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来?这样娴静安宁的日子,令她早忘记了尘外的一切。只是,段天歌说得没错,孩子总是要出世,总要面对这纷扰喧嚣的尘世,她该如何告诉他的来由……
依然微许冰凉的手覆上她的,男子眼底一片令人动容的深情:“让我来照顾你们母子可好?我给他最高贵的身份,他是我西凉段氏的公子?”
司洛冰叹息一声,缓缓地抽出手,“夜筝呢?她会伤心的。”
段天歌身子一滞,目光覆上一层浓郁化不开的痛楚。他慢慢地放下茶杯,半垂下眼,清醇的声音里夹杂着难言的艰涩:“此生,我注定负她。”
司洛冰心忽然沉重了!
要说欠,是她欠他们的……
如果没有自己,段天歌便不会受到轩辕澈的羞辱和伤害,也不会回到西凉后,变得阴鸷狠毒!
他利用与夜筝的政治联姻取得南焰国的支持力量,又暗中收纳忠效嫡长子的朝野力量,并一步一步慢慢强大起来!
当他亲手杀害了自己的异母胞弟,软禁了自己的父王后,一双干净轻抚弦琴的手,就此沾染了残戾的血腥!
她无法责怪他,因为,将一个天使变成魔鬼的是她,司洛冰!
如果没有自己,他回西凉后,一定会找一个真心相爱的人,然后过着抚琴作画仙眷般的日子。
心疼溢满身体每个角落,司洛冰执起他的右手,泪滚烫般落下,在皙白的肌肤上绽开美丽的水花……
“悠然,你是如何做到的?”司洛冰实在无法想像他是如何在短时间将左手练就得比右手还利落?
手被紧紧反握住,指尖还流溢着茶的馥香,在两个人的肌肤间相互渗透着……
“冰儿,是思念!是渴望!为了你,什么困苦都不重要!”
司洛冰的心深深地被震憾了!
西面的天,渐渐地沷上一大片绚烂如火的色彩。
满院变得如朝霞般绚丽,樱花流风飘摇着,司洛冰静静地靠在段天歌的肩膀上,汲取着他身上一股好闻的幽香。
修长的手指抚过她发亮如缎的黑发,段天歌清醇的声音低柔带着伤感:“冰儿,为什么你爱的不是我?”
司洛冰闭上双眸,是啊,她也想问自己,为什么我爱的不是你?
如果爱你,我一定会少痛一些!
“冰儿,有没有想过,回到他身边,他知道你有孩子后,一定会善待你的。”
“悠然,回不去了……他没有我,不会寂寞,而我守着他,面对王宫所有的女人,我会更寂寞的……”
“冰儿……这一切,我可以给你……”
“悠然,你真好……给我吹支曲子吧。”
夜幕悄然而来,月华如初,星星闪着明亮的光芒,风扬起樱花的馨香……
悠扬的曲子,空灵天籁;萦绕耳畔……
真希望时间便在这刻停止……
段天歌将怀中睡着的小人儿抱起,走进屋子,轻轻放平床榻上,深情地印上吻,才恋恋不舍地走出竹音亭。
树下,一道纤柔娇影婷立许久。
“夜筝?”段天歌微微一怔。
“王上,为何不将她纳入后宫?”夜筝从夜色中走出,一张秀美的脸变得更加成熟韵美。
“我不会逼她。”段天歌淡淡地说着。
“王上的痴狂与仁慈只对她。”夜筝嘴角轻轻地笑着,那笑带着些许苍凉。
“我会善待你的。”段天歌上前,将她揽入怀中,与爱无关的怀抱,却是一种深深地感激与愧然。
夜筝将头埋进男人宽厚的胸膛中,泪,如珠般滑落不止……
谁曾想过,命运的安排竟这般戏剧化!
她先后爱上的两个人,竟有着这般千丝万缕的纠缠,而她俨然成了最大的笑话!
她,是该恨,还是成全……无论如何,心都是苦涩得难以名状……
“夜筝,你想要什么?只要我做得到……”段天歌抬起她的脸,这个他曾利用的女孩,却一直冷落的王妃。
“我想要你的心……你能给吗?”夜筝凄凄一笑。
段天歌心微疼,他依然记得她刚到西凉时,那率真的个性。是他,让她变得忧伤了!
“除了那个……”在她光洁饱满的额上轻轻落吻,段天歌笑着说道。
“那给我一夜吧!”
末及段天歌反应,夜筝便垫起脚跟,娇唇覆上他冰凉的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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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暖花开的季节,竹音亭一片色彩眩灿夺目。
院子里,种植了各种的花,一片争奇斗艳着,清风拂过,馨香满院。
司洛冰浇完最后一株,抹着额角的细汗,最近做一些吃力的动作,就会累得不行。
刚转过身,便看到院子玉立着一位娇妩的人儿。
“夜筝!”司洛冰欣喜地叫道。
夜筝一袭凤袍,华丽娇美,举手投足间尽显高贵优雅。
“白……冰儿姐,我可以这样叫你吗?”夜筝心底微微苦涩。
司洛冰笑了笑,碎碎阳光下,红润的脸美得令人窒息。
“夜筝,欺骗了你,对不起。”
“我知道你有苦衷,不会怪你。”夜筝走近她,手指抚上她的右脸,那两道狰狞疤痕已消淡了,留下的淡淡粉迹被描绘成了一朵盛开的水莲,衬着凝脂如玉的肌肤,惊美动人!
司洛冰一笑,“是悠然用花色绘上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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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2章 生死一悬(3000)
司洛冰一笑,“是悠然用花色绘上去的。”
“真美……”夜筝眸光闪着光亮,微微喟叹道。
“夜筝,我煮了樱花茶,你来试试。”司洛冰在边上的水池中,洗净了修长玉洁的手。
“樱花茶?”夜筝低你喃道,心尖却不免地滑过一丝酸涩。
司洛冰已开始烧水,洗杯具。
“那是王上爱喝的,冰儿姐常煮给王上喝吗?”夜筝着着她动作娴雅地注水,再放上几片樱花茶叶。
“是悠然教的,他说这茶要先注水,后放茶,看着它在水中绽放妖娆,释放馨香,你看——”
司洛冰双手捧上茶杯递过给夜筝。
“果然好美……王上的心思都在冰儿姐身上了……”
淡淡一句话,令司洛冰不禁怔忪。
她抬眸,看到夜筝晶亮的眸被水雾氤氲得变得极其朦胧。
“夜筝……给他一点时间好吗?而且……孩子出生后,我会离开。”
“离开?冰儿姐要离开?”夜筝不可置信地看着她,目光有她看不清的情绪。
“嗯……我负累了他一次,不能再将他推向风口浪尖。”司洛冰幽幽然地说着。
“冰儿姐知道?”夜筝再次惊震。
“我知道。最近悠然很少来了,因为五国之间战事烦扰了他对吗?”独呷一口铭茶,不知为何,有些苦涩。
“夜筝,你如果见过他抚琴,听过他的琴音,就会知道他有多飘俊,这样的人怎么可以被尘世的污浊亵渎呢?可是,是我……是我将他逼成这样的……”
泪,砸在几近透明的液体上,泛起美丽的涟漪,一圈一圈,荡漾开,如拔弄的心绪。
“冰儿姐,可是如果你离开,王上的心会死的……”
司洛冰心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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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天歌走进院落,一阵馨香萦绕鼻息。夜下,月华如练,百花丛簇间,静静靠在竹椅上人儿,详静、端宁、无暇、美丽……
他正想将她抱起,纤柔无骨的小手握住了他的大掌,颤颤睁开世间最美丽的澈眸,倒映着柔亮的华光,“悠然,这夜真美……”
他坐在身后,环住了她的身体,下巴抵在她柔滑的发丝上,汲取沁人芬芳……
“有你的夜,才会更美……”低低吟声如最美的夜曲,让司洛冰心微微迷醉。
“冰儿,明天开战了……”
夜,明明不冷,她却在他怀中微颤……
身体上手臂紧了些,力道却不会弄疼她,“冰儿,你在害怕吗?”
司洛冰转过头,抬眸看到段天歌憔悴的脸,手指心疼地覆上,“悠然,告诉我,他们都在追逐什么?”
“权势,傲睥天下的权势!”段天歌将她的小手纳入掌中,轻柔地摩娑着。
“那你呢?”
“也是权势,但没有冰儿,一切都变得毫无意义……”
“悠然,你是不是一定要杀了他?”
“是!因为他伤害了我身边两个最爱的女人。”
“……”
再一次,司洛冰又在段天歌的怀中睡去……
醒来时,天色昏暗,乌云浓密,似乎隐匿着风雨雷呜的到来。
这时代的血洒沙场、逐鹿中原、权利相斗,她终是看不懂的……
她抚着肚子已微微会动的小生命,眸光泪闪,“宝宝,妈妈希望你平平凡凡,做个开心快乐的孩子。”
离这些相斗、血腥、残戾,越远越好……
半年后,夜筝告诉她,轩辕国受到北寒、南焰、西凉、东瑞等众国的齐攻,大挫,战争中,轩辕澈负伤失踪。
是指尖深深掐入掌心的刺痛,还是心底漫溢的疼痛,让她眼底一片模糊……
他,不是“战魔”吗?怎么会有负伤挫败的一天?
“冰儿姐,你怎么了?”夜筝扶着脸色苍白的司洛冰。
痛,遍布全身,让她冷汗直淋……
“冰儿,你……”
夜筝看到一股透明的液体自她腿间流下……
她惊措地叫道:“冰儿姐……孩子……孩子要出生了。”
司洛冰紧紧捏紧自己的拳心,忍着剧痛,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喘着气吐着:“快……快扶我进去躺住……”
夜筝忙吩咐身后的宫女去找御医,自己则扶着她走进屋子。
“你怎么样了?你再忍忍……御医快来了!”夜筝被司洛冰无血色,全身被汗水浸透的样子,吓坏了。
“来不……不及了,帮我,夜筝!”司洛冰紧紧抓住夜筝的手!
她知道自己羊水破了,孩子每拖一分钟都很危险……
“我……我该怎么做?”夜筝咬了下唇,点点头。
“去烧开水,准备火炉、棉布、剪刀……快!”
司洛冰看着夜筝慌措地跑出屋子,冷静地褪去身下衣物,曲腿,大口地呼吸着……
澈,澈……
司洛冰的指尖深深地掐着,有几根都断裂开了,汗水混着血浸透了身下的床单……
耳边是夜筝急切地叫喊:“冰儿姐,冰儿姐……”
痛,如汹潮般湮没了她……
好累,司洛冰真想好好睡一觉,可以忘记这撕身的剧痛!
不!她不能放弃!
司洛冰,你一定行的!
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仿佛用尽生命所有的力量……
然后,耳边扬起了孩子震彻天地的哭声……
澈,是我们的孩子,你一定想看看他,所以……
求你别出事……
意识模糊中,司洛冰眼前浮现那张如镌刻般的容颜,深潭般的黑眸,定定地看着自己,她伸出手想去抚触,除了冰冷的空气在指尖渗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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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女,他在说什么?”
通火的烛明,映亮女子绝艳的丽颜,黛眉微微一蹙,樱唇微动:“夏紫璃。”
“夏紫璃?”身后一位面容清秀的黄衣女子看着寒玉石上的赤、裸着健硕胸膛的男子,小脸微微泛红。
“给我。”绝颜白衣女子淡淡的声音如静夜的秋糊,无波无澜。
黄衣女子将手上银针包递给她,“圣女,那他是谁?”
女子微凝神,将针一一对准穴位扎进那坚硬的肌理中,每一针都下得极其专注,不到一会儿额上已覆上一薄薄的细汗。
最后一针落下后,她微微舒气,转过身,将针包塞进早已看得呆愣的女孩子手上,淡淡地说道:“他是轩辕帝。”
“呃……什么?轩辕帝!”黄衣女子惊呼。
白衣女子微微点头,走到案桌前,坐下,倒了一杯清水,润着喉。
脑子不经然忆起了十日前,烨宸突然背着他上仙凌山求她相救的情境。
他躺在那里,全身鲜血淋漓,身上刀伤无数,最致命却是身上的三十六枚梅花寒针,针针死穴!若不是烨宸及时给他推脉换穴,恐怕早已命丧!
她有些困惑,按理说,凭他的身手,不会让人这么近距离中了暗器的……
她欠烨宸一次人情,于是淡淡地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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