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以逸待劳,精锐出击,公子又是这般智勇双全,英明神武之人,一定会大胜而归的。”
晓禾淡笑一声,“但愿如此吧。”
忽然只听的帐外马蹄声起,好似有很多人冲进大营一般。晓禾沉静的面容不由得为之一变,现在李智云,李仲文皆不在军中,可不要出什么乱子才好。正想着,那亲兵就一头钻了出去。
那斥候见晓禾忧心重重的样子,就说道:“姑娘不用担心公子,刘武周气数已尽,他们现在弹尽粮绝,粮草不济,秦王大军精锐一朝尽出,定会打的他们人仰马翻,听说就连河东的百姓现在都集结成兵要助我军呢。”
晓禾缓缓的点了点头,轻轻的吐了口气,河东这两年来战乱不断,百姓生活穷困潦倒,刘武周又是这般的穷兵黩武,嚣张跋扈,烧杀抢掠无所不为。犹如土匪一般,终于还是激起天怒人怨了。不过百姓起兵这种事古今有之,用的得当还好,否则一个不稳就会引火烧身,反害了自己。她不由得暗暗的皱起眉头,沉声问道:“秦王大军齐出,那柏壁启不是就是一座空营?如何阻挡北方的来人呢?若是被人从后面断了退路,启不是很危险吗?”
那斥候笑道:“姑娘多虑了,宋金刚一走,般壁那处除了一些逃荒的流民就再没有别人,况且后方就是我大唐的地界,哪里会有什么人来袭营。况且那处并不是全没有人的,李道宗将军还在那处守着呢。”
晓禾却没有他这么乐观,因为若是像他说的这般完全没有必要守着,那么李世民就不会派李道宗留在那里。可是诚如他所言,的确是不在存在什么敌人,毕竟柏壁的后方已经完全处于了大唐的统治。可是晓禾的思绪突然回到了半年前晋阳城外的那一晚,谁说没有敌人就不用担心,有些敌人就是处在那些最微妙的地位,随时等待着给你一口,造成致命的伤害。
晓禾不由得冷笑一声,兄弟父子,骨肉亲情,这些东西在皇家从来就是奢侈的东西。外伤并不可怕,可怕的却是那些潜藏在你身体里的毒瘤,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爆发,要了你的性命,想必李世民早已想到了吧。
正想的出神,帐幕的帘子一动,那名亲兵就走了回来。说道:“姑娘,是柏壁大营来的人,要您去接军令呢。”
“我?”晓禾一愣,“成副将呢?”
“成副将在那呢,可是人家指名要您去。”
“叫我?”晓禾眉头一皱,可是还是迅速的站起身来,披上披风,随着他走出去。
远远的场地中央,几骑人马在立在那里。成屈通看见晓禾,连忙焦急的走过来。晓禾脚下不住,一边走一边对那亲兵问道:“是李道宗将军下的军令吗?”
“不是,是圣旨。”
“什么!”晓禾一震,不由得停下脚步来愕然的向他望去。“这么说皇上来了?”
那亲兵焦急的向点兵中场看去,连忙答道:“这次来传令的人我们都不认识,不过他们是拿着圣旨来的,姑娘我们快过去吧。”
晓禾转过身去继续走着,想起了李智云前些日子说过的李渊近日会来河东的事情,心想来的还真是够快的,可是他找自己又有什么事呢?
成屈通几步迎了上来,沉声道:“柏壁一带发生民变,不断冲击大营抢取粮食,敌我不分,局面混乱,李将军眼看就要抵不住了,圣上命你火速赶到柏壁去安抚乱民。”
晓禾大惊,刚才心中的那股不安越发的严重了起来,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民变,若是真的被他们把三军的粮草都抢走,后果简直不堪设想。要命的是现在李渊还在柏壁,若是他有什么三长两短,天啊!晓禾几乎不敢去想象那结果会是怎样的。
“可是。。。”晓禾转过头去看向那队来使,“可是现在介休,高壁岭一带战火连天,道路封死,我们该怎么到柏壁去?”
为首的一人忙道:“雀鼠谷有一条小道可以越过介休,高壁岭从浩州直通吕州,然后我们沿水路由汾水到降州,在骑马直奔柏壁,可以节省两日的路程,明日此时就能够到达柏壁。”
成屈通点了点头,“雀鼠谷的却有条小路,前一阵子被大雪堵住了。这几日天气暖和,估计已经通了。救急如救火,你们马上吃点东西准备上路,我给你们准备马匹粮草,再带给你们二十个人,现在浩州军情紧急,实在是分不出人来,好在你们从小路走,也相对安全些。小邓,去把姑娘的长裘拿来,夜里还是很冷的。”
“要走还是现在就走,夜里路黑就不好走了,我们带了干粮可以路上吃。”那来使突然说道:“人越少越好,我们目标小,行动更方便。姑娘觉得怎么样?”
晓禾摸了摸从早上起就喝了一碗稀粥的肚子,硬着头皮答道:“就听你们的。”
第七十三章:雀鼠谷之战
晓禾和自称是李渊身边内长史官的魏良两人并骑急驰在雀鼠谷的小路上,前后均是护卫高手,一行人策马扬鞭,风驰电掣的向着北方奔驰。
此时,他们的人马已经远离浩州,完全处于荒山野岭,可是这两旁的山野却全没有河东初春里芳草戚戚,鸟语花香的美态。反而处处怪石嶙峋,诡异突兀,充溢着一种暗夜里的肃杀萧索之意。众人神情严肃,如拽满了的弓弦,迫的人喘不过气来。
寒冷的风在晓禾耳边飕飕的吹过,她的面孔四肢几乎都已经冻的僵硬,宽大的斗篷在她的身后上下翻飞,和着奔腾的马蹄,搅器起满地的黄沙。他们已经将近跑了一日,没有休息半刻,更是滴水未进。日头渐渐的落了下去,天色越发的泛黑,晓禾的双手冻的又红又肿,除了握马缰这个姿势,几乎不能动弹。眼前朦胧一片,几要看不清东西,她只是机械的操纵着那匹战马,跟在众人身后飞奔而去。
“停!”魏良突然勒住了马缰,一行人随之停了下来,只有晓禾双耳贯风,满面烟尘,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竟冲出了是多个马位才停了下来。
“姑娘,我们就在这歇一会,吃点东西。”
晓禾点了点僵硬的脖子,就想跳下马去,无奈在马上待的久了,身子早已经僵住,略一用力,就一个倒栽葱栽了下去。
“哈哈!”四周轰笑轰然响起,跟在晓禾身旁的亲卫连忙从旁抢上来将晓禾从地上扶起,其余的全都转过头去对着那群轰笑的士兵怒目而视。
“姑娘,”一个亲卫弯下腰来为晓禾打掉身上沾染的黄沙,说道:“你没事吧?”
晓禾摇了摇头,眉目冰冷的向四周看了一下,眼光冷冷的扫过那些轰笑的士兵,就听那些人仿若吞了一只苍蝇一样一下子住了声。魏良轻咳一声,跳下马来就走了过来,伸手想要掺扶晓禾。晓禾不露声色的向边上一躲,自己去找了块石头,身旁的亲卫连忙上前将自己的披风脱下为她铺上,晓禾神色安然的坐了下去,将僵直的腿来回的伸展着。
“姑娘被跟他们一般见识,他们就是一帮大老粗,没见过什么世面。”
晓禾笑笑,却不说什么,一阵风从南面吹来,晓禾抬眼望去,见他们停下来的地方正是一道雀鼠谷必经的山路,四周竟是茂密昏暗的雨林,若有人要偷袭,这实在是个理想的地方。
一股强烈的不安从晓禾的心中缓缓升起。
李世民营中的人对晓禾素来尊重,怎么会如此呢?
“不知道将军的这些下属可是秦王帐下的?怎么我瞧着这么眼生?”
魏良笑道:“我等都是随着圣上同来的,刚到河东没两天,难怪姑娘没见过。”
“哦?”晓禾轻笑一声“那将军可真是个勤快人,刚到河东,就把这处的地形记得这么清楚,下了不少工夫吧?”
魏良一听,神色颇有些尴尬。
“食君之禄,忠君之事,应该的。”
晓禾笑了笑,却没再答话,只是自顾自的从口袋里拿出了个干粮,就着些清水就咽了下去。
一会,众人休息完毕,站起身来又要赶路。晓禾对着身边的一个亲兵头子叮嘱了两句,刚要上马,魏良突然打马上前,走到晓禾身边,赔笑道:“姑娘千万不要因为刚才的事情跟咱们生气,咱们都是些大兵,行军打仗的常年也见不到女人,都放荡惯了,姑娘千万别往心里去。”
晓禾听了他的话淡淡的笑了笑,可是心中却不由得一阵恐慌,她终于想到了不妥之处。
行军打仗哪有带女人的,李世民去打刘武周更不可能带上杨吉儿。如果是这样,那么凭着李道宗的头脑在这个时候定会用上和晓禾长一模一样的杨吉儿去安抚乱民,何须穿越重重烽火从浩州把自己带到柏壁去?这其中一定有诈!
晓禾一时心乱如麻,最可怕的是她根本不知道对方的来路和底细,又到底有什么目的。一时间即便是在这样春寒料峭的夜晚,她仍旧是被惊的冷汗直流。
“吉儿姑娘的病还是很严重吗?如果不严重的话,这种民乱她处理就好,也不用将军这么辛苦的冒着重重危险来接我了。”
“这个。。。。。。”魏良的神色明显一愣,可是马上又笑道:“吉儿姑娘的病还是那个样子,不然也不必来找姑娘,天色不早了,我们还是快点上路吧。”
晓禾眉梢一挑,含笑道:“好。”就向她的马走去,刚一动作,突然眉头一皱,转过头来对着马上的魏良笑道:“魏将军,我的手脚都冻僵了,你能来扶我一把吗?我爬上不去?”
魏良一愣,随即跳下马来笑着走了过来,边走边笑道:“天凉风疾,连我这样皮糙肉厚的大老粗都冷的慌,难怪姑娘受不住了。”
他一手托着晓禾的手臂,一手搭在晓禾的腰间,”姑娘,请上马。“
晓禾半哈着腰伏在马侧身上,顾作吃力的喘着粗气,右手缓缓的滑向靴口,左手却不放开魏良的肩膀,轻笑道:“将军身强体健,哪是我这样的弱女子能够相比的。”
魏良高声笑道:“姑娘哪里是什么弱女子呢?”
“哦?”晓禾左手一紧,右手缓缓的抬了上来,“将军话里有话啊。”
“哪里?”魏良摇了摇头,“姑娘多想了。”
“是吗?”晓禾轻笑一声,蓦然用肘撞在魏良的魏良的左肋上,右手一道银光闪过,一把锋利的匕首就抵上了魏良的喉管处。
晓禾身边的二十名亲兵嗖的一声抽出了手中的长刀,护在晓禾身前。晓禾一手扯住魏良的头发,一手紧紧的握住匕首,对着前面剑拔弩张的众人魏良下属厉声喝道:“都退后!不准轻举妄动!”
魏良惊疑莫定,大叫道:“苏姑娘,你这是干什么?”
晓禾冷笑一声,“吉儿姑娘是秦王殿下新近收到房中的女子,这事整个秦王大营何人不知,何人不晓?凭你们几个臭鱼烂虾,也配叫她的名字?还敢说自己不是歹人?”
魏良似乎松了一口气,连忙道:“我在圣上身边当差,当然知道吉儿姑娘的身份,我还知道圣上已经赐婚给秦王和吉儿姑娘,待此战结束后就回京完婚。只是她为人素来和气,我平日里叫的习惯了,没改过口来,姑娘为这么个事就动刀子,未免太武断了吧。”
“哼。。。”晓禾冷笑一声,寒声道,“我不过是试探试探你罢了,杨吉儿是大隋公主,又哪里是什么秦王的人了,你到底是何人派来的?还不从实招来!”
说罢手中的匕首蓦然下陷几分,魏良吼管顿时鲜血长流,只听他大叫一声,刚要说话,突然一声惨叫由前面的山夹道内传了出来。
众人登时色变,只见峡内突然涌出无数人来,人人手持弩箭,弓弦响处,前方是多名魏良的手下猝不及防,无不喉头染血,倒栽下马。
“自己人啊!”魏良目哧欲裂,大喝出声,晓禾一把抓紧他的头发,将他拖至一匹战马之后,刚一离开,方才站立的地方就以插满了箭羽。
魏良大怒,厉声怒吼道:“看清了人再射啊!”
同一时间,杀声四起。
峡谷两旁的树林里树林里伏兵冲出,一时间四周尽是如狼似虎的敌人。
这些人竟是平民服饰,与方才最先杀出的人绝不相同,骤眼看去至少有千人之众。人人手持弩箭冲将而来,也不管晓禾他们,对着之前冲出来的一拨人就是一顿猛射。前面的一伙人原来正向晓禾他们的方向逃来,这下被他们一绊住,只得又回头跟他们缠斗起来。
晓禾一呆,原本以为这些人是和魏良一伙的,意在伏击自己。没想到他们自己倒先打起来了,他定睛望去,忽见一人,不由得大惊失色。
“宋金刚!”
晓禾忽然大叫一声,整个人蓦然呆住,他不是在高壁岭和李世民作战吗?怎么逃到了雀黍谷,正疑虑不定,忽见宋金刚一刀劈开一个敌人,蓦然转过头来,死死的盯在晓禾的身上。
刀锋迎面而来!
晓禾一矮身,那长刀就一下刺穿了挡在晓禾身前的战马的腹部,斜斜的透了过来。晓禾大惊,慌忙中失去了对魏良的控制,魏良一把滚到一旁,抽出身侧的长剑劈开几只流矢,对着正跟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