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且茫然道:“姑娘……故意……故意什么?”
梅仙眉头一拧:“本以为你这贱丫头是故意不做声,让见清哥哥看我欺负范悯之态的,这么说,你当真没存这个心?”
思且落泪道:“奴婢是服侍姑娘的,怎会……怎会这样?”
梅仙看她哭得伤心,她脸上却还是不屑同怀疑之色,然而苦无证据,便道:“既然如此,那便罢了。”
思且拭泪道:“多谢姑娘。”
梅仙望着她白嫩的半边脸肿起之态,便问道:“等会儿我们回去太后宫里,不免会有人看到你的脸,若是问起你脸上的掌印是怎么来的,你如何回答?”
思且急忙道:“是奴婢不小心……”
“住口!”梅仙道,“什么不小心,不小心让人在脸上掴了一掌,那是谁掴的你?”
思且呆了呆:“这……这……没有人,是、是奴婢自己!奴婢自己打的!”
“你发疯了,要自己掌掴自己?”梅仙冷笑,“你倒是挺为别人着想,只可惜别人也是自身难保,不知会不会惦念着你呢……”
“奴婢,奴婢……”思且对上她的目光,忽然之间瞪大了眼睛,颤抖着声音说道:“是、是皇后……”
梅仙的目光一亮,思且抖了抖,终于又道:“是皇后娘娘……打的。”
“是啊,”梅仙叹了口气:“都让你留神小心,不要惹怒了姐姐,这不,连我也拦不住,我若拦挡的很了,估计连我都要打,看这一地的花都给糟蹋了……”
思且低着头,默不作声。
梅仙道:“回去跟太后说明白了,太后会给咱们做主的,行了,走吧。”
迈步踏过那些被捏碎的花,复又笑道,“我倒是不信,去了趟冷宫就变得如此厉害,我看并非是变了,而是原先她便是如此,本就是极有心机的一个人,偏要装无辜,如今不过是露出本色罢了,不然……为什么当初见清哥哥对我好得紧,都以为我才是皇后人选,却偏偏选了她?”
梅仙停住脚,转头看着旁边盛开的一朵蔷薇花:“若不是她表面楚楚可怜,暗地里使些手段,勾引了见清哥哥,见清哥哥又怎么会喜欢上那时候不堪入目的她?甚至……不顾那些流言也要她当皇后,可恨!我才是范家的正室小姐!那贱婢敢让我如此丢脸,我绝不善罢甘休!”
手一抬,用力地便将那朵花拽了下来,花枝动荡,就仿佛梅仙起伏的心境。
“可惜的是,越是贱婢,越是命大……”梅仙的声音极低。
后面的思且深深地低着头,一声不敢吭。
梅仙却又变了脸色,伸手摸摸鬓发,道:“然而这样也好,她既然肯露出真面目来同我斗,难道我会怕她,我倒要看看,这一回她的皇后能当多久!”
两人走出御花园,往太后宫去之时,便望见前头来了一人,遥遥见了梅仙,便贴着墙根站住了。
他身后跟着两个小太监,见状也远远地站着等候。
梅仙走上前,那人道:“见过范姑娘。”
梅仙目不斜视,只是停了步子,冷冷淡淡道:“刘侍卫安好,青天白日便在内宫行走,这有些不妥当吧。”
刘休明望一眼梅仙的脸,便又低下头去,道:“我是来找陛下的,方才有事出宫……得了些消息。”
梅仙冷哼道:“难为见清哥哥还如此器重你,怎么,他觉得你能办成什么事儿么?”
刘休明脸色一变:“范姑娘……”目光一动看向梅仙身后的思且,望见她脸上明显的指痕,眉头一皱,似明白了什么。
梅仙道:“我还要急着去见太后,不便在此久留,何况也不合时宜。不过……刘侍卫还是不必去找见清哥哥了,因为他此刻在凤仪宫。”
刘休明一惊,抬头看向梅仙。
梅仙的嘴角露出一丝讥诮笑意,目光转动看了一眼刘休明:“怎么,不信么?众目睽睽之下都看得清楚明白,你知道见清哥哥是怎么带她回凤仪宫的么?是将她抱回去的,青天白日里,将她抱,了,回,去!”
刘休明低头不语,梅仙哼地一笑:“他素来对后宫妃嫔都不上心……这得是多大的恩典跟宠眷才能够。”说罢之后,迈步往前又走,思且看了刘休明一眼,也急忙跟上。
刘休明站在原处,红墙碧瓦,落索一人,望着梅仙离去的身影,冷峻的面孔上略微露出一丝笑意,目光转开,眺望凤仪宫的方向,刘休明低声道:“范悯,你当真……让我刮目相看,只不过,究竟是为何你会变得如此呢……”
刘休明略微踌躇,便要先出宫去,正同小太监交代,却听得身后有人招呼道:“这不是刘侍卫么?”
刘休明回头,却见身后之人,一脸笑眯眯地,正望着自己,因为面孔英俊,笑得也不难看。
刘休明急忙行礼:“秦王殿下。”
秦王朱镇基摇着折扇,自以为潇洒地走到刘休明跟前:“怎么本王方才听到刘侍卫要出宫么?”
刘休明道:“正是。”
朱镇基道:“正巧儿本宫给太后问安过了,也要出宫,不如同行?”
刘休明本欲拒绝,心念一转,便道:“秦王殿下既然有语,那微臣恭敬不如从命。”
朱镇基哈哈笑了几声:“甚好,甚好!”伸手在刘休明肩头用力拍了拍,刘休明只觉得他的手按在自己肩头之时,仿佛还捏了几下,他是个极有城府之人,虽然察觉不妥,面儿上却丝毫异样也无。
两人结伴往宫外而去,跟随刘休明的两个小太监乃是宫内的伴随,因为刘休明毕竟是外男,虽然有谕旨可以御前行走,御驾跟随,但为周全礼数,仍是派了两个小太监,以此为戒防。
朱镇基身旁的那两个小太监,却是他府内自带来的,既然他要跟刘休明结伴出来,便将宫内那两个小太监辞了。
两人走了片刻,朱镇基胡乱说了会儿天气如何,便道:“刘侍卫好似还未成家?”
刘休明见他忽然问起这个来,便道:“回秦王殿下,正是。”
朱镇基道:“这是为何呢?刘侍卫年纪也好大了……本王好歹还有过一次亲事的……怎么也没听到刘侍卫有个喜讯儿呢?”
刘休明咳嗽了声,面无表情道:“休明一心为了陛下行走,侍奉御前,无心顾及自己之事。”
“这样啊,”朱镇基笑嘻嘻地,道,“总不会是对女子没什么兴趣吧?”
刘休明这才露出吃惊之色:“殿下这话是何意?”
秦王泰然自若道:“没什么,本王不过是信口问问罢了,对了,方才本王远远地瞧着,同刘侍卫说话的那位,好似是太后宫里的梅仙姑娘,怎么……刘侍卫同梅仙姑娘乃是旧识么?”
刘休明道:“并非如此,只是……有过一面之缘,方才臣也守礼退避了。”
秦王哈哈笑道:“本王又未曾说你不守礼,你怕什么,随口问问而已……不过,本王还听闻另外一件事。”
刘休明道:“不知是什么?”
秦王道:“本王听闻,府上跟范家……好似交情颇深,先前刘侍卫年少之时,还曾多出入范府,难道……就只跟梅仙小姐有过一面之缘而已?”
刘休明心头一震,却道:“范家乃是大族,休明虽然常来常往,但只在外堂行走,又怎能轻易得见内眷?方才所说同梅仙小姐一面之缘,也是说她入宫之后……才远远见了一面,便如今日之情形罢了,还请殿下不要误会,若是这些话传出去,不知情的,恐怕会有损梅仙小姐清誉。”
秦王点点头:“呀,不知道刘侍卫还是如此多情……谨慎之人。”
此刻两人已经到了宫门口,秦王的小太监交换了腰牌,两人便出了宫。刘休明见话不投机,便要告别,却不料刚站稳了身形,却听得秦王又道:“那么,听闻如今的皇后娘娘,当时也是寄住在范家的,不知道刘侍卫去范家的时候……有没有同皇后娘娘有过‘一面之缘’呢?”
宫外的风,比宫内来得猛烈,将近正午,头顶的烈日炎炎,狂风烈日,刘休明的额头上出现极细密的一层汗意,亮晶晶地。
刘休明并不回答,只是望着面前秦王。而秦王也仍旧笑吟吟地,回看着刘休明。
远远看来,刘休明身段挺拔,习武之人,又是一身英俊,蓝色侍卫服显得格外清朗。
秦王殿下身量也不输给他,更是个俊美出色的人物,金冠紫纱衣,一柄折扇搁在手心里,越发地风流倜傥。
背后万重宫阙,头顶流日晴空,风吹起两人衣襟,衣袂飘飘。
真如神仙人物,真可入画。
凤仪宫内,凤涅猛地打了个寒战,只觉得背上一股极轻阴凉掠过。
对面,朱玄澹略微俯身凑过来,笑得像是一只不怀好意地猫。
“陛下……”凤涅下意识地往床内缩了缩,却又生生停住,垂头道,“为何这样看着臣妾?”
朱玄澹转身,将凤涅抱入怀中,令她坐在自己腿上,慢慢地问:“皇后身子大好了?”
凤涅一怔之下,不由地窘了窘:“好……好得差不多了,还有些儿不适。”
朱玄澹道:“哪里不适,让朕给皇后看看。”
凤涅道:“陛下又不是御医,看这些做什么……”
轻轻地将他不规矩的手推开,却反被他握住了小手:“古人云,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朕三天不见皇后,该是多长……皇后该当好好地抚慰朕的相思之苦才是。”
凤涅只觉得身上微微出汗:“陛下……大白天的,还是不要说这些,陛下还有国事要忙碌,不如……”
“上回说好了的,朕今日口渴的紧,”他喃喃地,捏住她的下巴,在那樱唇上亲了口,“要好好地……一尝皇后之雨露……”
凑过来,舌尖极为娴熟地又抵进来。
凤涅喘息挣扎间,只听得“嗤”地一声,腰上一松,不知衣带是被他捏断了还是扯坏了。
苦承欢
凤涅简直有种想死的冲动,从而得出一个血淋淋地教训:果然人不可得意忘形,不然便极有可能乐极生悲。
想她前一刻还正满足于漂亮地将了范梅仙一军,却万万想不到,竟然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有人更在背后虎视眈眈,截了她的道,于是全军覆灭。
凤涅垂死挣扎地:“陛下,不可……”
“不可白日宣淫么?”很正经地说话,很不正经的语气。
朱玄澹的手用力而坚定地按上她的胸前,揉捏着那极可怜的娇软。
“禽~兽啊……”凤涅在心中大声地叫。
她的身子虽然恢复了不少,较之先前也的确进步了,然而这里仍旧小的很,盈盈一握而已。
何况某人的手又极大,他大概并非刻意用力,凤涅却仍旧觉得一股疼~痒之意,顺着他的揉~捏而萌生出来。
“陛下……太后……”拼命地想捞一根救命稻草。
“太后那边,皇后应付的来……”他的声音带笑,“朕知道……”今日她的光彩,差点儿瞎了他的眼,说话的时候,声音里的笑掩都掩不住。
他真是爱极了那样狡黠的一个笑,揉着她的身子,爱慕而欢喜地,恨不得用力揉碎她,又不舍得太过用力怕弄坏了她。
“陛下……”凤涅悔恨且窘,她只觉得一个世纪没有被男人这么对待过了,被压制的死死地,无法翻身。
真想一脚踢下去,直捣黄龙。
然而又没有这个勇气,因为一招成功的后果,大概就是人头落地。
她真的不想因为这点破事而出师未捷身先死。
可是转念想想,苑婕妤无事,其他的妃嫔们也都无事,是不是可以推论出来:她也不会有事?
或许关键时候,会有某种奇迹出现也不一定?
“也许他是个秒射男……也许立刻就软掉……”于是在心底默默念叨。
奇思妙想继续开始发挥:“本来就是,很多这样内强中干的,不然的话,苑婕妤不可能安然无恙……”
“除非她也是天赋异禀。”
脑中灵光一闪,无数个邪恶的念头迸发,好似小火花一样,带来无限邪恶的猜想跟摇摇摆摆地希望。
“皇后好像,不怎么专心……”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让人不寒而栗,而他的唇落在她的脸颊上,手却顺着腰间探进去。
夏日的宫衣本不算太厚,他的大手贴上细嫩的腰肢,略有些粗粝的手指蹭的她一阵麻痒一阵不安,忍不住往旁边闪避,却仍逃不出他的掌心。
“皇后在想什么?”不疾不徐地问,明亮的眸子深深看了凤涅一眼,嘴唇却印在她的胸前。
感觉那小小的柔嫩被含住了,吞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