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非一听,又是觉得有理,真是欲哭无泪,怎么回事?城隍怎么这么陷害他?而且还说他以后只会爱男人不爱女人,这是什么意思?。
洪凤生这才放心,忙微笑道:“既是旧识,大老远来,请里面休息奉茶。”
与非喃喃道:“不,不,城……他说过,叫我信带到就走的,对不起,告辞,告辞。”
与非虽然生城隍的气,却还是不敢胡乱说出城隍俩字,怕泄露了天机。
不懂装懂
白漪道:“既然来了,就喝口水,等我看了这信以后或许还有话叫你带走。你还真听了这老头的话了?”
与非似是自言自语地道:“也不知哪儿找他去,哪里找得到他。”却是又不由自主跟着白漪走进院子,洪凤生吩咐小厮奉茶,自己拉了阿柔的手走进后院。
白漪甩开洪凤生的手,一边走一边就拆信,可是打开一看,里面却是一张白纸,顿时眉毛倒竖,正要回身找那与非,却又见白纸上慢慢透出字来:小狐狸,看《黄帝内经》有什么不懂的,可以问这个道士。
白漪明白了城隍的好意,心里感激,但又不由好笑,为什么非要这么折腾一下两个人他才舒服,难道还真是肥皂剧看多了,自以为这是幽默?
想了想,对洪凤生道:“风起,看看这个,我可以留下与非道长说话吗?”
洪凤生看了信,心里全放心了,知道这是个玩笑,笑道:“本来荷塘边的午夜沉香阁是很好的论道所在,不过今天得让给我了,否则我也很想听听呢。你看什么地方好?”
洪凤生是怎么也不会想到,小狐狸是真的小狐狸,还以为写信人与他一样,觉得阿柔很像小狐狸呢。
白漪笑道:“等我拿了书就到前面见他吧,你只管与朋友说话,不必管我。”
洪凤生笑道:“朋友们也不知什么时候来,再说被你一说,我也冷心得很,现在就陪着你一起与那个道士说话吧。以前听太爷说,你出阁前喜欢看佛道方面的书,看来媒人没乱说。”
白漪心里好笑,“佛道”,这个“道”是洪凤生自己加上去的吧。
“没有特别爱好,也就是手头有什么看什么。”
可不能认了来,否则要是洪凤生要跟她坐而论佛的话,她可就一窍不通了。
洪凤生进了房门,见左右没人,轻道:“阿柔,你怎么帮我想个办法,这些朋友我其实以后不是很想交往了。你说得对,不过就酒肉朋友,太爷以前说的时候我还不信,还以为他只是钻钱眼子了,跟老太太联合一起与他对着干,现在你说到你家的事,我想着很有道理,没意思得很了。”
未能遂愿
白漪有点吃惊,看着他道:“何必那么认真呢?也就以后疏远一点好了,没必要断绝来往的。就当他们是散散心玩玩的朋友,或者还真有几个真心朋友呢。”
洪凤生执起阿柔的手,道:“阿柔,跟你说话可以有商有量,真好。以后就那样,我帮你挡着风雨,你帮我照应着周围,我们甜甜美美地过我们的小日子。”
白漪赶紧把手抽出来,不自在地道:“太爷还等着你接管他的生意呢,你倒是好,只想着躲开过自己的小日子。还有啊,你说过不碰我的。”
洪凤生低头看着阿柔笑,却是不再伸手去握阿柔的手,道:“你要是肯答应太爷当家,我也可以答应太爷去学生意。怎么样?”。
白漪笑道:“不如这样,你当家,我跟太爷学做生意,各得其所。嘻嘻。”
洪凤生看娘子笑得如此娇俏,真是很想伸手再拥她入怀,可阿柔刚刚才警告过他,所以他只有忍,只能垂着手看她笑。
白漪不理他,拿着书走从洪凤生身边钻出门去,洪凤生看了她背影很久,才急急跟上,看得跟着的小菊小吉暗笑不已。。
白漪一进前厅,还没坐下,就对与非道:“城那个老头叫我问道长讨教《黄帝内经》,不知道长可是愿意?”
与非又是吃惊,城隍这是什么意思?神仙怎么总是帮着妖怪?今天一早到现在,他几乎就是惊吓连连,嘴都没怎么合上过。可既然是城隍说的,还能怎么办,只有郁闷地点头。
想到师傅曾经说过,神仙最难伺候,主意一天一个变,什么时间自己也修成神仙了,也享受享受这种一日三变的乐趣去,可惜师傅至死也没得道,倒是万幸没被神仙算计去过
。自己反而被神仙骗去胡子不说,还得帮着这只狐狸精修道,真是没道理得很。
白漪笑嘻嘻地看着与非,觉得好笑,怎么一直道貌岸然的城隍就认准这个道士来欺负了?但还是恭恭敬敬地把手头的《黄帝内经》递过去,道:“道长,类似的《黄帝内经》我已经看到两种版本了,相比之下,这本还是详细的,不知还有没有什么全本或未删节本?”。
得意洋洋
与非虽然不是很明白全本或未删节本是什么东西,但也大致知道她小狐狸精是想知道这本《黄帝内经》能不能用。
便接过一翻,很快就放下道:“这本东西也是市面上流行的行货,没什么真用处。”
白漪一听就明白为什么城隍要她请教道士的原因了,因为城隍早知道她手中的不是好货色。
当下恭敬地起身道:“请道长赐书,道长应知,此书事关重大,不亚于你早上做的事。”周围有人,所以白漪不便明说,只有隐隐约约提一下,意思是你早上想除去我,无非是因为怕我害人,你如果传了《黄帝内经》给我,我修炼后就不会害人了,效果与被出去几乎差不多。
与非习惯性地去摸了一下胡子,没摸到,只得捏着下巴转着眼睛看着白漪,终于心想,连神仙都这么帮着她,看来这也是天注定让她活命的,还有什么话可说?
只有长叹一口气,从背囊里掏出一本又黄又皱的书来,小心放到桌上,转身就走,一路道:“你自己参详吧,奥妙全在书里。”
白漪惊喜,一边推洪凤生去送送与非,一边自己珍而重之地捧起全本《黄帝内经》,左看右看,都不舍得翻它。
只是不知道与非为什么那么沮丧,难道是为交出书而难过吗?白漪怎么也不会想到,现在与非最头痛的不是别的,而是想不通城隍的话,男人怎么可能喜欢男人,而不喜欢女人。
这一天,白漪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连中饭都是马马虎虎吃几个荠菜笋丝煎饺了事,居然是素的。荷塘旁边一定是很热闹,丝竹阵阵。
可是白漪听而不闻,只管看自己的全本《黄帝内经》,不知不觉,手挥目送,已是练上了。
洪凤生这边真是身在曹营心在汉,总是惦念着阿柔在做什么,看见她想出来的荷香系列菜获得大家交口称赞,洪凤生心里一边想着这是真心称赞还是敷衍,一边得意地告诉大家,这是他新近才娶进门的娘子的好心思。
大势已去?
等众人在轰然叫好声中纷纷勾了自己中意的诗题,或钓鱼或看花地散去,洪凤生拉过旁边伺候的陈四儿道:“去看看大奶奶在做什么,问她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只管说出来,叫来福婆去想办法去。”
陈四儿是洪凤生最贴心的小厮,在府里上下混得最好,又因识得几个字,是以洪凤生有事就是找他做。
陈四儿才跑到后院,就被侍书一把拦住,笑道:“浑小子,吃错药了还是怎么,这儿别院那么小,犯得着这么撒着欢儿跑吗?冲主子献殷勤也不是这样的。”
陈四儿忙笑道:“原来是侍书姐姐,大爷叫我来问大奶奶一些事,叫速去速回呢,再说这儿不比大宅,人手没那么多,要是荷塘边的那些大爷们酒杯空了,茶水凉了,胡说起来,大爷还不得怪我们,所以只有跑啦,没惊着侍书姐姐吧?”
侍书笑道:“你倒是最有理的,进去吧,轻一点,别吵着了大奶奶,正看书呢。”
正说着,小菊微笑地从墙角转出来,对陈四儿道:
“我看你你竟是不用进去了,刚刚我端茶进去,大奶奶吩咐了我一句,说是除了中饭敲门端进去外,谁都别打扰她。还说大爷要是喝过一滴酒,就是臭的,也不准进房间休息。因为大奶奶看的正是道家神仙一样的书呢。我出来时候还听见大奶奶把门闩拉上了,摆明了是不想我们去打扰的。所以四儿啊,如果大爷来问的不是要紧事,我看你竟是就这么回大爷去,想来大爷也不会怪大奶奶的。”
侍书若有所思地看看小菊,这个原本是大爷屋里三流丫头的小女子,自从被柳儿指去伺候新来的大奶奶后,人就跟新发芽的水葱儿似的,不知什么时候又嫩了一茬儿。
现在因着大奶奶的重用,说话都有份起来,连大爷都对她们四个小字辈青眼有家。
今早这么看似没有烟火的交锋,再笨的人也看出,柳儿大势已去,此刻如果还跟着柳儿,是不是明智?
见风使舵
从前觉得,大爷婚前似乎是很反感这门婚事的,现在看来他是乐在其中,要如此,自己是不是得看准风向了呢?
不说侍书想什么,却说陈四儿看见小菊就眉开眼笑,掏出胸口一直软纸包儿交给她,笑嘻嘻地轻道:“我今儿一早跑出去给你买的珠儿线,是咱们家的铺子出的,一套儿七种颜色,你看了要是不喜欢,我随时可以去换的,柜上的是我堂兄。”
侍书在边上看着不是味儿,这种好处,以前也就她这些二等丫头和柳儿才有享受的,不想看下去,只有走开。
小菊笑眯眯地看着侍书离开,嘴里却是一刻不停地道:“四儿,怎么谢谢你才好,这下我和小曲小吉晚上有事做啦。今儿我看你还是回大爷那儿去吧,大奶奶不会开门的。”
陈四儿应了一声,转了身要走,却又停住脚步,看着小菊笑,过一会儿才道:“小菊,你如今真是越发好看了。”
小菊一听,一张脸一直红到脖子,怔怔地看着陈四儿离开的背影,浮想联翩。想到今早大爷对大奶奶那么亲昵,看着都叫人脸红。
没想到也有人对自己说这种没头没脑的话,还是那么能干的陈四儿,听了怎么心里那么酥酥的麻麻的呢?不知道大爷对大奶奶那么好,大奶奶心里是怎么想的?
柳儿此时过来,看了小菊一眼,道:“大毒日的,你站太阳地里做什么?”
小菊这才回过神来,忙笑道:“柳儿姐姐,大奶奶让我做什么,我竟是给一下想不起来了,正想着呢。”
柳儿哼了一声,道:“那也不用当太阳地晒着啊,进屋慢慢想。”说完就离开,她忙着呢,得照应荷塘的酒席。
忙碌中,柳儿仿佛才找到自己的位置。
小菊冲她的背影做个鬼脸,忙走到屋檐下,拿把小杌子守着,免得有人进去打扰大奶奶。
陈四回去一说,洪凤生虽然觉得奇怪,阿柔怎么这么热衷这种释道之书,不过也不在其意,只要是阿柔喜欢,她开心就好。
夜不能寐
只是没得到自己想要的消息,心里还是空落落的,一个人坐下抚琴,本来只是平时很熟悉的曲子,后来不知怎么就变了调,不知不觉抚出昨晚阿柔唱的那调子,觉得奇怪的是,这调子不按常理出牌,音调古怪得很,洪凤生一边想一边随手拨弄,渐渐成调。
有人听了过来问:“风起兄,你这个调子,以往不大听到啊。”
洪凤生心想,你要是听过那就怪了,那本是人家两个人私有的调子。想到这个就难受,推开琴,想了想又拉了回来,勉强道:“偶尔听来的曲子,不知对不对。”
那人道:“这首曲子有些部分低徊到不能再低,虽然看似单调,可似隐有极大伤痛,若是月黑风高之时抚这首曲子,鬼神都会动容。”
洪凤生扯起一根琴弦,又轻轻放开,如此再三,才装作若无其事地道:“你瞧,不知怎么就想起这首曲子,搞得心情都不好起来。看来今天老王的荷梦应该让给我做。”
那人也不以为意,呵呵笑着走了开去,洪凤生却是笑不起来,看来不是他敏感,别人也是一听就听出来,这首曲子里面的悲凉。再配上阿柔的唱,呵。
没滋没味地结束筵席,大家都感觉得出他今天神思不属,不过都以为他是想着新娘子,也没意思再胡混,早早告退,陈四儿这才跟他说,大奶奶说的,嫌他喝酒了人臭,不许他进屋。
洪凤生需得呆上好久才应了一声,怏怏坐下,不过这晚,他也没去汪柳儿那儿,自己随便睡了了事。
白漪一夜没睡,只是如痴如醉地试练着书上的法术,直至天亮外面敲门,才恍然已经过了一夜。书上的内容已经全部背下,这下再无回去两千年的话,或许带不走这本书之虞。
如果这样的话,是不是该即时回去了呢?一边想,一边打开被有节奏拍响的门,居然外面的是还未梳洗的洪凤生。“你?这么早。”
洪凤生略带焦虑地道:“听说你昨晚一夜没睡?来日方长,你那么急干什么?熬坏了身子可不好。”
当断要断
一语提醒梦中人,熬坏身子?好办法,病死了正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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