的军营格外显眼,鲜艳的北罗旗帜迎风飘扬,不少哨兵来回巡逻,白欣俯身在山头,看向那些营帐,重兵把守的一定是关押犯人的地方。
经过几日的连夜赶路,白欣和宫羿先行一步到达了北罗与南陵交战的北欢谷,既然已经俘虏了领军大将,为什么这只军队还驻扎在这里?白欣看着那些巡逻的士兵,脑子飞速地转着。
然而,宫羿却带来了有用的消息。
原来风清夜被俘后,南陵的大军依旧死死地守卫着城池,北罗的首领想利用风清夜让他们打开城门,但是南陵大军依旧纹丝不动。
“所以,他们在等!”白欣说出了当中的关键之处。据宫羿所说,北罗的大军每日都会将重伤的风清夜推至城门外,刺激着守城的将领,不错,他们在等,等南陵军心涣散之时,好一举拿下城池。
白欣的手深深地扎进泥土里,他们居然如此对待风清夜,这个仇,她一定会报。
“欣儿,北罗好像有神秘高人相助,不要轻举妄动。”宫羿还收到密报,好像风清夜是被南陵的人出卖了,才会中了北罗的奸计。没想到南陵的战神居然被俘,传到南陵国,一定国心大动,民心不稳。
“嗷……”夜已深了,山谷中回荡着野兽的嚎叫,白欣已经潜伏在山头一日,就等现在。
两个黑色身影飞速地在草地上移动着,北罗的军营里守卫已经没有白日的多。某个偏僻的角落里,几名士兵正围着篝火喝着酒。
“哈哈,这个夜王居然如此俊美,要不是将军说不可动他分毫,老子我,嗝!老子我就……哎,不行了,酒喝多了,要去方便一下,哈哈。”那名士兵颤巍巍地站起身来,朝着草丛中走去。
“去吧去吧,快点回来啊!”另一名士兵大口地喝着酒,已经微醉。
走到草丛中的士兵刚要拉下裤子,一道银光闪过,脖间一凉,便无声的倒地,默默地被人拖进了杂草中。
“奇怪,怎么去了那么久。”另一个士兵等了许久,也不见那人回来,当下放下酒壶随着那人的方向走去,在极其阴暗的角落里,发出一声闷哼,消失在黑暗之中。
“什么声音?”“过去看看。”路过的两名士兵发现了动静,握着长刀向这边走来,只看见一名士兵提着裤子从草丛中走出来,灰暗的夜色看不清脸庞,“哎,真舒服啊。”不雅地抚了抚肚子,还打了个酒嗝。
“喂,你们在这喝酒,当心被将军知道了,军法处置!”巡逻的士兵见那个人一身醉样,火堆旁边还摆着几壶酒,就猜到刚才这里发生了什么。
“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那人拍了拍肚子,屁颠屁颠地闪进了另一头。
黑暗中的宫羿很无奈地看着那个演得逼真的人儿,她是从哪学来的这种语调,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真的在军营中混过。
不错,那个提着裤子出来的士兵就是已经换了装的白欣,对着宫羿的方向打了个手势,两人光明正大地出现了军营里。
“哎,这人真是够倔的,什么都不说。”突然,某个士兵的声音传进了白欣的耳中。
“将军已经见了他几次了,什么都没问出来。”另一个士兵答道。
“可不是吗,神神秘秘地还戴着面具。将军也真奇怪,都不让我们看。”
黑暗中两人对视一眼,点点头。
昏暗的营帐之内,四周散发着血腥味,木架之上捆绑着一个血淋淋的人,披头散发的看不清长相。
白欣轻轻地走到那人身边,每走近一步,白欣的心就痛一分,这个身形如此熟悉,只不过是离别了一段时间,为何为变成这个样子。
“欣,儿。”那人的口中呢喃着两个不清晰的字。
白欣倒吸了口凉气,“风清夜?”拨开他有些粘稠的发丝,绝美而脏乱的脸庞上沾满了污秽的血迹,干裂的嘴唇微张,轻轻喘息。
一身破败的铠甲上早已没有一处完好的地方,一身的血衣让白欣惊得说不出话来。他是那么爱干净的一个人,现在居然是这副样子。
“水,水……”
白欣急忙将水袋放到风清夜干裂的唇边,“来,喝水。”
好像饥渴的猛兽,发现了久违的猎物一般,一大袋的水被风清夜全数饮尽,微微地睁开疼痛的眼,这张小脸,他是在梦中吗?
“风清夜,是我。”白欣忍住湿润的眼眶,压抑住此刻愤怒的心情,伸出手去轻抚着那肮脏的脸庞。
“欣儿,真,真的是你?”感受到脸上真实的温度,风清夜的眼中刹那间恢复了清亮。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声响。
“将军。”
“战俘如何?”居然是一个年轻的声音。
“不吃不喝,没有人进去过。”简短的回答,只听见掀开门帘的声音。
木架上的人无力地垂着头,一头散发遮住了他天人般的容貌。
“只要你答应,何必受这个苦呢。”营帐内印出那人的影子,他缓缓地靠近风清夜,一手撩开了他散乱的头发。
许久没有动静,白欣奇怪地看着那个影子,男人有必要盯着另一个男人这么久吗?
“告诉你,别想再回南陵国,哼!”那人愤愤地甩开风清夜的头发,转身离开了营帐。
过了许久,已经没有了动静,风清夜默默地等待着心念的人儿再次出现,然而,却是等来了一个男声。
“欣儿在外面,我先带你走。”宫羿利落地解开了他身上的铁索,风清夜有些惊讶,这些铁索可是北罗特制的,他居然能轻易解开,抬眼一看,对上那双冰蓝的眼眸,“是你?”
从营帐后轻轻的拖进来一个人,将风清夜的血衣和那人对调,宫羿吃惊的发现,他的身上竟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肤,脱下血衣时,布料还沾黏着他的皮肉,看着他依旧坚强的眼神,一声不吭,第一次从心底佩服这个男人。
飞快地将那人搬上木架,原封不动地将锁链扣上。
“走!”
就在这时,营帐的另一头火光冲天,“失火了!失火了!”
有人飞快地赶来风清夜所在的营帐,掀开门帘一看,一身血衣的男子默默地锁在木架上,还好,没有让他逃走。
而真正的风清夜却已在另一边的山头上。
“欣儿呢?”风清夜看不到那个思念许久的人儿,不由得有些怀疑刚刚是不是自己在做梦,居然看见欣儿在他面前。
“她?说是要给你报仇,先去拿点利息了。”宫羿从袖中拿出一颗药丸让风清夜服下,抬头看向那灯火通明的军营。
白欣放火烧了几个营帐,火势迅速蔓延,而后她又找到了北罗的粮草,冷冷一笑,在上面洒下了许多粉末。然后又找到饲养战马的饲料草,往上面倒了一些巴豆粉。
哼,先拿这点利息,以后再慢慢跟你们算!
军营顿时乱成一团,白欣趁乱闪进了一个营帐之内,方才她注意到,那个将军就是进的这个营帐,说不定能找到秘宝,或者是什么线索,悄悄掀起一角进去,桌上的一纸信函倒是吸引了她的注意力,飞快地打开一看,白欣冷冷一笑,呵呵,这次看你们还能玩什么把戏。
默默地将信收进怀中,迅速在营帐之内搜索起来。突然,掉下的衣物当中,一抹鲜红让白欣惊讶不已,这个不是……
怎么还没有回来?山头上两名男子担忧地伸长了脖子,就在这时,一个人影出现在草地上,飞快地朝这边奔来。
回来了!
“走,快!”白欣扶起风清夜,三人迅速消失在夜色当中。
原来是斐家的人从中作梗!这封信是从斐家送来的,上面交代了风清夜的布阵路线,连防御计划都写得清清楚楚。看来,风清夜身边还安插了斐家的奸细!
白欣坐在桌上,看着手中的信,越看越生气!
床上的风清夜自回来以后,已经昏迷了两天。宫羿让怪医给他察看,并且包扎了伤口,那一身的箭伤,即使是见惯了各种伤痕的白欣,也不忍多看一眼。
“只怕他以后再也用不了武功了。”怪医的声音常在白欣耳边回荡,回头望了一眼依旧昏迷的男子,静静地走出门外,砰的一声,只见一棵大树拦腰而断,白欣的脸上透着阴狠,心想那日晚上她应该血洗北罗军营,只是放火下毒,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
宫羿端着中药,拐过走廊就看见白欣浑身杀气,心下了然。
“欣儿,药已经熬好了。”将东西放进她怀里,两日来都是白欣亲自给风清夜喂的药。
收起一身戾气,白欣轻叹,端起中药默默地走回房内,扶起虚弱的男子,一口含着中药,亲自喂进他的嘴里。
一旁的男子则轻轻地退回房外,关上了房门。冷峻的脸上有些失落,也许,在她的心中,夜王的分量才是最重的,早就知道了,不是吗,嘴角不由得扬起一丝自嘲的笑。
“咳咳。”昏迷的男子突然咳嗽起来,白欣惊喜地拍了拍他的后背,“风清夜?”
虚弱的男子慢慢地睁开了眼睛,眼前一片模糊。一张熟悉的小脸慢慢印入眼帘,可是,突然想不起她是谁。
“你,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