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彦带着凌云立即回王府调查。王家封锁了王静妘失踪的消息,只说是原本身体就不好,如今旅途劳乏,又犯病了。王锦文没有跟杨彦回平王府,而是帮着三老爷和大少爷王珉彻查院子里的人。
安然身边的侍女婆子都是大夫人交代管家亲自挑选的,全都是选的王家的家生子,谁知道居然混进了别人的探子?经过调查,事情倒是很快调查清楚了。失踪的两名侍女虽然也是王家家生子,但她们都有亲人在四房当差。
果然是四房勾结外人!
大少爷王珉立即写信送回老宅,而后和王锦文一起去平王府请罪。
杨彦没有见他们。他回到王府以后便换了衣服进宫去了。明天就要大婚了,今天新娘子不见了,他只能求助父皇。
现在他别的都不求了,只求能救回安然就好。以后,他就将她放在自己触手可及的地方,亲自守护她,再也不交给别人。至于这个社会的人会怎么说他们,怎么看他们,他再也不管了……
因为是早上刚刚才发现安然被人掳走,王家又封锁了消息,因此到目前为止,杨昊的密谍还没有得到这个消息。
刚刚下了早朝就听说平王求见,杨昊还奇怪,明天就要大婚了,他不是应该正忙吗?
“传进来吧!”杨昊想着,对了,新一期的大隋之音又要发行了,难道老三是给他送样刊来的?想起了大隋之音,杨昊就想起了飘渺之旅。现在他看大隋之音其他都不着急,第一着急看的就是飘渺之旅的连载了。
杨彦走进勤政殿的时候,华恩不禁大吃一惊。平王殿下这是怎么回事?他低头看皇上正在看折子,忙提醒了一声:“皇上……”
杨昊疑惑抬起头来,就看到杨彦双眼通红,满是愤怒和狠厉。他大步走到御前,扑通一声跪下来,重重地磕了一个头道:“求父皇为儿臣做主!父皇……儿子求您了……”
杨昊大惊,立即起身绕出御案来到杨彦跟前想将他扶起来,口中着急地问道:“出了什么事?”
“父皇……”杨彦忽然抱住杨昊的腿,红着眼睛抬头望着杨昊道,“昨天晚上,儿臣的王妃被人掳走了……”
杨昊大惊,愤怒地问道:“你是说,新娘子昨晚被人掳走了?”是谁?胆敢在婚前掳走他亲自赐婚的平王妃?这是要对皇家宣战吗?
“谁干的?”杨昊看着儿子愤怒的眼睛里隐忍的泪水,也禁不住怒火高涨。
杨彦愤怒道:“现在初步调查是王家四房联合外人把人掳走的。王家四房与陇西李氏是姻亲,四夫人是皇后的堂妹。之前在王家,李氏就派了家族中一个浪荡子到王家企图污蔑她的清白,被当堂拆穿。想不到他们竟然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
说到后来,杨彦几乎是咬牙切齿。虽然杨彦没有直接说是安王和李氏干的,但已经将这个意思表露无疑了。
杨昊也怒。虽然说历来争储手段层出不穷,可专挑人家女人下手,也实在太下作了。这样的人如何配为一国之君?
“父皇,求您让皇家密谍出手,帮儿子找人!”杨彦抬起头来望着杨昊。
“华恩,立即吩咐下去,全力查找!”杨昊几乎是不假思索地就下了命令。
华恩也被这个消息惊了一下,皇帝命令刚下,他就立即出去传达下去。
“儿臣谢父皇!”杨彦放开杨昊,再次磕了一个响头。
“起来吧,”杨昊长叹一声,看着杨彦的目光满是怜惜。这个儿子,娶个王妃怎么就这么难呢?“华恩吩咐下去,相信很快就会有消息的。只是,明天就是大婚之期了,你打算怎么办?”
杨彦没有起身,依然跪在地上。听到父皇问询,他立即沉声道:“就说王家姑娘暴毙,明天的婚礼取消。”
杨昊微微皱眉,劝道:“这样,对你的声誉不好。王家不是陪嫁了一个嫡女吗?不如就让她代替拜堂好了。”
“不,”杨彦斩钉截铁道,“除了她,儿臣不会娶别的女人,更不会与别的女人拜堂。”
杨彦的拒绝让杨昊不悦,但更让他不悦的是杨彦表达出来的意思。他居然对那个女人那么深的感情?
“你可知道,即便能将人找回来,多半也……”杨昊没有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清楚了。
“儿臣知道……但是,儿臣喜欢的不过是她那聪明机智才华横溢的灵魂,至于身体、容貌,都在其次。儿臣要恨,也只恨那些伤害她的人。她是无辜的,儿臣只会更加怜惜她。所以,哪怕她只剩下一口气在,她就是我的王妃,唯一的王妃!”杨彦深深吸了一口气,才能忍住心中的巨痛说出这句话来。
杨昊也震惊了。作为一个男人,又是九五至尊,他从未想过遇到这种事情,女人是多么无辜。可是,儿子怎么能委屈自己到这个地步?
“彦儿,父皇知道你心里难过。父皇也知道那姑娘很无辜,可是,你毕竟是皇子……你看这样好不好?只要把人救回来,你就带回王府去,不如就恢复她的本来身份好了。但王妃的名分还是要慎重,要是让人知道你的王妃曾经……”
杨彦忽然恨声道:“以前儿臣就是太在意那个名分了,才让她受了这么多的委屈,最后还被人掳走。以后,儿臣再也不管什么名分了,反正在儿臣心里,她就是我的妻子,谁要是敢对她不敬,儿臣绝不轻饶。至于那些掳走她伤害她的人,儿臣也是绝不会放过的。”
杨彦这番话更像是宣誓,杨昊感受到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的愤怒和悲伤,许久都没有说话。
“父皇,谢谢您帮儿臣找人。婚礼的事,还请您下一道旨意,儿臣先回去了。”
杨昊点点头,应下:“父皇等会儿就下旨取消婚礼。至于王家,就留给你以后自己处置吧!”
“儿臣谢父皇,儿臣告退!”
杨彦起身离开,然而,就在他即将走到勤政殿门口的时候,他忽然又停下来,回头对杨昊道:“父皇,这些年来,儿臣几乎每个月都要经历一次刺杀,儿臣都忍了,从来没有用相同的方法还击过。可是这一次,儿臣绝不会像从前一样忍下去的。请父皇原谅!儿臣告退!”
杨昊看着愤怒隐忍伤心的儿子,一时间没有开口。直到杨彦的背影完全消失在勤政殿外,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转身回到御案后面的龙椅上坐下来。
或许,他应该早立太子?可是,立了太子,就能让其他皇子和世家死心吗?就能避免几个儿子的争斗?不行,老三根基还是太浅了些,现在与王家的关系又出了问题,他得再给儿子几年时间。只是……
“华恩,你说,老三会对老二出手吗?”
“奴才不知。”华恩其实很肯定,平王殿下绝对会对安王出手的,而且肯定是雷霆一击。想想几个月前平王殿下对付崔义的手段,直到现在他的人都没有弄明白平王殿下到底是怎么让崔家祠堂**的。平王不是不会这些阴损的手段,他只是不想用、不屑用而已。如今安王彻底惹恼了平王,只怕未必是好事。
杨昊自言自语道:“其实眹知道,通向皇位的路就是用同胞的鲜血铺就的,只是轮到自己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到底心疼啊……”
华恩悄然退后,仿佛没有听到皇帝的话。
安然只觉得自己这一觉睡得特别沉。可是醒来,却感觉腰酸背痛的。口很干,嗓子有些火辣辣的疼,好像在沙漠里好多天没喝水了一样。当她苦着脸挣开眼睛,却一下子愣住了!
青纱帐顶绿绫被,不是昨天入睡前自己的红色绣被!她不喜用熏香,她的卧房是从来不用的,从来都只插鲜花的。可是这棉被帐子都熏着月麟香,而且床前的侍女也不一个不见……
这里是什么地方?为什么她睡了一觉,醒来就换了地方了。上次是崔义,这才又是什么人?为什么那些人就那么喜欢绑架她?
可恶!
安然惊恐地坐起身来,正要起身出去,就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
只听珠帘碰撞发出一阵清脆的响声,两个人走进了内室。隔着三道帐幔,外面那人看不清楚,只影影绰绰能看到个轮廓。
只见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道:“老三那么看重的女人,味道一定不一样,让本王先尝尝鲜。”
安然一听就知道,此人不是康王就是安王了。她是在王家睡梦中被人掳走的,四房与陇西李氏有勾结,外面这人多半就是安王了!可是,她要怎么办?安王,安王……
对了,大哥哥明面上不是安王的人吗,要不然等会儿她就说她是大哥哥的心上人?可要是安王不信呢?她毕竟马上就要嫁给平王了。安王甚至可能以为她见异思迁,说不定会更加恼恨她,为大哥哥报仇。
不行,不行,不能将希望放在安王的仁慈上,她得想想办法,她得自保……
安然着急地在床上寻找着可以当武器的东西,就听另一个身形相对矮小的男人立即符合道:“平王守了这么久还没尝到味儿呢,就让王爷喝了头道汤,平王知道了还不气死!”
安王又道:“那女人还没醒吗?本王对奸(和谐)尸可没兴趣。蒋卿,你先去将那女人弄醒。本王要看着她在本王身形哭泣求饶这才有趣!”
安然愤怒地想着,要是安王真的来了,她一定得想个办法踢断他的子孙跟才好!该死的男人!他也配当皇子?不,他连人都不配当!就是个畜生……
可是,安王毕竟是个男人,看那身形又那么高大,她如何是他的对手?怎么办,怎么办?她就只有一根簪子,还不够锋利,要刺中哪儿才能重伤他?安然急得不行,想要另外找武器吧,可既不敢出去,又不能弄出声音来。
外面,那个姓蒋的还在拍马屁道:“是,王爷乃是当世英雄,自然得骑烈马才配您的身份。最好是将这烈马驯服,才显得出王爷的本事!王爷,属下这就去将那女人弄醒……”
啊,要进来了?安然一听,急了。她来不及多想,立即悄无声息地从床上下来,一下子钻到床底下,手中紧握着一支玉簪。
然而就在这时,只听又一个声音急匆匆进来禀报道:“王爷,不好了,皇上的密谍找过来了!”
“父皇的密谍?难道老三竟然找了父皇?他也不怕丢脸?那他明天的婚礼怎么办?”安王本以为杨彦会吃了这个哑巴亏,将那随媵的王家嫡女弄去充当新娘,没想到他居然不怕将事情弄大。
“王爷,既然皇上的人出手了,咱们的计划得变一下了。”那姓蒋的狗腿子道。
“蒋卿有何妙计?”安王问道。
“王爷,不如我们……”
之后那姓蒋的说了什么安然没听清,想来是放低了声音,而后,安然就听安王遗憾道:“本王还没尝过味道呢,就送走,还真是有些舍不得……”
送走?送去哪儿?安然手心里都是汗。她紧咬着下唇,不断提醒自己要冷静,要冷静,可就是冷静不下来。
这时,那姓蒋的狗腿子又继续劝道:“不过是个女人罢了,长得也不是什么天仙绝色。王爷想要女人,什么样儿的没有?王爷,咱们得立即将这女人送走,不然会有麻烦的。让皇上抓到把柄就不好了。”
“算了,算了,你看着办吧!”
说着,安王就遗憾地转身出去了。
安然听到这里,立即明白过来,因为皇上的密谍找过来了,他们才急着想要将自己送走。或许,这是个机会。想到这里,安然立即又从床底爬起来,重新钻到床上躺好装昏睡。要感谢这床结实,铺的褥子也厚实,安然出去了又躺回来,居然一点声音都没有,不像现代席梦思,一上一下就会发出声音来。
安王离开后,那姓蒋的立即叫了人进来,吩咐道:“将那床上的女人放进箱子里,悄悄给蜀王送去。”
蜀王?安然又是一惊。在王家的时候,月姑姑就系统地给她讲解过皇族的历史和现状。对当今陛下这位唯一幸存的皇弟,安然也是有一定了解的。
据说,蜀王当初本是争储的热门人选,只是在一次行猎中被野兽抓伤了脸,被毁容,便彻底与帝位无缘。之后,这位皇子就一直带着一个银质的面具,性格也越发古怪起来,爱好更是变态。据说,楚王到现在都没有子嗣,因为没有一个女人受得了他,蜀王府每年都要进新人,但这些女人往往都活不长。
安王这招可真狠!安然又怒又急,还不能发出半点声响来,只恨不得能将安王大卸八块才好。可是该死的,她怎么办?路上真的有机会逃走吗?要是真的到了蜀王府怎么办?蜀王那么变态,会怎么折磨她?到了蜀王那里,她还有机会逃脱吗?
安然还没想出办法来,已经有人掀开帘帐,将她连同身上那床薄被一起抱着放进一个木箱子里。
安然努力控制着自己放软身体,好像真的还处在昏睡中一般,总算顺利蒙混过关。
之后,安然就被抬着摇摇晃晃地出去了。安然在箱子里面躺得那叫一个难受啊!只能趁着箱子摇晃的时候慢慢调整坐姿,尽量让自己舒服点。她通过箱子中间一处雕花的通气孔往外看,却只看到走廊的扶栏迅速后退,不时还能看到带刀护卫握在刀柄上的手。
走了约莫半盏茶的时间(大概七八分钟),安然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