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如此,大师最不应该让你去才是!”
不,最该去的就是她,这也正是无相大师高深之处,玄天剑烙刻在她脑子里,她就是玄天剑,玄天剑就是她楚流光。那一个个打着护卫秘籍的正派人士,做梦都想不到,玄天剑明晃晃的站在他们面前。老和尚此举,是要她看清人心贪念,更是要她守好玄天剑。就是不知,老和尚要如何断他们念头,如何证实,玄天剑不在法光寺中。无相用意,远远出乎所有人意料,之所以亲书请柬给楚流光,也是为了最后的佛缘。
隔日,楚流光与凤无忧用过早餐,也未见到轩辕焱跟他的侍卫夜狼,直到楚流光揭开车帘上车,车里那美人侧卧之人不是轩辕焱还能是谁,银色面具仍戴在脸上。
“你怎么在这儿!”自己有马车不坐,跑她车里挤。
“小五儿真慢!”轩辕焱抱怨,楚流光白眼,“小五还不上车,耽误了时间,小五可别叫!”
她几时叫了,“你自己没车啊!”楚流光恶声恶气的上了车,虽然她的车够大。
“你怎么在这儿!”凤无忧冷冷的声音紧随而至,轩辕焱却狠狠的剜了眼楚流光,真是默契,问的一字不差。
“玉面公子若不喜欢我在这儿,前面的车空着呢!”不禁凤无忧目光炸寒,楚流光亦是微眯着眼,盯着轩辕焱。
三年前,飞舞宫崛起于武林,亦正亦邪,在江湖中独居一方天地,江湖中人畏惧飞舞宫的狠厉,却不敢妄自将其视为邪教,因为天煞盟的覆灭实乃飞舞宫的功劳。于是,江湖中开始盛传,飞舞宫宫主俊美如仙,盖世武功已入神鬼之境,一夜间灭了邪教天煞盟;飞舞宫宫主喜好美色,后宫绝色三千,享尽帝王之福;飞舞宫宫主阴狠毒辣,顺他者昌,逆他者挫骨扬灰,永世不得超生。
飞舞宫宫主座下四大护法,其一,便是玉面公子。
“九皇子游历颇深!”凤无忧淡笑,笑不及眼底,眼底到是闪过杀气。
“我是去了不少地方,也见识了颇多的风土人情,至于江湖中事,我只要去一个地方,便能知晓很多有趣之事。”
凤无忧翻身上车,想他去前面的空车,好让他自己与光儿独处,门都没有!
“原来九皇子与天刹盟交情不浅!”江湖中,消息最灵通的莫过于天刹盟,飞舞宫的鹰眼与之相比,确实不如。因为鹰眼只限于苍龙跟北蛮,而天刹盟,遍及五国。
“交情谈不上,我出钱,天刹盟替我办事罢了。到是玉面公子的身份,着实令我大吃一惊。”
大吃一惊?楚流光撇嘴,鬼才相信轩辕焱这样的人会有大吃一惊的时候。
“看来光儿是知道的了!”轩辕焱问,深看楚流光的眼神中似有怨念一般,楚流光心里却是一跳,不为他这眼神,而是他这话,他既然知道飞舞宫,知道玉面公子,那他对飞舞宫的宫主又知道多少。如今的轩辕焱,越发的冷傲透骨,霸气天成,越发的让人看不懂,看不透。
“我的事,从不瞒着光儿!”凤无忧笑道。
轩辕焱眸子眯起,“那是自然,玉面公子毕竟给光儿做了那么久的侍卫!光儿说呢?”
又扯上她,他就见不得她轻闲是吧。
“无忧从来都是自由人,在哪儿打工,给谁打工,有银子赚就成!”轩辕焱目光突然变深变沉,仿佛要从楚流光脸上确认什么。
“你看我干吗,这年头日子不好混,你都能跟天刹盟有来有往,凭什么无忧就不能是飞舞宫的人,何况无忧又不姓楚,难不成要跟我们姓楚的一样,进朝谋一官半职的。我二哥到姓楚呢,不躲得远远的,功名这东西,在我看来,远没有银子来的实惠。就说我爹吧,你爹一个闭门思过,就断了我爹一年的奉禄,若不是楚家还有些家底,我们不得饿死啊!”
“什么你爹我爹的,就你理多!”笑斥过楚流光,轩辕焱转头看向凤无忧,“天刹盟、飞舞宫都是亦正亦邪,若有机会,还请无忧引我见见你的宫主!”
“若是我说,我也未见过宫主的真面目,九皇子可信?”
“信,为何不信,天刹盟主的真容又有几人见过!”
这俩男人,看起来客气,实则暗潮涌动,若不是地点不动,楚流光已开始想像,一个白衣胜雪,面如玉;一个紫衣芳华,俊如仙。若是动起手来,绝对的赏心悦目。
“嗳,我们能边走边说不?”楚流光打断两人,事有轻重缓急,至于天刹盟还是飞舞宫,远没有法光寺来的重发。
一行人再次赶路,只是夜狼的车里是空的,飞舞宫暗卫驾的车里可谓炫目。
桑青子等候在离法光寺不远的一座小城里,与楚流光汇合时,激动之情未等言表,看到最后下车的轩辕焱时,桑青子目光明显一顿,被楚流光捕了个正着,唇角邪扬,似笑非笑的眼神,看的桑青子心里毛毛的。赶紧打岔,省得不死又被那丫头扒层皮。
城里大小客栈住满了江湖人,而且近几日还有不少的江湖人进城。
轩辕焱倾身于楚流光,“光儿不是问我,可有邪教中人前来吗!”说完,目光扫了眼桑青子,鬼手神医可是鬼教的招牌人物,只是可惜了,江湖中见过鬼手到底长什么模样的不多。
“瞧把你兴奋的,不就是老相好吗!”
噗,桑青子险些血喷,赶紧扭头,不看这俩人,哪个没一个是省油的灯,没一个是他惹起的。
轩辕焱冷脸,重重的牵上楚流光的手,视凤无忧的眼刀如无物,“能让鬼手神医像个奴才似的,光儿越来越本事了!”
“你不也一样!桑青子见你,竟像耗子见猫似的,嗳,当初你怎么人家了!”这话,怎么听怎么磕耳朵。
两人声音不在,桑青子那里句句入耳,他招谁若谁了,活祖宗嗳。
小城里人满为患,幸亏桑青子早早订了房间。楚流光往周围扫了眼,一个个吆五喝六的,哪个像名门正派。
“你们听说了没,少林、武当、峨眉……几大名派还要在法光寺大禅会上商议,如何清剿鬼教!”
“鬼教可是好些年没动静了!”
“你懂什么,鬼教一日不除,终究祸害,江湖名门正派岂能容邪教威害武林。”
“既然清剿邪教,为何不请飞舞宫出马,当年七煞盟可是一夜间被飞舞宫灭了,血流成河,却连个尸首都找不到。”
“你懂什么,少林武当能去求飞舞宫?”
“要我说啊,飞舞宫也是邪教之流!”
“嘘,小声着点儿,飞舞宫的人心狠手毒着呢!”
……
轩辕焱看向凤无忧,笑道,“玉面公子不过去教训一下?”
“九皇子若是听不下去了,我到是乐见九皇子仗义出手!”
“哈哈,若是飞舞宫宫主在此,我会考虑一下!”
桑青子头低了又低,心道,他家宫主可不就在吗。
楚流光眼尖,看见几个道士打扮的人走下楼,“那是武当的人?”
桑青子赶紧抬头,“他们都是清龙真人的弟子,那个灰蓝袍子的年轻人排行第六,是清龙真人最中意的弟子。”
“你可见过少林的人?”楚流光问。
桑青子应声,早在两日前,了空禅师便带着座下弟子去了法光寺,城里的客栈毕竟不适合出家人。
楚流光哼,什么适合不适合,心中有佛,处处都是颂经理佛之地。
楚流光往这边看时,东方墨也注意到了他们。
东方墨一身灰蓝袍子,与他的师兄弟明显不同,这人,目光微举,透着傲气清高。正如桑青子所说,因为得清龙真人器重,所以东方墨在武当的地位举足轻重,他身边的人与他说话时,头是低着的。
客栈里行行色色的人,楚流光一一过目,不禁目光深寒,佛门圣地,终究要被惊扰了。
待楚流光一行人休整了一夜,隔日前往法光寺时,赶巧与武当一行人走到了一起,一行人皆骑马,那唯一的马车里坐着的该是清龙真人,武当的当家人。难得清高的东方墨主动跟什么人攀谈,可惜对方买他帐的只有凤无忧,也不过寥寥几句。
轩辕焱面具遮脸,幽深半眯,让人看不清那双眼到底有多深、有多冷。楚流光面无表情,精致漂亮的小脸尤显得尊傲,那衣着,那相貌,那气质,一看便不是寻常富贵人家的小公子。
桑青子低头垂目的,十足的奴才相,怕是他自暴身份,也不会有人相信。
“小五,还不上车!”轩辕焱喊道,竟然让东方墨误以为,那是哥哥在喊小弟弟。
在东方墨看来,这位凤兄弟既不是侍卫,更不是奴才,与那对兄弟中的弟弟到是亲近的很。
“没想到,我等进寺祈福,竟能见到众位侠士,实乃荣幸至之。”
“凤兄客气了,这也是我等的缘份。”
“待见到无相大师,再论缘份不迟!”
马车里传出轩辕焱清冽的声音,这人能不能低调点儿。
“子聪,赶路吧!”从清龙真人飘乎的嗓音中,楚流光查觉出此人内力浑厚,修为极高,若是交手,她怕是要催运玄天诀第八重,方能克制住对方。武当掌门如此了得,怕是少林寺的了空和尚只高不低。
“是,师傅!”东方墨应道,挥手示意大家赶路,凤无忧也上了马车,可怜桑青子本想着跟他家教主同车的,谁知道杀出个轩辕焱,为免伤及他这个无辜,自动自觉的上了夜狼的车。
前往法光寺的大路上,马蹄飞扬,车队成龙,进山的路更是随处可见马蹄掌印,大禅会本该是香客络绎,如今却被江湖人占了风头。
时隔九年,再入法光寺,大雄宝殿前的菩提树越发粗壮,正值春日,菩提叶渐渐舒展。殿中的和尚一心颂经,殿外吵杂已被他们屏弃于五观外,只有一不沙弥在殿外晃荡着。
见小沙弥朝这边跑来,东方墨微扬下巴,“无相知道师傅驾临,让那小和尚来引路呢!”
清龙真人脸长身瘦,下巴上的几缕胡子就像粘上去似的,横眉,高颧骨,眼不大却异常有神,一看就是内力浑厚之人。
清龙真人虽未吱声,嘴角的笑自然是满意他能得到无相的殊待,只是,小沙弥是跑了过来,却错身过去了。
“施主可是来自盛京?”小沙弥问,圆圆脸蛋,大大的眼睛,好奇的打量着楚流光。
“正是!”
“嘿嘿,那就是了,师傅让没了在此等候施主呢,施主请随没了这边走!”
楚流光不厚道的笑了两声,这两声听在东方墨跟清龙真人耳朵里不知可否磕的慌,堂堂武当掌门人,竟不如个半大的孩子。
“小和尚,我师傅清龙真人在此,若怠慢了,当心你家师傅罚你!”东方墨训斥道。
没了挠着小光头,“师傅让没了静候京城来的客人,可没说给什么清龙真人安排住处啊,法光寺虽不大,禅房还是有的,你们往那儿走,自己找地方住吧!”
东方墨还要发作,被清龙真人挥手制止,“小师傅忙去吧,我等随意了!”
他们巴不得随意吧,最好能随便出入法光寺的藏经洞,若是能找到一本叫玄天剑的书,再随意的揣兜里,那此行就圆满了。
“我跟光儿沾光了!”轩辕焱轻语,楚流光白了他一眼,目光落到两人牵在一起的手上,恶声道,“还不松手!”
“不松!”轩辕焱回的理所当然,楚流光气结,她总不能跟他在这儿动手吧,忍!
楚流光能忍,凤无忧那里更是忍得快吐血了。直到见到阔别已久的无相大师,心里那把刀才放下。
一道禅门,似隔绝着两个世间,推开门,便是佛家,禅香袅袅,木鱼声声。墙上若大的禅字,安泰平和。蒲团上,无相大师慈眉善目,那双看透世间万物的眼睛正笑看着进屋之人。
面对无相,楚流光再多的锋光,再多的精乖,再多的狡黠,无不敛藏,她只是楚流光,排斥一切私心杂念,纯纯净净的楚流光。
“许久不见,大师,安好?”微垂头,谦卑的姿态纵然楚流光面圣时,都不曾有过。
“阿弥陀佛,见到小施主今日神姿,老和尚终于圆满了!”无相慈眉中隐着令人一时难以参悟的东西,佛家的圆满可是指功德圆满,楚流光静逸的心神突然泛起涟漪。
“流光愚钝,不知大师此言何意!”
“哈哈,流光不是愚钝之人,待机缘到了,流光便领悟了。”话落,无相看向凤无忧,只笑不语,连那双长长的白眉都似在笑。
“大师!”无相在凤无忧心里,不仅仅是救命的恩人,更是指路的明灯,当年若没有无相的安排,便不会有今日的凤无忧,怕是等不及年满十八,便会离开法光寺,回他该回之地,做他该做之事,生死由天,不由己。
无相微闭目,点了点头,所有言语,在他点头间。
“阿弥陀佛,若不是施主身上的傲人气息,老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