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阮小羽突然一怔,用力拍了自己的大腿一记,抱过八哥,用力在它可爱的小脑袋上亲了一口。“亲爱的,我真是爱死你了。”
“爱你爱你我爱你!”小东西有样学样。
“这次你家王爷死定了。”
“死定了,死定了,王爷死定了!”
“哈啾——”
李承瑄打了个大大的喷嚏。不是风寒不是发烧,那就是有人在他背后讲坏话。
究竟是谁这么大胆?敢在本后道他是非?
坐在王府正厅,刚下早朝回来的李承瑄,来回审视府里忙碌的仆人。
若他没猜错,这府里有胆子干这种事的人,除了钱多多,还会有谁?
自从将她调到他跟前当差,她不但没学会谦卑和服从,反而还经常同他唱反调。
他可是堂堂六王爷,连皇上都宠他,极少给他脸色看,朝中重臣哪个不拼命巴结讨好他。
哪像这个钱多多,每次见了他,总是一副能躲多远就躲多远,好像他身上有毒一样,从不主动接近。
若抓她来自己面前故意刁难,她总是极有技巧的同他打太极,通常都是他骂一句,她顶三句,绝不吃亏。
几日下来,气得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偏偏这小女人像是料定他不会拿她怎么样,益发嚣张放肆起来。
不过,想起那一个月的约定,烦闷立刻远离心头。
哼!就凭她也想一个月的时间赚足五十两,真是痴心妄想。
待一个月后她交不出来银子,看他怎么修理她!
只是,这女人这几天为啥笑得那么开心?连干起活来都充满干劲?难道她在他不知情的情况下捡到宝了?
李承瑄端坐在主位上,打量了在自己眼前晃来晃去的小女人几眼之后,益发觉得她脸上的笑容很可疑。
“钱多多,这茶可是你泡的?怎么这么淡?”见不得她一脸开心的模样,他忍不住找借口刁难她。
没等那忙碌的身影回应他,耳边就传来一道尖锐的喊声。
“什么臭脾气,爱喝不喝。”
仔细一瞧,竟是自家的宝贝宠物黑宝。
眼看着不远处的钱多多捂嘴一乐,他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说起黑宝,最近真不知中了什么邪,那天,他不过是训斥了一个下人,说屋子收拾得不干净,它竟就胡乱吼叫,“嫌脏就滚蛋!”
还有那天,他看到自己的衣服上有一块未被洗干净的污渍,还没开口斥责,那小东西就虎视眈眈的瞪着自己,大有如果他敢开口训人,他就要倒大楣的架式。
用脚趾头想也知道,这笨鸟口中的新名词从何而来。
“笑什么笑,是不是你私下里,教我的黑宝说这些污言秽语?”
手里拎着鸡毛掸子的阮小羽耸耸肩,慧点一笑。“黑宝是王爷您的心肝宝贝,自幼宠着惯着,说什么话、做什么事,自有王爷教导,我们这些做奴才的,哪有本事教它说污言秽语啊。”
“还敢狡辩……”
“李承瑄,闭上你的乌鸦嘴!”八哥再次不客气的教训自家主子。
“你这个小畜生……”
一掌拍向书案,不知是不是力道过大,竟击碎案头的一支毛笔,笔身震裂,细碎的木屑刺进手掌,瞬间,一抹殷红染红了掌心。
李承瑄气急败坏瞪着那个惹了祸的小畜生,待回神,才发现受伤的手掌不知何时被钱多多抓了过去。
本能的想要抽回,却被她用力扯着。
她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口气很臭的道:“王爷,您真以为自己是金刚不坏之身啊,气量居然这么小,不过是被自己养的八哥呛了几句,何必气成这个样子?”
“你……”
“别动,这刺扎得深,若不及时挑出来,会导致发炎流脓。”
阮小羽转身取了一只绣花针,将他按坐在椅子内,半蹲在他身前,用针尖轻轻的挑着那些扎在肉内的小毛刺。
还想再发火的李承瑄,被她突来的认真模样吓了一跳,静静坐着,居高临下的打量着蹲跪在眼前的小女人。
午时的阳光从厅外射了进来,照在她脸上,泛起一层淡淡的金黄色光芒。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她素净白皙的面孔,今天看上去显得精致可爱。
五年前初见她时,只觉得她并非丑女,这几年不见,平心而论,从前那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竟也生得婀娜多姿,惹人怜爱。
漆黑的大眼专注的盯着他受伤的手掌,眸底洋溢着一股诱人的灵气和自信,奇'…'书'…'网丝毫不觉有任何小家子气,反而磊落大方。
李承瑄就这么肆无忌惮的细细打量她,享受着她细弱的手指在自己大手上来回摆弄,浅浅的痛意,在这一刻仿佛另有一种味道。
瞧她微翘的粉红色小唇上染着湿润光泽,鼻息间发出轻柔而均匀的呼吸,身上还散发着一股淡淡的、清新的味道。
这副羸弱娇柔的身躯,不知抱在怀中,会不会如想像那般温暖契合?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的变得幽深,突然有一种无法控制的冲动,想展开双臂,把她捞进坏内,霸道地覆住那娇柔粉嫩的唇瓣,品尝只属于她的美好……
“色狼,色狼,王爷你这个大色狼!”
杀风景的叫声吓得他心底一跳,额冒冷汗。
慑人犀利的目光像杀人一般射向不知死活的肇事者,自知惹祸上身,黑宝展翅,起身飞走了。
不明所以的阮小羽仰起小脸,笑睨着他。“说起来,我相公的语言天分的确很高,这都是王爷平日教导得好。”
不理会他一脸铁青,她从容起身,却不小心掉了一样东西。
没等她弯身去捡,已经被李承瑄拾了去。他不客气的将东西展开,竟是一张银票,上面的数额是三十两。
他不解的抬头,眯着眼睨她,“你偷的?”
阮小羽不客气的将银票抢回,嗔怒的瞪他一眼。“王爷可别冤枉人,我阮……
钱多多行得正坐得端,从小到大可没做过半点亏心事,这银子是我辛苦赚来的。说起来,与王爷您的赌期还有半个月,我就已经赚了三十两,再凑足二十两,可就要赢了与王爷的赌约了。”
自负而温柔的留下一道靓亮的笑容后,她不理会李承瑄难看的面孔,拿起鸡毛掸子,转身走人。
第四章
“今天拍卖会的主要商品是王爷贴身软巾帕一条,袜子两双,中衣一件,用过的砚台一只,被遗弃的玉钗一支。另外,凡是得标的姐妹,还可得六王爷私人小档案一本,加三十文,即可获得六王爷素描一张。好了好了,现场拍卖会即将开始。
首先,是这条软巾帕……”
狭窄的下人房内,此刻热闹非凡,正前方是一张红木桌子,站在桌前挽着衣袖,用力吐喝的是不久前被调到王爷房里当差的阮小羽。
宽大的桌面上,摆满了各式各样的商品,全部都是被下丫头们暗地里奉为偶像的六王爷用过的贴身物品。
而这间小小拍卖房里的人,挤满了闻风而来的丫头,为了能买到王爷的贴身物品,不惜花大把银子前来竞标。
为了提高购买力,阮小羽还加码了额外的赠品,就是王爷的私人小档案,里面记载了王爷每天的日常生活琐事,虽然这些东西看起来极其无聊又可笑,可府里的丫头们却视若珍宝,争先抢购。
短短十数日,她从六王爷房里捡来的那些被淘汰的私人物品,在她三寸不烂之舌的吹捧下,竟成了热销品。
仔细一算,距离赌约的期限还剩七、八日,可她手中的银子,昨晚盘算了下,竟已高达四十八两,今日若再努力些,五十两绝对不成问题。
阮小羽心里打着算盘,脸上笑容不减的推销着手中的商品。“这帕子轻薄柔软,上面的图案出自白云坊的精良绣工,重点是,这块帕子是被咱们六王爷用了整整两个月喔,据说,有回六王爷枕着这块帕子睡着了,还在上面流了不少口水呢。”
底下的丫头们听到这里,一个个蠢蠢欲动,目露觊觎的光芒,恨不得将那帕子以最快的速度抢入自个儿怀里。
“拍卖的底价是三十文,价高者得。”
一阵热络的喊价声起,最终,这块据说还沾着王爷口水的帕子,以八十文的价格成交。
笑弯了双眼的钱多多,又拎起一双做工精良的白纱长袜。“王爷昨晚刚刚换下的喔……”
拇指和中指拎着那双纯白纱袜,在众人面前晃了一圈。“据说这袜子是太后亲手做给王爷的,连当今皇上也有一双一模一样的放在寝宫里,这袜子昨儿个还穿在王爷的脚上,绝对没有送洗,正宗的原味白纱长袜,起价八十文……”
现代人既然能想到卖原味内裤,她自然也能依样画葫芦。
众人一听是原味袜子,脸上个个露出害羞的红晕。八十文的价格虽然不低,可是对于这些拼命想得到王爷贴身物品的丫鬟,这真是极具诱惑力的商品。
“我出八十五文……”
“九十文。”
“一百文……”
“五十两!”
这清厉的一声喊出来后,众人皆大惊,回头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狭窄的下人房门口,伫立着高大颀长的身影。
一身华丽耀眼的玄色长袍,上面绣着夺目的五爪青龙,面如白玉,头顶带着尊贵的紫金盘龙冠。
好一张俊美的绝色容颜,站在这个与他格格不入的下人房门口,更昭显出他得天独厚的尊贵之姿。
当丫头们瞧仔细门口的俊美男子之后,皆吓得双膝着地,口呼王爷千岁千千岁。
而手中拎着白袜子的钱多多,被眼前的情景惊得呆住,所有人皆瑟缩跪地,唯有她像个小丑一样,站在桌前,与那突然出现在门口的六王爷四目相对。
李承瑄笑而不语,负着双手,迈着长腿缓缓踏进室内,众侍女早就被吓得魂不附体,一个个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生怕王爷一怒之下,小命不保。
他走到木桌前,拿起一本被装订成小册子的簿子,翻开第一页,竟是一张线条流畅的画像,虽是简单的几笔,可五官细致,清晰,将他的俊朗和优雅勾勒得相当传神。
挑了挑眉,目光流转,见旁边写着几行小字——
姓名:李承瑄
性别:男
职位:当朝六王爷
身高:……
体重:……
当他看到最后,对他的评价居然是——性格乖张、为人傲慢、张狂不羁、纨绔霸道等字眼后,双眼危险的眯了起来。
阮小羽警觉的后退一步,脸上的表情从震惊、错愕、畏缩,然后她咧开嘴,夸张的打招呼,“王……王爷今儿这么好兴致,有空到咱们下人房里来遛达?”
李承瑄似笑非笑的睨了她一眼。“本王若不是刚巧闲着没事做,也不会发现本王的私人物品居然会这么受欢迎。”
“呵呵……”她僵硬的笑了笑,“这说明王爷的人缘好啊,这王府从上到下,可都把您当成了神一般崇拜着……啊!”
马屁才拍到一半,手腕就被人用力扯了过去,原本还带笑的俊容,一下子变得危险无比。
“你还敢给本王嬉皮笑脸!”这女人真是欠教训,他就奇怪她怎么可能在短短数日里赚了那么大一笔银子,还以为有什么高招妙计,才派人暗中观察,当事实的真想呈现在眼前时,他险些被气到吐血。
李承瑄不客气的揪住她细弱的手腕,一把将她拖出房。
她一边挣扎一边叫嚷,“好痛好痛,王爷轻一点啦!喂,你走那么快我怎么可能跟得上,你到底有没有意识到我们的腿长不一样……”
还敢同他大小声?这女人今天死定了!
“王爷,王爷您别这么小气嘛,那些东西都是您不要的垃圾,我不过是废物再利用,赚点零用钱,您又没什么损失……”
阮小羽一路走一路喊,直到屁股一痛,才猛然回神,自己居然被六王爷拖到了他的卧房,并被重重的摔到床铺上。
“你……你想怎么样?”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的处境有多危险。
“哼!现在才知道自己惹了祸,是不是太晚了?”李承瑄步步进逼,目光紧紧锁着她吃惊的小脸。
就见她粉嫩的小唇张成可爱的圆形,一双清澈乌眸流转着闪动的光芒,这样的钱多多,就像一只被吓到的小猫,极欲逃开危险之地,却竖起身上的茸毛,蓄势待发,动也不敢动。
突然觉得这样的她很可爱也很可口,一种想要狠狠捉弄她的欲望也油然而生。
他似笑非笑的逼近床前,冷声道:“你偷卖本王的私人用品,本王可以忍,你侮辱本王的人格,本王也可以不计较,但你居然敢偷画本王的画像……”
再逼近一步,直到她整个身子完全仰躺在床铺之上。
“知道上一个敢偷画本王画像的人,现在的下场是什么吗?”
她微颤的摇摇头。
伸出大手,轻柔的勾起她的下巴。“就是被本王剥光了衣裳,扔到河里去喂鱼。”
“王……王爷您该不会也打算剥光我的衣服,把我扔到河里去喂鱼吧?”
见她一张可爱的小脸皱成像小肉包,李承瑄发现自己抑郁了好一阵子的心情倏地变得太好。
“本王的确在考虑这个做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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