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三微笑道:“只因你没尝过权力的滋味罢了,那仙修之士若是只求长生,为何不去遁世修行?为何却要千方百计炼制法宝,修行法诀?只因唯有修为增进,才可压诸修一头,决定他人生死。而万千性命,予取予夺,那才是真正的权力。”
千衣雪瞧着顾三,慢慢的道:“我若是有了这样的权力,你猜猜我第一个便杀谁?”
顾三哈哈大笑道:“如果你想杀我,就得从今日起跟着三舅好好经历一番,日后这三万散修之士,还怕不是你的?”
千衣雪道:“这倒是奇了,那顾氏弟子虽少,还怕选不出你的助手来,怎的便偏偏要我跟着你做这些丧尽天良之事?”
顾三面色忽的黯淡下来,喃喃的道:“有些事情,你还是不知道的好。”
千衣雪与顾三斗智斗口,那顾三无论遇到怎样的情况,哪怕是被千衣雪骂了个狗血淋头,也是笑容不失。此刻之神色黯然,却是第一遭了,千衣雪忽的就生出不忍之心来,觉得自己以前对他,未免有些过分了。
顾三面容一肃,道:“李神通,你且进来。”声音甚是温和。
门外便走来一修,满面肃然,入门来便长长一揖,接着便行跪拜之礼,那礼数甚是周全。
顾三不等他行完礼,便将刚才问过古星辰的话又问了一遍,李神通也不多言,就从怀中取出一块玉简,恭恭敬敬的捧在手中,递了上去。
千衣雪见李神通所跪之处离顾三尚远,顾三若是长身去取玉简,只怕于身份不合,正巧自己便立在李神通与顾三之间,也就随手接过玉简,交给了顾三。
那顾三接玉简在手,竟是满脸喜色,口中咕哝了一句,像是“多谢”二字,只是其声甚轻。
而千衣雪回过神来,全身就出了一身冷汗,自己一直视这顾三为最大的仇敌,恨不得将其千刀万剐,才解心头之恨,哪知此刻胸中恨意却是若有若无,这又怎能不让千衣雪惊惶之极。
细细想来,这顾三身上的确有种惊人的魔力,让人不知不觉之中,就生出崇拜仰慕之情来,就连他那日在自己身上连刺数剑之事,似乎也是淡了。
顾三接玉简在手,微微点了点头,道:“此处不便检视,你只管说来。”
李神通道:“仙主明察,那玉简之中,实为卑职这一年来的心血,举凡八大散仙会的首领来历,会中人数,高境界修士的姓名数目,皆有涉及。”
顾三越听越是欢喜,道:“这么说来,果然是一言难尽了。也罢,你既是如此能干,定然知道其他仙族有否染指散仙会了。”
李神通道:“八大散仙会中,有三家出自白原,苏氏怎能置之不理,只是这三家散仙会对苏氏恨之入骨,怎肯与苏氏弟子接触,因此苏氏弟子虽知这三家动向,却只行监视,瞧其心思,只怕也没将这三家放在眼中。”
顾三道:“苏氏权倾天下,实力超群,便是一方昊天印,就可打遍天下修士,散仙会乌合之众,又怎能放在眼中。除了苏氏之外,可有其他仙族,打那散仙会的主意?”
李神通道:“那风氏因其势弱,又是夹在姬叶两氏之中,形势好不尴尬。因此的确有曾和南土一家势力最强的散仙会有所接触,那风七公子性情慷慨,极善知人,因此南土的散修会倾向风氏甚多。”
顾三道:“苏叶二氏之外,还有何族与散仙会联络?”
李神通道:“卑职已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顾三忽的冷笑道:“你与慕元青也算是一见如故,那慕元青难不曾没对你提起,慕氏其实亦是青原散仙会的慕后主使吗?你替慕氏隐瞒此事,究竟是何主意?”
李神通神色不变,道:“说起与慕氏交往,卑职其实有一秘事相告。”
顾三面色惊疑,道:“实为何事?”
李神通道:“此事甚是隐密,还盼仙主屏退左右。”
顾三手一挥,那古星辰就急急退下,千衣雪也欲转身离去,顾三却道:“雪儿留下不妨。”
千衣雪道:“我也懒得去听。”不过想到那厅中甚是拥挤,着实不肯前去,也就罢了。
李神通此时笑道:“此事关涉甚大,以在下瞧来,倒不如让慕公子亲自关说,最为妥当了。”
李神通话音刚落,那屏风后就转出一人来,一身白衣如雪,神色冷漠之极,不是慕行云又是谁?
第1236章群修齐至风云会
猎风循声望去,见来者竟是公子我,心中亦是欢喜,原承天与公子我实为莫逆之交,既然是原承天的知已,则必然被猎风所重。因此猎风立时上前行礼。
公子我向猎风一瞧,又惊又喜,道:“猎风,怎的你的修为进境如此之速?这可是糟糕了。”
旁边一位仙修之士道:“猎风修为进益极速,那是我凡界仙修之福,怎的反而糟糕起来?”
公子我皱眉道:“当防那承天境界亦在我之下,不想眨眼间承天飞升三载,空留我在这凡界伥望。如今猎风已近仙修之境,眼瞧着又要超过我了,说起来岂不是羞杀了。”言罢哈哈大笑。
猎风听他这般说来,亦是大笑,又问道:“前辈今日来之何速?”那公子我对云裳一片痴心,早就名闻天下了,诸修皆以为公子此刻应该在天南城才是。
公子我老脸一红,道:“前几日我心血来潮,就怕幻域有事,负了承天的嘱托,这便来急急赶来。”却不敢提云裳之事,想来自是安排妥当了。
公子我一边与猎风说着话,那神识亦出,这是要与素天问比个高低了。
当初公子我的境界原是比不过素天问,可一别三年,公子亦是仙修境界了,二人的神识究竟谁强一些,便好来做了个比较。
神识无形无迹,怎能瞧得见,诸修只管凝目于七具铜像之上,就可知端底了,忽听惊天动地的一声巨响,两具铜像霍然绽裂开来,而那神识威压不减,继续压将下来,铜像碎片便成粉未,纷纷扬扬洒了开去。
诸修见公子我一道神识压碎两具铜像,皆是轰然叫好。
素天问赞道:“我只当这世间唯有承天的神识能强过我了,不想公子的神识亦是这般了得,这样瞧起来,公子的神识极限,当在五莲了。此刻修为,或已强过三莲了。”
公子我道:“五莲境界怕是可望而不可及了。”已是承认自己的神识极限,果然是五莲之境。
这时古长老亦取出法剑来,要破这天魔阵法。不想刚要动手,素天问微微一笑,道:“又有道友来援,让人好不欢喜。”便将手掌一拍,现出阵法来。
刚才公子我不用素天问显出阵法,就径直冲了进来,那是公子我的身具神识之故。其他修士若入这祷天无旗阵,非得素天问现出阵法不可。
那修士匆匆而来,进到阵中之后,做了个罗圈揖,道:“在下不才,亦欲助诸修一臂之力。”
说罢此言之后,此修就取出一粒赤珠,向空中一祭,那赤珠祭出去来轻飘飘如若无物,沉下来却是沉重如山,一具铜像被这赤珠一压,立时就是四分五裂了,虽不及素天问与公子我的神识之威,亦是颇不容易了。
那修士碎了一具铜像后,便将赤珠一收,复又揖手道:“此处大修如云,在下的微未之技,怕是用不着了。索苏伦此番必定大败而归,再无疑问,在下这便告辞。”
说罢转身就走,真是来的快,去得也快。素天问连声挽留,那修士还是急急的去了。
公子我笑道:“老周昔年与承天有隙,终究是挂不住面子,任他自去也罢。”
原来此修便是天一周修了,当初曾因步遥环之邀,寻过原承天的麻烦,此处皆是原承天的知交故友,此人自是不便久留。但其人既然能想到来此出力,亦显出一片公心来。
这时另两名仙修之士道:“我等再不出手,只怕就轮不着了。”
二修正想取宝祭法,哪知素天问袍袖一拂,空中又落下二人来,其中一人哈哈大笑道:“玄机,你我二人来得倒也巧,可不是赶了个正着。”
诸修转目来瞧,其中一名修士倒也面熟,那是凡界散修名士步遥行,另一名修士白袍高冠,仙风道骨,场中大半皆是不识。
公子我忙揖手道:“原来是步道友和器祖玄机兄驾到,那步道友也就罢了,早在料中,玄机兄大驾光临,着实令在下惊讶。”
诸修这才知道,原来这位白袍高冠之士便是器祖陈玄机,惊讶之余,亦是欢喜,纷纷上来问讯。
猎风心中道:“怎的这些凡界大修就像约好一般,来的这么及时?除了无参,再无别人弄鬼了。”
就向令无参瞧了一眼,令无参嘻嘻一笑,向猎风做了个鬼脸。猎风亦喜令无参机灵,不免也是一笑。
看来令无参的小天课早就算到今日之祸,这才早早通知下去了,那令无参虽是境界低微,年纪不大,可一来是天一宗令氏后人,二来是受原承天之托,自是天下皆知,谁人不卖他几分面子?
就见那步遥行与陈玄机也已是仙修境界,看来自原承天携幻域诸修飞升之后,凡界修士已及时补上这仙修境界的空缺来,凡界仙修界终于又迎来一个盛世了。
步遥行与陈玄机不及和诸修寒喧,就各取一宝,祭到空中去,来破这天魔阵法。
步遥行所用之宝乃是陈玄机替他打造的阴阳双刀,此刀在步遥行晋级仙修之后,想必又重加炼制,因此那法宝神光,已与猎风当日所见不同。
就见那阳刀在空中一晃,化为一道青光,细细瞧来,此光宛如青龙在天,正在那里张牙舞爪。而阴刀则化一道黑光,黑光之中有长大黑蛇一条,在那里吐信摆尾。
当初的阴阳刀,如今已变成龙蛇刀了。
就见那青龙朝一具铜像的将顶一扑,黑蛇则将长尾卷来,卷住铜像的腰肢,龙蛇同时发力,那铜像轰然便倒。
不等诸修抚掌叫好,陈玄机亦出法宝。诸修知道此人乃天下器祖,所用法宝必定与众不同。
却见此修所用之宝,乃是一只玉盒,玉盒打开之后,一道金光冲天而起,就于金光之中,跳出一名三岁童子来。这童子生得粉雕玉琢,好不可爱,两只肥嘟嘟的手掌之中,各有青白两个光丸,也不知是怎样的法宝。
诸修皆是识货的,见到这玉盒化出童子来,怎不赞叹?要知道那器灵化为人身,诸修虽是见过,可但凡这样的法宝,皆是天材地宝,人力怎可炼成?
比如那刀君魔晋南,亦是器灵化身,可刀君魔晋南的地位,在法宝之中可是极高了。
再比如原承天的无界之剑,虽设青鸟为器灵,可青鸟至今不曾化出人形来,亦可知器灵化人形之难。
如今陈玄机此宝,分明是其亲手打造,不想却造出这人形器灵来。那器灵做婴孩之状,自是因为此宝初成之故,可亦知此宝日后成就,端的是不可限量了。
陈玄机便掐法诀,空中童子就向铜像扑去,双手的青白两道光丸急急祭出。那铜像立被这青白两道光丸打进肚子里,只是这铜像如此高大,就算是被洞穿了两处,又能怎样?
就在诸修惊讶之时,那铜像身上四处就发出青白两种光芒来,诸修这才明白,那是童子手中的光丸发挥威能了。
那青白光芒愈来愈强,几乎令人不敢凝视了,忽听得“轰”的一声,面前光芒大盛,怎能瞧得清面前景物?
片刻后光芒总算黯淡下去了,诸修再瞧那座铜像,竟已是空空如也了,那铜像竟被这法宝化得干净。
素天问不禁抚掌赞道:“玄机道友,此宝以人力而造器灵,炼器灵而化人身,着实是惊世骇俗。凡界器修,果然算你是第一。”
陈玄机哈哈大笑道:“素老谬赞,实不敢当。也亏得承天道友早早飞升而去,若是他留在凡界,又想专心来抢我饭碗的话,我这器祖的名头迟早要被他夺了去。”
猎风听他对原承天赞誉有加,心中怎不欢喜,对此老大生好感。
不过转目去瞧那座天魔阵法,却是着急,原来阵中的八具铜像,已被素天问,周祖,步遥行,陈玄机各毁了一座,公子我则是一道神识压碎两具铜像,如今可就只剩下两座铜像了。
那猎风的心性,自是凡事争先,若是原承天在此也就罢了,只好听主人差遣,如今主人不在此处,自己便是原承天的代表,破这天魔阵法,又怎能少得了自己?
想到这里,当即一步踏出,就向那天魔阵法冲去。令无参见不是头,忙叫道:“姐姐,莫要乱闯。”
可是那猎风步何等快捷,令无参还没喝出三字来,猎风已扑进阵中,手中赤刀向一具铜像拦腰斩来,那铜像便是一座山峰,也经不住猎风这奋力一刀,立时就被斩为两半了。
这时诸修亦同时叫道:“猎风,速速出阵!”
可猎风瞧见只剩一座铜像了,怎肯就去,心道:“斩了这最后一具铜像,这阵法如何发作?”
心到身至,赤刀已呼呼劈去,这最后一具铜像亦难逃此劫,先被猎风斩去了铜像脑袋,又被猎风的赤刀顺势下劈,立成两半了。
便在这时,那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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