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过几天跟着哥哥学太极拳吧!”杨彦忽然道,“这里医疗条件不好,别的哥哥都不怕,就怕你生病。咱们得把身体锻炼好,才能白头到老。”
安然明白哥哥的担心,心中感动,立即点头应下:“好,过几天我就跟哥哥学。”毕竟现在与从前不一样了,她不用读书,又没有网络可以玩,游戏音乐电影歌曲小说什么都没有,把以前用来读书玩乐的时间用来练拳养生其实最好不过。
杨彦见她答应,心中欢喜,不由笑着摸摸她的脸道:“你放心,太极拳并不难学。以后你身体好了,少生病,少喝药,哥哥也少担心是不是?不然,让你十八岁就生孩子,哥哥还真是担心得很。”
安然低头脸红,小声道:“人家十七八岁生孩子的多了去了。”
听到安然这样说,杨彦不由抬起她的下巴,正色道:“那些女人如何能跟你比?那些女人对男人来说就是传宗接代的工具。但你对哥哥来说,却是留在这里的意义所在。哥哥可以一辈子不要自己的孩子,却不能失去你,你明白吗?”
安然望着哥哥认真的眼睛点了点头,双眼微微有些湿润。
“哥哥放心,我一定会锻炼好身体的。我想给哥哥生孩子,他长着哥哥的眉毛,我的眼睛,鼻子像哥哥,小嘴像我,我要教他写字画画,哥哥教他骑马射箭……”
想到这些,杨彦也忍不住一脸向往。一个综合他们优点的孩子,该是怎样的可爱啊!
“安然,你说我们生几个好?”
安然认真想着:“嗯,一个太孤单了,至少生两个吧?这里没有计划生育真好,要不我们生他三四个吧?”
抬起头来,才发现杨彦正看着自己笑,那笑意里有满足,还有些不怀好意的戏谑。
安然轻轻哼了一声,扔了他的手,嗔了一句道:“讨厌!哥哥又欺负我!”
安然往前跑了几步,景色又是一变。
碧草,红叶,黄花,清早空气清新,带着淡淡的桂花香气,入目色彩艳丽,安然不知不觉中看得入神,立即忘了刚刚先前的打趣。
“这院子收拾得真漂亮!我以前都没有想过能住在这么大这么漂亮的房子里。哥哥,我打算配合《飘渺之旅》画一套仙境系列图,你觉得怎么样?咱们的院子,母妃的宫殿,都可以借鉴一下。”
“这主意不错。”杨彦又含笑握住了她的手,情真意切道,“我的安然,时时都想着帮哥哥。”
安然微微扬起了漂亮的小下巴,眨眨眼睛道:“那是当然!哥哥不是说过吗?以后让我养着!”
杨彦笑骂:“鬼丫头。”忍不住伸手想要揉揉她的头发,却发现带着金钗步摇的发髻让他有些无从下手。
安然得意地冲着他笑。杨彦轻轻将她揽到怀中拥抱了一下道:“安然,幸亏有你。也只有你,才明白哥哥的心。”
安然抬头,两人相视一笑,很多事情,不用开口,他们就已经明白。
安王和康王虎视眈眈在旁,哥哥要争储,要训练自己的人,要拉拢人,这些都得要钱。
如今他们历经艰辛终于胜利会师。成亲了,他也为她争取到正妃的名分,看起来一切大好,其实暗潮汹涌。
皇后虽然不甚得宠,但毕竟有名分在,就是被安然压制的独孤侧妃,她在宫中还有老太后。安然暗自叹息,为什么要压她,就是屡屡要给她敲打,希望她安分守已过自己的日子。
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人其实都要的是丰衣足食。安然爱哥哥,不能与别人分。但是独孤也有可怜处,只要她安分,安然是能容得下她。当然卧榻之侧,是绝不能容地。
夫妻本为散心,一时间又有了心事。安然走上一会儿,摘了一朵儿花回身要给哥哥看。再看杨彦手中,也有好几朵花儿。
“安然,”杨彦将手中的花都送给安然,又突然柔情,把刚才的满腹心绪抛开,握住她的手柔声道,“咱们回房去吧。”
安然看着哥哥的神情,眸色很深,就像他每次情动时的样子。她扭捏了一下,嗔了他一眼道:“大白天的,又回房去做什么?不行,外面景色好呢,就在这外面呆一会儿。”才起床呢,他又要做什么?回房去,难道他又要抱着她啃一顿不成?
“呵呵呵呵,看样子某人思想不纯洁。”杨彦笑出声来,“你想到哪里去了,哥哥是说咱们回房用早饭去。”
青天绿树下,安然被杨彦拉着手带回来,气呼呼跺脚甩手在后面生气:“哥哥坏,又欺负人。”
杨彦回头在她耳边道:“男人不坏,女人不爱。为了让你多爱哥哥一点,我也只好勉为其难让自己更坏一点了。安然,你确定不喜欢哥哥坏吗?真的确定?真的?”
“你……”安然狠狠地瞪他,却还是不争气的脸红了。噢,哥哥怎么可以把话说那么暧昧?
回到房中来,让人传早饭。独孤凯和凌云一起进来回道:“回王爷王妃,王妃归宁的车辆已经备好,派了七十二名侍卫跟随,另有两百人便衣跟随散在沿途各处。”
独孤凯和凌云两人一明一暗,都是要跟着一起去保护的。
因为不避安然,杨彦只让丫头们出去,对凌云漫不经心地道:“我的大哥、二哥昨儿可好?”
“回王爷的话,康王昨日午后进宫见了卢贵妃,单独说了两刻钟的话。出宫以后,康王又传见了成国公和威远侯,在书房里呆了一个时辰。傍晚的时候,康王还去了蜀王府,不过蜀王性子怪,也没有留他用晚饭。”
杨彦点点头,岳父那边没有让人送信过来,要么没有什么大事,要么康王瞒着没有告诉蜀王。
接着,凌云又继续回道:“凤仪宫皇后的贴身嬷嬷正午前出宫去了安王府。下午,安王便带着安王妃回了护国公府,傍晚的时候回的王府,随后吏部李尚书和中书省郑大人与安王在王府书房商议了一个时辰,用了晚饭才各自回家。”
杨彦听完,静静地想了一会儿,吩咐道:“今天出行小心些。去和回来不走一条路。另外,多派人盯着些。”
安然经过在王家的恶补知道,成国公府是崔家,威远侯府是卢家,护国公府是独孤家,中书省的郑大人是荥阳郑氏在朝中的代表,也是支持的二皇子。
哥哥虽然简在帝心,但手中的力量还是太少了些。嗯,看来她要帮着哥哥多挣些银子,多练一支精兵出来,将来要是有个万一,他们大不了带着人去南洋、去台湾、去海南岛,哪儿都行。
坐在用餐的小桌子上,杨彦让人将百叶窗的横棱往上一推,就露出一道道平行的缝隙来。虽然不如前世的百叶窗轻薄敞亮,但也能看到外面的天光,闻到花园里桂花的香气,空气也变得极为清新,在这个时代,已经是难得的创举了。安然想,以后夏天下雨冬天下雪的时候,推开这百叶窗往外看,一定很有意思。
早餐很快送了送来,不算很丰盛,但是很营养。
安然看到桌子靠窗的花瓶插着的那一束木芙蓉,不禁笑道:“这是哥哥采的花插的瓶?”
杨彦挑眉一笑:“怎么看出来的?”
安然指着花束外围的几片金鱼藻道:“这个。”
也是,现代插花和古代插花到底是有些不同的。安然又找到一件自己闲来无事可以做的事情,插花!
用了早饭,夫妻两个便带着礼物,坐上马车去赵家。
杨彦事先没有派人去赵家打招呼,早上又问安王和康王,也是担心被老大老二的人掌握了行踪,路上给他弄出个刺杀来。
因此,当消息传到赵家的时候,平王和王妃的车驾已经快到赵家门口了。
门上的人知道后,撒丫子来见顾宛娘:“夫人,不好了,平王和王妃要到了。”
安齐一大早就去国子监了,顾宛娘从房里出来听完也是震惊,但随即又笑道:“这是好事儿!快,通知家里所有人准备着迎接!”原本以为女儿是在蜀王府出嫁的,回门也该是在蜀王府啊,顾宛娘想不到安然会回来,又是震惊又是欢喜。这也没提前打个招呼,齐哥儿又不在。
家人摸着头傻笑:“是,是天大的喜事儿。”
“请三老爷去迎接。”顾宛娘匆忙中只有这个主意,自己赶快回房去梳洗换衣。
家人们迅速将大门外的青砖地面又洒了水扫了一遍,赶紧铺上红毡。家里各处都慌忙再打扫了一遍,确保从大门口到内院的地上没有一片落叶,走廊的扶栏上不见一丝灰尘。
远远地,就看到一队黑甲护卫执令旗、清道在前开路,后面的护卫执刀剑盾牌弓箭护卫着四辆大马车缓缓驶来,当头一辆大马车由六匹白色骏马拉着,马车顶部镶玉,边角流金,火红的帘子绣着金色的瑞兽,看着就让人惊叹不已。
“王妃的车驾真气派啊!”
“那帘子外面的珠串是珍珠吧?”
“车厢上那是贴的金箔?”
马车在大门口停下,服侍的下人们先下来,准备着伺候主子。三管家孙望亲自打起帘子,杨彦下了马车,又转身将安然从马车里抱下来。
只见平王殿下头戴碧玉冠,插着白玉簪;穿着一身正红色亲王吉服,以银线绣着二龙戏珠吉祥团纹,宝蓝色腰带上镶着拇指大的珍珠,两边是金色飞龙纹图案;腰带上一个白玉扣,挂着一块蟠龙碧玉佩,下面垂着金色流苏。远远望见,只觉尊贵无比。
他身形高大挺拔,丰神俊朗。缓步而行,渐行渐近,无可挑剔的五官如精琢玉器,散发着惑人的光晕,唇角微扬,带着温柔的笑意。微风抚过,他衣袂亦随风而扬,似临风御虚,灿灿阳光之下,飘然若仙……
赵世福赶紧带着众人跪下参拜。
赵世福还是安然成亲那天,他远远的见过平王一眼。那时候隔得远,远远地跪下磕头就是了。而今天,安齐不在,他领着赵家的主事之人来迎接王爷圣驾,跪在地上的他急切之间,要说什么全然一片空白。
顾胜文虽然也是个白身,但走南闯北的见过不少世面,因此还能壮着胆子大声参拜道:“草民顾胜文参见平王殿下、王妃!”
“江阳举子顾少霖参见平王殿下、王妃!恭贺殿下王妃新婚之喜!”相比之下,跪在顾胜文身后的顾少霖就显得从容多了。他毕竟是举人,在江阳的时候又见过学政和知府大人,虽然心里因为平王是他的偶像而激动,却又因为平王娶的是他心爱的表妹而冷静自持。
另外,魏清源这个举人虽然也有些紧张,但毕竟年龄和阅历摆在那里,也还算镇定地请了安。
此外,顾宛娘虽是女子,却与杨彦见过几次,心里倒是一点不怕,只是激动而已。顾庭芳有孕在身,魏秀芹又是闺阁女子,便没有出来迎接。
“诸位请起。本王今日是陪同王妃归宁,诸位长辈不必拘礼。”杨彦很是温和地让众人起身,而后便携着安然的手被人簇拥着往里走,一直到了垂花门才分开。
顾庭芳和魏秀芹都等在这里。见了安然这个王妃,她们是需要大礼参拜的,安然不等她们跪下去便赶紧道:“免礼,平身。”
杨彦自然是和赵世福、魏清源、顾胜文和顾少霖去外院书房喝茶说话,安然则进内院与母亲嫂嫂表姐说话。
临走前,杨彦还不放心地交待沈怡和玉兰道:“盯着王妃,不许她吃寒凉的东西,再者今天可不许哭。”
顾宛娘和顾庭芳在一边听着,心里便觉得高兴欣慰。听听,王爷对她们家然姐儿多好?
安然拉着顾宛娘的手,想着自己这一路走来的艰辛,眼睛就忍不住发红。
玉兰赶紧道:“王妃,王爷不许您哭的。”
安然哭笑不得的回头瞪着她一眼,却是笑了。
本来嘛,激动的时候可以哭,也是可以笑的。她也算是苦尽甘来了吧!
“娘,我们回房去说话。”安然挽着顾宛娘的胳膊,又向嫂子道,“嫂子你让人扶着走慢点。”
沈怡本来想提醒安然应该注意身为王妃的仪表风度,后来想着今天是个好日子,也没必要让王妃不高兴。母女久别小聚,王妃心情激动也是可以理解的。
庭院深深喜气盈盈,今天是婚后第二天,安然穿着大红的新婚吉服,用金线绣着凤凰展翅,饰以珍珠宝石,在阳光下金光闪闪华美异常。她今天挽着百合髻,发髻正中戴着一朵赤金掐丝牡丹花,以珍珠玉石为花蕊,行走间重重花瓣轻轻颤动着,金玉珍珠在阳光的照射下交相辉映,在她头上笼着一道光,远远望去,仿若神妃仙子。
今天她在发髻两边对称地插着一对赤金镶红宝石凤钗,凤嘴里衔着一串艳红色小珊瑚珠串成的流苏,一直垂到肩部上方,看起来高贵中透着几分娇俏,典雅又大方。
顾宛娘拉着女儿的手,不无欣慰地想着,当了王妃,这气度看着就是不同。明明还跟从前一样的脸,却多了些华贵和威严,一下子就从一个容貌秀丽的少女蜕变成风华绝代的王妃。
安然虽然当了王妃,但是在亲人面前还是一点架子都没有。她兴奋地将表姨母介绍给娘亲道:“娘,您看,这就是女儿曾经跟您说过的表姨母。表姨母娘家姓沈,出自吴兴沈氏一族,夫家姓齐。现在是女儿身边的尚仪女官。”
“表姐?”顾宛娘一听是女儿说起过的表姐,立即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