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开始只是想利用马月浪,引葛家三房那对姐妹出来,下点催情药,她再带人一起去当场抓人,这样既解决掉马月浪也报复了葛家姐妹,原本是天衣无缝的计划,想破脑袋,孙依瑶也想不出是哪里出了错。
孙远芳不依不饶,跪着说道:“母亲,我们孙家一向是守信用之人,定下的亲事岂能说退就退,四姑娘不懂事我不怪她,只希望母亲成全我们二人。”
要是孙老太太主动承担这份责任,就可以保全孙依瑶的名声,孙家姑娘的名声也得意保全,谁轻谁重,孙老太太自然衡量的出来。
可如此一来,就要当众承认孙远芳和马月浪这门亲事,原本是打算把孙远芳嫁给一个当官的做填房,孙老太太迟疑。
稍微停顿,盯着孙远芳看了几眼后,叹气道:“这件事情的确是母亲做的不对,当初只是觉得马家落魄,你嫁过去会受罪,多次劝说你无用后,才想出此等方法。你四侄女虽顽皮,是真心想你好的,才愿意做此等事情,可惜毕竟年纪小,没经验,不但没有帮助到你还连累了她,哎,都是我不好。既然你们情深,我到不好棒打鸳鸯,况且还有婚约,我就做主同意你们的婚事了,在场的大家都是见证人。”
孙远芳激动落泪,向着孙老太太行大礼。
事情最终演变成这样结果,众人都未曾想到,不过这戏过程很精彩,大家也算过瘾了,至于这事情的真相到底是怎么样,就众看纷纭。
一连好几天,整个吴州都谈论这件事情,各种版本的都有。
☆、044、邻居
一场婚礼,中途插了闹剧,宾客们心情大好。
孙老太太黑着脸,领着孙家的姑娘匆匆回了府。
事情过了半个月,人们谈得话题逐渐被皇帝选秀女之事代替,逐渐被人们抛在脑后。
孙老太太虽然当场同意了孙远芳的婚事,事后就把孙远芳赶出去。
“怎么能这样,那日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答应了,今日却把你赶出来。”一向情绪内敛的晴画愤愤不平道。
孙远芳却不以为然,笑道:“这对我来说已经算不错的,我本来就是庶出,不是女儿,是一个交易的棋子,如今获得自由,还有比这更好的事,钱财都是身外物,那日多谢姑娘,要不是姑娘,后果不堪设想,已经欠姑娘太多人情,不能再厚着脸皮要姑娘的钱财。”
孙远芳被赶出来后住在权氏首饰铺子隔壁,盘下来一间粮食铺子,二人共同打理,纤云见马月浪也是知书达理的,日后必定前途无量,心中起了惜才之心,又是邻居,才提议借些银两。
“夫妻齐心,其力断金,要是有什么困难,可以通过首饰铺子联系我。”纤云也不勉强,孙远芳有着自己的骄傲,二人都是大户人家出身。
“我们的婚期定在三月末,到时候姑娘可要赏脸来吃杯酒。”马月浪进完货,风尘仆仆地进屋笑道,憨厚实诚。
纤云笑道:“一定一定,日后我可要经常来唠叨芳姐姐。”孙远芳虽然是长辈,却坚持以平辈与纤云相交,称呼她一声姐姐就好。
“云妹妹,不介意我这样称呼你吧,我们里面坐,今日风大,寒气太足,这屋子哪里都好就是不够暖和,幸好里间炭火旺。”孙远芳拉着纤云进了内屋。
纤云知道是要说悄悄话,示意晴画在外间候着。
“云妹妹,孙四姑娘想要陷害你,你不但没有记恨孙家,还大力帮助我,这份胸襟我自愧不如,今日你喊我一声姐姐,我就托大,劝说一句,孙家四姑娘虽然刁蛮,却没心机,二姑娘自从去年得了病后,就和四姑娘走的近了。”孙远芳已经把纤云当做自己人。
纤云感动,隐隐猜到此事情不是孙依瑶一人可以做得出来的。
“这两封信,是那日月浪从孙依瑶身上得到的。在我手里没用,你拿去看看,说不定日后还能派上用场。”孙远芳从床边的木盒子中拿出两封黄色的信笺。
“看字迹,应该是四姑娘的。”孙远芳故意强调一声。
因为信笺上写的是:“令其亲启”。写给夏令其的?
原来前世的这男人招惹了这么多的女人,纤云心中暗笑。
孙远芳观察纤云面色无变化,只是淡淡地好奇,心中大安,又试探笑着问道:“夏大是公认的才子,得到姑娘的爱慕也是常事。”
“才子能让姑娘家亲自写信?”纤云不以为然,虽掩饰很好,言语中还是透露出不屑。
其中一封书信是拆开的,里面有不同的笔迹,是一首诗,纤云认得,是夏令其的笔迹。
孙远芳终于安下心来,夏大才学虽高,但在她看来,做事实在不够果断,配不上纤云,况且已经娶了两房,之前在孙家听到风声说刑老太太有意娶葛家的三房姑娘,为此才试探纤云,只要她无意,依照权氏爱护女儿的心意,这事情定然不会成。
二人一见如故,许多观点都相似,聊到后面,重活一世的纤云都很佩服孙远芳的才情。
直到天黑了,纤云才回葛府,看望过权氏时,知道葛老太太请她们过去晚饭,三人收拾收拾,去了时园。
饭后,葛妈妈端来上好的干货吃食,泡的大红袍。
“今日有媒婆来说清,是给元哥儿说的,元哥儿也不小了,该是成亲的时候,那次的事情元哥儿虽是无心,却也冒犯了人家姑娘,姑娘家本来脸皮就薄。”葛老太太笑眯眯说着,眼神来回在李氏和权氏身上。
怕是嫁不出去,才硬赖上葛家的吧,
“孙家是大户人家,嫁妆肯定不少,刚刚加了两个姑娘,公中的钱财没多少了,只怕……”李氏为难,吞吞吐吐。
以前她一直羡慕夏是掌家,可自从她掌家后,才知道这其中的苦与酸,对夏氏的怨恨也没有那么深了。
“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现在孙家的姑娘名誉受到损害了,不嫌弃我们葛家落魄,愿意嫁过来,这是和孙家联姻的好时机,岂能错过。”一向不问事的葛大老爷出声说道,后想到着两家联姻后,生意上的来往应该会更加频繁,更加卖力:“再说钱财都好说,我们几房凑一凑,再加上葛家的财产,还不能葛家哥儿去了媳妇,传出去岂不是笑掉大牙。”
葛一元氏二房的儿子,李氏自然是希望此事能成,葛大老爷如此说,正是说道她心坎上去了,笑着点点头:“大哥说的也是个方法,眼下公中都没钱,我们哪里还有钱。”
权氏见大家都瞅着她看,心中暗笑,你们想我的钱财也不是一天两天,那些都是我的嫁妆,只要我不点头,谁都别想,只是表面上毕竟是一家人,不好撕破脸面,朝着满脸担心的葛天行投去安心的眼神,后道:“我出嫁时嫁妆虽多,可是天行这几年在京为官,官场应酬很多,消耗了七七八八,眼下就知晓剩下两处铺子,是留给女儿的嫁妆,纤语眼看出嫁的日子就要到了,葛家好歹也是大家族,定不能被人家笑话。”
“就是啊,母亲,纤语的婆家前几日来信说过几日过来小住几天,顺便顶下婚期。”葛天行十分感激权氏,接着她话继续解释。
权氏的嫁妆虽也不许打主意!
葛老太太紧绷着脸,三房的儿子心还是在媳妇那边,想要从三媳妇那里要来银子,必须想个点子:“五儿还小,等今年的收成上来,再补上五儿的也不迟,我做主给五儿多补些嫁妆,保证到时候嫁的风风光光。”
要去了有的还才怪,纤云暗自对着一家子不抱希望,葛家不可能穷的连娶媳妇的钱都没有,一间铺子卖了都抵不上葛家一年的开销,明显是想吞了三房的钱财。
“娘亲已经把铺子过继到我名下,目前虽然不赚钱,但也不亏本,祖母我会好好经营的,一定给我们葛家争脸。”纤云沮丧地跪地,眼泪哗啦啦地留下来。
撒泼她也会,只要好用就行。
权氏心疼地偷偷抹着泪,
葛天行心疼在心里,开口道:“母亲,我已经亏欠权氏很多,那么多的嫁妆都被我败了,如今人到中年,难道还要变卖女儿的嫁妆,传出去,我将来还怎么在朝为官,母亲也是见过世面的,这些道理肯定比我明白。”
葛老太太要是还是一意孤行,那就是不识大体的人。
最后,葛老太太无法,只得推脱腿痛,早早休息去了。
李氏略带歉意地扶起纤云,道:“都是我不好,贪心了,孙家的姑娘岂会那么好娶的。”
贪都贪了,还说什么漂亮话,打人一掌再给个枣子吃。
纤云心中虽不悦,脸上依旧感激笑道:“谢谢二伯母,即使多一间铺子,二哥哥也不够去娶孙家姑娘的。”
李氏领着纤云出了帘子,靠近纤云,低语道:“不是一间,是两间,老太太早早就答应孙家的人。”
纤云愣住,看着李是慈爱和蔼的笑容,觉得十分刺眼,李氏比夏氏的手段更高,心中大紧,不想被李是看出端倪,道了声谢,转身拉着权氏一起离开。
李氏的心真不小,转而想到,有其母必有其女,二姑娘恐怕也不简单。
纤云脸色苍白,权氏以为是刚刚被吓到了,一路上不停地安慰,并让葛天行保证,一定不会把铺子给元哥儿。
葛老太太都答应孙家了,葛家要保住名声已经两家的关系,定会牺牲三房,这次难道躲不掉?纤云呆呆地想着,不知不觉地跟权氏回了正然居。
☆、045、强抢?(上)
长夜漫漫,纤云心中惦记着事情,辗转难安。
“姑娘,可是有心事?”晴画随手披了件外衣,担心问道。
“二哥哥的事情,晴画姐姐应该听说了,我们回来不会给她们葛家欺负的,娘的嫁妆,合适轮到她们来插手。”纤云越想越气愤,心中堵着气,怎么都睡不着。
晴画晚上留在竹林苑收拾屋子,晴远跟着去时园伺候纤云的,但也听说了一些,心中也琢磨这事情,担心姑娘又担心夫人万一生气,旧病复发可怎么办?
不过心中又想纤云早早睡下,免得累坏身子,笑着劝说道:“姑娘也不必担心,这铺子都是上了官印的,有契约,难道他们还敢强抢。”
这正是纤云担心的,葛老太太已经答应了孙家,保不齐已经答应了葛一元,到时候来硬的,铺子生意打扰了不算,气的娘再次发病可怎好!
“只怕他们就是如此想的,到时候再拉上家族中的几位长老,拿族中的规矩来压人,到时候爹爹也只得答应,娘亲的病才刚好。”纤云叹口气,皱眉担忧。
晴画一只觉得自家姑娘遇到事情很稳定,这次的事情确实棘手,私下也传言葛一元原本是很不愿意娶孙家姑娘,葛老太太私下允诺了不少好处,他才答应的,可见姑娘刚才的猜测是对的。
晴画无法,只得劝道:“姑娘,还是早早睡了,明早才有精神应对。”
该来的总会来的,纤云想着想着,乏了终于睡了,晴画听着纤云均匀的呼吸声,知道姑娘睡了,才侧身躺下。
次日一早,纤云就被外面的吵闹声吵醒。
“赶紧拦下来,姑娘还没洗漱。”帘子外的晴画镇定地吩咐着,几个粗使的婆子都纷纷拦在帘子前。
晴画端着一盆热水进屋,道:“姑娘,元哥儿带人在外面闹事,我做主拦下来了,免得打扰到夫人,您赶紧起身洗漱洗漱。”
晴远伺候纤云穿衣,晴画梳头和佩戴首饰。
纤云收拾好,已经是半个时辰后,外面的声音越来越大,肆无忌惮。
“一个丫头片子也敢替主子定夺,这些年在外面野了,既然现在回到葛家,就要按照葛家的家训来。”夏氏说着就是一个巴掌打上去,晴雨疼的捂着脸,倔强地忍住打圈的泪水,挺着身子,就是不让夏氏进来。
纤云出门就看到鲜红的手指印,怒气腾起,但迅速就告诉自己要冷静。
葛一元是二房的公子,夏氏却如此热衷此事,实属反常。
“大伯母可是生气侄女儿没有去问安,竟让你特地来一趟,实在是我的罪过,劳烦大伯母动亲自动手,纤云心中愧疚难当”,纤云正色歉疚说道,眉宇间没有丝毫内疚之意,见夏氏眉梢上挑,话锋一转:“不过,大伯母说这是葛家的家训,难道葛家的家训就是不分场合,不问深究,就动手打人吗?”
纤云语气坚定,眼神严厉,虽带着淡淡地笑意,夏氏看来却如同蛇蝎,心中顿时一紧,莞尔间又想到李氏许的好处,挺挺胸脯,昂着头道:“你这是强词夺理,歪曲事实,你年纪小,丫头们不服你管,也是常有的事情,我今日正好瞧见,就顺手替你惩治了,免得以后丫头们欺负到主子头上去,这也是为你好。”
替我好,就是打我的人!
纤云不怒反笑,扫视来势汹汹的一群人,若是以前,纤云认为李氏虽不是可以结交的,但也不至于包藏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