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道金罡在空中纵横交错,或南或北,或高或低,竟让人不知从何处抵御了,然而那杨步鸾视而不见,法剑仍是横在胸前,唯等到金罡将要马身之时,才将法剑缓缓划动起来。
说来也奇,那金罡在空中时轰然有声,瞧来迅猛异常,似有毁天灭地之能,可一遇着杨步鸾的法剑,立时就黯然无光,被那法剑轻轻引了去,化成光球三粒。
林鹤冲见自己无论怎样的雷霆一击,到了杨步鸾面前,统统被杨步鸾随手化成光球,心中怎能不急,若是这样下去,又该如何取胜?
因此口中大喝一声,将法剑祭出,那法剑本体比不得金罡是至虚之物,又怎能被杨步鸾轻易化去。
那法剑一路电闪雷鸣,实有劈山划界之威,便是原承天瞧见此剑威势,心中亦忖道:“若换成是我,势必要以七成功力,动用无界之剑强行反击了。”
却见那杨步鸾仍是不慌不忙,手中法剑的动作不曾快了半点,然而等那林鹤冲的法剑将要及身之时,却忽的慢了下来,且法剑之上光芒大失,此剑虽不能被化成光球,却也同样围着杨步鸾的法剑,在那里盘旋起来。
原承天瞧到这里,才知道杨氏大化神功果然不凡。那昊天心法,有一紫二太三大之说。
一紫者,便是原承天修行的紫罗心法,此心法包罗万有,愈修愈强,以原承天此刻境界,未必能发挥出紫罗心法之一成。
那二太者,便是苏氏族传心法太玄神功,以及元氏太元神功。这两大神功各有短长,虽比紫罗心法略逊,可在大罗境界之下,着实分不出高下了,紫罗心法若想雁过太玄太元神功,那非得等到飞升仙庭之后了。
其次便是失传已久的大照神功,大罗神功,最后就是杨氏的大化神功了。
这六大神功除了紫罗心法卓然绝世之外,其他五大神功各有短长,实分不出高低来,唯瞧修士本身修为境界罢了。
如今瞧场中的杨步鸾,将大化神功“大而化之”的精义发挥的淋漓尽致,使得林鹤冲一筹莫展,想来此战之后,那大化神功的威名定会名传昊天了。
林鹤冲见所祭法剑亦被杨步鸾随手化去,再想掐诀唤回法剑,却是怎样也行不通了,此宝已与主人失去心神联络,等同于被杨步鸾夺了去。
幸好那杨步鸾只守不攻,林鹤冲还算从容,忙忙的再取一宝,口中念了一声,那法宝缓缓升到空中去。
诸修心中忖道:“林鹤冲就不怕此宝再被杨步鸾化了去?”
抬头去瞧,这法宝乃是一个葫芦。此葫芦倒也古怪,那上半截是为赤红一片,下半截则是一团铁黑。实不知这葫芦之中有何玄妙。
就吓倒得林鹤冲口中念起昊天真言,且是越念越急,而那空中的葫芦倒像是不听使唤一般,被那昊天真言驱使了,也只缓缓倾来,让人瞧得好不着急,若是这时杨步鸾趁机攻来,这葫芦的威能再强,又有何用?
不过想来林鹤冲既然敢用这件法宝,定然早就安排好防御的手段了。
那葫芦倾倒大半之后,忽听“轰隆隆”一声巨响传出,好似高山飞瀑,更如天河倒悬。
诸修只当这葫芦之中定是飞出一件巨物来,哪知凝目瞧去,却只是一滴水珠流出,缓缓的向杨步鸾滴落。
诸修更是好奇,这葫芦中的一滴水又怎能伤敌?可是那杨步鸾瞧见这水珠滴来,却是神色微变了。
原承天细瞧这水珠,只是微微的生出一道光华来,而这道光华恰好照在杨步鸾身上。这样说来,诸修瞧到的,只是一滴水珠罢了,那杨步鸾瞧见的,就实不知是怎样的物事了。
原承天也是好奇,忙用神识一探,这一探却是非同小可,原来那滴水珠,竟是被一道极强大的物藏之法紧紧收住的千江万湖之水,此水珠若是落到苏城之中,那方园千里顿成泽国了。
这就难怪林鹤冲法诀念的甚急,那葫芦却倒的极慢了,原来这葫芦之中,却藏着偌大的水势。
那杨步鸾的大化神功固然能化得金罡,化得法剑,却又如何能化得这千江万湖之水?
杨步鸾被那水珠上的光华罩定,所瞧见的情景就与诸修不同,在他眼中,就如同汪洋大海尽数倾泻而来,那水势滔天摭地,又如何能闪得开。忽觉身子一凉,已被这亿顷碧波包围起来。
这水珠落下之后,就好似将杨步鸾困住一座界域之中,而这处界域,乃是泽国罢了。
等那水珠落下之后,诸修这才瞧出,杨步鸾立身之处,就只见一汪碧水,又哪里能见到杨步鸾的身影?
林氏诸修本来见林鹤冲初战不利,心中好不焦急,这时见杨步鸾身形被这滴水泽国所罩,这才长长的舒了口气。
可是再去瞧杨氏弟子,却是人人从容,不曾有一人露出惊惶的神色来,仅从杨氏弟子这样的心境来瞧,可就胜了林氏弟子不止一筹了。
原承天心道:“这滴水泽国之法,实是将自我界域之法发挥到了极致了,但此水只能困住杨步鸾罢了,若想伤他,又怎么能够,看来那葫芦之中,定然暗藏伤人之法,以滴水泽国困住杨步鸾,也只是第一步罢了。”
他心中刚刚念及此,空中的葫芦果然再次一倾,此次却是声势皆无,只从那葫芦之中,闪出一点火星来。
那火星同样有一道淡淡的光华,只照定杨步鸾一人,因此在他人瞧来,那也只是一点火星罢了,又有什么稀奇。
可诸修有了刚才的经验,立时就明白过来,这火星瞧来只是一点,可落在杨步鸾身上,必定是一片火海了。这就难怪葫芦分为赤黑二色了,原来却是装着千江万湖之水,以及这一片无边火海。
原承天有神识去探,更是看得清清楚楚,这葫芦中的一点火星,其实丝毫不亚于万里煞火界中之火了,那杨步鸾本被这千江万湖之水困住了,一时又怎能找得到出路。如今再被这火海罩身,实不知该是怎样的滋味。
诸修的心思也与原承天一般,杨氏的大化神功再厉害,难道还能化得了这水火二物不成?
这时青龙塔中,二灵争辩更急,玄焰正色道:“刀君必出矣。侍一,你这次赌赛,已是输了个干净。还不过来叫我一声大人。”
玉猴急得抓耳挠腮,嚷道:“玄焰,你怎的不讲理,我哪里与你赌赛了?我与你想法一般,这又该如何赌得起来?”
第1266章引君入域显神通
且不谈塔中二灵争论不休,那杨步鸾被困在水火二术之中久无声息,诸修关切之余亦是好奇。水火二物本不兼容,不知那杨步鸾此刻面临着怎样的处境。
而诸修用灵识探去时,却大多被那水火二域挡住了,依稀只瞧见杨步鸾的身影,怎知其中具体的情形。
原承天的神识倒是无碍,可以瞧得清清楚楚,只见那杨步鸾正掐着避水诀,在水域中辟出一个数丈方圆的空间来,哪知道喘息未定,大火自天而降,刹时就充满了这方寸之地。
杨步鸾急忙再掐火诀,驱散四周大火,可是那大水却又趁隙而至,唯有同掐水火二诀,方可暂保安全。
可就在杨步鸾同掐水火二诀的刹那间,那水火二物忽的齐齐消失不见了,四周为之一空,杨步鸾正在心中惊疑不定,却见面前身影晃动,那林鹤冲已在面前了。
这时对场中诸修来说,那就是林鹤冲与杨步鸾同时在场中消失不见,就连原承天的神识亦是失去了二修的身影。但此事毫不出奇,只因人人明白,那林鹤冲动用这水火二术,终将杨步鸾诱进自己的自成界域之中。
刚才林鹤冲的身影消失,自然是进入了自我界域之中,要将杨步鸾一举成擒了。
诸修见此情景,无不叹息,那杨步鸾的大化神功虽是极妙,只可惜却少了份进取之心,只知守而不知攻,终于落到这极端的困境之中。
那修士若是进入了他人的自我界域之中,难不成还能讨得好去?
此时便是场中的大罗之修,也未必能瞧穿林鹤冲的自我界域,因此那域中斗法如何,谁又能瞧得明白。
这时苏璇枢道:“二修于自我界域中斗法,诸修难以观瞧,只怕会有触犯仙会法条之事发生,还请场中执事速速动用窥域神灯,以探域中情形。”
金袍修士忙道:“谨遵法旨。”急将手中令旗一挥。
这时从场外急急飞来一名金袍修士,此修手中提着一盏宫灯,忙忙的朝蓬庐上的诸位老祖唱了个诺,道了声“得罪”。便飞到蓬庐之上,手中掐了法诀,向那宫灯一指。
那宫灯就此大放光明,射出一道柔和的黄光来,好似金屑铺地一般,将整个斗场都罩住了。
就在这黄光之中,立时现出林鹤冲与杨步鸾两道身影来,原来这黄光能穿透界域,将二修的身影清清楚楚显在诸修面前。
诸修暗叹苏氏多宝之余,也忙忙的凝神去瞧场中变化,只听那林鹤冲喝道:“杨道友,既然身在林某的自我界域之中,何不认输?”
哪知那杨步鸾仍是从容,微微笑道:“道友若有奇术,只管施来。”
林鹤冲叹道:“道友何必苦挣若此。”随手便祭出一道法诀来,虽只是一道最平常不过的烈焰诀,可在这自我界域之中,那天地法则操之在我,小小的一道烈焰,也非杨步鸾可以抵挡了。
哪知那烈焰刚刚袭到杨步鸾身侧,杨步鸾仍是法剑划了个半圆,又将那烈焰收了去。
林鹤冲不由得动容了,难不成在自我界域之中,自己独占了天地法则,杨氏的大化神功仍可从容施展吗?心中着急,就从袖中再取一柄法剑。
这时那杨步鸾作歌道:“你域入我域,我域本在先。虚域引君入,大化法无边。”
林鹤冲听到此歌,汗水如雨而下,这才明白,原来自己计诱杨步鸾进入自我之域时,那杨步鸾早将一道界域,虚虚而设,将自己的自我界域亦困在其中了,二人的修为,就此高下立判。
这时杨步鸾将手中法剑轻挥,笑道:“既然林兄已在我大化之域中,那么这数粒光珠也不必用来杀你,否则岂不是欺人太甚?”
说到这里,将那法剑向林鹤冲轻轻一指,那林鹤冲身不由已,就如同金罡法剑一般,被杨步鸾化成一点青光,钻进杨步鸾的大袖之中。
林鹤冲本体既被杨步鸾收去,那个林鹤冲祭出的自我界域自然也就不复存在了,杨步鸾忙将自家的界域一收,重新现在诸修面前。
这时蓬庐上的金袍修士见杨步鸾收了界域,也将宫灯物收起。杨步鸾向蓬庐上的林氏老祖揖手道:“承让。”忙将袍袖一抖,林鹤冲的身形从袖中掠了出来,立在诸修面前,自是好不羞愧。
林氏老祖倒也不愠不怒,向那身边的杨氏老祖道:“杨氏大化神功,果然名不虚传,这招将计就计,暗设虚域一招更是精彩之极,林某拜服。”
杨老祖忙道:“只是侥幸罢了,只因林氏分灵之术厉害,这才预先定了只守不攻之策,若是再度相逢,胜负谁可预料。”
二老相视大笑,将因这场斗法极可能产生的不快化解于无形了,林氏老祖的雅量自是令人叹服。
这场斗法,妙就妙在杨步鸾早设虚域一道,引那林鹤冲来攻,林鹤冲只当杨步鸾已进入自我界域之中,哪知道却反倒中了杨步鸾的计策。
而杨氏的大化神功,亦在此战中给人留下极其深刻的印像,此功无所不化,虽守而实攻,竟是让人无计可施了。
今日这两场斗法,在诸修眼中自然是妙招纷呈,精彩之极,可那金光下的城中百姓以及一众散修怎知好歹,只觉得若非刀来剑去,鲜血乱溅,又怎能算得一场好斗?因此纷纷嚷个不停了,叫着再来一场。
黄老祖便笑道:“诸位老祖,你等听听这城中百姓散修叫些什么?竟当我仙修之士如凡界街头杂耍卖艺一般。”
苏璇枢冷笑道:“这等愚夫之言,又何必理会。”
姬老祖道:“那凡界百姓倒也罢了,只是就连那散修之士,亦瞧不出这两场斗法的妙处来,可见仙修正道,知者甚少,实是我等普法济世有缺才是。”
此言一出,大半老祖微微点头,黄老祖道:“姬兄此言是矣,这世间散修之士只知杀伐之术,不知清修之妙,这才惹得昊天杀气日浓一日,老夫只担心不日有杀星临世,到时就怕是血流成海了。”
风老祖亦道:“说到这杀星临世,老夫亦有所感,近日来,老夫观那西土方向,时有杀气凌空,令人心神难安。却不知这杀星却主何事,难不成是那白虎再世不成?”
原承天听到诸位老祖论起白虎临世,也是精神一振,凝神细细听来。
黄老祖道:“白虎隐灭多年,谁知其降生何处?只是那杀星应在西土,莫非是指那杀星为凡界飞升之士,若是如此,但是可以预防一二。”
风老祖道:“那凡界飞升之士无论怎样厉害,又怎能将这道杀气冲上昊天?若说是白虎化成凡界修士飞升,更是大违天道常情。此中天机,实不可测了。”
苏璇枢笑道:“诸位老祖勿忧,那杀气冲天,固然要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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