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女如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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丑女如菊- 第2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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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木连连点头道:“有些道理。自古人鬼殊途;若没个节制;岂不都乱了?”
  菊花点头道:“我也奇怪;虽然明晓得第二回是葡萄弄的鬼;可第一回的事情确实不一样;咋说哩?那会儿我真是觉得阴风直吹;汗毛乍起;想走还动不了;老觉得姑奶奶在身边······”
  正说着;坐在青木肩头上的葫芦忽然开口道:“爹;姑太太怕人”
  青木忙道:“葫芦不怕;姑太太最好了;最喜欢葫芦哩;你刚生下来的时候还抱了你。”
  葫芦撅着嘴道:“没喜欢葫芦;姑太太不笑;老太太笑。”刘云岚心里“咯噔”一下;急忙问道:“葫芦;你在哪瞧见姑太太了?”
  众人这才觉得葫芦的话有些怪;他嘴里的老太太是外婆汪氏——汪氏总是笑眯眯的——这大家是知道的;可是从会记事起;他还没见过自个的姑太太哩
  葫芦道:“姑太太在……大箱子上面······”
  这下众人可惊呆了;菊花更是浑身起鸡皮疙瘩:葫芦真看见大姑奶奶;在棺材上面。这可不是误撞或巧合了;这么点大的娃儿根本不会撒谎哩。
  她牙齿打颤;拉着槐子道:“葫芦……芦咋能看见哩?”
  葡萄早吓得面无人色;挤到几人中间;不敢超前也不敢落后。
  槐子忙揽着菊花安慰道:“小娃儿不一样哩。”
  刘云岚还在一个劲地盘问葫芦;是不是灵堂里的那个长长的大黑箱子;姑太太是坐着还是站着等;不过葫芦也说不清;只说姑太太在大箱子上面;他对她笑;她也没笑。
  青木叹口气道:“大姑奶奶肯定是对葫芦笑的;不过她对小辈笑的时候;也就咧下嘴巴;不像外婆和二姑奶奶;笑得满脸开花。葫芦想是见姑奶奶不睬他;他就记上了。”
  刘云岚对菊花解释道:“小娃儿眼睛干净;容易瞧见这些阴魂。不过咱葫芦身子骨结实;也是个阳气重的;要不然昨儿怕是要受惊;不过;咱家去还是要买些纸钱烧给大姑奶奶;保佑咱葫芦。”
  菊葩纳闷地问道:“大姑奶奶阴魂就算被葫芦瞧见了;应该也不会吓他吧?”
  刘云岚道:“不是大姑奶奶吓葫芦;是…···那阴气;一般人受不住。你不也说;昨晚上刚进灵堂时;觉着阴凄凄的么?”
  菊花点头;看来这就是人们常说的;撞了邪气
  又说了些表叔们的事;青木叹气道:“这门亲差不多就这样了;大姑奶奶一去;情分就差了一层。表叔们要是不跟爹亲近;这门亲就要断了。”
  他有些郁郁不闷;倒不是说有多舍不得这门亲;而是为了他爹郑长河;爹少了个长辈关爱;本家又没有兄弟姐妹等至亲;怕是要难过好久。二姑奶奶怕也是不成了;要不然姐姐死了都没来奔丧哩。
  菊花也理解哥哥话的意思;对他道:“咱做儿女的多孝顺些。我看爹心里难过的很;怕是要好久才能缓过来哩”
  槐子却道:“不怕;一个葫芦;再加上板栗和小葱;让爹开心也容易的很。”
  菊花等人回到家;日子又恢复平静;死者已矣;活着的人还要过。过了十五;送走张杨后;张槐便召集佃户吴家父子和王家父子在菊花买的荒地里忙活。
  山下挖池塘、打井;山上开荒种竹;吴老头和王老头带着儿子们干劲十足。东家只雇了他们两家来帮忙;本来是淡季;他们却一天能挣十五文钱;这样的好事上哪找?因此干活也是实打实的;并不偷工减料混日子;不然下回东家有事怕是不会让他们干了。
  因种竹不能耽搁;所以安排吴家和王家在山上开荒;连两家的媳妇也上山帮忙;张大栓父子带着刘黑子在山下挖池塘。
  菊花带着葡萄去地头看过一次;又更改了规划——将那鱼塘改成五亩大小。这样一来;光靠这几个人挖就太慢了;她便又让刘黑子回村找了几户人家来帮忙;索性花些钱一口气将这鱼塘挖好;也省得公爹和槐子跟着受累。
  她一边忙荒地的事;一边还要惦记娘家;因为郑长河帮大姑奶奶烧了头七回来后;就病倒了。
  “爹;你先喝些玉米糊;回头我再下碗面给你吃。”菊花对有些消瘦的郑长河劝道。
  她手里端了碗玉米糊;坐在床沿上;看着头上缠道白布的爹;背后垫着枕头;懒懒地靠在床上;跟做月子似的;有些想笑。
  郑长河心情不好;便耍赖不吃玉米糊;说想吃酱焖黄豆;还要泡一大碗锅巴。菊花当然不会答应他;于是便哄小娃儿般哄他。
  她用小木勺子舀了一勺玉米糊;端得高高的往下倒;那浓稠的玉米糊便连成一道线往下泻;“瞧这玉米糊熬得多粘糊;我还放了些肉沫在里面;好吃的很。就着这酸笋;热热的喝一大碗;出一身汗;人就舒坦了。难不成爹想一直在床上躺着?是不是爹怕干活;嫌荒地买多了;所以装病在家躲着?”
  正说着;杨氏进房来白了郑长河一眼;对菊花道:“不吃就算了;你甭哄他。还娇气起来了。他乐意在床上躺着就随他去;咱明儿下地;少了他照样种田过日子。”
  郑长河抱怨地瞅了杨氏一眼;无奈地接过菊花手中的碗;“呼噜噜”喝了起来;许是饿了;那酸笋又是开胃的;他吃得很香。
  第三百八十八章 再起争端
  不过郑长河心里还是不大顺,喝了大半碗玉米糊后,抬头对菊花道:“你说,你大姑奶奶咋没找我哩?连个梦也没托给我,枉我还哭得那么伤心。她跟你一个小娃儿说话,也不跟我说话,真是的……”
  杨氏气得笑了:“哟!这是眼气菊花了?你都几十岁的人了,咋没脑子哩?大姑跟菊花说事,那不就是跟你说一个样么?她一个晚辈,也不好出面的,还不是要跟你说?再不就是跟青木说。大姑找菊花,那是因为她容易接近——咱葫芦还瞧见他姑太太了哩——要不然她直接找自个的儿孙不就好了?你一个大男人,阴魂咋敢靠近哩?”
  郑长河听了恍然大悟,将勺子往碗里一丢,大声道:“我就说么,大姑是最喜欢我的,咋能不跟我说话哩?也是,她跟菊花说不就等于跟我说了一样?”
  菊花哭笑不得地瞧着爹,很是无语,他竟是为了这事心里不痛快?她本想跟他说是她胡诌的,可又怕爹那实心眼,哪回要是说漏了嘴,没准被那些表叔埋怨,因此就瞒下了。
  杨氏瞪了他一眼,找了件半旧的夹袄出来递给他道:“换上这件,把身上那件脱了,让我洗。”
  郑长河忙将剩下的玉米糊喝完,把碗递给菊花,笑道:“闺女,这玉米糊叫你熬得变了味,吃了多少年的玉米糊,从没这味儿香。再帮爹盛一碗来,多搛些酸笋。”
  菊花接过碗抿嘴笑了,起身去厨房。
  杨氏撇撇嘴对他道:“吃了多少年?再吃二十年还是那个味儿。这玉米糊味儿不同,那是菊花放了好些东西在里面,你以为光是用玉米糁熬的?哼,先前还挑三拣四地不吃,白费了闺女一片心。不是瞧你这糟老头子可怜,谁会将就你?丢下家里两个小的,来伺候你这老的。你也好意思?”
  郑长河一边换夹袄,一边呵呵笑道:“咱闺女就是这贴身的小棉袄。”
  又问道:“葫芦啥时候回来哩?这娃儿在大姑太太家看见了阴魂,不该再带他出去才是。”
  杨氏道:“没事,咱孙子皮实的很。农家的娃儿生下来,哪个不是野坟地乱草岗子里乱钻?越是娇气越容易出事。他舅舅今儿定亲,要是不带他去,他外婆该念叨了。你天天见孙子,人家一年也见不上几回外孙子。甭那么不通情理。”
  郑长河这才不说话了。
  过了一会,忍不住又问杨氏,荒地弄得咋样了。
  杨氏白了他一眼道:“急了?你再躺些日子,那地里庄稼都长起来了。”见他有些焦急的样子。又不忍心让他着急,“放心好了,都请了雇工哩。你别瞎操心,青木和菊花都说了,如今可不比往常——只有几十亩地,咱自家人累一些,也就种了,如今这么些田地,肯定要好好筹划。往后说不定还要买,自己种哪能种过来哩?他们都比你有见识,你听儿子的没错,不然,累死你这把老骨头,也不能把那么些田地种完。”
  郑长河叹了口气,点点头。待菊花盛了玉米糊进来后,又问了菊花许多事。
  他原本也没啥大病,不过是累很了,又遭逢亲人离世,挺爽快一个人,心里积了忧伤悲痛,才倒下的,让家里人细心调理了些日子。连药也没吃,就慢慢地好了。
  正月将完,清南村的人都着急起来。自周夫子走后,这村学堂没人教书了,可把一帮望子成龙的爹娘们给急坏了,下塘集那边也不时过来人问。
  正无可奈何之际。这日清南村忽地来了一辆马车,送来了另一位周夫子,是位举人,五十多岁,还带着家眷——妻子和女儿,另有一房下人,也是两口子带一个丫头。
  李耕田大喜,迎贵客似的将那周举人迎进了学堂,自此,清南村的学堂又开张了。
  人们听说这夫子是位举人,简直心花怒放。这两年,大家算是弄清了秀才、举人、进士等的区别,这位周夫子是举人,比先前那位周秀才要高一截,那自己的娃儿由他来教,不是更容易考中秀才?
  菊花的外婆汪氏,接到杨氏的送信,急火火地带着来寿又赶到闺女家,让来寿继续学业。
  关于这夫子的为人行事,槐子是这么跟菊花说的:“架子端得比周夫子足,不容易跟咱乡里人亲近。可是,我老觉得他……”
  他端着个茶杯一边喝水,一边皱眉苦思措辞:“咋说哩?他虽然是个举人,可我老觉着他不如周夫子——是先前的周夫子——那气度要差远了。对,就是气度!呵呵!这是背着他说,打个比方,就像咱乡下人常说的‘满灌子水不响半罐子水晃’”
  菊花微笑道:“先前的周夫子怕不是一般人,他不拘小节,既能教出杨子他们那样的学生,也随时能跟咱爹喝酒闲话半天,所谓‘是真名士自风流’,不是大智慧的人,不会这样率性洒脱。”
  槐子点头赞同,叹了口气道:“往常夫子对咱们农耕家事,也时常关注询问,如今这位夫子,则一副清高的模样。村长叔还叮嘱大家,不要再往夫子家送吃的——好似他娘子不喜。我估摸着是嫌弃乡里人脏,怕东西弄得不干净。”
  菊花眼光一闪道:“那不送就是,总得尊重人家,读书人清高些也是有的,不是随便一个人都有周夫子那样的胸襟和气度。”
  说到周夫子,她就别扭,两人都姓周,都分不清称呼了。他们有什么关系吗?杨子说夫子走的时候,让他们不要为学堂的事担心,说他自有安排,那这个周举人是他找来的喽?
  周举人性子如何,本来跟张家关联不大的,可是因为一些人和事,居然关联上了,弄得菊花也不得不动些小心思去交接他们。
  原来,自这周举人来了后,将娃儿送到清南村学堂来附读的人更多了,他架子端得越足,人们越是敬畏——坚信他比原先的夫子更厉害。
  人多了,问题就来了,到底收谁哩?要说考核,小娃儿聪明的也多,那学堂也坐不下;就算坐得下,老夫子也不乐意教那么多人——他一个人可忙不过来。
  于是,村里就有人道,除了清南村本村的人,外面的人想要来附读?成,出银子吧。就算是亲戚家的娃儿都不能借光。银子少了也不成——照样有好多人,于是就给定了五十两银子的底线,还有人说要八十两、一百两银子等。
  这么一来,就没几户人家能上得起这学了。
  吵吵嚷嚷,虽然不知这周举人到底是如何想的,也没定下个规矩,但也闹得人心不宁,矛头更是直指郑家的外甥——杨来寿。
  原本这些都是针对新进的学生,像来寿是经过前面的周夫子考核收下的,根本不关他的事,但就有人见不得郑家发达。
  嚷得最凶的当然是孙家了。柳儿娘到处说,她家没有娃儿来念书,要是也跟人家一样,把娘家的侄子都弄来,那这学堂非挤破不可,还有她儿媳妇娘家哩,又咋算?
  她当然不会提,去年她娘家的侄儿倒是来了好几个,可惜周夫子一个也没瞧上。
  要说孙家和郑家也没啥大仇恨。
  当年吵了一架,孙柳儿嫁到唐家后,郑家人并未在外说一点关于柳儿的闲话;后来柳儿被休回来,差点死了,更是多亏了菊花劝慰。
  但人的心理是很微妙的,若是郑家贫穷如旧,只怕柳儿娘也没这么恨他们,可是郑家一路发达,仿佛照她脸打了一巴掌——证明她当年多么有眼无珠;柳儿明明不成了,菊花就挑拨了几句话,竟然又活过来了,这更是让她这个当娘的不堪,母女离心都赖菊花;她当年骂菊花癞皮女没人要,结果不仅嫁了槐子,如今脸也好了,小叔子还中了秀才,活得不知多么滋润;同样是亲戚,她娘家侄子一个也没被周夫子瞧上,杨氏的侄子却被周夫子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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