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唏里哗啦的下了大半天,王慕翎昨晚折腾了一夜,便倚着床柱昏昏沉沉。
苏顾然坐在一边,闭目养神,指尖转动着佛珠。
王慕翎的头往下一垂,蹭的一下惊醒了。转头往屋里一看,奇怪的问向苏顾然:“刘大伯呢?”
苏顾然睁眼看向她:“说去解个手。”
王慕翎记得自己迷迷糊糊间好像也听到那大伯是这么说过。
想了一下道:“但是也太久了吧。”
两人对望一眼,王慕翎扑到窗前,推开窗子一看,马车没了!
那车夫趁着解手的功夫,从另一边的窗口爬了出去,驾着车逃了。
雨下得哗哗的,马车离房子也有段距离,苏顾然竟然没有听到声响。
王慕翎气恼:“银子和干粮可都在车上!”她看向苏顾然,指望他也发表点意见。
苏顾然防卫工作不到位,嘴角抽了抽,眼里尴尬的神色一闪而过。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我一早就不喜欢《米虫的色诱》这名,好不容易起了《烈男怕缠女》吧,下边童鞋又说不行,晕了。再想再想。。。。。。
第27 章 别扭小郡王受训
三人被困在这屋里,王慕翎想起开始在厨房翻东西的时候,看到米缸里只有薄薄一底的米粒。
有些事,不去想还好,一想就不行。王慕翎和苏顾然对望一眼,饿了。
王慕翎认命的去了厨房,往灶里添了几块柴,可不能让火灭了。
然后把缸里的米刮得干干净净的,淘洗好了放锅里煮粥。
苏顾然走到一边要帮忙。王慕翎找了墙角放着一把野菜给他:“诺,洗干净。”
然后偷眼看苏顾然挽着袖子在厨房团团转,好不容易找到盆子,一伸手,袖子掉进水里湿了半边。平时要他点倒一个人,他动作轻飘不沾烟火,此时却格外狼狈,看他挂着副谪仙般的脸孔做这种琐事,特别搞笑。
王慕翎看得心情大悦,也就对刘大伯不太生气了,也是,跟着两个说要把人削成肉棍的人一起,是自己肯定也要找机会逃走的。
她哼着小曲等粥熬好后,把粥舀了出来,再用大火把野菜给炒了。
给苏顾然添了一碗让他就着喝了。自己另外倒了一碗到里边房里去给小郡王。
走近床边一看,小郡王满头大汗,她知道伤寒发了汗就没事了,便把心放下,也不去叫醒他,把碗放在一边的柜子上,转回厨房同苏顾然一起喝粥。
两人低着头,边喝粥,边把王慕翎炒咸了的野菜,一筷一筷的吃完了。那么点粥实在不够喝,但也没有办法。
这边收拾完,外边的雨就渐渐的停了。
王慕翎跟苏顾然回到里边房里,正好看见小郡王醒了过来,他坐在床头,有些茫然的打量着屋里。看到这两人,眼中才聚了焦。
怒气慢慢的涌上了眼睛:“你们好大的胆子!”
王慕翎干笑一声:“好了好了,别气啦。现在我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还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马车被车夫偷跑了,这屋里又没粮食,还得互相支撑着过几天,看看想什么办法离开这里。”
归根到底,她还是害得小郡王病了一场,便有些愧疚。
从柜子上端了粥送到他面前:“你还在病中,喝碗粥垫垫肚子。”
小郡王哪里瞧得上,怒气冲冲的一挥手,那碗粥就翻了半碗在王慕翎的裙子上,然后摔碎在地,哗啦一声脆响。
王慕翎气得发昏,她也才喝了一碗粥好不好,克制着不抢病人的食物,没想到全付与了衣裳和地面。
当下就恶狠狠的揪起了小郡王的领口:“你当这里是郡王府还是怎的?容得你嚣张?如果是你自己的银子买来的粮食,你爱怎么糟蹋我管不着,但这是个屋子的主人,整个家当就这么一口米,我们省下来给你吃,你还给糟蹋了,天怒人怨知道不?要珍惜他人的心意知道不?好!你即不顾别人也不顾着自己的身体,我就任你饿死!”
当下冷哼一声,真不去管小郡王了,扭头去了另一间房。
小郡王从前,山珍海味摆一桌,说不吃就不吃,那里料得到今日为着一碗粥就被训了一顿。
他脾气也倔,不顾自己腿软脚软,就扶着床边下了地,定了定神走到堂屋中去,伸手去推大门,推了半天推不动。
苏顾然在后边好心的解说了一句:“门从外边上了锁,你得爬窗子出去。”
小郡王听得眼前一黑,回头看着苏顾然的眼神,没有一丝戏弄和玩笑的意味。
王慕翎把衣服弄干净了出来。没见了小郡王的人,疑惑的看向苏顾然。
“我告诉他爬窗户出去了。”
“。。。。。。为什么?”
“他想走,我们现在也没有追兵。”
王慕翎木了木,想了想也是。
过了一会,两人商量,老呆在这房子里不是办法,就算路远一点,也还是要走的,多费点功夫罢了。
王慕翎就在人家家里翻箱倒柜,找出两身满是补丁的衣服和几个地瓜。全部包好。
临走想了想,对不住人家,就把头上的一根银簪取下来,让苏顾然掰了个头子下来放在人家桌上,当作是破坏赔偿。
两人这就翻窗出去。顺着来时的那条路步行而去。
走了一段路,王慕翎捂着眼睛别过头:“不要告诉我前边躺着的那个是小郡王。”
苏顾然如她所愿,默不吭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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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欺欺人终究是不行的,这两人只好又把小郡王抬回了屋子里。
等小郡王再次醒来,发现自己又回到了这破房子里。
他记得自己走出去,一眼看去全是山林,真不知道是什么地方,走了几步,越走越无力,眼前一黑就人事不知了。
他正在出神,王慕翎端着半个蒸熟的地瓜就进屋来了。
一见着小郡王是清醒的,连忙道:“冷静,你冷静一点。”
小郡王也知道定是他们把自己给搬回来的,虽然落到这地步是因为他们,但总算他们没有对他置之不理。当下冷哼了一声,也并不发作。
王慕翎把碗放在一边,拖了把椅子坐到床前。
运起十二分的真诚,直视小郡王双目说道:“小郡王,我承认,之前我多有得罪。请你大人大量,不要再计较了。”
小郡王听着眼里就冒火了,你说不计较就不计较了?
王慕翎又接着说:“我们之前真有见过,一年前,我刚入京的时候,你骑马撞伤了我。所以我就记上你了。这次又在涌泉遇上,我看你出言讽刺,就兴起了捉弄之心。但决不是有意害人。大家都算有错,就各退一步,前事揭过,如何?”
小郡王皱起眉:“胡说!刁民!我那有撞过你!”
王慕翎一下站起,指着他的鼻子:“还说没有,那时在城门前,你穿着一身紫衣,骑的马全身雪白,撞了我后你趾高气扬的扔了十两银子给我就跑了,小郡王,你身高位重,就不把别人当回事,人命在你眼里就跟草似的是不是?我也是娘生爹养的,在家里也是个宝贝疙瘩。被你这么一撞,家人都心疼得不得了。我在床上躺了三个月,胳膊骨折,半边身子都动不了!”
小郡王被骂得一怔,他是不记得事情了,但他记得自己去年在京的时候,女皇特地赏了他一匹踏云马,确是全身雪白。这么一想,好像隐约也有这么回事,再加上王慕翎说得有鼻子有眼的,心里也就信了大半。只没想到王慕翎当时只不过撞伤了手背,却给她夸张成骨折在床上躺了三月。
小郡王现下人在屋檐下,又兼之被人告知他曾经犯下的罪,气焰一下就小了些,眼睛落在被上的补丁上,虽然仍是板着脸,但却不作声了。
就在这时,他肚子咕噜叫了一声,他便有些尴尬。
王慕翎把地瓜递到他眼前:“呐,现在只有这个可吃了,之前被你打翻的粥是最后的米粮。”
小郡王斜眼看了看地瓜,别扭的扭过头去不看。
王慕翎把碗放在旁边矮柜上:“好了,别闹脾气,你知不知道尊国有多少人,面朝黄土背朝天,早起摸黑的,还吃不上一口饱饭,你是天生命好投对了胎,但也不该浪费,说你两句还不行了?我给你放这,想吃的时候再吃啊。”
说罢也略微照顾了一下小郡王的脸面。转身出去找苏顾然。
小郡王看她出去了,犹豫半天,实在是饿极了。就伸长了手把那碗地瓜给勾了下来。
左看右看,这东西都怪难看的,不知道从何下口,但又传来阵阵香气。
用指尖戳了戳,表层陷下去了,露出黄黄的肉来。
试着咬了一口,居然是出乎意料的香甜,当下再不犹豫,大口吞咽,飞快的解决了半只地瓜,肚子里有了三分饱意。
王慕翎在另一边正在磨苏顾然,非要他出去打两只山鸡兔子来吃。
苏顾然冷然相对,他一心向佛,怎么肯去杀生。
王慕翎缠着他:“顾然,顾然,你若不去,这里边三条人命可就没了,这可不比杀两只鸡要严重得多么?”
苏顾然把眼一闭,默念佛经,任她舌灿莲花也不理睬。
两人正在夹缠不清,门外却传来有人走近的声音。
苏顾然站起,眼睛望着大门,把王慕翎拦在身后,做出防备的姿势。
接着门上响起了开锁声,大门被推开了。
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肩上扛着半袋东西,手里还拎着只兔子。
一抬眼看到屋里的人,他呆了。
王慕翎忙凑了上去:“大伯,实在对不住,早上避雨,就擅自进屋来了。这个。。。。。。”
说到一半,想起自己把人家家里能入口的都吃了,就连两件补丁衣服也没打算放过,要带走。
那中年男人愣了一阵回过神来,憨厚的笑了笑:“不妨事,我这里很久没有人来了,进门便是客,只是没什么东西招待。”
王慕翎没想到这人这么好说话。
十分感激,交谈之下才知道这男人姓年,名叫桂汉,平时打猎为生,他却是昨天就离了家,上几里外的小村子里拿平时猎的动物皮去换粮食回来。遇到老友喝了一杯,在那宿了一夜,今早要回又下了雨,这才拖到这时候。
年伯十分热情,一看到了晚饭时候,连忙把兔子给剥了皮炖了。又把肩上的半袋米倒在缸里,再舀了些出来蒸了半锅米饭。王慕翎在一边打下手。
苏顾然也被王慕翎支使着洗菜什么的。过了会儿小郡王也来了,一副不屑的样子,站一边看着。他睡了一阵养过神来,又吃了块地瓜,稍有了些力气。
过了一阵,饭菜就上桌了,四人围桌而坐,桌面上摆了一大盆兔肉,和一大碗野菜。王慕翎帮各人添了饭。
年伯只说招待不周,极不好意思,王慕翎忙说已经极好了。连苏顾然也说了声谢谢。
这才一起开动。
苏顾然只夹野菜吃。
小郡王扒了口饭,一口吐了出来:“这也能吃?全是砂子。”
年伯脸上就极尴尬。
其实王慕翎和苏顾然也吃出了砂子,不过不作声。小郡王却不是个能忍的主。
这会子年伯忙劝他:“多吃些兔肉吧。”
小郡王哼了一声,就只夹兔肉吃,若是平时他定然还要嫌烧得不好吃,这时饿了,也吃得挺香,一盆兔肉让他吃了大半。
王慕翎额上的青筋直跳,心里算计着,只要他再夹一筷,就揍他。
那想到小郡王有心灵感应似的,看了她一眼,把筷子一放,不吃了。
王慕翎额上青筋暴得更厉害。
到了晚上,年伯安排小郡王和苏顾然睡一床,王慕翎睡客房。家里没有另一间房了,年伯便把吃饭的长凳一拼,自己睡在了堂屋里。王慕翎和苏顾然推辞不过,只好顺了他的安排。
王慕翎看着,便决定明天把银簪全留给他。
小郡王对别人嚣张,但面对着苏顾然,那就是热腾腾的嚣张之气遇上苏氏寒流,凝结下沉。
两人互不侵犯,各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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