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空寻轻轻扬手,围堵的侍卫立即闪身让开了一条路,司空寻缓步走进去站到了苏引面前,“想知道问我为何会这儿么,我们回去慢慢的说,来。”
看着眼前那只手,苏引往后退了退,“回去?回哪儿去?你的王府还是皇宫?”
司空寻见状不以为意的勾唇,“自然是皇宫了,在你离开的这几日发生了一些事,等我们回去我会全部告诉你的。”
“若是我不跟你回去呢。”
一听这话,司空寻笑了,“阿引你在说什么呢?不回去,你觉得你现在还能走得了么?嗯?”
对上那双含笑的眸子,苏引握紧了双拳沉默不语。
还有泠崖,若是泠崖在的话他们一定能离开。
泠崖呢?到底在哪儿?
司空寻轻咳一声,不着痕迹的靠了过去,“阿引,你是不是在奇怪你的泠崖为什么没来救你呢?”
苏引闻言一震,不可置信的抬头,“你……你什么意思?”
为什么会知道泠崖?为什么会知道他们的计划?是泠崖暴露了还是他们被人出卖了?玉留白没有理由那么做,不然当初也不会救她,除此之外只能是泠崖暴露了。
除了他之外没人知道泠崖的身份,没想到最后栽在了他手上,明明还说过要带她一起私奔,现在呢?皇帝大人究竟给了他什么好处?
“你别乱想,我说过一会儿会告诉你的,过来。”司空寻又再一次伸出了手。
苏引凝眉迟迟不肯伸手,反而别开了脸。
她知道她此刻做什么也无济于事,只是很不甘心。
司空寻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直接上前抓住苏引的手将人拉进怀里,熟悉的馨香盈满怀抱,空洞的心终于得到了填补,“我真怕再也见不到你了,现在还能这么抱着你,真好。”
苏引反抗的动作僵住,任由那人将她紧紧抱进怀里,直至骨头发痛,“这算什么啊。”
斗来斗去,到最后好像谁也没有赢。
在感情这场仗里又怎么会有输赢呢?有的只是两败俱伤。
围观的人群见七王爷紧紧的抱住一个老婆婆,那效果震撼的堪比一声炸雷,炸的所有人都傻了眼。
计划失败,心情复杂,苏引完全没心情顾及旁人,不管司空寻怎么对她都没说一句话,哪怕是当众将她抱进了马车。
进了马车之后像是隔绝了外界,终于有了独处的空间,方才坐下便被紧紧的揽过去了,熟悉的味道笼在鼻息间竟有种恍若隔绝的错觉。
司空寻收紧双臂,将脸埋入苏引颈间深深的吸了口气,“你怎么舍得丢下一切离开呢?我们在你心里难道就没有一点儿位置么?”
呼吸喷在颈间酥痒难耐,苏引忍不住挣扎了起来,只是还没动几下便被制住了,“我现在这个样子你也能抱的下去。”
“怎么抱不下去我还亲的下去呢,要试试么?”
苏引唇角一抽,“不用了。”
“可是我想……唔。”司空寻仰首便欲靠上去,一只手便捂住了他的唇。
对上那双不满的凤眸,苏引满头黑线,“你不是说告诉我么,泠崖的事,还有为什么你会知道我的计……啊!你……你家伙!”
掌心突然被舔了一下,苏引立即抽回了手。
司空寻舔了舔唇,猩红的舌尖划过柔软的唇瓣说不出的魅惑,“阿引真是不懂情趣啊,这种时候怎么要听那种不合时宜的东西。”
“少废话,快说。”苏引无语的别开脸。
“好了,我说我说。不过,在说之前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见苏引有些生气,司空寻终于准备和盘托出了。
这情况有些不太妙啊,为什么坦白这种事会落到他头上?本来应该是泠崖那小子的任务,可那小子居然临阵脱逃了,真是……那点出息。
心理准备?听到这几个字,苏引心里有种不好的预感,“我知道了,你说罢。”
“首先我要申明一点泠崖的身份可不是我说的,虽然我也说了……但我只跟老师说过,这点你可别赖到我头上。”司空寻决定先明哲保身再说,他的付出也总得得到回报,谁让他们没有一个人愿意解释呢,他们怕被记恨他就不怕么?一句主意全是他出的就完事了,这世上哪有那么好的事。
苏引越听越不明白了,“你在说什么?为什么沈凉迟会牵扯进来?”
“你别激动,慢慢听我说,注意控制情绪注意控制情绪啊。”司空寻连忙拍了拍苏引的肩以示安抚,自己心里却是七上八下的没有底,想着早晚都是一个死索性全部说出来算了。
想到此处,司空寻咳了几声,道,“这件事呢说起来完全是因你而起,我们虽然都有责任,但最主要的责任在你身上,谁让你迷惑了那么多人呢。老师会被牵扯进来自然是因为老师关心你,而且你知道他喜欢你,你无缘无故的凭空消失了他自然会担心,所以就跟我一起找你,泠崖的身份也是那时我告诉他的,但我的初衷是我们一起想办法,因为最后见过你的方宁都无法确定你的去向及安全。经过一番调查我们确定你并非被人掳走,房间里没有任何挣扎或打斗的痕迹,你必然是主动离开的。”
“我知道你离开的根本原因,你爱自由而皇兄却不顾你的意愿想折断你的翅膀将你困在皇宫,只要你惧怕的一切因素消失你便会回来,我是这么想的。所以召集了泠崖老师他们合计,最终我们达成一致,由我向皇兄协商,以你的自由与我们平等相爱的权利为前提,皇兄一开始不同意,但他三日之后答应了。你虽为皇后但他不会限制你的自由,你可以去任何你想去的地方,也不会逼你做你不愿意做的事。”
“虽然他一开始是这么说的可后来他的行为推翻了他的话,所以呢,你们商量到最后的结果只是还原如初而已。”苏引轻轻的笑,眸中却没有任何笑意,“你方才的话有些奇怪,什么叫你们三个达成一致?皇上为什么突然就妥协了?还有……你还是没有说出为什么会知道我的行踪,我的行踪只有两个人知道,或许泠崖也知道,是他告诉你的?”
“这个……”司空寻犹豫起来。
她的反应也太诡异了,跟他想象的完全不一样,这也……太冷静了。越是冷静便越是蹊跷,宁愿她生气宁愿她闹,那样至少她将心里的情绪宣泄出来了,可现在呢?她竟能笑的出来,还语气淡淡的追问他原因。
“都到了这个地步,你以为还能瞒得了多久。”苏引冷哼一声移开了视线,听着街上传来的轰鸣声不禁一怔。
这是……礼炮的声音?这种时候怎么在放礼炮?难道……是婚礼?看着时辰八九不离十了,不然还有什么人在皇城用礼炮,司空隐不可能不知道他们的计划,肯定知道她已经找回来了,即便知道还是与别人举行了婚礼,不,那不是别人,是他要封为妃子的人。
见苏引眼神冷下来,司空寻心中暗叫不妙,解释道,“阿引,其……其实我不是不想告诉你,只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而且我怕你会怪他,这也是我答应他的条件。可你生气了,为了你能消气我就告诉你,你听过就算了可别去找他算账,不然我就成了背信弃义之人了。说起来他也是为了你好,因为他看得出你动了心舍不得这里的一切,而他又恰好听到了我们的计划所以才……”
司空寻正解释着最关键的地方,苏引却突然开口,“这声音是礼炮么。”
“呃?”司空寻一愣有些没反应过来却下意识的点了头,“的确是礼炮的声音,不过……”
“不过那婚礼不是假的对么。”苏引放下了帘子,转头,“替我恭喜他。还有,我不想进宫,不管你带我去哪儿就是不要进宫。”
“恭……恭喜?”反应过来,司空寻扑哧一声笑出声来,“阿引,我说你啊是不是误会了什么。”
误会?苏引凝眉,“我误会什么?你们不是用星药代替举行婚礼,他不是想封星药为妃么?所以这婚礼根本就是真的,我才是最不该出现的人。”
司空寻从未笑的这么激烈,肚子都有些疼了,“不行,我不行了……肚子笑的好痛!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你这样的表情呢?你吃醋的样子真是少见啊,真想画下来收藏起来。”
从未见过她因为谁有过这样的表情,哪怕是他认为的她最爱的十三,看来……她是真的对皇兄动了情。
想来也是,朝夕相对,皇兄又那么猛烈地攻势,天雷勾动地火怎么可能半点感情也没有呢?其实她就不清楚她的感情罢。
“别笑了。”察觉到异样,苏引的脸黑了下去。
该死!他在笑什么?难道她说的不对么?误会,有什么可误会的,那到底是什么见鬼的误会!
“好好好,不笑……我不笑了。”司空寻无力的摆手,努力压住了笑意,“你啊在不知道的情况下乱吃什么飞醋呢?代替你的根本不是星药,那是我们让玉留白他们故意那么说试探你的,谁知的心这么狠真的打算一走了之。”
“你说什么?”苏引这才注意话里的内容,故意?玉留白他们是故意试探她?这是什么意思?他是说他们早就知道,一切只是他们的计划,只有她无知的像个傻瓜被他们玩弄于鼓掌之间
看到苏引的眼神,司空寻就知道她想多了,“不是你想的那样,玉留白他们原本不知道,也是一心想帮你,后面改变主意是因为听到了我们的谈话才会那么做。”
苏引已经不知道该相信谁了,“是么。”
玉留白啊,真没想到对她最没有目的的人到最后补了一刀,亏得她那么相信他。
“呃。”司空寻突然有一种全部玩砸的感觉,虽然她已经回来了。
原以为这一路至少能亲昵的独处一会儿,可她现在正在气头上,不管他做什么都是错的,入境境况已然不同,若惹恼了她苦的人可是他,他才不会白白失去机会。
外面喧闹依旧,礼炮的数量也逐渐增加,一阵集中的炮火之后安静下来。
苏引转眸看了一眼,“方才你说代替我的不是星药为什么这婚礼好像并没有中断,难道他是与空气举行婚礼不成。”
“这个……”司空寻犹豫再三还是说不出口,“等你到了自然就会知道了。”
苏引愕然,这遮遮掩掩的是什么意思。
皇宫
苏引原以为进宫会见到一堆熟悉的人等候着她,没想到一下了马车便被一众宫女带走了,万般疑问却只换的司空寻一个高深莫测的笑。
这一折腾就费了劲了,从梳洗熏香到修剪手足,一道又一道繁复的工序,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苏引已经彻底晕头转向了。
“主子?主子,已经好了。”
熟悉的声音在身旁响起,苏引一怔回过神来,当看到那张熟悉的脸时愣住了,“方……方宁?”
“主子,是我。”见苏引清醒过来,方宁微微勾唇将铜镜放到了苏引面前。
苏引哪儿有心思去看镜子,接过来便扣在了梳妆台上,“你怎么在这儿?方才我来的时候明明没见着你。”
“我才到没一会儿,是皇上派人接我来的。”方宁解释道。
她原本还在府里焦急的等消息,没想到街上传来轰动没多久就见宫里的人来了,一听是皇上的旨意便知是主人回来了便赶紧过来了。虽然知道主人是被玉公子带走了,可没见着人始终不放心,此刻见到了总算可以安心了。
“又是他。”苏引哼了一声,心中完全没有任何感情。
方宁见状,叮嘱道,“主人这里可是皇宫隔墙有耳。而且……现在婚礼已经结束了,皇上他很快就会过来了。”
“他过来做什么。”她现在一点儿也不想见到他,很多话无从开口更无从说起,而且她在婚礼前逃走他一定气死了,在这样的情况下相见这不是找死么?明明之前还是她心里不舒服,恼他很他,怎么转眼间立场就颠倒过来了。
“主人与皇上完成了仪式,接下来就是……就是……用咱们民间的话说那叫洞房花烛,皇宫里的……”
剩下的话不用说苏引也明白了,“我什么时候与他完成什么仪式了,不是本人不作数。”
他倒是会设计,一来二去的就将事办了,那妖孽嘴上说的好,什么不限制她的自由,到头来还不是将皇后的大帽子卡到了她头上。
方宁闻言愕然,“虽说主人不在,但皇上用来举行仪式的是一只凤凰,凤凰身上挂着主人的名字,按照习俗来说……主人已经是皇后娘娘了。”
“居然连这种主意都想出来了,怪不得方才在路上司空寻那妖孽不肯说呢。”苏引哼了一声,听人说过若是古代婚礼上有用鸡代替的,她是不是还得感激他们找了只凤凰来当她的替身啊。
不过,真的能找到凤凰么?
见苏引面色不悦,方宁为难的凝眉,犹豫再三终于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